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纪事-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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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一会去买一些带着吧,别处的总不正宗。”翠影兴奋不已。
听他们如此,我方才想起沁芳是在开封住过一段日子的,李璧君学艺也是在这里,想必受过很多苦楚吧!我满心不舍的看了他一眼,他也刚好望向我,目光遇到一起皆是了解。我们说得热闹,启坤可是受不了这种诱惑。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那些好吃的呀?”看他忍着口水的那副馋相,我们大乐。
“第一楼距这里不算太远,我们走过去好了。”陈若澜建议。
见我们都没有意见,他就拉过牵着我衣袖的启坤走到前面去了。翠影这几日坐车也坐得够了,好不容易有逛街的机会说什么也不想错过,招呼了我一句就蹦蹦跳跳的跟着去了。我刻意放慢了脚步,好方便和李璧君并肩而行。
“大哥,咱们这样招摇过市,不怕有人认出你我吗?”
“你说得是,还是小心为好,街上难免会有金大爷的眼线。”说到金大爷的时候,李璧君的表情很复杂,有感激也有仇恨好像还有一点回味从前。
“要不然咱们还是不去了吧!我其实也不是很想吃那些东西。”
“事情过去了四年,他们就算见到我也未必想得到、认得出了,况且这条街这样僻静,只要小心些,应该没有问题。”李璧君反过来安慰我。
“我只担心,当初杨彩翎和云裳漏网会不会和金大爷有关,如果他们依然有联系的话,咱们在这里的安全就很难保证了。”讲出我的忧虑,李璧君也沉吟不语。
“少爷!少爷!”翠影惊呼着跑了回来。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这条街,这条街不就是咱们当时住过的地方吗?”
“都过了好几年,你怎么能记得这么清楚?”我有点不相信。
“是真的!起初我也没有在意,只是路越来越窄,前面破巷子口的那间小酒铺还在,门前的石板上还有当年乳公公给咱们刻的跳房子呢?”
“跳房子?”
“是呀!当年乳公公喜 欢'炫。书。网'到这小酒馆里喝几杯,有时候就带了我们一起来玩。你很讨厌酒馆里气闷,乳公公就用尖石子在门前的青石板上划出好多格子,酒铺老板的小儿子教我们跳房子玩。”
“哦,时间过去太久了,我记不清了。后来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我们为什么会离开这去了扬州呢?”借机会想从翠影口中了解一些关于沁芳身世的真相。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记得夫人带着我们从京城来投奔乳婆婆,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后来有一天夜里,不知道什么原因,乳婆婆跑到房里把我们叫醒,夫人将我俩悄悄的从后院里的井口竖了下去,之后就什么也听不到了。第二天天还没亮,当夫人把我们从井里拉出来的时候,那情景真是太可怕了。乳婆婆家都已经烧成平地了,连旁边的房子都烧掉了好几间,院子里到处是烧焦的东西。夫人搂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哭个不停,原来那竟是乳婆婆的尸体。小姐当时就吓得晕过去了,这时候好像看见一个人影从前街赶过来,夫人领着我们就从后巷跑出来了,小姐醒来后却失了声。夫人带我们到扬州给小姐治病,路上夫人怕被人发现行踪还一直带着头笠面纱,到了扬州好 久:。才摘了去。”
听了翠影的描述我仿佛亲历了那场惨剧,心里默默认定这是一场仇杀,不然怎么能用这样极端的手段,难道是冲着嫣娘来的吗?带着面纱不只是怕被别人认出来,主要还是为了怕那张变形的脸吓到我们吧?
