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纪事-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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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老和尚最后还是没有透露。算了，这个时候还是少惹事为妙，根本素昧平生他却这样大费周章，下人态度的转变和他刻意掩饰的身份处处透着诡异，不得不让我加重了戒心。打定主意等回胞们一回来马上就离开此处。
正胡思乱想，陈若澜领着一位青帽儒衫的大夫回来了，见我呆呆的倚在几旁发愣，就有些薄怒。“你身上有伤，又成日舟车劳顿，不借机会好好卧床休养，又起来做甚？快上chuang躺下，一会乌先生回来又得赶路了。”他是气我不爱惜身子。
他让翠影扶我躺下，看他着急的样子一改初见时的气定神闲，说我一点也不心动那是假话，难得有个人对我如此关心，连翠影都抿着嘴笑他，只是他自己未觉罢了。
那大夫刚刚卷起我的袖口，打开绷带闻到了药香，轻轻用食指沾了些许放在鼻端一嗅，立刻又给我重新包扎好恭敬的站起身来。“不知法师已经来过，学生失敬告辞了。”
“大夫？您怎么看也不看就要走呢？她的伤要不要紧？您倒是给开个方子呀！”陈若澜见他要走，忙跟上去询问。
“这位公子，这姑娘的伤本就没有大碍，在医庐我见你说得恳切才肯与你同来瞧瞧。既然已请得澄通大师诊治又涂了如此珍贵的秘药，学生怎么敢再班门弄斧呢！还是先告辞了。”说着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陈若澜送走大夫，回转屋来，“究竟怎么回事？已经有大夫来过了吗？”
“早上有位少林医僧路过，门房张先生好心请来替我瞧瞧，开了方子效果好像不错。”我向他解释。
“这么巧？你运气可真好，早知道我就不必白跑这一趟了。”他故做生气状将头别向墙壁。
“我领情，我谢谢你还不成吗？好了，陈大哥，别气了。”我哄着他，他转过头来却满是笑意。“傻瓜，有名医给你治伤，我怎么会生气？不过和你开个玩笑罢了，原来你也这样紧张我？”漆黑的眸子里情意溢于言别，我被瞧得脸上发烫低下了头。
“怎么不见启坤？这小子不是天天围在你身边吗？现在上哪去了？”他看我的窘样，轻松的转移了话题。
“他羡慕你武艺高超，心向往之，缠着医僧要上少林学武，那和尚看他骨骼清奇就带他上山去了。”
“你怎么这么轻易就让人将兄弟带走？太轻信了！万一是坏人拐子怎么办？我去将他追回来。”他难以置信的望着我。
“陈大哥！你不必担心，那和尚是少林寺有名的高僧，看刚才大夫的态度你就应该知道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缘，让启坤去煅练一下也好，他在我身边只会被宠坏的。再说我们此行危险重重，带着他也不方便。”
“既然你这样说，我也不能再说什么，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李大哥。”他闷闷的出去了，我知道他一定是觉得我怎么能这么草率的送走启坤，其实我心中的痛只有自己知道。
招呼翠影收拾行李，刚刚准备停当，乌老先生他们也赶在午饭前回来了，原来他们办的货就是此地产的金银花。金银花既能清热又能解毒凉血，还是治疗痈疖肿毒的好药，难怪他们会特意绕道登封，的确是非 常（炫…书…网）重要的货物。
见他们回来，我不等在这吃午饭执意要马上离开，大家也理解我着急寻药的的心情，没有人提出异议。显然那位贵公子还没有回来，虽然张先生再三诚意挽留，我们仍然整装出发了。临行前我将早就写好的信笺压在了卧房的茶盘下边，上书九思公子启，相信我们走后整（。3uww。）理房间时仆童会转交给他，表达我的谢意的。
第二十三章 庙会
