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权奸复国的可行性报告-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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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虚竹的面上亦有喜色,可却并不十分明显。
眼见虚竹笑容勉强,萧峰即刻冷静了下来,问道:“可是出了何事?”
虚竹心事重重,听萧峰有此一问,他犹疑半晌方道:“大哥,小弟欲回大宋一趟……”
“所为何事?”萧峰又问。
“去看看大宋如今的模样。”虚竹苦涩道。
虚竹自幼在少林长大,出家人六根清净,只知佛祖不知家国。之后,他又机缘巧合当了西夏驸马携妻子长居天山灵鹫宫,虽仍是汉人却也未必算是宋人。纵然生了去国怀乡之情,也该是回少林,如何竟起了去看看大宋如今的模样的念头?萧峰一见虚竹这幅郁郁不乐的模样便知其中大有内幕,忙一扯他的胳膊道:“二弟,你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不如先歇息一晚。有什么话,咱们明日再说!”
对萧峰的建议,虚竹只付之苦笑,低声道:“大哥,有酒么?”
不多时,两人在偏厅坐定,一人开封了一坛烧刀子相对豪饮。直至手中烈酒去了大半,虚竹方沉沉一叹,哽咽道:“大哥,我的孩儿没了……”自从玄慈与叶二娘伏法,虚竹便再无亲人。好不容易妻子怀孕,还以为自己终盼来了一个血缘至亲,不想又得而复失,虚竹悲从中来不由泪流满面。
“怎么回事?”李清露有孕一事萧峰都不曾听闻,如今听虚竹说自己的孩儿没了,那就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却是虚竹哭了一阵逐渐平静了下来,只见他抹了抹脸缓缓道:“自从我与公主完婚,便长住灵鹫宫,夏国之事久未有消息。”虚竹与李清露虽说一个长于庙宇一个身处深宫,可却是同样的不知世事。两人感情极好,完婚之后便在灵鹫宫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神仙日子。待获知消息西夏被大宋所灭,已是绍圣元年末。“我得知夏国被灭,已是一惊。那时,公主也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我怕她受不了刺激便一直瞒着她……”
萧峰闻言忙点头道:“你做的很对!后来呢?”
只见虚竹紧握双拳,一脸懊悔。“小弟愚钝,教公主看了出来……”灵鹫宫中婢女曾在天山童姥的手下讨生活,天山童姥可不好伺候,能安生活下来的婢女们自然各个耳聪目明。反而是笨嘴拙舌又不会说谎的虚竹本人,却成了最大的漏洞。
听到这个答案,萧峰登时一阵无语。
却是虚竹又是羞愧又是懊悔,不禁再度失声痛哭。李清露得知失国,深受刺激竟至小产。虚竹身为男儿丈夫,数月来悉心照顾妻子,纵然哀痛那无缘的孩儿也不敢表露出来惹妻子伤怀,唯有今日到了结义大哥面前方能放下包袱痛快大哭一场。
萧峰虽颇有与人结义的经验,却委实不知该如何安慰一个痛哭流涕的同性,只得无言地陪坐一旁。
虚竹又哭了一阵,终是缓过气来,恨声道:“后来,公主求我带她回夏国寻找家人宗亲,我推辞不过只好去了。哪知……哪知……不但李氏宗亲无一保全,党项族人但凡与李氏沾亲带故亦被剿灭!大哥,两国相争你死我活原无可厚非,可大宋以仁义立国,为何这般赶尽杀绝?”
因为唯有如此,夏国国土才能真正归属大宋。萧峰暗自心道。
“公主回了灵鹫宫之后便一直精神恍惚,几番求我为她的家人报仇……”
萧峰手臂一颤,端着的酒碗即刻摔成了一地碎片。然而他却已顾不了那许多,只腾身而起,厉声喝问:“你要去杀慕容?”
虚竹虽习得绝世武功,可却心性仁厚从不杀生。只见他沉默地望着自己那双洁白无瑕不沾罪孽的双手,低声道:“我知道他已是大宋宰相,小弟想回大宋看看……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他玩弄权术致使民不聊生,那么小弟杀他却也并非有违侠义之道。”说到这,他又忽然仰头直直地看向萧峰,一字一顿地道。“大哥可愿与小弟同行?小弟不愿因私仇蒙蔽了双眼,亦不愿为人蛊惑分不清是非!”
虚竹有此邀请,萧峰的心头即刻微微一颤。他正怔愣着不知该如何答话,萧远山竟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斩钉截铁地回道:“自然要去!”
