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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天谴行动:以色列针对"慕尼黑惨案"的复仇-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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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的另一个伟大的发现是:跟所有其他的外国人一样,特工进入或离开一个国家时常常是乘坐预定的航班、火车或轮船,有时候也乘坐私家车。很少有特工会在和平时期自找麻烦地翻山越岭,从无人防守的边境过境,或者乘坐私人飞机从隐蔽的飞机场起飞。他们一旦进入一个国家之后,就特别喜欢某些城市,喜欢这些城市的某些酒店、银行、租赁机构和餐馆。因此在那些地方和关键路口安排一些人,这些人惟一的工作就是当一个已知的——或者不知但可疑的——外国人一到便立即报告。这样就能将相当一部分恐怖分子和特工纳入“爸爸”的监控范围之内。虽然不是全部,但是是相当一部分,足以把生意继续做下去。
  然而,所有这些细节都是以后才发现的。凌晨一点阿弗纳在凯旋门对路易斯说“再见”、“保持联系”时还根本没有提到“爸爸”。“我的车从这里走,”路易斯指着维克多雨果大道说。“如果你不需要我陪你走回酒店的话。”
  阿弗纳笑了。“我不住在我们见面的那个酒店,”他说。“我搭的士就行。”
  路易斯也笑了。“我多愚蠢啊,”他说。“你当然不住在皇家蒙梭饭店317号房间。我忘了。”
  阿弗纳扬了扬眉毛,点点头。好。路易斯非常善良,暂时也非常安全。如果他打算伤害他的话,就不会让阿弗纳知道他知道他的房间了。
  “很高兴见到你。”路易斯继续说。“托尼告诉我跟你做生意很愉快。记住,如果你需要什么,请让我知道——无论什么。我不能向你保证无论你需要什么我都有——但可能有。记住。”
  “我会记住的。”阿弗纳回答道。他们握了握手。然后,路易斯开始离开时,阿弗纳说:“噢,路易斯,还有一件事。”
  路易斯转过身来。
  “你知不知道,”阿弗纳问道,“一个叫汉姆沙里的人?”
  路易斯朝阿弗纳走了一步。
  “我知道马哈茂德·汉姆沙里。”他说。“他住在巴黎,但我觉得他现在不在城里。”
  “我过几天打你给我的那个电话。”阿弗纳说。“如果汉姆沙里回来了,你愿意让我知道吗?”
  路易斯点点头。“我给你一个更好的号码,”他对阿弗纳说。“我可能不在那里,但如果你在巴黎时间下午六点十五分打过来,你不用留下你的姓名,我就知道是你。给我留个号码就行了,我好给你打回来。”
  阿弗纳记住了那个号码,希望在把这个号码给汉斯之前不要忘了。记数字不是他的强项,虽然跟记名字比起来他更擅长记数字。用新身份登记入住酒店时简直是一场噩梦——他记不住自己应该是谁。据传,这样的事情确实在一个年轻的“穆萨德”受训人员身上发生过。阿弗纳常常嫉妒汉斯或卡尔那样的人,无论什么,他们都能记住。
  但是,他与路易斯的见面让他很兴奋。事实上,他是那样的兴奋,以至于当他走过皇家蒙梭饭店空无一人的门厅时,他被一种恶作剧心理控制着。他想做些事情,做些恶作剧,完全是由于精力过剩。阿弗纳一直喜欢恶作剧。这一点一定是从他母亲那里遗传下来的。但最后他恢复了镇定,什么也没做。为了一个恶作剧而让整个任务面临危险是绝顶的精神错乱。
  一件关于突击队的奇妙的事情是,他们实际上都是顽皮的人,对恶作剧有瘾。他们常常不得不有意识地抵制它。比如,斯蒂夫做了一个硬币,两面都是“正面”——因为知道罗伯特常常选择“反面”——他就用抛这枚硬币来决定谁去购物或做饭。爱好机械的罗伯特几个月后才识破诡计,而且还是因为其他人突然笑起来才发现的。阿弗纳最惨,他在毫无防备的时候告诉其他人,他小时候别人常常叫他“顽童”,很快斯蒂夫就给他起了个绰号“顽童妈妈”——把他喜欢恶作剧和总是喜欢操心队里其他人的整洁和吃相问题结合起来了。
  第二天早晨,阿弗纳办了退房手续,给安德雷斯和伊冯打了一个电话。安德雷斯和伊冯在巴黎有他们的安排。然后他就飞回了法兰克福。同一天晚上,阿弗纳向他的同伴们汇报了跟路易斯见面的情况。
  “怎么样?”汉斯看着卡尔问道。
  卡尔点燃烟斗。“听起来跟托尼一样好。”他说。罗伯特和斯蒂夫点点头。
