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定乾坤-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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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许相从中帮了忙,第三日地方官便前来给这些人登记入籍,第四日山寨里已是空空如也。
张青只着了一件单衣站在窗前,李胤风皱着眉头给他披上外衣,这个人的话越来越少,呵,似乎忘了他本就是话少的人。
“你打算怎么办?”
张青微微一愣,很是认真地道:“也许会离开这里,找个活计,谋个营生,也许就在这里开山种田。”
李胤风抓住他的手腕,将人带到身前,“我不是问你这个!”
张青不禁神色茫然地望向他,却谁料,李胤风抬手按在他肩上,将人顺势压在身侧的木桌上,张口便贴上了他饱满的唇,温热,柔软,清清淡淡,味道比他想象中要好,趁着他的失神,果断撬开他的唇齿,长驱直入,绞住那一再闪躲的舌,凭着本能汲取掠夺。
一吻过后,李胤风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坚毅俊朗,微红的脸颊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丝柔美,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正泛着盈盈的水光,吸引人再度品尝。
张青抬手抵在他的胸口上,眼底一片复杂,“我虽出身微贱,却也不是随便之人。”
李胤风心头一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可以推开我,你知道,我打不过你。”说罢,再次覆上了那双他肖想不已的唇。
收拾完东西的李傲天正准备跟他二哥好好谈一谈二嫂的事情,谁料进门就看见他的禽兽哥哥正在光天化日之下干着禽兽不如的事情,李傲天只觉心中火大,上前就抓住他二哥的领后,将人一把扯开老远,抬手一拳就砸在了他脸上,失望至极地吼道:“李胤风,你还是不是人!”
李二哥被自家弟弟揍得一阵眼晕,扶着门框这才站稳,李傲天回头见身后的人虽然脸色不好,衣衫却还整洁,这才放下心来。
张青见他怒意不减,忙拉住他的胳膊,摇头道:“天儿,你莫怪你哥,是我自甘下贱······”
李傲天闻言,火气更足,“青哥,你别胡说,你放心,有我在,谁都别想欺辱你!”他说罢,拽着门前一脸无辜的李胤风便走了出去。
停在寨中的空地上,李胤风揉着生疼的嘴角,咬牙道:“老三,你魔怔了吗?对你哥也动手!”
李傲天恨恨地道:“我没你这样禽兽不如的哥!”
听他把话说得这般重,李胤风又是无奈又不无委屈地道:“你到底在气什么,反正我早晚都要娶他,提前亲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
闻言,李傲天不禁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喜地看着他,哪还有方才半分火气冲天的样子,“唉?哥······你说你要娶二嫂?”
李胤风见他这副神色,哭笑不得地道:“你都叫人二嫂叫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能不娶吗?况且,他的身子,不是一早就让我看了去,你不是都知道吗?难道在你眼里,你二哥就是那般不负责任的人?”
李傲天仍是有些不放心地追问道:“哥,你是真心喜欢青哥的吗?”
李胤风难得有些尴尬地清咳一声,“方才都那样了,还能叫不喜欢吗?”
李傲天叹息一声,“哥,你既然喜欢青哥,就该多为他着想,我是你弟弟,我了解你,所以知道你没有恶意,即使有些越礼的举动,也是出于真心,幸而是青哥,若是旁的哥儿,怕是早抹脖子抹了多少回了!”
李胤风微微皱了皱眉:“我真的这么过分?”
李傲天崩溃地道:“哥,你也不想想,即便我跟然然已经有了婚约,我悄悄拉一下然然的手,许家大哥知道了,都要把我揍得爬不起来,这样的话,你还觉得你不过分吗?哥,青哥举目无亲,你别以为这样,仗着他喜欢你,你就可以随便欺辱他。”
李胤风一时怔愣,失神良久,看着弟弟一脸严肃终是无比认真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李傲天有些担心道:“哥,我知道除了咱家爹爹,你从未关心过其他哥儿,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可是现在你一定要清楚,对哥儿来说,最重要的是名节,我且问你,你打算如何对青哥?”
李胤风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等大哥把婚事定下之后就娶他过门。”
李傲天虽然心中高兴,却也不得不慎重地道:“哥,你说得容易,别忘了你的身份,要娶青哥,没有爹爹和父亲点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知道,青哥那般好,父亲爹爹一定不会反对,可是你想过没有,即便咱们家里门户之见不重,但是你以为爹爹会让一个底细不明的人进门吗?哥,你且想一想,如果换做是我,我出门一阵,结果带了一个哥儿回家,告诉你我要娶他,这个人不仅出身草莽,而且做过乞丐,当过山贼,还是个寨主,你说说,你会同意吗?哥,成亲并不单单只是两个人你情我愿的事情。”
看着他面上复杂的神色,李傲天紧紧抓住他的手,“哥,我知道,青哥他很好,非常非常好,我也知道你喜欢他,若是旁的哥儿,你哪怕看一眼都会觉得嫌弃,更不会有这些越礼的举动,青哥喜欢你,无论你对他做什么,他都会容忍,即便你现在就不明不白地夺走他的清白,他也不会对你怎样,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动手打你,哥,青哥值得最好的,如果你是真心对他,就要顾及他的感受,也要顾及他的名声,不要以为他真的不在意。”
盯着自家二哥的背影,李傲天也只能默默祈祷,希望他不要再说错话。
李胤风想起自家弟弟那些语重心长的话,心中百转千回,他从未想过哪天能够遇到令他动心的人,他一直以为只要听从爹爹的安排,娶一房会持家的夫郎便是了,什么情爱,不过是人无端杜撰出来的东西,所以也从未关心过这些他眼中的俗事,却没想到,如今却吓到了自家弟弟,恐怕也委屈了那个他放在心上的人。
看着明亮的房内,一身布衣,却更显挺拔俊朗,沉稳坚毅的人,李胤风心头一动,还是上前越礼犯禁地将人抱住,在他耳边低声道:“阿青,我心悦你。”
张青有一时的失神,那句无比动听的话,一字一字敲在他心房之上。
半晌,他终是依依不舍地松开怀里的人,“阿青,对不起,是我疏忽,但请你相信,我虽举止有些放荡,却从未有轻薄羞辱你的意思,阿青,我心悦你,你可愿嫁我?”