“知道那个赶来的是什么人吗?难道是放火的凶徒,回来检查活口的吗?”我追问。
“这个夫人从没说过,我也不敢问起。”
“那个人是我。”李璧君无限伤感的说。“我前一晚到开封打听到了你们的落脚处,等不及天亮,就起身想到门口去等,没料到竟只见到一片废墟。听到院里还有哭声,我想打听一下夫人的下落,可是进得院里只有几具焦尸。还以为你们都遇难了呢!没想到却失之交臂。唉!如果当时得以一见,现在的情况也许会有不同。”话音未落,陈若澜见我们没有跟上也折了回来。“若澜你先带启坤去点东西,我们去拜会一下故人,一会儿就到第一楼和你们汇合。”陈若澜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有些疑惑的眼神扫了我们一眼,就领着兴奋的启坤先走了。
“原来李公子早就认识我们夫人?”翠影吃惊的追问。
“嗯,这个以后再说,我们去那里看看吧。”我顺着石板路向那小巷子拐去。
巷子里阴风阵阵,零星有几户人家也都大门紧闭,第三座大门之后就是一块焦黑的空地。李璧君带着我们从残破的墙洞跨了进去,遍地残砖断瓦,一副破败的景象。走到后院,翠影说的那口井还在,向下望去深不见底,半段井绳还缠在辘轳之上,桶却早不见了。井台静静伫立,仿佛诉说见证了那夜的人间惨剧。我们三人都默默无语,各自想着心事,他们一定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而我在努力将脑中的信息碎片一点点还原成真相。
沿着巷子折回大路,巷口小酒铺迎风招展的酒旗已经残破不堪,一个弯腰躬背的老人家拄着一支曲杖缓缓的推开门走了出来。
“那不是齐老伯吗?”翠影惊呼了一声。
那老人家听到有人唤他,慢慢的转过身来,望着我们一副茫然的神色。我示意翠影不要乱讲话。
“老伯,您还认得我吗?”我想李璧君应该是了解我不想曝露身份的顾虑。
“公子认得老头子?我老眼昏花,识不得了公子了。”
“老伯,当年我昏倒在贺府的废墟,是您将我带回来酒铺请大夫来瞧我的病。您不记得了吗?”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那老人家哆哆嗦嗦的拉着李璧君向他脸上细看。“你是当年的小高丽!”老人一脸的惊喜。
“是我!老伯,你还记得。”
“怎么能不记得,那年贺家遭了火灾烧成白地,真是其惨无比。平日我和他家的老头很谈得来,想去帮着料理料理后事,也不白相交一场,哪知道在废墟里看到你哭得昏了过去,就将你带了回来。在我这你住了十几日,每日里只是去那废墟发呆,问你什么也不说。后来听说你进了个戏班子了,这些年再也没得见,现在你长得这么高了,我险些认不出来。”那老人家,复又开门将我们往屋里让。
“老人家,你说火灾的那家姓贺是吗?都住着些什么人?有没有人幸存下来呢?”我问他。
“他家姓贺,老俩口带着一个孀居的闺女,那闺女长得极标致,领着一个女儿还有个小丫头,全家只有大儿子在南方学徒逃过一劫。”
“是谁帮他们大殓的呢?”
“是我帮着拾掇的,就葬在城外的土山上。不过奇 怪{炫;书;网的是当时只发现了贺老头夫妇的尸首,他们闺女和那二个女孩子的尸身都没有发现,许是都烧成灰了。唉!太惨了。”说着叹了口气。
我从怀里掏出了十两银子递给老人家“谢谢老人家当年救了我大哥,又这样好心的帮着贺家安排下葬。”
“这可使不得。小高丽当年在我家也不是白吃白住,他帮着我干了不少的活。贺家的丧事我也只不过出了些力,银子是知府衙门出的。”老人家推辞着不要。
“这贺家和官府有什么关系?知府衙门怎么肯出钱帮着他们下葬?”我心里很是不解。
“这我也不清楚,只是第二日就有个官府的大人来查看贺府的废墟,还到小店问了问情况,又给了银子让帮着埋了。
“那人都问了些什么?”
“小哥对贺府的事怎么这么关心?”
“我有个朋友在扬州也是姓贺,听说老家亦是开封府的,我想打听清楚这个贺家和他是不是亲戚。”
“贺家祖上就是此地人,烧毁的房子就是祖屋,但是贺老头却是从河北迁来的,老太太原来在有钱人府上做奶子。听说他们的闺女死了男人半年前领着孩子回来住,大儿子在河北时就被一个仙游的道士看中领到南方去了,说是学徒恐怕早就出家了。”
“贺家的大儿子叫什么名字?您知道吗?”原来贺家还有人在世,要是能找到他,嫣娘一定会很开心的。
“听贺老头总是‘回春’、‘回春’的念叨。大概就叫贺回春吧!”老人家皱着眉努力回忆着。
“回春?贺回春?”我一下明白了为什么嫣娘对贺大夫会那么亲近,那么信任了。原来她早就知道贺大夫是她的奶兄,贺大夫一定也知道真相了。
“老人家,您刚才说那位官府的大人是怎么回事,他问了您些什么您还记得吗?”