  阿弗纳喜欢突击队这一点。也许他们跟他不同,或者彼此不同,但他们有一个重要的共同特点:不小题大做。没有没完没了的“如果”和“但是”,没有没完没了的喋喋不休。精心策划是对的,但也不要患得患失,那是没用的,人的大脑多丰富啊,能想到多少东西啊。太谨慎就与胆小无异了。他们不是这样的人,都不是。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悬殊,如果他们觉得正确——就立即行动!也许那些在外散居和被纳粹屠杀的犹太人对“犹太人”这个词的态度不是这样,但是没有这种态度,以色列永远不会出现。至少对阿弗纳来说是如此。
  下一个是马哈茂德·汉姆沙里。伊弗里姆名单上的第三个目标。
  


第七章 马哈茂德·汉姆沙里
  马哈茂德·汉姆沙里——阿尔及尔大学的经济学博士,人们有时候称他“汉姆沙里博士”。他在“阿拉伯联盟”办公室占有一席之地,出版了一份时事通讯“信息快报”,并与位于法国首都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中的各位阿拉伯代表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跟他有过交往的人都认为他有教养,举止得体,其穿着与行为像个外交官。在某种程度上,马哈茂德·汉姆沙里比法国人还法国人,过着保守——真正资产阶级——的生活。他在一套中产阶级的公寓里过着中产阶级的日子,左邻右舍也都是中产阶级。他跟法国妻子玛丽·克劳德和年纪尚小的女儿阿米娜生活在一起。
  他是一个软目标。
  熟悉马哈茂德·汉姆沙里的人不知道的是——至少在“穆萨德”看来是这样——他是欧洲恐怖主义的主要组织者之一。他是一个外交官。但在这个身份的背后,据说他协调过在哥本哈根袭击本·古里总理的恐怖活动,还协调过在半途炸毁瑞士航空公司一架喷气式飞机的恐怖活动。
  在慕尼黑杀戮奥林匹克运动员也是他协调的。
  按照突击队获得的情报,汉姆沙里博士还没打算收手。相反,他与名单上的另外两名软目标一起,正在组织一个包括许多法国人和非阿拉伯国家的无政府主义分子在内的恐怖网络。汉姆沙里据说是“黑色九月”组织的领导人之一。在20世纪70年代早期,“法塔赫”公开的立场是反对在以色列被占领土上开展游击活动。然而,私底下,“黑色九月”组织却成为“法塔赫”的“爪牙”。极端分子的暴行遍布中东和欧洲。这种分工由来已久,这是无政府主义者革命运动的传统,其根源可以追溯到俄国19世纪的“伊舒廷尼茨”运动。它由一个外圈和一个内圈组成。外圈由高尚正派的理论家、活动家和辩论家组成,称为“组织”。内圈由刺客组成,明确地称为“地狱”。
  “从淋浴器里伸出一只手来杀死他怎么样?”阿弗纳问道。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伊舒廷及其追随者,但他对沐浴却是全神贯注。
  其他人耸耸肩,但没有笑。阿弗纳不是开玩笑的。他们一致认为,汉姆沙里跟兹威特不一样,杀死他的方式要引人注目。速度不要像第一次那么快。汉姆沙里回到巴黎也许还有几个星期,到那时他们应该已经做好计划,不会错过杀死他的机会。他的死不应该仅仅是复仇,而应成为一个对其他恐怖分子的警告,这个警告就是“犹太人的手很长”——如伊弗里姆所说——任何掩护,任何表面的高尚都不能确保其人身安全。
  同时,不要对汉姆沙里的妻子和女儿造成伤害,也不能给其家里、汽车里或办公室里的任何人带来伤害。即使事实证明这些受伤者是他的同伙或支持者,也无法减轻突击队员犯错误的责任。就更不用说把一个真正无辜的旁观者伤了。除了伊弗里姆名单上的那十一个人之外,不应伤及其他人。
  从阿弗纳个人来讲,他经常考虑的一个问题是,有没有可能确保这一点。试一试当然是可以的,但这就意味着,很可能不能再用“爆炸”的方法了。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老这样说。”罗伯特有些生气地说。“炸弹是可以精确控制的。他们可以像子弹那样集中,影响范围可以像子弹那样有限。如果动脑筋设计的话,他们不会扩散到直接目标以外。”
  “好吧。”阿弗纳回答道。“别生气,我们愿闻其详。”
  “我还没有想好。”罗伯特说。“我只是不希望你们一开始就把我排除在外。”
  “噢,我们绝不会把你排除在外。伙计。”斯蒂夫辩解道。“在他厕所里装个炸弹怎么样?他拉屎的时候大概只有一个人吧。”
  “请不要恶心了。”汉斯做个鬼脸。很显然他感到不愉快了。
  11月20日左右,路易斯向阿弗纳报告,据他所知,汉姆沙里回巴黎了。而他们的计划却没有任何进展。路易斯接着说,“集团”还有一些情报阿弗纳也许会感兴趣。路易斯了解到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有三个参与巴勒斯坦运动的人会在日内瓦开会。阿弗纳对这些人感兴趣吗?
