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纪事-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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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向传说中一样会逃,刚才上去仍在原地。师伯真是疼我,竟把珍贵的老参切了片给我敷在背部伤处,他边给我简单包扎边安慰我说:“沁芳你不用担心,你敷的这饱吸天地精华、日月灵气的白山老参最是活血化淤,加上这天池圣水和人参汁叶混合的药泥,不但不会留疤痕,后背的皮肤比别处只会更好。用不了半个月你的伤就能全愈,师伯保证让你漂漂亮亮的做新娘子。”我一听说对皮肤这么好,立刻两眼放光,央着师伯多捣些药泥来顺便给我敷脸。参片也毫不吝惜的当黄瓜片一样的粘了一脸,福尔钢在旁边心疼得要命,抢了两片扔进嘴里,师伯却告诉他这东西容易上火,小伙子不宜多吃。
结果在二月初二的白山之颠出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一个少年弯着腰夹着腿,一步一蹭的挪到飘满冰块的天池旁猛的将头扎进去再抬起来,再扎进去再抬起来,如此反复数次,光光的脑门虽已经结了一层薄冰,俊脸却红得如同煮熟的虾子。他羞愤的望着不远处一个脸上涂满绿泥穿着男式棉袍的女子正趴在厚厚的松枝地毯上,和一个中年男人在遍地的残肢中谈笑风生。
第三十七章 吉林将军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可是放到我们身上就得反过来说,因为回程时多了师伯这位高人,我已开始庆幸自己受了点伤,不然哪有让人背着下山这么幸福的事。绝壁下的大水和对手一起摔成一摊肉泥已经难解难分,福尔钢挖了坑将他们埋在一起,生前是性命相搏的敌手,身后却是同居一穴的冤魂,这是怎样的一种孽缘?路过瀑布的时候,我第一次见识了师伯的身手,十具尸体呈一个扇形仰面倒地,全部都是咽喉中剑,应该是围攻时候被一招全歼的。我央着师伯将这厉害的招术教给我,他却说:“这剑招太过凌厉,师父传给我时就告诫我轻易不要使用,练成几十年我还是第一次使出来对敌。若不是当时一心记挂着你的安危,我又怎么会下如此杀手?”言辞间竟有些不忍之意。“对待敌人有什么好手软的?如果师伯没有杀死他们,他们就会杀死我。那时却不会手下留情。师伯若将这手厉害的武功传给我,以后就不用时时担心我会被人欺负了。”
“记得之前我要你习武练剑你虽然乖乖照做了但是并不情愿,怎么几个月不见忽然对武学有了兴趣?”师伯指挥福尔钢将那些尸体一具具扔进瀑布之眼也算给他们水葬了。
“哪里呀,我现在仍是不喜 欢'炫。书。网'。但是经过了这次的事我想明白了。为了保命也好武功是非练不可的。”
“你想的也对,等你内功略有根基我会将剑谱传给你,可你马上就要嫁入王府,就算学会以后也没有用武之地了。”师伯很是惋惜。
“师伯,启坤在你那里进步如何?”我顾左右而言他。
“启坤这孩子天资聪颖,悟性也高,性情也是很好的,只是身子骨弱了些。”看得出师伯对这个小弟子是很喜 欢'炫。书。网'的。
“他从小没了父母,受尽了颠沛流离之苦,营养不良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是有了骨头不愁肉,只要师伯多给他配些补养良方,我娘也是舍得花钱的,还怕他结实不起来?”
