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如墨之海棠香-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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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叹了口气道,也是,你们白狐只在地上行走,如何同我们水中之物相比。把手给我,这宫墙外便是海,我们得从海底潜过去。
白米脑中忽的灵光一闪,吞吞吐吐的央着海棠抓紧了,不然一个波漩过来,指不定他要被冲到何处呢。
海棠右手拉住白米左手,一个纵跃跳过宫墙。
二人略略潜了两盏茶的功夫,海棠便又拖着白米冲出海面。白米抹了把面上的水,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小岛。
海棠喋喋道一次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在南海至南的小岛,岛上有个小镇,镇上有个酒家,而这酒家所酿之酒甚是甘醇,比之南海龙宫的也丝毫不逊色。
白米清幽的问,“你果真是无意发现的么?”
海棠便拧衣衫上的水边道,自是,我连三哥都没告诉,怎样,够朋友吧!
见她拧的十分用力,白米委实不忍心,遂抬抬手对着海棠一指,眨眼间她衣衫竟是干了。
海棠面红耳赤,一脸赧色道,我道法很是浅薄,很是浅薄。
白米抿嘴轻笑,却不言语。
二人在酒家里坐下,店家亲自送上一壶酒和几个小菜。白米对店家点头致谢,那店家忙拱手作揖,恭敬的很。
酒一入口,海棠便大呼过瘾,道是比崆峒海的忘形酒浓郁多了。
白米亦自饮了一口道:“忘形酒,酒过而忘形,着实很贴切啊!”说完望了望海棠,又道:“酒过皆因伤痛,伤痛又是入爱的果,说到底过错不在酒,而是情爱。”
海棠因喝的较快,又听得白米一袭情爱与酒的论调,不免被呛住了。
咳嗽声引来了店家的注视,白米吩咐道,给这位姑娘倒些温水。店家忙去了。
端着温水给海棠喂下,白米谆谆道,酒需要慢慢喝,不然就叫牛饮。
海棠摆着手纠正道,不是牛饮,是蛟饮!
白米笑着嗔道,你醉了!
她忙用袖口擦擦嘴角道:“我试过几回了,若是饮旁的酒我会醉的很快,而这里的酒,不会醉倒我。”
白米执杯的手不易察觉的晃了晃,随后便淡定如初,意味深长的说:“那便是你与这酒的缘分!”
海棠一拍大腿叫道,说的好,这天上的神仙也好,地上的凡人物事也罢,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分。
随着桌边空酒坛越来越多,白米慢慢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海棠也变作多个影子晃荡着,他知晓变身的时辰到了。
海棠见白米伏在桌上,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猛然想起了大事。放下酒杯,她抱起白米就往僻静地跑。
酒家不远处便是海滩,海滩再近些便是几排椰树。海棠跑至椰树下时,白米的三尾已经露出来了。
乖乖,还真准时呐!海棠心道。
她先将白米放在地上,从袖中掏出小葫芦,待其变大后便又将白米抱进葫芦肚中至好。一连串忙下来,她额头上亦渗出颗颗晶莹的汗珠。
白米很是难受,身上一阵痛接一阵,看得海棠胆战心惊,一双眼紧盯着白米,眨都不敢眨一下。正担忧着,白米却将手伸了过来,海棠忙握住了。
白米憔悴着脸道,握住了,别放开!
不会不会,海棠口中道着,又忙将他往怀中揽。
月亮升在海面上,皎皎如银。
看着怀中已然完全变作狐身的白米,海棠心中皆是不忍。本想着就这样抱着小家伙一晚上,但是因为饮了诸多酒,加上怀中小家伙身上传来的温暖,困意竟慢慢上了头
睡的正香甜,海棠又梦见那个歌吟的少年,唱的还是先前的歌。一遍唱完,那少年只一遍遍重复着最后一句,可知否?徘徊不忍,目送秋光。
因上次在梦中海棠一句话便让少年惨笑着离去,这次她吸取了教训,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道:“上次让你伤心了,休要怪我啊,我委实不知情的。”
少年也似立在海边,周遭景色亦如现实一样。
海棠又怯怯近了两步,伸手去握少年的手。
少年一怔,顾盼着看着她,眼中希翼翻滚,颇为孤寂的说:“人生长恨水长东,你就要嫁与他人了,日后再想见你就难了。”
海棠诧异的问他,你如何欢喜了我呢,我怎的一点也不知晓。
少年又道,往日一去不复返,到头来留下的只是酒入愁肠化作满腹相思和一腔遗憾,你知晓又能如何?
