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歌行-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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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玉心里一咯噔,上前施礼。
“董司筵,本官是个直率人,也喜欢和直率人讲话。”许婷开门见山。
涵玉心里更慌了,这是要干什么,她有些闪烁的答了话,“下官不敢对尚宫大人隐瞒,请大人赐教。”
许婷笑了,向涵玉走了两步,“中书省黄参议大人的夫人刚才来找过本官。”
涵玉一咯噔,是那个黄公子的事同时心放下一半,至少不是什么大事。
“你父亲去世的事我们都知道了。黄夫人说,她们不介意你如今的状况。此一时彼一时嘛,有些决定是不是该改一改了?”许婷说的很快。
涵玉有些不明白,她疑惑的抬头望着许尚宫。
“不明白?”许婷有些无奈,沉思了片刻,还是张了口,“我知道这话说出来很残忍但是,董司筵,你如今已没了父家的萌护,出身官宦已名存实亡。你和从前不一样了——你没有意识到吗?”
涵玉心里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是啊,那个人对她再恶毒,再无情,对外也是为她撑起门户的父亲大人!是她的依靠,是她的身份!是她嫁人的砝码!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她到现在才明白了这话的深刻含义!涵玉一瞬间有些恍然,她竟突然理解涵珍如此、父亲如此了他们所做的一切再阴暗再龌龊再为人不齿,对她董涵玉来说,只是多了一个体面又风光的避风港如今,连这些也没有了她成了一个没有依靠没有筹码的孤女!
人家夫人找上门来笑话她——“此一时彼一时”啊!我们不挑你,你还挑我们吗?!
多么残忍的醒悟啊!涵玉流泪了。她竟然傻的对自己父亲的“去世”幸灾乐祸!怪不得别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怪不得怪不得涵珍对“家”看的那么重
她无助的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使劲憋着、再憋着在宫里不能哭啊,更别说是对着掌管纠察宣奏的尚宫大人哭
“唉”许婷把身子转到了一边,眼望着别处,出语恳切,“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别做糊涂事。”
“这家人不错的,尤其是黄公子再说,未来婆母都发话了,人家不介意”
涵玉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无声的滚落下来,她知道许婷是为自己好,可她不能答应啊!这算什么呢——此一时彼一时,当初骄傲的拒绝了我们黄家,如今蒙我们不嫌弃又嫁了进来!——她董涵玉算什么!日后还想在婆家抬的起头吗
涵玉定了定神,坚定的摇了摇头,一个屈膝跪了下去,“涵玉谢尚宫大人厚爱提点但,恕难从命”
许婷有些惊讶,“今日黄夫人让我来说合此事,也有给你台阶下的意思,你可不要为一时之气坏了一辈子的前途!”
“谢尚宫大人了”涵玉发自肺腑的说着,“涵玉为父丧神情恍惚,怕很难考虑其他了”
涵玉知道,她又得罪了很多人。
她越发的消沉了。
明天就是七月十三了,恩表的最后一天。
而她,不仅没了心爱的人,连娘家都没有了。
晚饭前,宫里传来消息,皇帝伤势有了好转,下旨:太子明承乾留夜。
景泷殿的一众人顿时放松了不少,罗琴兴奋的叫了起来,“今天我生日哦!可以请大家好好乐乐!”宫女太监们都很开心,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如何庆祝一下,可说着说着都停住了,虽然太子不在,可这景泷殿断不是可以嬉闹游乐的地方,再者,还要留人值守以备尚宫局和司礼监的抽查。
涵玉简单的说了两句话,“我来值夜,你们去我和罗琴的瓴所。”
众人有些不好意思,涵玉笑了,补了一句,“把我的那份抬内间去,觉得对不住的话就多给抬些!”
