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幼膳房-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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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维修吧？也准许它出点小岔子吧？怎么就一回都没听说要让别的膳房的女史过去顶替呢？
过年时沐桃儿表现好，周司膳就夸她来着……
从过年到现在快八个月了，怎么也没见让沐桃儿过去过？
这整个司膳房就她们申字号膳房不重要？那酉字号、戌字号呢？
这宫里一个萝卜一个坑，谁都怕自己专门做的那点好差事让别人抢了去，那李女史回来，是该感激沐桃儿，还是该忌讳她？
还有，沐桃儿走了，这申字号膳房就没人能护着自己了——别提绿娥，那孩子虽然一直对自己不错，那你问问她敢不敢跟董女史说“别让苏锦去了”这句话？
就算她敢，董女史哪里肯听她？
还有就是现在——自己和赵学婢才一进门，那当值的婆子就忘了？她脑袋瓜子里只装着个小脑不成？
原来，是有人早就设好了圈套，让自己和沐桃儿钻呢。
赵学婢，只是碰巧被连累了而已。
可惜的是，自己被算计了，竟连为什么都不知道。
——*——*——
赵学婢坐了一会儿，还想去喊，苏锦连忙拉住她，强忍着身上的难受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别出声，装死。”
“为什么？”赵学婢不想苏锦这么大胆，诧异的看着苏锦，“那个……那个字在宫里是避讳的，不能说！”
苏锦现在头疼欲裂，勉强说出一句让赵学婢别出声的话，便再也没有能力思考了，她觉得自己好像整个人都被放在一个大蒸笼里，蒸笼底下燃着火，笼屉盖儿还盖着——不但盖着，那盖儿上还出奇的没有眼儿，使她整个人憋闷的不行。
她觉得赵学婢说话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到被两人已经互相看不见；
她觉得弘文似乎跑过来了，还像小时候一样胖嘟嘟的，跪在她身边，两条圆滚滚的小胳膊架在她的腿上，双层下巴颏儿放在肉乎乎的手背上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她看见长妈妈坐在一扇雕刻着花开四季的朱红大门的门前，身后站着两个端着托盘伺候的丫头，自个儿却在那儿低头拭泪……
这一切的一切，既像是梦，又像是真的。
她伸手去抓，他们却像一团浓烟一样散开了，散尽周围的迷雾里，和周遭混成一体……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睡着，还是在醒着，直到感觉一片冰凉放在自己的额头，才觉得那片雾仿佛慢慢的散了，淡了，头脑也似乎清醒了些。
她想睁开眼睛，却浑身无力，费了半天的力气连眼皮都不曾动一动，索性就先这么闭着，歇一歇再说。
“……她是你们司膳房的人，被人算计了，您竟不仔细问问，就这么算了？”尖细的男声，有点熟悉，又很是陌生……
苏锦正努力回忆着，就听一稍嫌陌生的宽厚女声惶恐传来：“福公公，那司饎房的人说，张婆子昨夜里就开始值更，当时已经困倦得不行了，只看着时辰到了，就锁上门，预备吃饭去了——谁也没想到会有人那个时候去领石炭不是？咱又不能非逼着她承认是故意的……”
原来是福公公。
苏锦顺理成章的想到了小狼，心里一喜。
却听福公公不满道：“就算那老虔婆不是故意的，也该问她的罪！皇上请您盯着这孩子，不是盯着她不做坏事儿就得了，还得盯着她安然无恙啊！”
盯着……
小狼一直在派人偷偷盯着自己？
那宽厚女声似乎自知理亏，安静了一阵儿，才不情不愿的自责道：“奴婢办事不利，若是这孩子真的出了事儿，自当去皇上面前领罚。”嘴上这么说，那腔调里却没有丝毫觉得自己办事不利的意思。
可是，她这样说，福公公倒也无计可施，只能说起了场面话：“皇上听说这孩子昏过去了，急急的让杂家来瞧，杂家心里也害怕呀，真怕万一她有个什么，不管是蓝尚宫您，还是杂家，都不好交代……”
原来是尚食局的最高女官蓝尚宫，难怪听着陌生，苏锦只在去年过年庆典上远远的看见过蓝尚宫一面。
