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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一妻当关-作者:斯赫-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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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是听门外女童清亮的声音道:“奴婢进来伺候您了。”
  
      千秋觉得这声音有些陌生,一条腿已经快要迈出去才想起来是刚刚阮胥飞买下的女童,她道:“不用了。”
  
      那声音顿了顿,道:“那您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有事情我会叫你。”千秋重新进入了木桶中,对于平白被人打扰了舒服的泡澡时间有些不爽,那女童又隔了一会儿时间道:“是。”
  
      千秋倒是并不依赖于照顾自己的丫鬟,就算是没有萤衣或者小黛也不是不能生活,这样子身边多了一个七八岁的陌生女童,反而更加不能适应。
  
      等千秋洗完穿上衣服·从房间内走出来,却是见那女童半靠着门栏,她一开门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那女童慌乱地跪下,道:“奴奴婢不小心”
  
      她抬起头来,见千秋散乱着头发,一身白色的连裳·睫毛上还有氤氲的水汽,亦男亦女,竟是有些难以分辨,不禁看得呆了呆。
  
      “进来吧。”千秋说着,回到屋子里头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那女童抢着道:“奴婢·奴婢给您倒茶。”
  
      “将门关上。”千秋没有理会她有些慌乱的手脚,只是忽然想起了萤衣小的时候,不禁嘴上扬起了意思笑意。
  
      “先将我欢喜下来的衣服首饰一下,然后将屏风后头的热水给处理了,去找人来吧。”千秋呷了口茶,有些凉了,口感并不太好。
  
      交代完之后,千秋用干布将头发擦了擦,就着暖手炉希望尽快将头发烘干。
  
      这会儿阮胥飞却是敲门进来,看千秋斜靠在床上,散乱着发丝,外衣并没有完全穿好,有一些慵懒的模样,不禁也是一滞。
  
      “你先下去吧。”阮胥飞吩咐那女童,那女童看了阮胥飞一眼又看了看千秋,便退出去将门给关上了。
  
      千秋稍稍坐正将干布放在头上继续轻轻擦拭,她倒是好几次想要将自己的头发稍微剪短一点,都被萤衣和小黛给拦着没有成功。
  
      “像是这样悠闲地来定封游玩,是不可能的吧?”千秋玩笑地说了一句,言下之意是询问阮胥飞在定封到底打算怎么做。
  
      如果可以不用思考,千秋也喜欢提问等待答案,这样子也可以轻松很多,总是猜来猜去那才是烦人。
  
      “倒是想要正经地玩上一通,听说此地今晚上有什么节庆,不过是并非中土人士的,你可有兴趣?”他在一旁坐下,目光温柔地看着千秋的动作。
  
      千秋略一思量便可知道,这人说得与其说是去晚上一通,不如说是去打探消息的吧。正如呼延一族多在游方城活动,末那一族的人多数会聚拢在定封成周围,他来此地的目的便在于此。
  
      像是将这样将玩乐与正经事结合在一处,千秋倒是觉得别有一番意味,受伤动作一缓,对上阮胥飞灼灼的目光,又移开视线,道:“好
  
      她背过身去,细长的发丝垂落下来,白衣黑发,身形纤细,隐隐可见雪白的脖颈,少女初长成的腰肢,隔着衣袂能初窥一斑,宽大的广袖上用银色的丝线绣着一只蝴蝶,阮胥飞目光有些迷离起来,直到她转过头来,才发现自己竟是在对话中走神了。
  
      “···怎么了?”见他如此盯着自己看,千秋不禁停下动作问道。阮胥飞面色一顿,迅速岔开话题道:“要我帮你擦头发吗?”
  