亥正,宫门下钥。
景泷殿的一众人都聚集到了尚寝局的女官瓴所,热闹不表。
涵玉望着小顺子等太监们从外面买回的珍馐美味,玉食佳酿,一点也提不起胃口来。她强迫着自己吃了点东西,却吃不大出味道来。涵玉烦闷的将筷子一丢,粗粗的叹了口气。
父亲和姐姐现在被关在哪里呢?她突然间原谅了他们。这世间事就是这样残酷,是自己当初没能力生存在世界上,也怪不得他们的
涵玉的眼睛停留在床边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酒坛上。这些家伙们,看样子是真的不好意思,留了够八个人吃的饭罢了,竟还给自己留了三坛子好酒。触景生情,涵玉突然想到了去年陪月光公主御花园饮酒的那个夜晚。她的嘴角微微一跷,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这宫外的酒确实比不上月光偷来的御用珍藏,涵玉一入口,只觉得火辣辣的烧人心肺。好!她在心底竟叫了一个好,喝一口,烧死这个大笨蛋;又一口,烧死这个大傻瓜;再一口,烧死这个可怜的倒霉鬼
涵玉真的很难过,今夜这里没人了啊,可以放情的哭了啊!可她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泪来!她一遍又一遍的用火辣辣的痛楚来麻醉自己撕裂的心肺,天啊,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了!!!
好象是子时的鼓声吧涵玉最后清晰的回忆到此为止了。
这是在哪里啊,怎么感觉自己飘在了半空
“人呢?”一个男声飘忽入耳,“这儿人都哪去了!”好象还挺生气呐。
“这不就有一个嘛!”涵玉含糊着,“你看不见啊!”
好象自己还飘在空中呢
“你又喝多了?”好奇怪的问话。
涵玉笑了,我在做梦呢,不知这次能不能梦到陆重阳呢。
忽的,怎么冰冰凉呢!好象是水哦,是水从自己脸上流了下来。这人居然拿水来泼她!哎呦——怎么自己还飘起来了?好象那人把自己夹了起来!
“醒酒丸在哪里!”这人还挺明白。
“在内殿角柜三个罐子”涵玉说的断断续续。
过了不长时间,涵玉就感觉自己的嘴被捏开了,好多丸子被塞了进去!这人想干什么啊,也不怕药死她啊她挣扎不过,只得机械的咽了下去。
“人呢!”怎么还在问?
“这儿啊我不是人吗?”涵玉笑了,抬手指着自己,“难道我是妖精?”
那人好象气急了,将她一把横夹了起来,颠簸了好一会,又有杠啷杠啷的怪动静。涵玉还在笑呢,这做梦就做梦吧,怎么陆重阳还没出现呢
猛的,涵玉似被抛到了空中,还飞了呐?她还没想明白,咕咚!是什么!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好象掉到水里了!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做梦还能死了吗?死了好、死了好一了百了想是这么想,她的四肢还是习惯性的摆动了起来,不过不好!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对了是衣服自己游不动了真的要死了啊!这么难受!不要啊!涵玉开始乱扑腾了!
终于有一股力量将自己捞出来了,好象是个男人的手臂。
涵玉突然想起了冯严,她喘了口气,想仔细瞧瞧这梦中人的模样,千万别是冯严那张脸就是,她在心里祈祷着。
可是,这怎么这么黑只有一点点光,她迷迷糊糊的也看不见长什么样子。
“连个蜡烛都不点”她抱怨着,真是衰啊,好容易做个梦,连梦中人什么样都看不清楚。
“你不是会水吗!”那个男声很愤怒。
“你穿这么些会会会吗”涵玉想骂白痴,又忍住了,“不要随便得罪人。祸从口出”她嘟囔着告戒自己。
场面一时很安静。这是什么梦啊,这么怪!
突然,涵玉觉得一股热气猛的从腹底冲了上来,难道是醒酒丸发挥作用了?不过,好奇怪!怎么自己浑身都很痒,还伴着轻微的哆嗦她有些眩晕,甚至恶心,她稳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向一边歪去
“你怎么了?”那人发现了她的不正常,一把将她拦住。
这怀抱好舒服涵玉觉得自己全身发热,口干,还她贪婪的钻紧了这个怀抱,伸出双臂死死的缠住了这个人,好舒服,她还想再紧一些!她将身子紧紧的蹭了上去,双手如灵蛇般从那人的衣襟内钻了进去
“你”那男人身子发硬,“松手”他说的好没底气
“那药”涵玉觉出不对劲了,可早已晚了,她感觉全身像扭曲的枝蔓,她要死死的缠着这颗大树,越缠越紧!
“我好难受”她的声音已变成了呻吟,双唇已吸在了对方裸露的胸膛上,那双柔荑更是如游动的海草来回沾拂
那火山终于被点燃,她感觉自己的脸被大力的扳了上去,紧接着双唇被结实的堵住了,这感觉好熟悉、好舒服!她立即狠狠的回应了上去
哦,他居然这样!竟这么直接凶狠的进入了她的身体,她毫无防备,还带着猛然袭击的痛楚,想叫喊,可那双唇却被堵的紧紧,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
他怎么这么粗暴!这么用力的对待她!涵玉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她的身体竟在腹腔那股热流的蛊惑下更加猛烈的迎合着,她的双腿像蟒蛇般死死缠着他,她的指甲狠狠的陷入他的皮肤,还有她的心!
