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继阁小说网 > 科幻电子书 > 清梦纪事 >

第108章

清梦纪事-第108章

小说: 清梦纪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今天咱们雷火堂的东北分舵就算正式成立了。相信入会的时候该遵守的要求大家也都记得很清楚,我就不再重复了。咱们现在深入到了满人的发源地,万不能轻举妄动。咱们的任务就是等待时机,听从总舵的下一步指示。天地会的切口牢记在心里就成了,不要轻易的拿出来说。现在咱们有了合法的身份,大家要珍惜,不要因为某个人的一时冲动,影响了大家的安全。以后在外面都以义诚镖局的名义行事,兄弟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镖局赚了钱也都是大伙的。别为了蝇头小利伤了兄弟的和气,若被我知道了,会规处置,绝不姑息。”
  “请堂主放心,兄弟们谨守会规,决无二心。”
  看大家表了态,我时间有限也不能多留,捡着最重要的事情商讨。按说这个镖局必竟也算个公开的场所,如遇意外怎生想个法子互相通知呢?这种事我就不在行了,老胡鬼主意最多,他提议紧急情况时就将关老爷像前的香灭掉一根给其它兄弟示警。官兵追捕灭掉左边的,私人恩仇灭掉右边的,至于中间的香火怎么也该给关老爷留一枝。这个方案简单易行,得到了大家的一致通过。
  我在临走前简单对郝金彪解释了一下赫舍里小姐身份的由来,又托他帮我打听老德义山货店的事,留了二百两银票给他们当添置家当的经费,就离开了。没走多远,钢子从后面追了上来,说是总镖头让他送赫舍里小姐回府,看来这小子学得还真快,颇合我意。
  天佑门离东华门不算太远,我没有等轿夫,打算步行回去,钢子在我身后半步默默的跟着。二人同行一言不发实在有些尴尬,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他恭恭敬敬的回话。
  “昨天你伤得怎么样?当时情形我不方便问你,只看到你肩头出了不少血。”
  “多谢小姐记挂,没什么大碍,涂了金创药已经没事了。”
  “听你口音不像是东北人啊,钢子你原籍是哪的?”
  “回小姐,我原籍东北,不过是在京城长大的。”
  “哦!难怪官话说的这么好。家里还有什么人呢?怎么和总镖头他们走在一起的?”
  “钢子命苦,父母双亡,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因为有点武艺,经人介绍在京里当了个小卒子。后来救老爷子的时候帮了金彪大哥点小忙,就这样认识了。”
  “这么说来也没多久啊!感觉你们已经很亲近了似的。”虽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却在我心里激起了好大一个问号。好好的官差不当,凭什么要投奔这些没有前途的乱党呢?可是在这大街上没有办法详究,直觉告诉我,这其中一定有些不为人知的原因。
  “一直叫你钢子,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
  “我姓韩,叫韩钢。”
  




