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叹息-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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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李鸿章右边的汉纳根,坐不住了,耸了耸肩膀,小声的用生涩的中文喊了一声!
“李中堂”
李鸿章似睡非睡的眼睛终慢慢的睁开了,他环顾四周,吧嗒吧嗒嘴巴,“哦!都来了啊!”李鸿章小声的缓和的说道,然后又发出打雷般地声音说道“兵!何以言能哉!”他顿了顿,然后又慷锵有力得说道“同治元年三月,吾募两淮子弟自成一军,尸山血海前仆后继,时至江南糜烂,上海为关税兵饷之所在,粤匪屡攻,志在必得,沪上早已孤悬一隅,危在旦夕。鸿章蒙恩师曾国藩临危受命,率两淮子弟兵五六千人,登英轮于金陵,镇江炮于缝隙中钻行于次日抵达沪上,力挽危局,时年冬未尽而春来,地走冰凌,而吾两淮子弟皆赤脚草鞋行军,乡下之裤,裤裆肥阔直挂于裆下,其所有器械兵刃,人手一柄钢刀,背上一把雨伞而已,,兵者手脚脸经冬一夜早已冻的皮开肉裂,然沪上之洋人,洋枪队及洋枪队之华尔官民人等见状,皆冷眼旁观,一副鄙夷之态,称两淮子弟兵为‘大跨子弟兵’于是群议纷纷,几多之不信任,几多的疑虑重重,当面问吾‘此兵能战乎?鸿章当即朗然而答道:兵者,不在卖相,而在能战!吾军若放起,有朝气也,力可破虹矣!君可有异乎’其有异议者皆笑之不语,虹桥一战,吾军以三千破军十万,后下苏州,破常州,江南归附,举国皆复矣。
汉纳根向后问了问翻译“中堂大人,说了些什么?”
“哦!他在回忆他的光辉战争史!”
汉纳根耸了耸肩膀,把脑袋耷拉了下来,坐在那里,一声不吱!
济远舰管带方伯谦有一点傲然地问道“中堂大人,你的意思是否是说,兵切忌暮气?”
李鸿章一看是狂傲不逊的方伯谦在问话,就随意地点了点头。
“兵切忌暮气,于自办洋务来,惨淡经营三十余载,于功。集办洋务之精华,历尽艰辛,总算使北洋水师自成一队,驰骋于海上,座中各位皆为国家苦心经营培养多年之栋梁之材,倘国家有事,朝廷内内外外就全靠尔等了!”
说到了这里,李鸿章拿出了一张电报让在座的人传看。
刘步蟾是一个圆脸的满脸胡子的大汉,因为坐的离李鸿章比较近,就顺手接了过去,李鸿章又说道:众位将士,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其中,在座的各位除了李鸿章和汉纳根都是从福建马尾船政学堂毕业的老同学,刘步蟾明白,虽然都是老同学,但是这些老同学从心里还是对他这个总兵有一点偏见的。
看完电报,李鸿章示意他坐下,刘步蟾平了平内心的慌乱,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禀告中堂大人,若真是如电报中所言,那么日本人的挑衅之意,那就真是明明白白的了,只是……”
“唉唉…!我不是说过了吗?有什么但说无妨,”李鸿章摆了摆手说道。
“哦!大人,日本近十年来,一直把我们大清设为假想敌人,年年都添军舰,弄的我们大清每年也要跟着他们买军舰洋炮,而且近年来,日本海上军舰的总吨位已经于我大清不相上下,而且他们的军舰航速,主炮的射程都比我大清的军舰先进,自光绪十七年(1891),户部奏请停购北洋海军舰船以来,我大清七年未曾添过一舰一炮,现有的舰船大多已经老化,速率也大为迟缓了,标下以为,现在我大清应与日本人避免在兵事上争锋,还是那句话应该尽快添置新式速射格林机炮为主。”刘步蟾释然道。
熟知,还没有等李鸿章说话,邓世昌忽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刘步蟾大骂“好你个刘步蟾,这仗还没有打,你倒是先怂了,日本蛮夷小国,怕他作甚。来了便打,走了咱追着打,还避免,避你娘个球。”
李鸿章眉头皱了皱没有吭声,他想听听众位将军是什么看法。
那刘步蟾看邓世昌当着全部人的面,骂他,面子上有一点过不去,但还是稳了稳情绪,他刘步蟾之所以能够从一个小兵做到现在的定远舰管带,凭着的就是忍字, 小不忍则乱大谋!
