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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倾国倾城之沧海遗珠-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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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之时,玉安被软禁在柔仪殿的后院,外面厮杀之声若隐若现。整场战役若如皇后所说,祈鉴必败无疑。而皇后亦随时可以悄无声息地杀了她,因为她已与官家话别,待官家回来,她已“归隐山林”了。
  明日是她和子泫、漱雪渡口相会的日子。子泫如今仍毫不知情地处于皇后的调配之中,这尤为令她担忧。
  昨夜一宿没睡,困意袭来,她便和笙平相互依偎着睡着了。直到天快亮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将她惊醒。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来,捂住她的嘴。
  “公主莫慌,我是来救你的!”领头的黑衣人压低声音说。玉安来不及追问究竟,便迅速起身随他出了柔仪殿的后门上了马车,趁着夜黑无人一路畅行出了西华门。
  马车一路颠簸。皇后下令关闭城门,滴水不漏,马车竟能一路自由出入,令人纳闷至极。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了。玉安掀开车帘,东方已露出了鱼肚白。
  她扶着车身和笙平一起跳下马车,发现自己所处的是一片郊外的土地。四周有翠竹和农田。她狐疑地走到赶车的黑衣人跟前。
  “承佑,”她伸手揭开他的面纱,“这是怎么回事?”
  许承佑跪在她的面前道:“回公主的话,小的奉皇后的密令送您出宫。”
  皇后竟然肯这么放她走?玉安和笙平对望一眼,皆半信半疑。
  “皇后娘娘说,既让公主离开宫廷,又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让公主‘暗中应和太子谋反’便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她说未时之前您若愿意回去,就当一切皆未发生,她亦会视你为心腹;未时若未在柔仪殿见到公主,她便会宣告你策应太子,公然谋反,全城通缉。”许承佑伏地一拜,“公主快走吧!山长水阔,到属于您的自由天地里去!”
  玉安弯腰扶起他,“承佑,你已经是皇后的人了,对吗?”
  许承佑如两年前她在杏花树下初遇他时一样,垂目下去,不让她看清他的表情,“承佑有罪,但这是承佑报答公主知遇之恩的唯一方式。”
  皇后知人善任,许承佑跟着她,想必也会有一番更大的作为。看着眼前机敏却青葱的少年,她伸手拍拍他的肩。
  东方天色渐明,真如皇后所说,她应该抓紧时机,走得越远越好。只是皇后的话她能信吗?万一这是皇后的计策,她的潜逃便是铁一般的罪证。她抬头,不远处是尹晓蝶的祠堂,她竟然在四平坡。
  许承佑是决然不知道这个地方的。
  正在这时,却见莫允贤从祠堂里走出来。他一身士子装扮,长袖衣袍被晨风吹起。曾经在此相遇,又将在此别过,这大概就是他们的缘分。
  “原来你也投靠了皇后。”玉安看着莫允贤道。莫允贤对官场似有一种天赋,能迅速做出对他有利的选择亦不足为奇。
  “不。”莫允贤摇头一笑,“在下追随的并非皇后,而是荆王。当今太子的政见太过激进,百姓都将随之受苦。荆王殿下宅心仁厚,方能将当今圣上的‘仁政’发扬光大。”
  玉安并不赞同他的话,“太子虽然有过,但他的主张却是真正的高瞻远瞩,朝野一时会有阵痛,但总比百年后四面受敌,积重难返要好得多。”
  “天下形势已成定局,革新岂是一朝一代可以完成的?如果太子穷兵黩武,刚愎自用,才真正是大宋朝的灾难。”
  “莫大人句句为了天下大计,实则不过是朝廷众臣的心声。太子有决断主张,而荆王却比太子好说话,在荆王手下大人们能共享朝政,其乐融融,而不必畏惧官家威仪——这才是你们拥护荆王,反对太子的真正原因吧?”
  莫允贤黯然,没有反驳她的话,“天下虽是官家的天下,却要靠臣工辅佐。太子的政策有利于百姓,却辜负了大臣,朝廷大部分的人心都已经倾斜了。如今太子大势已去,不可能再成气候。荆王殿下念及兄弟之情,特让在下请公主带信给太子,让他弃甲远走吧!否则未时援兵赶到,太子便再无生路!”