“是啊!嫣娘是很疼这个孩子的,启坤也很孝顺,李公子他们倒真像是一家三口,不知情的绝看不出来。对了,你娘虽常念着你,你这继爹也当真对你不错。这次我北来,他还托我给你带了封信,等回到盛京城我就拿给你!”听到师伯提起李璧君我已经没有了心疼的感觉,他和嫣娘可以琴瑟合谐我也就不用惦念了。原来人心都是会变的,我也不例外。
回到二道白河我见到了等在这里的元横,他看见我仍是一阵哆嗦,虽然恭敬却很疏远,看来刑场上那一幕给他的影响到现在还没消除。取马分别时我将贴身藏着的铁尺还给了师伯,虽然没了图这东西已经没了实用价值,但它是奇隐一派代代流传的圣物,自然应该留在掌门手中。接过它师伯也明白我无意传承门派,不禁叹了口气接下这继续寻找继承人的重任。
与师伯分手后,我跟着福尔钢一路向北,顾忌着我背上的伤也不敢拼命赶路,八百里路我们整整两天才到。一进吉林府就感觉出与陪都的差距了,买卖店铺没有盛京的兴旺,穿着打扮、举止谈吐也没有盛京人讲究。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成衣铺,换了套符合身份的素色女装,脱下的棉袍已粘了血污也不好还给福尔钢,而他身上的那件老胡的袍子又瘦又窄也不合适,就根据目测的尺寸也帮他买了一身。我买衣服的时候,福尔钢已去了将军衙门附近打探,听说新将军虽然已到了吉林却还未正式接任,现在执事的还是前任将军。
打听到前将军的家眷不在本地,一直另有府阺,富将军到了吉林自然搬进了原有的将军府。若然按照正规程序公事公办恐怕会打草惊蛇,换了衣衫我们准备直接去拜会富将军。女装的我已不适宜骑马就雇了顶轿子,轿夫自然是识得路的,虽然遍地冰雪,他们却混不在意,走的又快又稳,福尔钢则骑着马在后面跟着。从牛马行向南路过了一座竖着旗杆的大庙和一座戏台,再向西走到大街的尽头,一座庞大的宅院出现在眼前。进了东辕门,轿子停在府门口,砖瓦结构的大门旁边用石漆书的“将军府”三个字已经有些剥落了,说明这栋宅院已有很多年的历史。
福尔钢将拜贴交门房呈进,门房却直接回话说“公子请回吧!我家老爷早吩咐下来,上任之前一律不见私客,若有政务上的事还请去将军衙门照规矩办吧。”“我有……”没等福尔钢掏出腰牌说明身份,那门房就关门上了大门。福尔钢吃了一个闭门羹很是郁闷,见我掀起轿帘偷笑就气恼的说:“这个富将军脾气还真古怪。怎的上任之前就不见客,哪有这种规矩?”“这不正好,说明这位大人性清廉、重名誉,若是寻常那些贪官罢不得借机会敛财呢!哪会这样?”“就算你说的有理,现在人家一句不见咱不就没辙了吗?这可是将军府,谁有胆子硬闯啊?”“你再去叫门,我来试试!”
门房见拍门的还是他不禁有些恼火“说了不见就是不见,你这个人怎么听不懂话?休要再来捣乱,招来护院赶你走可就脸上不好看了。”我赶紧上前两步唤住门房:“那就请你替我们通报一声,说盛京赫舍里氏求见将军夫人。”那门房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还未开口,突然点头哈腰的向我身后行礼“少爷您回来了。”我闻声转身看去,就对上一双又惊又喜的眼睛,“缨兰?”眼睛的主人正是吉林将军之子富天觉,片刻之后我们就坐在将军府宽敞的前厅喝茶了。
“我额娘去北山烧香去了,得傍晚才能会来,缨兰你旅途劳累我叫丫头带你去休息吧!”
“不用麻烦了天觉哥,其实我们此行是有事要当面禀告将军,可是刚才门房说将军不见客,我知道伯父在家,你能帮我通融一下吗?真的是很重要的事。”一句天觉哥,富天觉的脸就微微的红了。之前我并没有刻意向福尔钢讲述过赫家与吉林将军的渊源,所以他不知其中原委,见我对将军称呼伯父也很是惊奇,又见对面的男子如此表情更是疑窦丛生,询问的眼神抛过来我也没办法马上解释,只得使个眼色让他旁观就好。
“缨兰你有什么事要这样急着赶来?莫非是萨王府的人对你不好?这位公子又是谁?”富天觉到底是武官目光敏锐,看到我和福尔钢眼神交流,神情竟是严肃起来。我大概猜到他的想法,赶紧解释。“天觉哥你误会了,这位是皇帝的秘使,有重要的情报要禀告将军,其间涉及赫府命案的凶手,所以我只是协助调查的。”
“难道说害容嘉叔叔和玉姨的凶手已经抓到了?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富天觉浓眉一皱。
“已经查出凶手,但是对方背景复杂,不能冒然抓捕,恐会打草惊蛇,更何况里面牵连甚广,又与朝廷严禁的大案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这其中涉及吉林防务问题,所以务必面见将军禀告详情。这枚是请各地方便宜行事的御赐令牌,请小将军转呈令尊。”福尔钢掏出令牌递了过去。