“福公公别客套了，奴婢也喜http：//。。欢这孩子，听说出了这事儿，担心得紧……”
气氛一变，不论真假，两人倒都关心起苏锦来。
蓝尚宫又将女医馆说的苏锦的病情跟福公公学说了一遍，福公公也客套了一番，说是要向皇上禀报去，便脚步急匆匆的走出了屋子。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苏锦一想身边站着个尚食局高高在上的蓝尚宫，全身的肌肉都似乎僵硬了，却不敢有一分一毫的动作，只是默默的让自己放松，真的像个毫无知觉的死人一样躺在这里。
顷刻，那门“吱呀”一声开了，脚步声很轻，应该是个年轻女子，呆了一会儿才道：“蓝尚宫？”声音温柔缱绻，让人一听便绝浑身酥软。
蓝尚宫微微叹了一口气，轻声骂道：“一个十几岁的不足之人，竟敢这样跟本尚宫说话……”
“蓝尚宫噤声！”那温柔的年轻女子立刻拦住蓝尚宫的抱怨，屋里又安静了半晌，蓝尚宫才继续说道：“福公公毕竟是当今圣上身边的人，纵使恭谨些，原也是应该的。”
再次安静。
苏锦紧张之极，只觉得自己跟床褥挨着的后背都湿透了，却只能装出深度睡眠的样子，动都不敢动一下，也不知道自己装得像不像——不管像不像，事到如今，只能一路装下去，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又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再次响起，苏锦才察觉那两人似乎出去了，临出门时，蓝尚宫还不信任的说了一句：“这么小的孩子……”听语气似乎颇为不屑，后面的却再也听不见，似乎又被那温柔女子压了下去。
又过了不知多久，久到苏锦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僵硬了，那门才“啪”的一声被人推开，门外一阵风似的冲进几个人来，其中一个干脆直扑到苏锦身上大哭起来：“苏锦，你这个不是人的，快快醒了还我肉来！”
————*——小醉的啰嗦——*————
家里有点麻烦事儿，小醉必须出门几天，大概到周日晚上才能回来，只怕没有办法码字了，幸好小醉最近乖，还有两章存稿……
我不喜http：//。。欢等待的滋味，也尽量少让别人等，所以明早那章还是设定在早8点放出来；六日两天的还是老规矩，依旧放在晚8点~~
第一卷 永遇乐 第064章 意外伤重
不用说，这一定是绿娥了。
苏锦很想推开她，或者告诉她自己这样被她压着很疼，偏偏浑身无力，不但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半句，心里很是奇http：//。。怪：不就是中暑吗？怎么会这样严重？偏偏意识还是清醒的……
值得庆幸的是，绿娥终于被众人解劝着拉了起来，只是苏锦听着那些解劝的人似乎开心又兴奋，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热闹一般。
唯独绿娥真的难过，她哭着大骂苏锦：“我从前就说，你真真不是个人！欠我的不曾还，我欠你的也还欠着，怎么你就敢躺在这儿不起来了？”
立刻便有那胆子大些的学婢逗她：“她欠你的，你又欠她的，那不是扯平了吗？怎的你还要在这儿纠缠不清？”
“你怎么不懂？！我给你一块肉，你愿意跟我一条命吗？！！！”
听这语气，绿娥倒像是真的急了，吓得那玩笑的学婢不敢再说话，倒是别人在一旁嗤嗤的偷笑。
“你们笑得这样开心，到底是不是来看病人的？！”门外传来一声怒喝，这个声音苏锦熟悉的很，是脾气暴躁的乔典膳，众学婢的哭声也好，笑声也罢，立刻像是关了闸的水流一般戛然而止，安静了片刻，便纷纷跟乔典膳请安告辞。
“绿娥留下。”乔典膳冷冰冰的吩咐道。
“……是。”
接下来，脚步声杂乱，屋子里再次清净起来。
“你回去收拾收拾，跟邓秀换个位置——从今日起，你跟苏锦住在一个屋子里，好好照顾她，直到她醒来、痊愈为止。”
“是！”绿娥的声音这才欢快起来，轻轻快快的跑了出去。
苏锦睁不开眼，心里慌乱的很，她直到此刻才算是体验了一回盲人的感觉——不怕有声音，那样至少还可以判断周围的人在做什么，最可怕的是你明明知道身边有人，却听不到一点生息。