大和尚的医术果然不同凡响，经过几天的调养我的手腕、脚踝竟已活动自如了，由此我对千年雪莲可救李璧君的设想更增加了一分信心。一路上虽星月兼程，却因病疼减轻，未来有望，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陈若澜对我关心倍至，凡是打尖住店都特别留心，将我和翠影安置周全。李璧君虽没有说些什么却常常用微笑赞许他细心体贴，我的心也一点一点的被温暖的柔软起来。
这一日来到洛阳境内，有着悠久历史的古都果然风物不同寻常，店铺林立、酒旗高招，街上行人熙来攘往，好一派繁华景象。这大都会的百姓见多了世面，回胞们一身外族装束也没引起人半点新奇，倒是驼队的缓慢行进速度明显有些阻塞交通。
“听说洛阳是古都，究竟有多少个王朝在这里建立都城呢？怎么会如此繁华，简直不输京城呢！”李璧君许是身子好些，今日也有兴致掀起车窗帘子向外张望。
“唐朝好像算一个吧。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只怪自己历史学得有些太马虎，倒被问住了。
“洛阳从夏朝开始，先后有夏、商、西周、东周、东汉、三国时期魏、西晋、北魏、隋、唐、后梁、后唐、后晋等共13个王朝在此建都，夏、西周、唐等朝代更换都城或者将洛阳作为陪都，历时一千多年，是当下建都最早、历时最长、朝代最多的古都。”车窗外陈若澜侃侃道来。他二人就当地风土人情有问有答，相言甚欢。
“贤弟真是饱读史书呀！愚兄实在佩服。”李璧君由衷地欣赏他。原本以为他只不过同当下所有的读书人一样，只知死读八股，寄希望科考，偶有闲才会背几句古诗而已。没想到竟然对历史也这般精通，随口问起就能对答如流，连我都不由得刮目相看了。
“这正月已过，二月二都过去半月有余，街上却张灯结彩，难道今天有当地特定的节庆吗？”翠影奇道。
我略一沉吟“今日是二月十几了？”
“十九。”
“我知道了，今天是观音菩萨圣诞。洛阳是佛教胜地，家家敬僧礼佛，这么重要的节日，当然要郑重其事的庆祝一番了。”
“卓斐说得对！今天正是庙会，洛阳的庙会之盛是远近闻名的，晚上我们不如去瞧瞧凑个热闹。”
“好呀！少爷，我们去吧！”翠影很渴望的看着我，李璧君也一脸的兴趣浓浓。
“其实我也想去，不过要看回胞们的行程安排，大家结伴而行可不能总是为所欲为，得顾全大局。”听我说得有理，他们都有点失望，尤其是李璧君。平日淡漠的他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对周围的事物特别关注似的。难道是知道自己治愈的希望渺茫，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眷恋吗？想到此我的心就不由自主的缩紧。“不！我要让他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就算真的不治也不留任何遗憾，这是我仅能为他做的。”
中午休息的时候，我问乌老先生有没有需要在洛阳采办的东西。他表示如果可以，想在这购置一些陶器瓦罐等生活用品，出了洛阳就快离开中原了，一路上就再没有如此细致的工艺和繁华的市集了。所以，我们商量在洛阳逗留一晚。当我把这个消息带给他们时，翠影的兴奋不必说了，李璧君对我了然的一笑，让我的心里说不出的欣慰。
住了店，回胞们有组织的去找老卖主购物了，我们也将行李安置好准备出去逛逛。刚欲出门翠影又来了意见。
“小姐，咱们这身棉袍也穿了有些日子了，我想借着还有点阳光脱下来晒晒，总也没机会洗都有霉味了。“
“你疯了！脱了棉袍想要冻死吗？天还这么冷，你就少出花招了。”
“其实我带了几件女装就藏在咱包袱里。李公子和陈公子也都知道真相，又有什么要紧？”
“你这丫头总是自作主张，当初我说什么来着？轻装简行，你怎么就这样有主意呢！”
“人家本就是女儿身，干嘛总打扮成男子呀！棉袍子穿起来肥肥大大，都丑死了。”翠影不情愿的嘟囔。
“就你想法多！好了，好了，既然带来了就换上吧！一会找个宽敞地方将衣服晒好。”其实我也穿棉袍穿得够了，二十四个小时穿在身上，哪怕冬天还是会有汗味呢！
重又梳妆，望着镜中久违的女装打扮，我自己都不适应起来。出得门来李璧君和陈若澜早已等候多时了，一抬头见我俩这个穿戴都是一愣。尤其是陈若澜，虽然早知道了我是女儿身却从未见我这样，竟看得呆了。他那么夸张的盯着我，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脸上有点发烧。李璧君的一句话却让我心一下子凉了。
