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权奸复国的可行性报告-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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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复猛然一顿,抬眸望住章惇。对方炯炯有神的双目中尽显延揽之意,显然不是慕容复的错觉。历史上,章惇深受哲宗皇帝的信赖,独相多年秉持国政,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慕容复绝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想到延揽自己,他只能说:“章大人,承蒙错爱,只是学生已入吾师苏子瞻门下,若改弦易辙,怕章大人也瞧我不起。”以章惇的为人,只要不曾纳头便拜便已是得罪。慕容复也实不耐烦与他像两个傻逼也似的绵里藏针大打太极。
慕容复如此明火执仗,显然也大出章惇的意料之外。只见他呆滞片刻,忽而豪爽一笑:“子瞻这份福气,当真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然而,老夫却知道慕容大人虽敬佩子瞻,可与他的处事之道却截然不同。”
慕容复摇摇头仍不接招,一五一十地答:“章大人当知,吾师亦不赞同全盘推翻新法。”
事不过三,章惇面色一沉,怒道:“子瞻受了司马村夫的恩惠,这江山社稷早不放在心上!”
“章大人与吾师相交多年,应知他心性仁厚不若大人这般果决。朝堂上,老师虽不曾言明立场,但有事自然有弟子服其劳。”慕容复平静地回道。
“你人微言轻,能奈司马村夫何?”章惇轻蔑地道。
慕容复也不动怒,只向天拱拱手朗然道:“所谓位卑未敢忘忧国,但凡王相公的新法与国有益,下官必然拼死力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章惇的嘴角擒着三分赏识七分冷意,缓缓道:“慕容大人如此行事,就不怕被人说是蝙蝠么?”蝙蝠,在鸟的面前是鸟,在兽的面前是兽。一言以蔽之,反复无常首鼠两端,两面不是人。
慕容复又给章惇续了一杯酒,笑道:“太皇太后信重司马相公,纵然章大人才干远胜司马相公千百倍,太皇太后一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如此情势,章大人不会不明白,为何不如蔡京一般改弦更张,唯司马相公是瞻以保富贵,反而落得被贬汝州的下场?只因章大人与司马相公之争乃是君子之争,只因政见不合并非私仇作祟。章大人若是见风使舵,那便是小人行径。下官不才,却也只愿行君子之道,不攀小人之风。”
“如此说来,我与汝师苏子瞻之间也必有一争!”章惇杀气腾腾地道。
纵然没有我,你上位之后也没有对苏轼这个老朋友有半分客气啊!慕容复暗自腹诽,转口道:“章大人,下官虽不能为大人效力,但有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可以暂时是朋友。”慕容复虽得罪了章惇,但暂时还不想与他成为不死不休的仇家。
“敌人的敌人?”章惇玩味一笑,意味莫名地道。“慕容大人何出此言?”
“下官一向敬佩章大人,对大人坦诚相见,大人又何必敷衍下官?”慕容复随手翻出三只酒杯摆在桌上,“司马相公、程颐、吾师,旧党表面人才济济实则分为朔、洛、蜀三党,司马相公近些日子操劳过度,只恐寿数不长。待司马相公西去,章大人以为这旧党之中由谁领袖于新党是最好的结果?”
司马光这些时日以来身子日差,章惇自然知道,心里更不知咒了他多少回。慕容复如今有此一问,以章惇的才智更加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只冷笑着答:“刘挚与程颐各个自视甚高,子瞻虽有太皇太后青眼,可惜天真烂漫不识权谋,想要说话算数,怕是难、难、难!”
“章大人的话虽不错,但若令另二人掌权,王相公与新党这十余年来的成绩就要被他们抹杀殆尽了!”慕容复诚挚道,“章大人,助人,亦是自助!”
章惇冷笑一声,沉声道:“我看程颐迂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是最佳的人选。”章惇虽被贬出京,但新法未曾全部废除便意味着新法旗帜未倒,章惇手下那些支持新法的官员就不会树倒猢狲散。以太皇太后对新党的厌恶,章惇只要令新党官员上书吹捧苏轼几句,就够苏轼焦头烂额了。
慕容复叹了口气,心道:若我放手不管,任由司马光将新法连根拔起,你还有什么能耐在我面前拿乔作态?偏我不能!想到这,慕容复的面色立时一沉,森然道:“我不会允许!”
章惇被慕容复堵地一窒,不知为何,心底竟冒出些许寒意,隐隐已信了他所言。片刻后,章惇收拾心情,不满地道:“慕容大人这是在要挟老夫?”
