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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仙缘如墨之海棠香-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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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晒的晕乎间,却见庭院中盛开如锦的花朵深深浅浅的抱在枝条之上,百媚千娇的异常夺目。
  
  微风拂过便有花瓣飘落在身上,像极了城郊篱笆院里的那株海棠。
  
  鄂邑公主负手站在怡心阁门前,人未到声先到:“真是没想到,你竟有这般来历!”
  
  闻声望去,甘棠瞧见一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不似妃嫔满头珠翠,却是一身短装打扮,只腰间锦带上的明珠闪着耀眼的光茫。
  
  除却皇后和鄂邑公主,宫里又能有谁这么恨她呢?面前这人显然不是皇后,加上自己被封了公主之后,断然也再不能引起皇后的防范,故稍加思索之下,她便晓得来人的身份了。
  
  “我是何来历皆不重要,重要的是害了我父母的黑衣人是何来历?”她冷笑,如今她可是永泰恪公主,封号上多了个‘恪’字,足见太后对她的怜惜之情。
  
  而鄂邑和其他几位未出嫁的公主,却至今未得此殊荣。
  
  见鄂邑公主脸色多变,她起身行至两步之遥,淡然又锋芒的道:“得皇上与太后眷顾,家父被追封为忠义侯,但,这并不代表你的罪过也能随着‘忠义侯’三个字长眠于地下!”
  
  “你不过是沾了祖上的光,休要不知深浅!”
  
  “不然,甘棠是沾了鄂邑公主的光,如若没有公主你,我如何能入得宫来?”
  
  鄂邑公主大怒,指着甘棠道:“放肆!你竟敢在本公主面前自称‘我’?”
  
  甘棠笑了,“这永泰恪的封号是太后亲自所想,即便我不是先皇之女,但是有此公主的头衔,怎的不能自称一声‘我’?”
  
  “无碍,本公主就看你能蹦跶几天,一朝皇兄将你远嫁至胡夏,届时本公主自是眼不见为净!”
  
  甘棠心下骤紧,远嫁胡夏国?
  
  “怎么,害怕了?话说这计策还是丞相所献呢!”鄂邑公主假笑道,“你不是他的棠夫人吗,怎的他还这般狠心?”
  
  小院里顿时寂静的出奇,有轻轻的脚步声靠近过来,然而甘棠心下光顾着想鄂邑公主的话,竟未察觉。
  
  
  
  
  
正文  第六十三章   裂之有馀丝(一)
  
  望着树下斑驳的阴影,甘棠心想甘家世代忠诚,倘若父母还在,对牺牲一人而换来西北安宁的远嫁之举,虽不舍但却也是会大义的。
  
  想到这里,她心下难平之意虽未尽数散去,却也不似刚才那般难受了。
  
  “胡夏扰我边境,而旦伊将军疲于守备,倘若甘棠远嫁能缓西北之困,又何乐而不为呢?甘棠孑然一身,且得太后照拂,自当为国尽力。再者,胡夏民风傻乐,热情善歌舞,嫁去了未必就会辛苦不适”
  
  鄂邑公主一字一顿讥笑道:“你到是真想得开!”
  
  皇上轻步上前,轻拍了拍甘棠的肩膀以示安慰,复又转头对鄂邑公主道:“你不知晓未得朕的许可,谁都不能到这怡心阁来的吗?”
  
  鄂邑公主不自觉的震动了,皇上向来都不曾和她这般疏离过,现下站在面前的让她倍感陌生的人还是她的皇兄吗?
  
  她一把抓住皇上的手臂道:“皇兄,好歹我才你正经的皇妹,你怎能如此不分亲疏?”
  
  “棠儿虽不是朕嫡亲的妹妹,但丞相说的对,她是忠臣之后,委实深明大义。不似你这般”
  
  皇上隐去了下面的话,实则是给她留了个面子。殊不知鄂邑公主不仅不顺台阶而下,反是强道:“正因为不是嫡亲的妹妹,皇兄才如此宠爱的吧!”
  
  鄂邑公主的提醒无疑是击在了皇上心上,他安静的停了一刻,厉声吩咐道:“来人,传朕旨意,鄂邑公主出言不逊,即日起禁足在养性斋,敛了心性再出来吧!”
  