刘步蟾整理了一下衣襟,不慌不忙的说道“那邓大人的意思是让全部将士都出去让日本人当成活靶子打,然后成为炮灰,长长日寇的威风,让咱们这些人都成为日本人立下战功的垫脚石吗?”刘步蟾本来就大圆的脸现在却扭曲在了一起。
刘步蟾刚刚想要发作,却被李鸿章制止住了。
“为主…?”李鸿章疑惑道。
“添船添炮?我当然知道添船添炮了,可银子呢?”李鸿章笑呵呵的看着刘步蟾说道。
李鸿章有扭头看了看丁汝昌道:丁军门,老夫知道你久经沙场,你作为一个武将,说起话来不必像文人那样听起来文邹邹的,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丁汝昌小心翼翼的抬了抬眼皮看了看李鸿章,说道“大人,舰船不如日寇,你让我拿什么去打啊!”
李鸿章脸色一僵“还没有看见日本人,倒是先灭了自己的威风,长他人之志气!难道我北洋海军就处处不如日寇之机炮?你这做法和说法跟那刘步蟾有什么区别呢?”李鸿章瞪了瞪刘步蟾咬牙切齿的说道。
丁汝昌一听反倒高兴起来了,他丁汝昌从军几十年,对皇帝的脾气他都摸不清,但唯独他李鸿章的脾气他是摸的最清了。
这个老上司,越是他能够重用的人,对他也就是说话强硬,教育人的口气越凶。
趁此时跟他顶上两句嘴,越能展现出关系的非同寻常,以后在下属面前也能好好的炫耀一番。
“我随从中堂大人打了那么多的仗,死人堆积如山爬出来的人了,从来都不知道个怕字,入果中堂大人现在让我去死,我丁汝昌绝对不说个不字”
“哦?如此说来,丁军门是不怕死了?”
“正是,大人!”
“那好,现在我命令你即可给我跳到威海里淹死”
丁汝昌愣了老半天才缓过来劲儿“中堂大人…我…我没有听错吧!”
“怎么,你耳朵不好使吗?要不要我再说一遍,丁军门刚才不是很神气吗?我要你死你便死,你他娘的,想让我以下犯上啊,这天底下只有‘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丁汝昌厚了厚脸皮嘿嘿两声道“小人知道了,我也知道中堂大人不舍得我吗?刚才您也不是说了吗,我们都是国家培养的栋梁之材,折一根都不能撑起大清的国梁不是!”
李鸿章哼哼了两声,没有吭声!
☆、第三章 众将纷议
第三章 众将纷议
李鸿章,冷哼两声之后,笑了笑道:“添船添炮,那都是朝廷的事情,汝昌啊,老夫对你特别要叮嘱两句,北洋水师,是我大清的国之精粹啊,是老夫的命脉所在,你可要好好的看好它!”
丁汝昌一下子从座位上滑了下来,单膝跪地,说话声中带着哭腔“中堂大人,我蒙朝廷厚恩,更深知中堂大人的知遇之恩,常思唯有一死才能报中堂大人之恩,今日在下不做虚言,苍天在上,我丁汝昌在此起誓,今生今世,汝昌誓与北洋水师共存亡!”
刘步蟾看到总兵都起了誓,也跪倒了地上“我刘步蟾虽曾留学于西洋,但仍遵照古训,决然守舰只亡而人亡之誓!”
其余各舰的管带都纷纷起誓,地上跪了一片,言语激昂慷慨,宛如黄河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李鸿章看着跪在地上一大片的人头,看了看旁边有些不自在的身子晃来晃去,眼皮往上翻的大大的汉纳根。
李鸿章笑了!
这正是他李鸿章希望看到的,“老夫惨淡经营二十余载,如今中国强盛指日可待,可要强盛,天时,地利都有了,只剩下人和了!如今看来,人心所向啊!”
李鸿章威严的眼神掩盖了他内心的狂热,点了点头道“嗯嗯…诸位将军好决心啊…好决心啊…志诚可嘉,志诚可嘉,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战,老夫的心里多少多了一点底气啊!呵呵…”
“快快请起”
地上又有哗啦啦的一片人头抬了起来。
“中堂大人,如果人都死了,北洋水师还在吗?”
李鸿章吓了一跳,是谁敢这么大胆,竟然在这个时候扰乱军心,只见座中只有致远舰管带邓世昌,济远舰管带方伯谦坐在那里,方才众将起誓之时,唯独他俩没有起誓,李鸿章眼神直愣愣的盯着邓世昌半天,和刚才下海晏船时一样,也是盯着他邓世昌盯了半天,才说道“讲!”