  “是的,感兴趣。”阿弗纳回答道。
  路易斯小心翼翼地咳了一下。“我可以认为,”他说,“我们是在谈生意吗?”
  “当然。”阿弗纳回答道。等着路易斯说出一个数字。然而他没有。很清楚,他对阿弗纳对他的理解感到满意,他准备以后再提出这个数字。这跟律师、医生或其他职业非常相像。“你说过一个叫法科瑞·阿尔一乌玛尔的人吗?”
  “嗯。”阿弗纳说,不置可否。事实上,他不认识。
  “我认为,他要跟阿里·哈桑·萨拉米和阿布·达乌德见面。”路易斯说。
  阿弗纳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他们是硬目标,名单上的头号和二号人物。慕尼黑惨案幕后的人物,尤其是萨拉米,他是伊弗里姆所说的恶人之首。
  “在日内瓦吗?”他问路易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我的理解是这样。”路易斯说。
  “我们对日内瓦感兴趣。”阿弗纳说。他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我们也对巴黎感兴趣。你能不能两个地方都严密注视。我们当然会给你钱的。明天这个时候我给你打回来。”
  “我会的。”路易斯回答道。
  第二天,阿弗纳、卡尔以及斯蒂夫飞往日内瓦。汉斯和罗伯特两天后去那里跟他们会合。他们决定住在远离市中心的地方。他们在洛美勒斯路上的一个酒店里订了房,这里离万国宫不远。日内瓦从来都不是一个非常适合秘密活动的地方,对“穆萨德”来说尤其如此。不仅安全屋难租,酒店也特别不适合作特工基地。瑞士的情报部门,说得委婉些,是不合作。只要外国人在谈判、购物、跟银行往来以及滞留期间规规矩矩,而且尽快离开,他们就欢迎。瑞士不反对粗野的商人,只反对粗野的生意。
  但是,阿里·哈桑·萨拉米和阿布·达乌德还是值得去冒险的。如果突击队谁也没干掉,就干掉这两个,他们就算成功了。他们五个人从一开始就一致认为,一旦有萨拉米的线索,可以放弃其他所有人去追捕他。在“穆萨德”看来,萨拉米是杀害十一位以色列运动员的罪魁祸首。
  但事实证明,萨拉米和阿布·达乌德在日内瓦会面的消息不实。实际上路易斯在两天后跟阿弗纳通电话时用了一句英语。“如果我让你们白费了半天劲的话,”他说。“我感到抱歉。”
  另一方面,汉姆沙里一直待在巴黎。11月25日,阿弗纳在日内瓦跟路易斯联系时,他几乎能像托尼报告威尔·兹威特的行踪那样报告汉姆沙里的行踪了。就像在罗马一样,不讨论监视的理由。虽然路易斯从一开始就猜到了阿弗纳的意图,讨论的话就等于严重违反了规则,甚至会让路易斯完全从这次行动中退出。这是假设——但事实也是这么回事。阿弗纳相信,如果他让路易斯给他弄一支枪,挖一个墓穴,在一个小时内准备好,他会照做。但如果要路易斯帮他去杀人,他就会说不。路易斯只提供情报和服务。怎样使用这些情报不再是“集团”的事。
  汉斯说,汉姆沙里的所作所为跟本丢彼拉多差不多。
  他们在讨论这次或其他暗杀行动时,阿弗纳和他的伙伴们总是使用纯粹的技术术语。这次罗伯特想出了一个精心构思的方案,既满足了炫耀的要求,也满足了安全的要求。这个方案是在讨论汉姆沙里如何招募恐怖分子和如何策划恐怖活动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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