  莫允贤的话让玉安相信了皇后是真心要放她离开。但为了不让玉安坏她的大计,唯有让玉安成为逃犯,终身隐姓埋名。
  一束阳光投在玉安的脸上。莫允贤为了提防皇后变卦,特地为她准备了一辆新的马车。是时太阳升起,四野一片金黄。玉安在笙平的搀扶下跳上马车后,马车四轮飞转,从城南向着东北方向的汴河渡口飞驰而去。
  马车在渡口停下了。天色尚早,渡口并无船只。是时汴河水声淙淙,两岸杨柳扶堤。玉安和笙平跳下马车,循着地图找到约定会合的一处破庙,和一身道姑装扮的漱雪撞了个满怀。
  玉安心里的担忧始终未去,见到漱雪便匆忙问道:“子泫现在在哪里?”
  漱雪忙安抚她道:“子泫昨日曾和我见面,宫廷胜局已定,若无变故定会按时赴约。”
  玉安悬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三人站在河边,漱雪的目光始终在山上流连。清风观近日遭逢大火,道姑们都已经逃往别处。
  玉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知道这是为诱使祈鉴前去救漱雪而布下的局。祈鉴之前并未在清风观见过漱雪,会不会中计就要看天意了。
  晨风中,玉安转身问漱雪道:“你希望他前去救你吗?如果他冒险前去,可见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已足以让他罔顾生死,证明了他对你的爱,却亦会落入敌人的陷阱。而如果他一如既往将利弊权衡得清清楚楚,虽未必是最后的赢家,却能保住暂时的周全。”
  “我们的爱,从来也不需要证明。”漱雪仰望着那青烟袅袅的方向,坚定地摇了摇头。她转身握着玉安的手说,“从他身边逃离,是因为和他选择不同,靠在一起便会让彼此受伤。如今他遭逢劫难,我必须回到他的身边,与他同生共死。玉安,世界上再没有人比你和子泫更值得得到幸福!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了,但天上人间我都会全心全意为你们祝福!”
  说完她放开玉安的手,毅然向着南熏门的方向前去。南熏门南的朱雀门旁的宅邸中住着发起兵变的太子,今生今世她恨过也爱过的人。阳光从她的身侧射来,在她的跟前留下一道长长的阴影。
  突然,她头上遭遇一击,眼前一黑便倒在了草丛之中。
  玉安扔开手中的木棍,和笙平一起将身上已沾满草叶和露水的漱雪扶到了破庙之中,吩咐笙平照顾漱雪后,道:“漱雪进城如果被认出来,定会被抓起来当做要挟祈鉴的人质。我身上带着金牌,前去或许能劝说祈鉴回心转意,如果一切顺利,午时之前我就能将祈鉴带回来,与我们一起南下。”
  笙平不放心地问道:“可是公主如果你带不回太子呢?”
  玉安拉着她的手道:“我还是会准时回来。请帮我转告子泫,我绝对不会对你们失约。”
  说完,她便跳上马车,绝尘而去。
  汴京城里,祈鉴翻身上马欲前往清风观搭救漱雪。临行时蘅冰疯狂地追出来,牢牢地勒住星辰马的缰绳道:“你疯了吗?这一定是皇后的计策!你此番前去不但救不了姐姐,反而可能葬身山顶!”
  祈鉴摇头道:“不。我去过那里很多次,那位仙长似乎懂我的心思,常常开解我心中的郁闷,这一定是漱雪在背后指点她,她一定住在那里,我必须去救她!你手下的人误杀了六哥儿,皇后怀恨在心,定然会取漱雪性命报复!届时她因你我而死,我们将永世不得安宁!”
  蘅冰怒喝道:“如果是那样,我一定将他们碎尸万段,让他们血债血偿!”
  祈鉴坚决摇头,“血债血偿也换不回她的命!我要她活着,就算是死,我也绝不让她死在我的前头!”说罢他夺过缰绳,策马扬鞭,在晨晖中渐行渐远。蘅冰站在原地,白色衣裙在风中翻飞,前所未有的绝望包围了她。
  半个时辰后,有侍卫匆匆前来禀告道:“启禀太子妃,大事不好,军中出了内鬼,竟然打开城门将陈留方向的援军放进来了!”
  蘅冰闻讯大惊,怒喝道:“是谁敢背叛我们,捉出来将他碎尸万段!”
  “人心不向,天下人都将背弃!”大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蘅冰在侍卫的陪同下匆匆迎出去,却见院中已经站满手持兵器的士兵,就连院墙上也伏满了弓箭手。祈钧一袭浅褐色衣裳,在两位带刀侍卫的陪同施施然前来。
  蘅冰眼里露出一抹惊异,“竟然是你!”