待海棠再要细问,那少年似有抗拒,又飘着远去了。
这时,怀中白狐痛苦的蹬腿翻身,却是踢在海棠一根肋骨上,硬是将海棠从梦中拉了回来。
月下的海面波光粼粼,让人眼花。
海棠面向蛟王宫方向,凝眉思忖:那梦中的少年到底是谁?他可是真心爱上自己的?倘若真真思慕着自己,却为何总在梦中出现?如果不是,却又是如何得知自己要嫁与他人了呢?
越想越糊涂,越糊涂脑中就越似一锅浆糊,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海棠揉揉眼角,不意间竟发觉有湿润沾在手指上,是泪水。
海棠相当纳闷自己为何会哭,还是为了一个梦中不相识的少年?她灵台不甚清明,只觉得今日这酒喝的似乎有些莫名呢。
再低头看向怀中白狐,蹊跷的是白狐眼角也有泪滴,正沾在皮毛上。
月光照耀下,那泪滴竟闪着明亮的光彩
白米,竟然哭了么?
还是自己的泪滴落在了他的眼角?
海棠想的头痛,索性将白狐往葫芦肚皮上推了推,自己也挪挪身子躺下睡了。
次日,天边将将泛白,海棠便醒了。
怀中白狐已然不见,腰间却搭着一条薄毯子,海棠猜想着是白米已经恢复了人形,遂扭头去寻他。
海边站着的白米闻得动静,已然朝她这边走来。在葫芦边停下,白米歉然道:“昨夜我又失礼了。”
看他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润,海棠摇摇头答道:“我抱的只是狐身而已!”
白米身形晃了晃,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道,我到希望你抱的不是狐身。
海棠做侧耳状问,你说什么?
白米没再说话,只拉着海棠起身收了葫芦,复又潜回海里往蛟王宫方向而去。
“你们白狐不是不会凫水么?”海棠脑袋短路的问他。
哦?随你凫过一次便会了!白米潇洒一笑道。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别情依依
就在海棠补觉酣眠的时候,寒尘来到白米的房中,开口便问:“你二人可是天亮才回来的?”
白米倒了杯冷茶递给他,低头答道,正是!
寒尘带着欣慰,又问道:“老四可有对你不轨?”
白了他一眼,白米边揉脖子边叹道,她整夜将我搂在怀中!
寒尘很是欢欣,拽拽白米的袖口对他眨了眨眼。
白米心中思量来又思量去,终是瑟然的说:“你我相交多年,我自是知晓你欲撮合我和海棠,但她心心念念的皆是崆峒海的八王子。这种事情,如何能强求的来?她虽然对我月夜变身十分关心照料,却也在几日前问起我盗取龙明珠的事。”
她是如何问你的?寒尘担忧的问他。
白米几步走到门口,将门关上后方悄声道,她问盗取龙明珠是否是我一人所为?
寒尘却笑了,也不问白米是如何回答的,只抬头望着房顶叹道:我还是把老四想的简单了,她若嫁去崆峒海,必会被我这没心肝的哥哥连累,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然而她生在蛟族,便要担起为蛟族牺牲的责任。
白米脸色灰白的和衣躺到榻上自责道,我们都错了!!!
不,寒尘很迅速的否定道,白兄勿要这般说,你我谋划了这么久,不能因对海棠的心软就半途而废。蛟王宫不能永远活在南海龙宫的压制之下
可是,白米苦笑着道,我爱她!