      千秋撇了撇嘴巴,道算了,阮胥飞只也没有坚持,便出了房门去了。女童再次敲门进来,提了食盒进来,道:“爷说待会儿来您这儿先用一点饭食。”
  
      女童偷偷打量千秋,千秋注意着小女孩的动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春桃。”女童身上似是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不过有些宽大,并不是合适的尺寸,刚刚做人家丫鬟,一口一个奴婢也不适应,手脚更是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千秋想阮胥飞大概没有告知她的身份,因而这女童也不知道千秋是男是女,只用“您”来称呼。
  
      晚间阮胥飞携千秋出游,天气有些冷,不过街道上却不显得冷清。后头只四五个侍卫远远跟着,阮胥飞不知道何时换了一身末那族的名族服饰,衣服色泽艳丽,衣襟袖口都有一圈黑色的动物皮毛,腰间一条藏青色的带子上镶了红色的玛瑙,将他原本清隽的面容竟是衬托得艳丽起来。
  
      他头上戴了一顶三角形状的帽子,帽子两边连着珠串儿,不过却也不像是末那族人将发丝编成了一股股细细的鞭子,他任由头发披散着,这样子的阮胥飞,少了一丝清贵公子的味道,多了一丝异域风味,倒是让千秋眼前一亮。
  
      寒冷的空气因为节庆的气氛也并不让人觉得难熬了,今日是末那族的传统节日,北夷哥哥部族都有类似的节日,是为了祭祀守护自己部族的神灵。
  
      千秋盯着那图腾好一会儿,就觉得那东西又像狼又像马,也许是几个动物一起给拼凑起来的。千秋将自己的想法说给阮胥飞听,阮胥飞觉得有趣,道:“以前倒是不知道还有这等说法。”
  
      “时间能模糊很多东西,但也会让有些东西传承下来。”千秋觉得研究这些东西比起阴谋政治来要轻松有趣得多,一路看过去有不少穿着阮胥飞身上的衣服样子的末那族人聚在一起,每隔一段路,就会看见一个高高的火堆,然后一群人围着火堆跳舞。
  
      这是北方关外民族特有的传统了,千秋想起很多年前也见过类似的场面,不过没有今天这样子宏大而已。
  
      不少花车上架着千秋看到的那个图腾中的动物从街头游走到了街尾,那东西似是用木头搭建了骨架,用纸给糊了身体,然后用笔毫给画上去,做得非常逼真。
  
      千秋将走过身边的末那族人和阮胥飞一一作了对比,怎么都觉得阮胥飞穿着这样一身衣服要比别人都穿得好看。
  
      阮胥飞一直牵着千秋的手,走在人流多的一边,两个人走过了小半条街道,便见几个戴着狐狸假面的人跟着花车过来,手中举着火把,摇着铃铛,叮铃铃······叮铃铃的声音将街道的欢闹的气氛压制下来,一瞬间原本欢庆的人都静止下来。
  
      千秋讶异,低声道:“怎么了?”
  
      阮胥飞目光微变,道:“这是送魂仪式,末那族有重要的人死了。”纟
255 痴情?笑死人了

      那铃声由远及近,戴着狐狸假面的人口中站在花车上,目光从人群中掠过,街边的末那族人纷纷低下了脑袋。紫色的小花从花车上洒下来,落在灰白色的路面上,火光在狐狸假面上闪烁,花车的声音在铃声相伴下缓缓走远,众人的气氛才稍稍缓和。
  
      阮胥飞和千秋隐在人群中,他的手牢牢地牵着千秋的手,原本千秋想要跟着那花车而去,被他拉了回来。
  
      “据说那铃声有蛊惑人的效果,大祭司或者族长世子死去,才会有如此仪式,是表明死者同生者告别,也有说是挑选下一任继任人。”阮胥飞的声音在千秋耳边响起,他的目光却是追随着狐狸面具的人而去。
  
      这个时候街道又重新热闹起来,载歌载舞,美酒肉香,似是那特别的一幕根本就不曾出现过。千秋对于族人的表情有些困惑,道:“对于这些人来说,谁生谁死都不重要吧?”
  