作者有话要说:
萧峰:慕容,我一共两个结拜兄弟……
慕容:呵呵!
第151章 接二连三
就在虚竹前往南京去见萧峰的同一时间,慕容复同样在自己的相府里见到了新任大理国皇帝段誉。以慕容复看来,段誉在获知段正淳血书奏章的消息之后,最好的应对办法便该是即刻在大理为段正淳出殡。可事实是:仅仅过了两个月,段誉便千里迢迢赶来了大宋。对此,慕容复也不得不承认,段誉实在是个难能可贵的孝顺儿子。
只可惜孝顺儿子段誉却对慕容复再无好感。草草与慕容复见过礼,段誉便已忍不住厉声质问:“我爹爹失踪,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慕容大人所为?”段誉的性格虽有些天真烂漫,可他却实在不是个蠢人。一收到使者的传讯说是段正淳血书大宋朝廷请求归附,段誉即刻便明白这些年来慕容复号称为他找爹,实则一直在贼喊捉贼。
慕容复闻言却是面色一冷,连原本准备递过去的上好碧螺春也停在了半空。过了一会,他缓缓收回手臂,将那一杯茶水放回自己的面前,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不知今日本官见的究竟是段公子还是段皇爷?”
慕容复此言一出,段誉登即一愣。他隐隐觉得慕容复话中有话意味深长,可仔细品评一番却又好似雾里看花弄不明白。
却是慕容复见段誉这副懵懂未明的模样不由自嘲一笑。他很明白从政治的角度而言,他真正的对手应是大理权臣高升泰而非段誉。经过上次的见面,慕容复便已清楚的意识到对付如段誉这般至情至性之人,打官腔玩政治最后只能噎到自己。所以,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想到这,慕容复即刻又若无其事地将那杯碧螺春又递了过去。“段公子如今已登临大宝,纵然武功高明也不该不带护卫微服出行。”
段誉不明白为何慕容复忽然又伸出了橄榄枝,可显然眼前这个温和的慕容复远比方才那个冷冰冰的慕容复更让他感到安心和熟悉。只见他沉默了一阵,终是逐渐缓和了面色。“我父子二人自认与慕容大人无冤无仇!”
慕容复轻轻一笑,清楚地道:“国家利益与私人感情无关。段公子,今日就当是私人会见,咱们不妨说些闲话。段公子如今登基已有半年之久,对大理国内政可是得心应手呢?”
说起这个,段誉顿时黯然。在他人生的前二十年,他是镇南王世子,未来的大理国皇帝,一国之君万人之上。可直至登基,他才恍然发觉大理国的朝政军力俱掌控在高氏之手,他这个皇帝不过是个傀儡。而段氏皇族历代皇帝最终皆出家归隐,也难说这究竟是心慕佛法还是为权臣所迫。段誉年轻气盛有心振奋,这才有了遣使来大宋请求册封之事,实则意在抱大腿借势。如意算盘打得好,可谁能想到大宋朝廷竟会突然闹这么一出?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如今的大理国姓高不姓段,与其便宜了高氏不如归附大宋。至少归附大宋,官家能礼遇你段氏族亲;可若让高氏得手,怕是段家宗庙香火断绝。”慕容复又道。
然而段誉不愿当高氏的傀儡,又岂能甘愿来大宋当个王侯?只见他咬牙道:“大理百姓仍旧心向段氏!”
“所以,段公子是打算串联百姓与高氏相争,致使生灵涂炭?”慕容复即刻追问。
段誉登时一噎,他的道德水平显然并不容许他做出掀起战争争夺权力的选择。
“作为朋友,段公子,在下只能说如今的情况,你唯有两个选择。”慕容复随手给段誉续了一杯茶水,缓缓道。“第一,一口咬定真正的镇南王已死,外藩院的那位镇南王则是偷盗了镇南王遗物的逆贼。第二,乖乖归附大宋,本官可上奏官家封你为王侯,与国同休。”
这第一个办法显然也是段誉的臣子们给他出的主意,只见段誉捏着杯子沉默了一会,低声问道:“我爹爹会怎么样?”
段誉这一句委实问地没头没尾,慕容复却即刻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毫不迟疑地答道:“此逆贼盗窃镇南王遗物造谣生事欺君犯上,破坏大宋与大理两国邦交,罪大恶极,理应凌迟处死!”