慕容复摇头道:“不敢!下官虽不愿与章大人为敌,但却更不愿因党争致使民不聊生。还请章大人三思!”
章惇沉吟一阵,终于道:“我要你的报纸为新法张目!”事实上,章惇一开始打的便是这个主意,慕容复反而只是个添头。
“可以!”慕容复大方道,“下官愿派工匠传授活字印刷术,助章大人办报为新法张目、于士林扬名。”
章惇一听“士林扬名”四个字眉心便是一跳。在他看来,司马光与程颐有什么能耐,还不是因为在士林中名声甚大,这才“众望所归”了?若是他有样学样,相信无论多久,官家都不会忘了他。章惇受慕容复一言提醒,不由道:“慕容大人,你就不怕来日我夺了汝师的前程?”
慕容复温和地摇摇头:“章大人是个勇于开拓的聪明人,而司马相公、程颐之流则是抱残守缺的笨蛋。家国大事,容得下一百个懂得变通的聪明人,却容不下一个食古不化的笨蛋!”
章惇开怀大笑,问道:“既是合作,有来必有往。慕容大人,你要什么?”
“人手!”慕容复毫不犹豫地道,“熟悉新法、长于政务的朝廷官员!”论士林中的名望,苏轼已然刷至满级。如今欠缺的,便是下面能干活的小弟。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章大人、慕容大人,啥感觉?
章惇&慕容:与虎谋皮!
第64章 姗姗来迟的接风宴
新党与蜀党的首次媾和十分成功,章惇得到了能为自己刷存在感的神器——报纸,慕容复得到了朝廷下游真正干活的事务性官员。这些官员曾为新党驱策又并非章惇心腹,以旧党的心理洁癖怕是容不下他们。慕容复能在这个时候代表苏轼这枚政治新星收留他们,无疑是雪中送炭。之后的数年里,蜀党正是仰仗这些牧民官的支持在朝廷的党争中始终立于不败。
不得不说,拥有一名共同敌人的章惇与慕容复的确是合作愉快。就在两人会面后不久,章惇便凭借着慕容复提供的相关数据资料安排人手上疏弹劾蔡京“怀奸邪、坏法度”。刚给司马相公添了三分光彩的蔡京又因废除免役法手段过激以致民怨滔滔,再给司马相公的脸上留了两个巴掌印。
朝廷才贬谪了蔡京,新一期的《汴京时报》又新鲜出炉,连篇累帙地记载了各路地方因废除免役法而引发的纷争抗议。有归还五砦一事的前车之鉴,朝廷再不敢轻忽民意,在各地州府官员陆续上疏请求“废除免役法当缓进”后,便顺水推舟纳谏如流了。《汴京时报》再次第一时间传播了这个消息,而就在百姓欢呼“官家圣明”的同时,年迈的司马相公再次病倒了。
慕容复虽说又有份气病史学界大牛司马光,但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他却并无多大的心理压力。在给苏轼准备了几盒上好的长白山老山参安排了马车送他去探病之后,他便心无旁骛地过问起了给苏门四学士办宴席的事来。
由苏轼所主持的太学学士院考试业已结束,正如史书记载,黄庭坚、晁补之、张耒三人脱颖而出,得到了苏轼的大力推崇。只因苏轼是这三人的座师,按照官场潜规则,他们便是天然的苏党,亦是慕容复的天然盟友。
元祐元年六月,被秦观惦记已久的接风宴终于拉开帷幕。为了这次的接风宴,慕容复特意请来了“锦林楼”与“锦乐坊”的全套班底,而邀请列席的客人除了通过太学学士院考试的所有上榜考生,还有苏轼、苏辙二人的同僚好友,慕容复与秦观的同年、同僚,以及李格非、李之仪、米芾、李公麟等在朝堂上是散兵游勇,在文坛或画坛上却留下赫赫威名的大牛。
文人饮宴,向来是逼格比酒菜更重要。为此,慕容复花重金在汴京城郊购下了一处园林,引水挖渠搬山移木好生修缮了一番。饮宴时,大伙的装扮俱是轻裘缓带魏晋之风,酒食则以曲水流觞的形式顺流而下。曲调优美婉转生情的牡丹亭只在亭台内遥遥传来作为背景,一干自命风流的文人士子围坐在水渠边谈诗论画相合为乐,俨然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而未免有人如自己一般吟诗作对实在拿不出手,慕容复还悉心安排射、御、数等活动,最后又免不得在秦观的怂恿下亲自上场耍了一套剑法,赢了个满堂彩。