      阮胥飞没有回答,千秋想到若是此时英帝死去,不管是谁即位,似乎最不关心的就是这些百姓了。
  
      “但若是因此而让关外的北夷人有机可趁,不知道他们现在还不会不会如此欢腾。”千秋说道,将声音压得很低。阮胥飞牵着他在人群中游移,竟是随手从商贩手中拿了两张白色的面具,一张给自己戴上,一张给了千秋。
  
      “这是要做什么?”千秋问道,只听阮胥飞牵着她跑了起来,道:“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两个人飞快地在人群中穿梭,千秋只觉得自己的手脚不停地和人摩擦,虽然速度很快,却并不是跟不上阮胥飞的步伐,看来他是有照顾到了她的。
  
      千秋猜测着他说的熟悉的人影是谁,一边脚下飞快地跟着他混在人群中跑,千秋忽然发现他今晚上穿着这样一身衣服的好处了·这会儿就算是如此在人群中飞奔,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突兀,只当他们两个是在热恋中的情侣,追求刺激而已。
  
      天空中绽放着绚烂的礼花·末那族人低沉的曲调之音在火光和就相中飘入人的耳朵中,千秋于匆忙中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原本在最末尾的花车被远远地甩在了后头,人群有规则地游动着,除了他们这两个变数。
  
      手脚有些酸,却并不是讨厌的感觉,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紧紧牵着她的手的他的手·虽然不知道是要前往何处,是被这样子牵着跑动,却也不觉得不安,好像哪里都可以去的样子。
  
      她忽而想起来当初在山崖上他说的,看着她行走的模样,就好像天下之大哪里都可去得。那个时候是因为孑然一身,物所依恋,所说的无谓是一种无所依托不凭借谁想要自己一个人就能够克服所有的坚强·而现在,却隐隐有另一种感受。
  
      那辆原本载着戴着狐狸面具的人们的花车上,早已经没有了狐狸面具的人的影子·只是车子上的铃铛依旧挂着随着车子的前行而发出悠悠的铃声。
  
      阮胥飞动作一缓,千秋于拐角处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男人拐进了一家客栈,他并未回头,千秋只隐隐地看见了一个侧脸,却忍不住惊讶起来。
  
      尽管如此,她仍旧能够认出那个人是谁。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千秋问阮胥飞,阮胥飞并未摘下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摇了摇头,领着千秋总往那家客栈而去。
  
      千秋觉察着浑身的血液有些骚动起来·道:“就像你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游玩一样,司马诚会出现在这种边境小城,也一定有着什么样的理由。”
  
      就算是末那族哪个重要的人死了,或者北夷部族勾结了中土的谁,她都不关心,唯独那个人的事情·她不会无视。
  
      司马诚将风帽压得很低,身边无一人跟随,走进了客栈,踏入这间有些狭小的客栈,他便觉得有些窒闷,不止是因为大厅里头昏暗的烛火,还有柜台上掌柜沉闷地拨打算盘的声音。
  
      他目光在里头扫了一圈,便径直上了楼梯,二楼的角落里头,一根烛火幽幽,在这等节庆的气氛里头,拐角不起眼的客栈,内里诡异的气氛,和等着他的人,都让他有一种厌恶感。
  
      “欢迎欢迎······”烛光映着他的半张脸,那半张脸风华绝代,让多少人为之疯狂。无颜对着来人微微一笑,抛了一个媚眼,道,“我都要开心得哭了,你居然真的来了”
  
      他说着,竟是真的挤出了两滴眼泪,从艳丽的袖子中掏出一块粉色的香帕擦了擦,又笑了起来。
  
      司马诚也许是已经惯了他这等又哭又笑的变态模样,只绷着脸在对面坐了下来榧′的身子微微向后仰着,似是随时戒备着对面这个臭名远播的男人。
  
      “**呢?”
  
      无颜像是早就知道他不会东拉西扯而是选择一开口就奔向主题,并无多少意外,但是却并不满意。他用春、宫扇子的边沿挠了挠自己的下巴,道:“好得很,吃得饱睡得好,就差一个男人伺候了。”
  
      司马诚的眼角一跳,道:“你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将她还给我?”他压低着声音,狠狠盯着无颜,像是无颜一说什么难听的话就要拍案而起的模样。
  
      无颜似是异常热衷于将司马诚激怒,道:“就拿破烂货,你也稀罕?司马诚啊司马诚,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司马诚咬牙,衣袍下的手已经紧紧地握成了一个拳头,重复问道:“你要怎么样才能将她还给我?”
  
      “虽然叶臻说你就是一个蠢货,我之前还不相信来着,没有想到你还真的是。不过你若是真的对她毫不在意的话,我还有些难办起来了。”他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气定神闲地说道,似是一点儿也不将他已经处理愤怒边缘的模样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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