  抿唇恨恨的看了甘棠一眼,鄂邑公主扭头去了。
  
  只不过她没有安稳的往养性斋而去,却是打昏了尾随的宫女,直奔宫门而去。
  
  *
  
  丞相府的书房里,刚下了朝的夏橖朝服都未换下,便从书架上取出一卷羊皮地图,上面粗粗细细的线条勾勒着的,似是胡夏国的版图。
  
  西北之境,大小十几个小国,眼下尽数为乞渠所夺。
  
  今儿朝堂上,出使胡夏的使者一身狼狈的回来了,说是胡夏王乞渠不仅仅要派下属亲自前来挑选公主,且还要三十万斛谷子,割裕西、宣为、凉州三城。
  
  群臣纷纷议论乞渠委实是狮子大开口,除却议论之外,皆无对策。
  
  而夏橖回相府的路上也听到有人悲吟着前人留下的诗歌:
  
  晨行梓道中,梓叶相切磨。
  
  与君别交中,繣如新缣罗。
  
  裂之有馀丝,吐之无还期。
  
  他当时手支着额,苦笑着重复道,吐之无还期么?
  
  不会的,夫人,定不会那般境况的!
  
  “让开,狗奴才,给本公主让开!”
  
  夏橖皱着眉头顺着书房大门将望出去,却是管家唯唯诺诺的想拦着鄂邑公主,却又深怕她怒上加怒,只能弓着身子立在一旁。
  
  他虚虚的给鄂邑公主行了个礼,客气道:“不知公主前来,未曾相迎,请公主见谅!”道完之后颇为体谅的对管家挥挥手,管家便下去了。
  
  一路骑马疾奔过来,鄂邑公主早已口渴的很。她迈进书房,一见夏橖的书桌上摆着冷茶,忙端起来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饮毕后,她将杯子递给了夏橖,娇笑道:“天气燥热,丞相也喝一口吧!”
  
  “公主尽情饮用便是,本相不渴!”
  
  “丞相是嫌弃本公主?”
  
  夏橖眼皮都不抬,直道:“夏橖不敢对公主不敬,但是却也尚未与公主亲近到那般程度。”
  
  话已然很直白了,鄂邑公主却也不恼,定定放下茶盏只一勾手便揽住了他的脖子。
  
  “丞相大人,待这五月一过,你便是我的驸马了。”
  
  “可眼下,还不是!”
  
  鄂邑靠在夏橖的肩上,手亦在他的胸口轻轻抚摸,“那又如何?本公主现在就想要你”
  
  “西北事急,夏橖实无兴致陪公主戏耍,公主还是请回吧!”
  
  话一说完,鄂邑公主眸子闪着羞愤的光芒,而那羞愤似乎在须臾间便被蓦得放大了数倍,居高临下的从头传到脚底
  
  “丞相,休要怪我用强了!”她莫名的笑了两声,玉手张开,夏橖在她掌中强大的吸引力之下,竟不由自主的被抛摔在矮榻上。
  
  他敏捷的要跳将下榻,却被鄂邑一把按住后倾身覆了上去。
  
  “来人!”
  
  夏橖开口大叫,可就在他一张口的刹那,鄂邑公主便扳过他,低笑着咬上了他的唇。正欲推开,鄂邑公主的唇却移向他的耳垂,反复的轻轻允吸。
  
  “无耻!”他恨恨的骂道。
  
  鄂邑公主哼了哼,唇却慢慢下滑落在颈项,用力一咬,疼痛之下夏橖忍不住‘嘶’的抽了口冷气。
  
  “你这朝服委实碍事,容我褪了它吧!”话音将落,那繁缛的朝服便被她三下五除二褪了个干净,只留得月白中衣在身。
  
  夏橖心下嫌恶,挣扎着抬手去推,可两只手好似脱臼了一般,动一分就疼上十分,想来是被摔的厉害。
  
  好在还能说话。
  
  似乎多看鄂邑公主一眼都会被玷污了,他扭头看向窗口,恹恹道:“我浑身动弹不得,可是你对我下了药?”
  
  手中把玩着他的头发,鄂邑公主复又扳过他的脸,笑道:“笑死人了,本公主只不过是略略施了个法而已!”
  
  说完这个话时,夏橖猛地一紧,却是鄂邑白皙纤细的手沿着他的胸膛一路游移到小腹处。他没答话,只闭上双目不愿相看,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我是唤你丞相好呢,还是唤夫君?”
  
  一个没忍住,他沉脸骂道:“委实是浮荡至极!”
  
  “啪!”鄂邑公主赏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子,“你给我闭嘴!”
  