饮宴的后半截,文彦博、范纯仁、苏轼等先后起身侃侃而谈自己的诗文心得与治国理念,慕容复则端着酒杯四处流窜,结交志同道合的小伙伴。黄庭坚已年过不惑,对《汴京时报》大加赞赏,认为是朝廷广开言路尊重民意的象征。慕容复闻之心喜,当即表示将引荐《汴京时报》的主编给他认识。张耒醉心治学,慕容复几番与他搭话,他都充耳不闻,目光只追随着苏轼的身影。慕容复自知不敌苏轼之魅力,只得悻悻而去。相比之下,出身官宦之家的晁补之显然更懂得如何与人交际,他性情温厚与慕容复相谈甚欢,只是提起在京城的起居用度显然有些捉襟见肘,隐隐有乞补外官的念头。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说的便是在天子身边混个脸熟,升官发财也容易些。真外放了,天下官员数以万计,谁还能记得?慕容复自然不会允许晁补之自毁前程,哪知他尚未开口劝说,坐在晁补之身侧的秦观已然笑道:“有明石在,晁兄还忧心什么经济?”论年纪秦观居长,只是晁补之是元丰二年的进士,秦观却是元丰八年的进士,因而秦观在晁补之的面前也只能是师弟了。
晁补之早知慕容复富可敌国,苏轼苏辙两兄弟与秦观在京城的用度俱是由他打点。并且这次饮宴慕容复也释放了足够的善意,想必也乐意为他承担生活费。只是晁补之为人严谨端方,不愿轻易受人恩惠,便客气道:“在下既受朝廷官职领朝廷俸禄,岂能……”
慕容复轻轻一笑,即刻打断他道:“晁师兄所言甚是,晁师兄身为朝廷命官,经济之道自有官家操心。只是师弟这儿还有些小事想请师兄援手,你我本是同门,师兄不会袖手旁观罢?”
秦观一听慕容复此言,已是微微一笑。却是晁补之与慕容复初初相识,不知他的手段,当下认真问道:“不知有何事需要为兄效力?”
“小弟家中有一书肆名为‘锦书阁’,只因经营不善眼看就要关门大吉。小弟素闻老师赞誉师兄文采,今日印涨胧π侄喽嘣帧!蹦饺莞匆槐菊氐溃靶〉苎八脊耍馑氖槲寰扛鍪樗炼加惺勐簦笫翟诓淮蟆K允π秩粼赶蛐〉艿氖樗炼兰夜└澹〉茉父度蟊剩⑶胰蘸蟆跏楦蟆柯舫鲆环菔π值奈恼拢冶愀π秩煞秩蟆Jπ忠晕绾危俊蹦饺莞瓷钪庑┣辶允氐奈娜似冢肫淙藐瞬怪澜岣杉嬷安固矣没岵换嵊兴鸪⒀彰妫蝗缰苯犹飧鲅∠钐致鄱兰夜└宓奈侍狻
事实证明,晁补之果然被慕容复的生意经给绕晕了,也不曾想到宋时并无《版权法》出台,反而虚心求教道:“不知何谓‘独家供稿’?”
慕容复拱手一笑,轻声道:“小弟僭越,独家供稿便是师兄的文章诗词若投了我家书肆,便不可再卖去别家,收别人的润笔了。”
“独门生意,原来如此。” 晁补之恍然点头。
“师兄既然答应了,明日小弟便着人将合约送往府上。多谢多谢!”说罢,慕容复也不理晁补之是何反应,即刻起身去寻下一个目标。
晁补之在原地呆了许久,直至见到慕容复扔下李之仪又去寻米芾,他才恍恍惚惚地向秦观问道:“我方才答应他了么?”
秦观强忍笑意,点头正色道:“晁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啊!”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等慕容复将场上有价值的客人全部串联,已是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李之仪与秦观的诗词切磋方入巷,大伙兴致正浓,慕容复自然不能拂了大家的雅兴,命人在树梢上挂起琉璃灯,不一会又有汴京名妓与“锦乐坊”的歌姬轮番歌舞助兴。
一场饮宴自白昼进行至夜晚,始终声势不落花样迭出,便是不在意享乐的诸葛正我与乔峰都不禁眼花缭乱乐在其中。眼见慕容复忙里忙外,一会安排仆从记录大伙新作的诗词,一会又命厨师在空地上堆起松木准备烧烤,竟是一刻也不得闲。乔峰实在看不过眼,赶忙上前扯住他道:“忙了半天,歇一歇罢。”又塞了一盘烤肉到他手中,“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