“盛夏季节放了一夜的焦尸气味当然很是难闻,那位大人到贺家门口转了一圈最终没有进去,就来找我,让我进去看看。又问我他家里有什么人,平日都和什么人来往,最后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让我帮着埋了,剩下的钱就贴给被贺家火连了房的邻居。走时还嘱咐我跟街坊讲,这事不许声张,要是弄得大了,我们的命都保不住。”
“他不知道我大哥早上在废墟里的事吗?”
“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哪敢提在那捡个孩子呀,要是说了,小高丽肯定凶多吉少了。”
“老伯,当初我只知道你收留了我,给我吃饭、帮我治病,哪知道你还帮我隐瞒,救了我一命,请受我一拜。”李璧君听到此处立刻跪下给老伯叩了三个头。
“快起来,快起来,只不过少说句话罢了,你怎么行这个大礼。”老人家急着把李璧君扶了起来。
“您的小儿子呢?齐婆婆呢?”翠影终于按捺不住问到。
“你怎么知道他们呢?是听小高丽说的吧?家兴前年被抓去当兵,老婆子太伤心又思念儿子,去年中秋时病死了。现在家里就只有老头子一个人了。不过家兴因为识字又机灵,被分到兆惠将军的营里做文录,总算有了点出息。”老人家提起亡妻无限伤感,说到儿子又有一点欣慰。翠影咬着嘴唇退到一边去了。
我拿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给李璧君。李璧君感动的看了我一眼,接过去将银票塞到齐老伯手里。“老伯,本来您救过我的命,如今孤老一人,我该留下来照顾您,给您养老送终。可是眼下我也病体难支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这张银票您收着,等我家兴兄弟回来,帮他讨房媳妇,好好的侍奉您老人家,也算尽了我一点心意。”老人家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我们告辞出来,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到了第一楼,汤包虽好却食不知其味,陈若澜见我们如此也没有多问,只有启坤真正的开了斋,什么病都好了。买了徐记油茶又带了五只桶子鸡,我们返回了客栈。
第十四章 朱仙镇
“卓阿达西,这是什么鸡?好香啊!”乌力安江闻到香味不由得食指大动。
“这是开封名吃‘桶子鸡’,刚才去市集买回来给你们尝尝。”
乌力安江也不客气,撕了一块就放进口中大嚼,边嚷“呀合西霍西、呀合西霍西。(好吃)”
“慢点吃,别噎着了。”看他毫不做作的样子我心里好生羡慕,什么时候我能像他这样无忧无虑率性的生活呢?
“卓阿达西,你买了多少这鸡?”
“放心!这只你都吃掉吧!我还有四只给别的回人兄弟分吃。”
“这么好吃的鸡我想给伊帕尔罕带回去。”只吃了一块乌力安江就舍不得吃了,用油纸将鸡原状包好,小心的放入褡裢。
“这东西趁热吃才美味,放的时间长了,走了油就不好吃了。”翠影看他珍惜的样子也笑了出来。
“乌力安江,伊帕尔罕是谁?”我有些好奇,什么人能让他这样记挂。
“伊帕尔罕,是他的心上人,只不过人家姑娘的心意还不知道。”还没等乌力安江回话,陈若澜在旁插口。
“你也认识伊帕尔罕?她是部落里最善良美丽的克子(女孩子),大漠里的巴郎子(男孩子)哪个不爱慕她?”乌力安江的眼神朦胧起来,更让我想像不出什么样的女子可以让这样硬朗的男人提起她的时候如此柔情似水。
“你刚才是怎么猜到的?”上楼时我低声问陈若澜。
“你看他眼睛里无限向往的神情,一定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若是两情相悦就不是这样的眼神了。”
“看不出你还挺有研究的,难道有单相思的经历?不然怎么有这样深刻的体会?”我借机报复他。
“遇到美好的女子,心生爱慕又有什么可奇 怪{炫;书;网的,难道斐弟不曾吗?”陈若澜意有所指。
“无聊!”我不喜 欢'炫。书。网'看他那漆黑的眼睛,更加不喜 欢'炫。书。网'他那深遂的眼神,莫名心里就慌乱起来,转身回房了。
一会儿翠影掀帘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