此刻便是如此，她没听到乔典膳离开的声音，这屋子里却安静得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不知过了多久——兴许真的没多久，可对于苏锦来说，却像一辈子那样难捱——耳边才响起脚步声，且渐行渐远。
——*——*——
就这样，苏锦和沐桃儿的计划被耽搁下来。
苏锦明明只是中暑，却仿佛生了什么重病，动动手指都不能够，所幸过了一天多，她终于有力气抬起眼皮，看看似乎已经告别很久的世界。
不知为什么，沐桃儿一直没有出现，苏锦身边大部分时间也只有绿娥一人，绿娥虽然粗手粗脚，照顾人却是极用心的，倒算是个极合格的看护。
苏锦很想问问，沐桃儿呢？赵学婢也跟自己一样伤得这样重吗？却说不出一个字，只得听绿娥说她想说的：
“听说蓝尚宫对这事儿很在意，已经开始查了！”
“听说你去司饎房的前一天，甲字号膳房的苗学婢去找过那把你关在炭房里的陈婆子！”
“听说那陈婆子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听说陈婆子招认了，说是苗学婢让她这么干的，还拿出十两银子，说是苗学婢给她的赏！”
“蓝尚宫把苗学婢抓起来严刑拷打，她居然牵扯出好些个学婢、女史、掌膳出来，说是大家的主意，她只是出头来做罢了！”
“苗女史招认了，说大家对你不满，是因为你前一阵子打探过皇上的喜好，还撺掇着沐女史一个劲儿的往太极宫跑，跑了也就跑了，还专去不该去的地方！听说，还差点冒犯了安公主，多亏被人发现，把她赶走了！”
“听说……”
苏锦慢慢的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从心底暗暗苦笑——自己只是向苗儿打听了那么一句，居然惹出这么多祸事来！
看来，以后在这宫里，不要随便说话，更不要随便跟不了解的人说话！
尤其，人人都觉得小狼是一块肥肉，自己之前之所以自认为和众人相处不错，是因为大家觉得自己根本构不成她们的威胁……
威胁……哼，小狼才多大？这群十几岁的女孩子——还不是妃嫔候选人啊，只是宫婢而已——就这样严加防范？
这要是**的妃嫔之间，得明争暗斗成什么样？只会级别更高，更令人防不胜防！
沐桃儿呢？
苏锦很想问问绿娥，沐桃儿呢？？？
可是，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她还是说不出话，动不了手指，好像真的得了什么将死的重病一般。
多亏绿娥勤快，不但时时跟她说话，更时时给她翻身、揉捏、擦洗，才不至于生出褥疮来。
苏锦很想跟绿娥说，你欠我的，已经还清了，现在只我欠你了。
可是，她还是说不出来，直到窗外的月亮越来越圆，整个皇城开始欢度中秋之夜，她还是说不出来，更不知道沐桃儿的下落。
是啊，窗外青黑色的天空上挂着银盘般的圆月，太极宫那边传来飘渺的笙竽之声，宛若云外，只有这里，掖庭宫司膳房一名普通学婢的小小寝室，只有孤孤单单的两个人，各怀心事的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绿娥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跟苏锦说：“我扶着你坐起来！”没说完就已经开始行动了，一双大手抱着苏锦，小心的帮她坐起来，又空出一只手拉过枕头被子放在苏锦背后，又嫌枕头被子太低，苏锦靠着不舒服，掖了又掖，掖着掖着，动作渐渐慢下来，鼻翼耸动，最后竟伏在苏锦的肩头低声抽噎起来：“你怎么这么瘦啊……”
除了在思过房绿娥做梦的时候，苏锦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温柔，又这样伤感，想说几句安慰的话，或者拍拍她的肩头，告诉她自己没事儿，却说不出，做不到，禁不住自己的鼻子也发起酸来。
因她没有力气咀嚼，这半个多月苏锦只靠绿娥一口一口的喂稀粥烂饭活着，哪能不瘦？
绿娥趴在苏锦的肩头哭了老半天，才渐渐平复过来，掩耳盗铃的躲闪着不让苏锦看见自己红肿的双眼，起身去搬自己床上的被褥，尽数掖在苏锦背后，苏锦的坐姿才舒服了不少，也可以看见窗外的月亮。
“小时候，每到中秋之前，我们镇上的大小酒家都会重新装点店面，”
绿娥禁不住这样的安静，竟破天荒的跟苏锦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