闻言,寒尘撩起袍摆跪在白米面前,骇的白米立马从踏上跳了下来,伸手便来扶他。
寒尘抬手制止了他,只冷言道:“今儿我只求白兄一事”
你先起来,不论何事,我应了你便是!白米急道。
“此番若是不能成功,蛟族便大祸临头。届时请白兄将海棠带走,万勿嫌她”
寒尘说的甚是恳切,白米揪着面庞深深的点了点头。
虽说仙风开放,普运龙王却还是尊崇了上古之礼,在四月将尽的时候,遣人送来了纳彩之礼。
侍女在后花园找到海棠的时候,她正与白米在玩掷壶的把戏。在听闻侍女说崆峒海馈赠礼物甚多之时,她手中羽箭恰巧砸在壶身上,哐嘡一声。
睨了白米一眼,她笑道:“走,瞧瞧都有甚奇巧的宝贝!”
白米亦把手中羽箭往壶中一掷,随她去了。
崆峒海送来的礼品果然很多,绫罗绸缎明珠首饰之类自是不说了,光一株颇高的红珊瑚树便是让人咋舌。
海棠撅着嘴看着崆峒海的使者向蛟王蛟后解释着,说普运龙王认为虽已邀请了四海八荒的诸仙参加大婚之宴,但大婚的礼节却是少不得要一样一样来,这纳彩便算是后补上的了。
蛟王蛟后自是说了些场面上的话。
待使者一样一样报完礼品之名,海棠才摇着头无限清寒的对白米道:“俗套的很呐!”
白米禁不住笑问她,那你想要何物?
额?这个确是很难启齿的呢!海棠打了个哈哈,便去问那使者,八王子可有书信同来?
有!使者笑着答道,而后从怀中掏出信笺和一丝帛包裹着的书册般的东西一并交递与她,复又交代道:“我家八王子说了,这个当由海棠公主私下拆开阅看方妥当!”
好!有劳了!海棠对那使者谢了谢,遂拉着白米往后花园而去。
因听那使者说要海棠私下拆阅,白米便独自在花丛边上站着。
海棠先拆开信封,却是刚劲有力的一行字:勿念,闲暇可多研习之。
研习?研习什么?她大感不妙,忙打开那丝帛裹着的书册,将将翻阅几页,便颤抖着将书册扔在石桌上。
白米忙走过去,拾起一看,面上略红,口中却嗤笑她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却是暗宫图而已。你休要害羞,书中男女不都是穿着衣裳的么,比起纳彩的俗礼,这个还算是雅的呢?如此看来,你那未来夫君还是颇有些情调的呢。”
海棠收起书,瞪了白米一眼,径自跑回房中,越想越羞。
虽说她素来性格如男儿一般,可现下龙家小八竟送来一本暗宫图册让她研习,明摆着是取笑她上次引诱未果。
龙家小八,算你狠!海棠跺脚暗骂着,眼风忍不住瞟向图册。
话说八夏送来的暗宫图册着实雅的很,出自何人之手不得而知,但笔法有神,将温存前后的男女神色姿态都绘的甚为细腻曼妙。
抖着手翻阅了几页,海棠便面如火烧。她连忙去倒了杯冷茶一口气灌下,方觉焦躁之气减退了些。
将将把那图册放进被褥下面藏好,海棠便听得门口传来侍女的声音:公主,白米公子吩咐膳房送来一盅冰镇绿豆汤,说是给公主消火所用。
海棠一听不由火冒三丈,怒睁着杏眼打开房门吼道:“给他端过去,就说本公主转赠给他享用了!”
侍女战战兢兢的回道,白米公子说了,若海棠公主着实不用这冰镇绿豆汤,可,可
海棠心烦的追问道,可什么?
侍女鼓足勇气道,白米公子说了,若海棠公主着实不用这冰镇绿豆汤,可以遣人送至崆峒海八王子手里,权当回纳彩之礼了。
转了转脑瓜子,海棠觉得白米所言甚是有理,遂遣人照办了。
绿豆汤通过崆峒海使者之手被送到了八夏手里。
是夜,端坐于茅屋的地榻上,八夏掀开那精美的无以伦比的食盒。用汤匙在盅里搅拌了几下,他的脸却由白变红,由红变紫,继而又恢复了肤白,相当的奇幻。
海棠回蛟王宫已有月余。
因着起初几日里八夏不由自主的往先前海棠所住的小院跑了几趟,七亦便嗤笑他风魔了。八夏听了七亦的嘲笑,亦以为自己只是稍稍不适应而已,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