“请密使稍待。”富天觉拿了令牌向内堂走去。借这个机会我简略地向福尔钢交待了一下与富家的关系,听完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我觉得小将军对你怪怪的,原来还有未婚夫这层关系呢!”“什么未婚夫你少乱讲,小心让下人听了去。”
很快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手持着令牌快步从内堂走了出来,富天觉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福尔钢和我立刻从座位上站起。当我福下身子行完礼,抬头看到来人的面孔时,双方全都愣住了。“卓姑娘?怎么是你?”“你是富德将军?”原来这位与赫府颇有渊源的富伯伯竟然就是当年在回疆大战时冒着枪林弹雨率军来救援我们的富德副将军。只是这世界真是太小了,谁料到竟能在这里遇见?难怪当日我一见富天觉既感面熟,他与父亲长得的确有七分相似。
“阿玛,她是容嘉叔叔的女儿缨兰,不是什么卓姑娘,您认错人了。”富德将军闻言回了神,笑着看了我一眼“呵呵,是我一时认错了,两位请到我书房详谈吧。”生死之交岂会错认?不过是见我装糊涂他也不便挑明罢了。
福尔钢将在阎府搜得的书信、帐簿交给富德,半晌过后大略翻阅了一遍的富德合上资料,沉思不语。良久才开口“刚才听天觉说此事还与赫府血案有关?愿闻其详。”福尔钢就将杨彩龄如何为了取路条方便而搭上按例要升骁骑校的阎重辉,又因为赫舍里容嘉能力出众被调到盛京顶了骁骑校的缺,不但阻了她的计划,还不肯与其同流合污,遂下了杀手。阎重辉上任前已与吉林副都统勾结日久,甫一上任就大肆敛财,不但批准无关人员入圣山,还接收高丽逃亡贵族,允许高丽商人走私入境,一切种种恶行说得合理清楚,又有批给我们入山盖有两人大印的路折佐证。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富德不信。
皇帝对走私行为深恶痛绝朝野皆知,接收流亡贵族又影响邦交,使边界的安全局势处于危险边缘,他身为封疆大吏这正是职责所在,今又有皇帝密使携证据前来,他如果不肯援手不但属于渎职更是违背皇命的大罪。更何况他自此地起家,与赫舍里容嘉的关系众所周知,兄弟惨死不能伸冤为不仁不义,违背皇命则是不忠不孝。想他堂堂将军岂肯担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罪名?是以我与福尔钢信心满满。
在西北时富德将军就以谨慎著称,用兵遣将每每深思熟虑,虽少了霸气却多了稳重,不骄不躁、不贪不奢,法纪严明,调度有力,在军营里很受人尊敬,其地位几乎不亚于兆惠。也正因为他从不冒进的个性,指挥战斗时讲究战略战术,所以总能把伤亡控制到最低。估计皇帝也是想借他这点来处理纷繁复杂的边境关系,才用一个以军功上位的新贵来担此重任的吧?
“既然福大人有皇令在身,又证据确凿,我富德清剿污吏是义不容辞,只是此案还涉及到盛京六品以上官员,吉林副都统官至二品也是一方大员,在吉林多年根基很深,还请密使照会盛京将军一同动作才有成效。我刚到吉林还未接任,无权兵无权,好在此案虽性质恶劣也不急于一时,待到前任将军交结完毕,我接管了将军衙门,第一件事就是请督察司审理此案。决不让一个嫌犯漏网,必定禀公办理,请福大人放心,也请皇上放心。”得到了承诺,我俩都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告辞离开,富德继续说:“福大人身负皇命末将本不敢擅留,但密使身份特殊难保泄露行迹,吉林虽偏远朝堂有心人却不少,为安全考虑,今晚就请留宿敝府,也让富德略尽地主之谊。”“蒙将军盛情,福尔钢恭敬不如从命。”“天觉,你带这位大人到客房休息吧,让厨房准备一桌酒菜为大人洗尘。”“那缨兰……?”富天觉和福尔钢站起来准备出去的时候忍不住出声相询。
“我们多年没见还有些话要谈,你先带福大人去休息吧,一会你额娘回来 自'炫*书*网'然会好好招待缨兰的。”支走了两人,富德恐怕是有一肚子的疑惑要问我,多亏他生性沉稳,若换了旁人未必能忍得这般自然。
“卓姑娘,你不给我个解释吗?”脚步声远了,富德目光炯炯地望着我。他久经沙场炼得一双眸子不怒而危,若不是我与他相熟早摸清了他的脾性,怕也会被这目光骇住的。既然已瞒不住我也就放松了下来,见招拆招吧。反正他总不至于害了救过他命的恩人。
“富德将军别来无恙啊?你还是目光那么犀利!左胸的箭伤无大碍了吧?听你讲话中气很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