  奈何欢好之事,男子如若不情愿,女子便有些无从下手了,正如此刻尴尬愤然又不肯罢休的鄂邑公主。
  
  将她忽红忽白的脸色看在眼里,夏橖笑了,讥讽味十足。
  
  被夏橖的笑惹得心头小鹿乱撞,鄂邑公主一把扯过他的月白上衣,可弹指间夏橖掌心一个盾牌形状的印记忽闪忽闪的,继而射出一道凌厉的光柱,犹如利剑直插鄂邑公主的心口。
  
  那光柱刚一接触到鄂邑的身体,就有一个人影从她体内飘出,踉跄着重重击在书桌上。于是桌上笔架砚台镇纸纷纷掉落在地,浓墨溅的地面斑斑点点。
  
  “是你?”夏橖瞠目道,面上尽是不可思议。
  
  手捂着心口的元女诧异问道:“护身咒?她竟对你施了护身咒,想的委实周全的很呐!”
  
  夏橖看着自己的手掌,思来想去的也未明白海棠仙子是何时对他设了这所谓的‘护身咒’,不过却是在几欲失身的紧要关头护了他,额,好有心呐!
  
  不过夏橖很快便无心去想元女是如何附在鄂邑公主身上的,他只急切问道:“你可知那位仙子身在何处?”
  
  元女被他面上急切的神情刺的晃了晃,举着手掌颤抖道:“你只晓得想着她,想着她一人,却从未思虑过我你若再多问一句关于她的事体,我便先毁了你,再毁了自己!”
  
  她手里忽的多了个花枝一样的东西,只不过上面布满了尖锐的花刺,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
  
  夏橖动了动脚,好似并不如先前一般麻木了,他镇定了许多道:“你万勿胡来!如今有那护身咒护着我,你定是伤我不到的。不过,你却又何苦要与我同归于尽呢!”
  
  元女已经语无伦次,只讷讷道:“我为何要与你同归于尽呢,为何,为何”继而又抖着嘴唇暴怒道:“难道你心下不知晓么?”
  
  夏橖费力打量着她不甚稳定的情绪,觉得她委实有些疯狂。
  
  这个女人先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附在鄂邑公主体内,后又轻薄自己未遂,难不保一会再癫狂起来又要做出荒诞之事来。
  
  因想到此处,他软言劝慰道:“我不甚明了是何时做了对不住姑娘之事,但是多年前你便妄图劫持我,将才又几欲轻薄了我,如此,也该解气了,不若你就先行离去吧!”
  
  元女脸色铁青眼神迷离,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就在夏橖以为劝慰之语起了作用时,被书房打斗声所惊动的护卫们迅速前来,将元女围了起来。
  
  眼眸中怒火汹涌,元女僵着一张脸将手中花枝扫了几扫,平日里强悍的护卫们便犹如面团般软到在地。
  
  “终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们!”
  
  茫然又凄凉的丢下句狠话后,没等夏橖言语,元女便消失了。
  
  
  
  
  
正文  第六十四章   裂之有馀丝(二)
  
  因被抛摔的颇为严重,元女一走,精神上松弛下来的夏橖便觉着浑身都疼。
  
  他压抑着咳了几声,见护卫们都昏睡着,便强自过去将晕过去的鄂邑公主搬到矮榻上后,方踱出门去唤来管家。
  
  惊诧的看着他,管家口齿都不伶俐了,“相爷,你这是,可是被,公主?”
  
  “休得胡言,”夏橖一挥手压住管家的话头,“我要送公主回宫,还不快去与我备衣!”
  
  待侍女将他打理妥当,他抱着鄂邑公主上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像是和夏橖心有灵犀一般,皇上将将遣了宫人去宣他觐见,他已然出现在殿门外。
  
  “见过皇上,臣护送公主回宫,正巧遇上宣旨的公公”
  
  听罢夏橖简明扼要的道了缘由之后,皇上很是疑惑。
  
  一个时辰前明明下令将鄂邑禁足在养性斋,为何这会儿却由夏橖将她送了回来?
  
  “回皇上,鄂邑公主闯进臣府中,欲与臣成就好事臣无奈之下;只能将其打晕”
  
  皇上将信将疑的打量了他几眼,忽得看见他颈项处的一处紫痕,隐笑道:“鄂邑竟欲强迫与你,忒不过对于她的主动,丞相何不迎合一下?”
  
  夏橖额上青筋蹦了两蹦,打岔道:“臣担忧西北疫情,委实无那好心境!”
  
  “朕宣你来便是与你商量此事,胡夏国的使者很快便前来洛城,且太医馆研制抑制疫情的药,送至西疆之后,却是无甚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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