“不行!”段誉大惊失色,即刻一声怒吼。
慕容复却不为所动,只悠然回道:“欺君之罪该当株连九族,只杀他一人已是官家仁德。”
“若是我既要认爹又不肯归附呢?”段誉一字一顿地道。
“那想必是高氏势大,段皇爷为人所胁。大理国向来事君甚恭,官家定会发兵相救,段皇爷不必忧心。”慕容复好言安抚道。
慕容复这般无耻,段誉的面色即刻一阵青一阵白,过了许久方自牙缝中挤出一句:“国虽大,好战必亡!”
“战场的事自有将士们去操心,就不在本官的职责范围了。”慕容复随意一展衣袖,站起身来意欲结束这场会面。“段公子,只需你去礼部表明身份,随时都能去探望令尊。本官知道你的武功很好,但奉劝你不要轻易尝试以武力带走镇南王,以免追悔莫及。”
慕容复起身逐客,段誉也不再徒费唇舌,即刻扭头便走。
哪知人未走远,慕容复忽然又在他身后唤了一声:“段公子!”段誉恼恨回头,却见慕容复一脸温和地道,“语嫣临去陕西前,曾向我提及你。我看得出来,她将你当成至亲好友十分关切。来日,段公子若是得暇,不妨往陕西一行。好友相见,必然令有一番欢欣。”
慕容复提到王语嫣,段誉即刻面露惆怅与怀念,立在原地久久不能言声。
慕容复早知段誉缺乏政治智慧,无端提起王语嫣也只为试他的成色。现在见了段誉这副为情所动为情所迷的模样,他不禁付之冷笑,心中对这位至情至性不知轻重的段皇爷更轻视了几分。
两日后,段誉果然在外藩院见到了段正淳。这父子二人多年未见,此时相逢皆觉恍如隔世,不由抱头痛哭。
终究是段正淳更为沉稳坚毅,很快便收了泪关切地道:“誉儿,你已是大理国君,岂能轻易来大宋?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万一让人给扣了……”显然慕容复多年来给他造成的伤害,至今仍令他犹如惊弓之鸟。
可不等段正淳把话说完,段誉就已含泪摇头:“爹爹失陷宋土多年,孩儿岂能不来?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誉问起段正淳当年失踪的详情,段正淳却免不得老脸一红。原来当年诸葛正我看准了段正淳性好渔色的本性,便设了一个仙人跳的骗局引他上钩。段正淳十分聪明,这骗局原本骗不了他。可他偏要自负武功故意入彀,打算看够了好戏再来揭穿。岂料,诸葛正我为了抓他埋伏了不少好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更可恨的是诸葛正我办事雷厉风行,没几日又将他身边“渔樵耕读”四名侍卫连同阮星竹一并抓了来,从此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这种丢脸的事,段正淳自然没法跟儿子说,只得含糊道:“终究是为父行事不慎,着了别人的道。”说着,他忙又转移话题。“我失踪多年,你伯父还有你娘如何了?还有……”段正淳还想再提秦红棉与甘宝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却是段誉体贴入微,即刻答道:“伯父已往天龙寺出家为僧,妈妈和秦姨、甘姨,还有婉妹、灵儿一切都好,只是大家都十分挂念爹爹。却是爹爹看着……”段誉原以为段正淳无端受困多年,定然是被折磨地不成人形。哪知今日相见,段正淳除了眉间郁郁却并未见多少老态。这剩下的半句“清减了”却再也说不出口,只道。“这一回,不但孩儿来了,妈妈、秦姨、甘姨、婉妹、灵儿也都来了!爹爹,孩儿一定会设法救你出去!”
事实上段正淳受困多年,慕容复与诸葛正我一直对他礼遇有加,唯独没有人身自由。这数年来段正淳不知越狱过几回,可最终却仍是在大宋与段誉相见。听到段誉说要救他,段正淳唯有苦笑连连。“誉儿,你不知大宋燧发枪的厉害……你别管爹爹了,快带着你娘、红棉、宝宝,还有你两个妹妹回大理罢!”
段誉一个劲地摇头。“我怎能扔下爹爹,这岂是人子所为?”
“你已是大理国君,应以国事为重!”段正淳急道,“那日,慕容复以星竹的性命相挟,逼我写了那份血书奏章……事后,我越想越不对劲。誉儿,你不能认我!你若认了我,宋国便可名正言顺地出兵占据大理。宋国皇帝心胸狭隘,便是你主动归附,也别忘了南唐国主的下场!”
南唐后主李煜投降宋室后被赵太祖封为“违命侯”,受尽屈辱。待南唐故地彻底归附,李煜失去存在的价值,又被牵机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