  祈钧点点头,“正是。”
  “你藏得可真深,将我们都骗了!利用我姐姐来设计太子更是无耻至极!”
  祈钧摇头,“不,我没有骗你。当初玉安曾劝我襄助二哥,我亦真心听了她的话,请命到边关筑城。只是太子的政见背离民心,如今又公然反叛,我才不得已而为之。何况我只是用了漱雪的名号,并不会真正伤害到她。”
  蘅冰嗤之以鼻,“说得倒是精彩!这些人拥戴你只不过是看你软弱好欺罢了,你别高兴太早!”
  祈钧一笑,“鹿死谁手却是后话。蘅冰,眼下你们大势已去,不要再让将士做无谓的牺牲。你们害死六哥儿,皇后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如今祈鉴是我唯一的兄弟,你又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忍心看你们死,还是赶紧逃命吧!”
  他言辞恳切,蘅冰听罢却仰天大笑起来,“逃命?你知道吗?现在太子果然中了你们的计策去救姐姐去了!如果他失败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他成功了,他们间又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一切,又毁灭了我拥有的一切,人生于我,再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说完,她转身从侍卫手中拔出剑,祈钧以为她要自杀,连忙上前阻止,不料蘅冰回身一扔,那把剑便向他飞过来。身后侍卫眼疾手快地拉开他,那柄利剑便擦过他的胳膊,刺进了身后的一棵杨树。
  未及祈钧反应过来,墙上已经万箭齐发,如暴风骤雨。蘅冰身中数箭,摇摇欲坠,院子里的人慌作一团,四散逃命。鲜血从蘅冰的嘴角流淌下来,她的眼里露出一抹凄惨的笑,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梅蘅冰!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不得好死!你的下场会比我还要惨上百倍!千倍!”失去最后一丝意识前,蘅冰的脑海里回荡着尚明珠临死前凄厉的声音。
  天空飘来的乌云遮住了头顶的阳光。
  穿过重重关卡,玉安的马车一路向北,在离南熏门半里的地方远远见到飞驰而来的星辰。马车猛然掉头横在星辰前面,星辰一惊,四脚朝天,将祈鉴摔下马来,玉安立刻前去拦下他。
  祈鉴抬头看着她,满脸惊疑。
  官家在徐州是假。
  徐州的厢军弑君是假。
  错手杀死的六皇子是假。
  漱雪在清风观的消息亦是假。
  宫中种种细数不尽。声声入耳,祈鉴恍如身处梦幻一般。
  身旁有百姓匆匆走过,正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宫变。
  “听说荆王殿下已经调集四周的厢军进京师,叛乱很快就会平息了!”
  “是啊!那样百姓就会有好日子过了!太子这些日子又是加税又是练兵,我们老百姓再也经不起他的折腾了!”
  
  玉安侧身看着百姓远去的背影,身旁的祈鉴已经自嘲地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越来越绝望,渐渐地变成一丝呜咽,化成他眼底莹莹的泪光。
  “岁寒方知松柏之后凋,我即使永远被人误会,亦不会半途而废。”这是他曾经对漱雪说过的话。任朝中布下怎样的骗局和陷阱,都不足以动摇他的意志和决心,可是京城百姓的声音却令他一瞬间心灰意冷。
  玉安站在他身后,道:“历来百姓都是当权者手中的工具,只知道相信他们的里长、县丞、知州等官老爷,无法深谋远虑,亦不能得知谁是在为他们谋划千秋大计。祈鉴,你败就败在太认真,忘记了这横亘在你和百姓之间的这道权力墙是多么的坚硬!”
  祈鉴轻轻一笑,脸上再无其他表情。天上乌云蔽日,如波涛翻滚。
  玉安行至他跟前道:“无谓再难过了。终有一天,历史会告诉世人,让他们知道你的冤屈。”
  祈鉴摇头,惨淡一笑,“不会的!历史那么长,史书那么短,又岂能记下每一个人的名字!”
  玉安在他身旁蹲下来道:“其实历史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都不过是瓦砾堆里的一抔土罢了。天下不是你一个人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你现在要做的正是守好自己的命运啊!”
  耳畔厮杀声未绝,祈鉴忍着腿上的伤口带来的疼痛,在剑柄的支撑下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他心里的战场,难道要就此止戈吗?不,这不可以!半晌后他勒转马缰看着玉安,“谢谢你,玉安,不过即使为了跟随我的将士,我也必须回去战斗到底,这是我对他们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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