“真像！”李璧君喃喃自语。
“真像！”没料到陈若澜竟也随声附和，我诧异的一抬头，不意他也这样说。
“你说像什么？”
“像画中的仙女，像月里的嫦娥。”他痴痴地望着我。
见他那个样子，翠影撑不住卟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说二位公子，咱们不要在这里欣赏仙女了，一会仙女该羞得飞回天上去了。”
听翠影这样说，陈若澜不好意思的咳了一下，招呼一声李璧君走了出去，我和翠影随后跟着。
信步在街上闲逛，可能是我们四人的组合太过于养眼，一路上不论小媳妇还是老爷爷都忍不住一再的驻足观看，回头率简直百分之百，我和李璧君都是曾经登台演出的人，面对目光还不觉怎样，翠影和陈若澜就被盯得有些吃不消了。
“小姐，你说这些人怎么总盯着咱们看呢？怪羞人的。”
“还不是两大帅哥惹得祸？你没看见那些女子的目光粘得有多紧，恨不得在他们身上烧个洞。唉！祸水呀！祸水！”
他们俩都被我的说辞逗笑了。“那些汉子盯着的也是我们不成？是你俩秀色可餐才对。”
“当然是盯着你们俩，他们是自惭形秽，却也要瞧个仔细，心知原来男子也可以生成这样，回家要管好自己的老婆，莫要被你们勾了去。哈哈……”
“我算是服了你了！说不过你，我认输还不行吗？”
“早该如此。”我得意的一仰头，心情好了许多。
“唉小姐，你看那有几个人怎么悬在半空里呢？莫是什么戏法不成？咱们且去瞧瞧。”不由分说，翠影扯着我的袖子就冲入人群。
好多人里三层外三层围成了个椭圆，我们好不容易挤进去发现中间的空场里有四五个人身穿戏服在咿咿呀呀的唱戏。让人惊奇的是，他们每个人的上方都凭空站着个七八岁光景的小孩，离地面得有两米多高，也都是浓装艳抹的。仔细一听，原来正在上演《七仙女》的戏码。
“啧啧！太神奇了，这些人会飞吗？”翠影惊奇地咂舌。
“不是会飞，你仔细瞧瞧，下面演戏的人身上都绑了个架子，上面的每个小孩其实都是站在那些架子上的，所以能站得那么高。”
“不会呀！我没看到架子呀！”翠影不信。
“架子被隐藏在小仙女脚下的莲花里，所以你看不清。即使轻功再好的人，也不可能一动不动的保持一个站姿悬在半空。这叫背桩，是河南的传统表演，好看吧！”陈若澜不厌其凡的解释。
“果然是这样，我看到那莲叶下边的木桩了。陈公子，你懂得可真多。”
叫好声、邦子声、鼓点声、唱戏声、真是人声鼎沸，我被吵得有些心烦，拉拉翠影袖子就要出去。
“小姐，多有意思，再看一会儿吧。”
“是呀，很有特色的表演，我也想再看看。”见李璧君如此说，我也就忍耐了下来。
“卓斐，不如让他们在这看，我陪你去别处逛逛可好？”
“也好。”我交待了翠影要照顾好李璧君，不要累到他，一会在寺前汇合，就随着陈若澜走出人群。
庙会的确是热闹非凡，耍狮子的、卖吃食的、卖古玩的、卖字画的真是让人目不暇接。我在一处表演狮舞的地方停下来，一直都是在电影黄飞鸿里看舞狮，近距离观看还是第一次，那上杆的惊险、舞技的高超让我看得住了。陈若澜陪我看了一会儿，突然拍拍我的肩说：“你先自己逛逛，不要走远，我去去就来。”我点了点头，他就急步走开了，不经意间我发现近处的墙上有个三尖圈的标记，所指的正是他匆匆离开的方向。
记得当初在朱仙镇，他也是刻意找寻过这个记号，今日又是如此，我不由得好奇心起，也一路跟着记号找了过去。
闹市之中，记号也都刻在明处，但不知内情的人轻易还是不会发觉的。他身法很快，我一路找来都没有见到他的踪影，突然记号中断了，我在附近绕了一圈，最终还是一无所获。顺着来路走回去，一个书画摊子吸引了我。一个老人守在摊前，他呵墨挥毫，纸上立现一株娇艳欲滴、活灵活现的牡丹，仿佛清风拂来就会有香味扑鼻。正自欣赏，几个无赖模样的人不知打哪出来上前一把揪住老人，为首的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出言不逊。
“老头！谁让你在这卖画的？不懂规矩吗？”
“老朽不过糊口饭吃而已，还请各位小爷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