第二十三章 葬礼

  蜜酿了半个月的山都柿汁酸甜适益,看来很合绮雯的胃口,连带着进补的东西也都吃得下去,喜的福晋直夸我有办法。听着夸奖心里却不好受,这方法还是在回疆义母做蜜酿桑椹给我吃的时候和她学的,当时回疆战势复杂,一度我也食不下咽来着。如今义母已香消玉殒,我这个不合格的唯一传人却连追回本门秘宝的头绪都没有。
  上次切磋比武,钢子没还手,芊璐就打输了,不服气的大小姐不肯自身找原因,一口咬定是以前教她习武的护院功夫不行。还危言耸听的说若不提高府里人的武艺,万一那个害了赫舍里大人全家的坏蛋盯上镇国公府怎么办?死缠活缠着哥哥要请钢子来调教家丁武功。我听了不禁摇头,难道人家赫府灭门惨案是因为武功不济吗?赫舍里大人本身是骁骑校,亲兵卫队难道还能少了?一定是另有原因。摆明了是芊璐无理取闹的事,姑爷却认为她说的有理竟然允了,我明白了芊璐为什么非要离开父母与五哥同住的原因了,要是我有这么个宠我的哥哥,我也会赖着舍不得走的。
  大靠山的意思谁肯违背呢?就这样钢子成了府里兼职的护院教头。不过在我看来,护院们的武功未必能有长进,因为他根本就是被芊璐找来的陪练,格格霸住的人谁敢多言?护院们乐得轻松自在的打混。可怜镇国公大人忙着公务顾不上府里这些细微的小事,中了妹妹的小小诡计,一直被蒙在了鼓里。前操场、后花园,时不时看到两人比划的身影,芊璐有了人陪她玩也不再缠着我讲故事了。钢子的差使,使我也方便了许多,至少可以第一时间掌握镖局的运营情况,他成了信息传递中转站了。
  根据郝金彪察访的结果,老德义山货店就开在钟鼓楼大街的鼓楼附近,上次我们逛街走的匆忙,没有逛完就回府了,所以漏了这个地方。据说山货店开了十几年,经营者原来是个高丽人,这几年转给了原来为他供货的一个山客。平平常常的小店,正正经经的生意人,没发现有什么蹊跷。
  难道是姓金的老贼死到临头还撒谎骗我?唯一的线索不能就这样放弃,我吩咐他们再探。这一次不只是老板,就是伙计、来往的客人一个都不能放过。要蹲守!我就不相信一点蛛丝蚂迹也没有?要说天地会组织的服从性还是很强的,不知道当初是怎么给成员洗脑的。虽然不明原因,但是郝金彪没有多问一句,就坚决的去执行任务了,省了我编故事解释,这算不算是公权私用呢?
  借着福晋要给姑爷挑参片养身的机会,我倒底还是亲自去了趟老德义。这店虽然地处繁华的商业街,可是门脸破旧、货物也不全,和那些门口摆着小花鹿模型的大山货店简真没法比。我挑选了半天没有合意的东西,随便买了一点二杠的鹿茸片就离开了,有年头的好参片还是在别家选的。坐在回程的轿子里我忽然想到了疑点,一个如此冷清的小店干嘛要雇这么多个伙计呢?一个个闲闲没事的偎在火炉旁取暖,那不是白白领工钱吗?实在有悖常理。还记得给我包药时,我随口问哪里有西洋参卖时,那个伙计的一句“不知道哎。”和付管家偶尔冒出来的乡音如出一辙,明明是典型的安徽口音啊。安徽离东北何止千里,这个时代有走这么远打工的吗?有点混乱,是我想太多了吗?没别的办法,只能等着兄弟们传回来的新消息了。
  在府里的日子是有些无聊的,绮雯的月份渐大更懒得走动,天天无非就是在房里陪她聊聊天。这天我无事可做,拿着旗谱翻来翻去的看着玩。看着父亲的位置填着赫舍里容嘉这个名字,我在脑中勾勒出死去的那个骁骑校的模糊轮廓。三十几岁风华正茂,迁升新职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怎会遇上这种惨事呢?仇杀?情杀?连累了全家。难怪姑爷会头疼,的确是个棘手的案子。
  巧的是晚饭后姑爷再度提起此事,要我以孝女身份主持赫舍里家的葬礼。照满人规矩,去世三天就该出殡,但是赫舍里家人丁零落此地只有一支,阖府灭门根本就是绝了后。而姑爷怜其冤死,本想抓到凶手还他们个公道再行安葬,可是三个月过去了,一点线索也没有,虽然是隆冬季节,尸体在宅子里放久了也不是个办法,只好当作意外处理了,顺带坐实我的身份。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当然不能拒绝。顶了人家的名字,替她家人送终也是我仅能做的了。福晋也点头称是,怎能平白得人家的好处而不回报呢?逝者的便宜尤其不能贪。我去哭个灵,好歹就算认了亲,以后叫起赫舍里来也就心安理得了。
  因为没有亲友,报丧、报庙的仪式也就省了,只在旗谱上的名字旁画一黑杠,消了旗籍。但是守灵仪式却无论如何不能免。找先生选了吉日下葬,我提前一天入住了赫府。知道翠影害怕,我就没有让她跟来,绮雯另选了二个亲信的老嬷嬷陪我。姑爷派了一队亲兵在宅子外面戒严,一方面是显示对死者的尊重,一方面也是要保护我的周全。
