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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北极光下的幽灵-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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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林和凯特尔都是很好的滑雪运动员。他们拄着雪杖,倚着小丘的山势飞快地滑行。狗队拖着雪橇跟在他们屁股后头。雪橇扬起茫茫的雪尘和冰碴,风在耳边呼呼响。他们也学着赫伯特得意时的腔调:

〃克拉拉……克拉拉……克拉拉……〃

平原走完,他们又登上一个山丘。当他们爬到裸露出来的黑色风化岩山顶时,不由得惊奇地大叫出来!

离他们不远有片海面的冰被风吹开了,数百只海豹和海狮爬到冰田上晒太阳。它们深褐色光溜溜的皮肤,使自己变成一块块光滑的岩石,嵌入海潮和风堆砌的冰堆上。大多数海豹连动也不动,大概是在午睡。凯特尔空闲时曾向教授请教过海豹的分类学。他认出这里面有毛皮最好的阿拉斯加海豹,它的软长毛绒可以制作暖和的皮衣。还有衣衫斑斓的金钱海豹,它的毛皮上每个白圈外面都有一个黑圈,凯特尔想起柏林动物园中金钱豹就是这个花样。最大批的是竖琴海豹,它们的光背上有明显的黑色印记。十来头海象夹在海豹中间,龇着长牙吼叫打闹。卡林可没有那么大兴致,他抄起一支冲锋枪,把压满子弹的弹夹卡入枪身。

〃等一等!〃凯特尔拦住同伙。他也抄起一支有瞄准镜的步枪,推了一把卡林,用手指着一块白色的岩石。那块岩石缓缓向前移动着,原来是一只北极熊。

北极熊的皮毛和冰雪一样洁白。在漫长的生存竞争中,几乎所有的北极动物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这种颜色。凯特尔向前爬着,接近白熊。熊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马上到口的海豹,一点儿也没注意到有人。

白熊耐心地利用冰块和冰堆越来越接近海豹。它伏下前爪,弓起后爪,准备扑上去进行致命的一击。这当口,凯特尔上士的步枪响了。凯特尔上士的射击技术比起他向女人献殷勤的功夫可真差多了。50米距离上只打碎了熊爪前的一块冰。白熊发现了人,吼叫着向凯特尔扑去。德国人看到它暴怒地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锋锐的尖牙,一下子慌得手足无措。

卡林也慌了神,因为白熊离人很近,移动又快,他只得向空中打了一串点射。但熊不理会,连扑带爬地向人逼近。凯特尔脸色苍白,雀斑显得更深了。他被吓住了,步子移不动,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面和一只公熊格斗。

直到熊冲得很近,木然的气象员才想起自己身上佩带着军刀,他为时已晚地拔出军刀和熊搏斗,两下子就被熊打翻在地。白熊咆哮着,用它受伤的熊掌猛击上士头部,凯特尔用臂肘保护住脑袋,手臂被熊掌打得鲜血淋淋。

〃快卧倒!〃凯特尔听见卡林的喊声,忙趴下。卡林的冲锋枪就在他头上响起清脆的炸响。刚打到第四发上,就卡了壳,可能是气温过低的缘故吧。

熊头部又受了伤。它愤怒地抛开了地面上吓得发抖的人,寻找另一个人去报仇。这时卡林已经换上一支步枪,在冰堆间和白熊兜圈子。熊受伤后在冰上滴下大摊鲜血,很快就被冻成血痂。它呼呼直喘,速度也慢下来,卡林终于躲到一个大冰堆后面,准确地连打三枪。

等同伙来看凯特尔时,他已经虚脱过去。成年累月的户内禁闭,连续的紧张、受伤失血使他瘫在冰原上,失去了知觉。

卡林撕开一块衬衫给他把手臂裹上,又从爬犁那里取来煤油炉子生火烧水。灌了些温水后凯特尔呼吸平和,渐渐苏醒过来。他连话也没说,先看看白熊,那是一头 500公斤重的大公熊,已经倒在血泊中不动了;再看那些海豹,早就逃得无影无踪。只有一只猫头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一块岩石上,瞅着白熊的尸体,有气无力地抖抖翅膀。

卡林把凯特尔扶上爬犁。短暂的白天完结了,黄里透白的太阳沉入地平线,天空中还留着一抹淡淡的亮光。上士看了看那只熊,舍不得丢掉,便弄上爬犁。自己和狗一起拖曳,想找一个避风处蹲一夜。他们离基地太远,今夜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

疲劳和惊魂未定使他们走错了路。本来这一片冰丘就差不多。夜里起了雾,星光黯淡,方向不明。上士听任狗队去找路,自己还沉浸在刚才的激战场面里。

转过一座小山和一条冰冻的小海湾,狗越走越快。它们吃了上士剖开熊腹取出的内脏,力气添了不少。卡林昏沉沉地拖着爬犁,深一脚浅一脚行进。不知什么时候,狗队停止了前进,向导狗冲着前方低沉地吼叫。上士糊里糊涂抬头一看,几乎吓呆了。

离他们60米的小山坡上,有一栋房子,真正的房子!这是一座用沉船浮木搭起来的结实小屋,没有窗子,只有一个低矮的小门。连凯特尔也吃惊地用发抖的手平端起冲锋枪。屋里会有人吗?