他放开了她的嘴,顿了一下,开始了更猛烈的进攻。
“不要停”她竟然抓住他的肩膀,呻吟出这样的话!她的身体像无尽的旋涡,又似魔鬼的吸盘,她竟然想将他的全部吞焚!
火山更猛烈的喷发了,她放情的释放着自己的快乐,生亦何欢,死亦何哀,她感觉所有的痛苦都离她远去了!这一刻她快乐的直上云霄!
怎么全身都在燃烧!她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她想从他的进攻中跳出去!却被他狠狠的压了回来!她挣扎着出去,他凶狠的阻挡!她无计可施了,只得颤抖的圈紧了他的身体,狠狠的咬在他的肩膀上!
一声低呼!火山终极爆发了!
这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了
“是你吗”她连睁眼的力量都没有了这该死的药
好疯狂的梦境
涵玉浑身无力的抬起了眼皮。好亮!不好,什么时辰了!她一个高蹦了起来,却哎呦一声歪在了床上。外面这么亮了,自己还醉在景泷殿的内间要命了!她哆嗦的爬了起来!
门外闻声进来了翠云、翠缕,“姐姐你醒了?”
“太子!太子回来没?”涵玉吓的话都说不大清。
“放心吧!”翠云给了涵玉个定心丸,“听说殿下昨儿半夜回来了”
“啊!!!”涵玉差点没吓背过去!
“不过听说是挨了陛下的训斥,气着呢,连张总管都没让跟着,一直在前面歇着呢”
涵玉心头一松,浑身瘫软了下来。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把抓过翠云,言语间都有些颤抖,
“昨夜子时以后有没有人来过景泷殿?”
翠云、翠缕都摇头,“不可能吧,子时都宵禁了!我们早上回来时,就看见您一人在殿里内间躺着,喝的浑身是酒赶紧给您洗漱换的衣服呢!要是来人了,早就有向尚宫大人告状的了!”
涵玉想想也是,深更半夜的谁敢进太子的寝宫啊,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可是她心里还是隐隐怪怪的,这梦境怎么这么真实?她到现在浑身还酸软无力
管它呢,她偷偷的苦笑。
这样的梦境日后多来点也好,聊胜于无
笙歌散后酒微醒
七月十三,第十日。
正当涵玉彻底断了恩表念头的时候,宫内传来了旨意。为示皇帝洪福齐天,泽被苍生,今年六宫普升、丛员加俸、恩表延期、秋闱扩选、赋徭减免、勾决重审。
不过,从小道传来的消息却是,皇帝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要企福!要冲喜!
太子明承乾却遵着另一道圣旨在家“自省其身”、“闭门思过”。东宫的气氛很是压抑。
景泷殿里窃窃私语。
小顺子说,太子从昨夜回到东宫就冷阴着脸,见人就烦,连张总管都不敢近身伺候,赶到一边去了
“那殿下怎么休息的?!”翠墨插话了,在启泰殿没让人伺候?这太子爷难不成自己更衣就寝了?
“笨蛋,心情不好哪里能睡着!”涵玉很有经验的说。
“可是”罗琴接话了,“听说殿下一直睡到——”她向四下看看,压低了声音,“一直睡过了辰时才起呢”
“还有更可怕的呢”小顺子将声音压的更低,“殿下居然不让人进去伺候更衣”
翠染惊呼,“难道殿下自己换的衣服?!”
涵玉阴沉着脸总结,“坏了!这心情可不是一般的糟”
“那怎么办啊”罗琴慌了,她早听说太子盛怒下一天结束一个奴才性命的传奇了。
一众人皆苦着脸。
“小心办吧”涵玉感叹,“干什么不好,‘闭门思过’?这不就倒霉我们启泰、景泷这两个殿的人了”
午饭过后,太子脸色阴沉的回了景泷殿。张总管似作贼般很远很远的跟着,见太子进了殿门,竟远远的退到回廊去了。
看来传闻不假。
景泷殿的一众人互换了痛苦的眼神,皆噤声蹑脚,躬身接驾。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