  夜幕降临之前,趁着天光,先生带我到了停灵的西屋,低于炕沿搭的板床上面并头躺着两具蒙着白布的尸体,因为没有人住,这宅子已经停炕两个多月了,不知是天气寒冷还是气氛肃杀,总之一进屋子就是彻骨的寒冷。先生交给了我两枚铜钱让我给他们含进口里,说一点不怕那是假的,不过在外人面前我必须要演好每一场戏,就算对着无足轻重的风水先生也不例外。
  轻轻揭开了白布,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显露了出来,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只是青紫的脸色让人看了难过。我瞧着这位名义上的阿玛,一脸祥和,就像睡着了一样平静,死前应该没受过什么苦。我捏着他的下巴,使其张开嘴,冻硬了的尸体真是让我费了不少劲,虽然已经过了尸僵期,但是冬北的严寒天气已经让尸体变成冰棍一样了。就这样稍稍一用力,只听吧嗒一声下颌骨就掉了下来,我吓了一跳,赶紧转头去看风水先生,好在他已经出去了,估计是想给我时间和父母单独相处吧。将铜钱塞进尸体口中,我托着掉下来的颌骨想让他闭嘴han住,无奈组织肌肉早已没有弹性,眼前的情况估计是冻脆了的挂勾断了。这可怎么好,我默念着“对不住”让逝者莫怪,一边继续努力让他闭嘴,可是手一松嘴巴就会张开。反复几次已是无计可施,正准备放弃之时,发现死者的舌头有些异样。
  拔下银发簪,轻轻顶起死者冻硬的舌头,舌下的血管已是黑网密布,我一下子明白了死因,立刻将白布扯开,撸起死者袖子。果然黑线一直延伸至上臂,衣袖太紧已拉不上去,看样子黑线很可能直到腋下。再看另一具女尸,情景仿佛,我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到了下人房,一排十几具尸体,看着有些触目惊心。风水先生说我是主子不必亲自为下人填口,可是我却执意要做,我让他先出去等我,说自己要向这些服侍过我的人话别。先生退了出去,我继续察看着尸身。赫府的下人也都差不多情况,只有一个大概很久没洗脸的人,手臂上没有黑线,只有舌下一处有。看那脸上乌其麻黑的好像是烧炕的司炉工。
  这已经是第三次见识这种毒了,第一次是自己中毒,苗老道施的阴招;第二次是在义母的尸体上发现,秦老二下的黑手;但是显然这次用量最大。义父曾告诉过我,此种毒药的配方很是罕见,下毒的份量又极有讲究,是失传已久的毒方。前两次都是崆峒派的人所为,这次应该也差不多。两个月前苗秦二人就在杭州被我除了,林清海接了堂主也留在那里,元横已成废人可以忽略不计,能掌握这种毒方的人除了苗老道私生女杨彩龄外不做第二人想。
  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看来至少三个月前杨彩龄还在盛京。怎么使一府的人都一夜而亡呢?如果这毒是一起下的,为什么那个司炉的情况和别人不同?我走了出来,老嬷嬷端来热水给我净手,望着那一盆冒着热气的清水,我突然想到了。在水源处下手最是简单不易被发现,何况此药无色无味、防不胜防。司炉手上没毒那可能是因为当晚没有洗漱所以没沾上,可是水是人人要喝的,所以还是都中毒了,舌下的黑网说明药量极大,所以才能在短时间之内取人性命。
  站在后院的水井旁边,我不禁暗惊这女人心思细密、手段了得。事情过了这么久,就算提水取样药效一过也不复有毒性了。但是留在人体中的毒因为血液凝固也就保留下来,若不是被我撞见,这等奇特的死状难怪会被归入神鬼之谈。回想起杨彩龄当年掳嫣娘的那一幕,此女的轻功不错,带个人都能飞檐走壁,何况赫府的区区两米多高的院墙怎么会挡得住她?也可能根本不需要她亲自下手,听李璧君讲过云裳也身手不俗,不知道现今她身边还有多少帮手。
  可是即使知道了真相,我也没办法去向姑爷说明。一是空口无凭,这种毒常人没见过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二是怕打草惊蛇,万一杨彩龄还在盛京,姑爷若相信了我之后全城搜捕,这个狡猾的女人又岂能坐以待毙?要是让她逃走了,茫茫人海我要到哪里再去寻她啊。
  因为我顶替了小姐的身份,正牌的赫舍里小姐的尸体被抬去和丫环一处停放。骨瘦如柴的小姐,躺在那里细细的一条,比丫环们更瘦小。大概生前就是久病缠身,能这样和家人一起离世也算是种解脱吧,我只有这样安慰自己的良心。
  这一夜没有睡好,我躺在小姐的房里辗转反侧,想到同一院子里那么多具尸体,我就有些汗毛直竖。一闭上眼就是义母惨死的样子,还有就是那小姐躺在丫环中间委委屈屈哭泣着的画面,之后转而一变仿似又回到大漠、草原,战场上我不知疲倦的挥剑砍杀着。同来的嬷嬷到底是经得多、见得广,并没显出恐慌来,她们应邀睡在我的卧室里,半夜里的呼噜声完全摧毁了我有些紧张的神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