两个德国兵足足等了10分钟,时间仿佛也冻结了。当听到没有动静之后,他们来到屋边,费了一番劲弄开门,里面果然空无一人。屋里有一个用片石和船板搭的〃 床〃。几块石头垒的火炉,屋角里堆着少许干海豹肉,由于时间很长,已经被老鼠啃了不少。他们又到处搜了一会儿,找到两盒火柴、一点烟草,5磅左右的海豹油脂和两个未完成的石刻:一个刻着狗,另一个则认不出是什么来。看样子这是一个爱斯基摩人遗弃的猎屋。从被老鼠吃的情况算,也许已有两三年没有人来过。

两个德国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在这木屋中过夜。他们生着火,卡林剁下一只熊掌给同伙擦了一遍伤口。听赫伯特讲过,熊掌可以治疗外伤。也许是精神作用,凯特尔上士觉得好些了。接着卡林剥了熊皮,把屋角的干海豹肉去喂四只狗。狗嗅了嗅就走开了。肉放的时间太长了。德国人只好用熊肉重新喂狗。他们又烧了一壶茶,用军刀把熊肉切成薄片,放在火上烤着吃。火烧得很旺,房子里暖融融的,为了不烤化冰屋,他们有一年时间没烧过大火了。不一会儿,衣服也穿不住了。他俩酒足肉饱之后,索性脱光衣服睡大觉。炉火微红,房外大风狂啸,雪花四处飘飞。多少日子来,他们从未睡得这样香甜,连凯特尔的呻吟声也似乎听不到了。

第二天醒过来,他们才有几分后怕,不过仔细想想,也就释然了。这房子很久没有人来过,大约已被猎人们遗忘掉了。可是他们依然小心翼翼地把东西照原样放好,火炭灰都埋到房外冰堆下,夏天冰一化就会冲光。卡林让凯特尔先赶上爬犁走,他自己细心地打扫了一下周围,看看和原先没有什么两样,这才拔脚去追已经翻过小山的气象员,他对自己的伪装工作感到满意。

东南方发白,天渐渐亮了。峡湾方向有几柄光剑劈开晨霞,映红黑色的山峦。卡林无意地朝那个方向一看。他惊愕得叫出声来:远方,霞光的红晕中出现一个人!他站在一个由六只狗拖的雪橇上,向刚才他离去的猎屋奔去。

是一个真正的活人,卡林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卡林,因为他居然转向德国人这边挥了一下手。




二十四 独屋鬼影

安德森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卡林上士,他高扬的手臂久久没有放下。狗队失去了束缚,自己慢腾腾地把雪橇拖向猎屋。

他是人吗?当然是。他是自己人吗?不像是。安德森按埃玛尔指出的巡逻路线到香农岛海岸来。只有他一个巡逻队,其余的巡逻队都被派到北方日耳曼地的俾斯麦角去了,所以不会是自己人。那么会不会是别的猎人呢?一个独立打猎的猎人在漫长的东北海岸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又为什么要一个人行走而不和大家打招呼呢?既然他是一人行猎,那遇上难得的朋友难道不会更高兴吗?难道他不会把朋友留下来请吃一块肉吗?格陵兰东海岸地区没有人烟,人见了人的亲热程度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他为什么要跑开呢?那么他是鬼魂?像安徒生童话中的鬼魂!多么不像呀!会不会是沉船的水手?是……

雪橇还在滑行,一直到木屋跟前。那个鬼影似的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身后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一直通向屋门。鬼是没有脚印的,他们来去飘忽,这是人的脚印。新牛皮靴的脚印,爱斯基摩人从来不穿这种靴子。他是欧洲人,他是谁呢?

打开屋门,里面一切照旧,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人动过的痕迹。炉子里残留着木炭灰。石头还微微发热。这个人为什么要跑开?难道不可以在屋里舒舒服服地待下去。他没有狗,没有枪,衣服似乎也不多,他不可能在冰原上生活下去,他需要人的帮助,可是却躲着人。

啊!上帝,我怎么这样傻?!