邓世昌说,“如果诸位只是安图一个死字,非常容易,标下以为,如今我北洋水师当务之急是商议如何在未知的海战中取胜的策略。”
方伯谦从座位中站了起来“人和船都没有了,那岂不是不堪设想之局吗,我认为邓世昌说的有道理!”
刘步蟾将头拧过来道“那以方管带的意思,我们都说的是假话吗?”
李鸿章安抚众人道“都坐下,听方伯谦继续说下去。”
方伯谦继续说道“标下以为,我大清国建海军的目的,是为了守卫关口,然而西洋国家的海军,则注重的是争夺海上制海权,然我大清万里海疆,处处都是通商口岸,如若处处设防,那边是防不胜防,如果遵照西洋国家的道理,把我大清海上的防线建敌人的国家,比如日本的大阪,长崎等各个军港码头,日本人,怎么还能像现在这样放肆无礼!”
李鸿章听罢,捋了捋胡子,点了点头“嗯…,言之有理,不知诸位是怎么个看法”
丁汝昌第一个不愿意了,对着方伯谦就是大骂娘“放你娘的狗屎屁,尽是胡言乱语,如果将军舰都用来建设于日本敌国的防御,那么英吉利,德意志,法兰西怎么去防,有拿什么来防!”
方伯谦拱了拱手道“诚如丁军门所言,一个小小的渤海湾内,英吉利,德意志,法兰西,俄罗斯的兵船你来我往,见面之后,礼炮互鸣还少吗?人家早就把海上的第一道防线建到了我们家门口来了!”
“老实说,我们制服蛮夷日本的机会已经丧失了,”
方伯谦仿佛四周无人般的说了起来,大堂安静了下来,“光绪十二年(1886年)秋天,我北洋水师六艘军舰访问日本长崎,名义上是为了接中俄勘界大臣吴大征,实际上是在向日本炫耀我们的武力,然而结果是什么,这样只使得日本的征服心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烈,我北洋水师定远镇远两舰刚刚添置不久,日本举国上下弥漫着恐惧我定远镇远两艘军舰的威力,我水兵上岸,数千日本居民,武士拿着刀追着我水师的水兵,甚至还有向我水兵泼水,扔砖头,随后日本人冲向熊本要塞,欲向我大清水师开炮。天赐良机啊!当时日本羽翼未满,如若我果真炮轰长崎,以那当时北洋水师居于世界第四的军力,至少消灭日本的舰队不成问题,如果日本没有了海军,那日本几十年都不可能在威胁我大清海上边防要塞,有何从谈起想我属国朝鲜出兵一事呢?”
李鸿章长长的吐出了一口闷在胸口的浊气 ,感觉浑身上下不自在的感觉一下子没有了。他这个周旋于英法德意的洋务大臣,现在又加上个动医日本,他李鸿章压抑的太久了,太久了…日思夜想不就是为了求的一国之尊严吗?在洋人面前扬眉吐气,显现一下泱泱大国之大气吗?
“说的好!”
然而李鸿章望着方伯谦一脸的阴沉“列强环视,虎视眈眈,就算当时打下了日本,那周围的德英法美,强行干预,作何了结,老夫今日在此把话撂在这里,以后如果有谁再胆敢妄下言战者,严惩不贷!”
李鸿章缓了缓气道“方伯谦,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中堂大人,你若是这样说,那……标下也就没有什么说的了!”
李鸿章呵呵一笑“你一个乳臭未干,毛头小子一个,即使你把头发捋一捋我都知道你小子要放什么屁,有什么话,讲来听听!”
“中堂大人,伯谦只是将当年的事情做一个假设,就当今的形式而言,日本蛮夷的确不容小觑,我北洋水师舰船实力过于悬殊,钢铁舰仅有六艘,航速有快有慢,不齐整,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然标下以为,知己者明也,若有战事,我北洋水师战船可以依靠炮台集中作战,切忌不要分散兵力,若无战事,则也依靠炮台散开停泊为好,就以威海为例,港口出口狭窄,一旦被堵,北洋水师就危险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铁甲舰都开出去,另外找一个好地方?”李鸿章带着疑问道。
“若另辟他路,当然是好,只是有些劳民伤财了,标下以为,应该在威海湾口设置地下水雷,两岸设置深水浮标,以便利于我北洋水师舰船不会搁浅和撞上暗礁。另将北洋水师分成两队,分别驻扎在旅顺,威海两口,以猛虎再山之势,遏制渤海之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