他难道不就是德国人吗?!这个幽灵般的德国人,望眼欲穿的德国人。整整三冬两夏,跑断了狗儿的脚,磨断了海豹皮缰绳,难道不就是为了找他吗?那极夜的暴风雪,夏天的泥泞道路,提心吊胆的巡逻,就是为了他。他什么也没拿,衣服穿得很少,正说明他的气象台就在附近。该死的气象台,害得多少船只被打沉,多少水手冻死淹死在冰海里。它原来在这儿!

安德森明白了一切,他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赶快跑回爱斯基摩村,虽然离那里还有一星期的路程。得快回去,报告克鲁克斯,报告本格森,立刻用电台向布留恩发报,向美国海军发报,向〃冰山史密斯〃发报。让美国飞机来炸掉它,一刻也不容缓。大西洋海运线的祸根就在这儿,北极和格陵兰岛的祸根就在这儿!

他不假思索地抽动挽绳。爬犁在冰地上划了个半圆,转向来路跑起来。安德森毫不留情地挥动鞭子,催赶它们上路狂奔。狗一早上什么都没吃,发出气愤的吼叫,可是主人什么都不管,平日温和的猎人这时毫无心疼畜生之意。

大约跑了一公里多路,安德森突然停住了爬犁。他呆立了好一阵,开始往回赶。他疯了吗?他这是不是自投罗网!不是,安德森突然想起另外两个爱斯基摩队员,鲁西和卡鲁古。必须找到他们,否则他们傻里傻气遇上德国兵就糟糕了。

太阳又下了山。每走一步,随时都会遇上敌人,真正的敌人。每一个冰堆、每一个小丘、每一条峡谷后面也许都藏着德国人,他们黑洞洞的枪口也许对准了他。他的心剧烈跳动,把步枪提在手里,子弹压入枪膛,顺着爬犁印向原来的木屋走去。

晚风把雾从海边上大团大团地吹来。在浓雾的间隙里,才能看见瑟瑟发抖的北极星。雾是柔软温和的,但也许它里面隐藏着德国人。

安德森鼓足勇气接近猎屋。在夜里,他看到屋门缝中透出光亮。里面有人!他小心地听了一下,里面有狗的叫声,木柴在火中发出劈劈的声响。真可怕,会是德国人在里面吗?

猎人犹豫了一阵子,轻轻试试门,门似乎没顶紧,他猛地一脚把门蹬开,对准屋里的人举枪大喊:〃把手举起来!〃他早忘了自己说的丹麦话。

屋里烟气腾腾,火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摇晃着,又大又可怕。安德森的声音惊动了两个烤火者,他们慢慢举起手转过身。两个人孩子似的眨眨眼睛,困惑不解地在嘴里咕噜了些什么。

丹麦猎人就着火光看清了他的〃俘虏〃。他突然大笑起来,狠狠地拥抱了〃俘虏〃,还热烈地说了一连串的话。

原来,这两个〃敌人〃是纯朴的鲁西和善良的卡鲁古。

当爱斯基摩猎人得知安德森找到了德国人时,他们也吃惊地瞪大眼睛。因为他们早把气象台当成魔鬼,认为根本不可能找到。大家一致同意,把这个盼了两年的消息报告克鲁克斯长官,发电报叫美国飞机来干掉它。

三个人又上了路。他们把屋中所有陈旧的海豹肉、油全喂了狗。鲁西还把他们打的一头海豹也全叫狗吃得精光。狗又拖着爬犁在小跑。雾更重了,遮住了满天星斗。月华投在雾上,映出乳色的冷光。三架狗拖爬犁沿着安德森来时留下的深深雪橇印往南方赶。三个人在万籁俱寂的冰原上穿过雾气,绕过冰丘和山冈,奔向爱斯基摩村。

格陵兰,即使在3月份气温也在零下30多度。地面的冰冻得很硬,本来雪橇行走毫无困难,但狗已经拖了一天爬犁,气力十分不佳。这种西伯利亚狗的后裔虽然有几分狼的血统,被驯化了也有无数年月,但作为交通工具,毕竟不如马,就是马也受不了一天一夜的连续折磨。黑夜和迷雾中,爬犁时时撞在冰堆上,造成行路的困难。要不是格陵兰人谜一样识别道路的本领,他们早就迷途了。爱斯基摩人的本领确实很高明,他们总是能在千奇百怪的冰堆中找出道路来,即使在无星光的黑夜中也是如此。这种生物自我导航能力每每令探险家们赞叹不已,只能归为一种世代相传的本能。

时间流逝过去,一天在沉默的行进中度完。第二天夜里,狗拖垮了。两个猎人拉着爬犁,绕过一个又一个冰丘和雪窝。过完景色单调的冰田,在一个千篇一律毫无特色的山包上,鲁西说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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