躲在外面听墙角的李傲天一脑袋磕在门板上,却也知自己这时不宜插嘴,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看向尚在震惊中的张青,似乎也在等他的答案。
张青看着对方认真的神情,脸上仍旧是终年不变的淡然沉默,眼神也一如往常般坚毅专注,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我不识字。”他淡淡地道,坦荡诚恳。
“我知道。”李胤风看着他的眼睛,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笑意。
“我出身低贱,父母双亡。”他神色不变,不卑不亢。
“我知道。”李胤风表情平静,目光柔和。
“我做过乞丐,当过山匪,到处流浪,居无定所。”他一字一句,毫不隐瞒。
“我知道。”李胤风俊眉微挑,淡淡微笑。
“我手脚笨拙,不懂夫工。”他不加掩饰,一派坦然。
“我知道。”李胤风明眸璀璨,满不在乎。
“我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量。”他目色骤冷,神情肃然。
“我只会有你一个。”李胤风也收起笑容,拿出从所未有的虔诚与庄重。
他轻轻地笑了,明朗动人,暖如春风,“我等你提亲。”
李胤风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头一荡,不觉失神,只是怔怔地吐出一个“好”字。
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深情对视,李傲天也是一边感动一边感叹,瞬间也有了一种做媒人的成就感。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那是相思病
马儿刚刚跑出数里,车内焦躁的李二公子便一嗓子吼停了马车,李傲天掀开车帘,探头望进去,“又怎么了,二哥?”
“我的琴忘在山上了。”他故作平静地道。
李傲天嘻嘻笑道:“哥,你是把心忘在山上了吧!”
被看穿心事的李二公子面上一呆,瞥了一眼他幸灾乐祸的表情,“是又怎样,那荒山野岭的,他一人在那,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李傲天思虑一瞬,皱眉道:“哥,你也知道,青哥虽然好脾气,但是决定的事,也不是轻易能改变的,你不要太过担心,正是因为荒山野岭,所以人烟稀少,官军刚整治过,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倒也清净,而且青哥的身手很好,普通人进不了他的身。”
闻言,李胤风的眉头不禁皱得更深,“他那般不会照顾自己······”
李傲天郁闷地白了他一眼:“不会照顾自己的人是你吧,青哥行走江湖,经验丰富,自然不会让自己轻易受伤,你若不在,说不定他还安全些,起码不用下崖给人找画,也不必下水给人摸鱼了······”
明白自家弟弟是在挤兑自己,李胤风终是叹了一口气,却没有一丝放松的神色。
李傲天出言安慰道:“哥,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担心青哥在山上好不好,而是回去怎么说服爹爹和父亲接受这个儿媳。”
闻言,一向心胸开阔的李二哥沉默半晌,很是认真地道,“我不忍父亲爹爹为难,却也绝不负他,若是不能两全······”
李傲天打住他未出口的话,“哥,不要这么悲观,你只要记住,告诉爹爹和父亲,你的心意就够了。”说罢,也不待他反应,对着马屁股抽了一鞭子,马儿又接着往前跑去。
一路到家,看着爹爹欢天喜地的样子,李傲天这才确定家里并不知道九峪山的事情,李傲天拦下开口就要坦白的二哥,李胤风被弟弟好一通威胁恐吓,知道自家弟弟鬼主意多,无奈也只得听从他的安排暂时闭口不言,然而心有所虑,一面忧心那人独自留在山上,安危不定,一面百里相隔,思之心切,叫那心上之人,日日空等,不过几天,脸上已显出憔悴之色。
李傲天日日将他宝贝二哥的变化看在眼里,知道这相思病,他二哥定是扛不住,所以也正等着这一天,父亲和爹爹都是心思细密之人,二儿子连日来郁郁寡欢,他们又岂能没有察觉,大夫一句“思虑过重”,更是证实了他们的想法。
于是就有了这番场景,李谦和玉照熙端坐主位,李霄云侍立一旁,李傲天垂首站在厅中,一副三堂会审的庄严景象。
李谦睨了眼自己的小儿子,“天儿,你倒是给爹说说,慈安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的你二哥成了这副样子。”
李傲天抬起头来,咬咬牙,眼圈一红,终是又把头低了下去,小声道:“爹,你还是别问了,二哥心里够苦的了······”几人见他这般神色,更是急得不行。
“天儿啊,你倒是说啊,风儿这样,你是要急死爹爹吗?”玉照熙说着竟抹起泪来。
李傲天一见,连忙上前安慰他,半晌有些犹豫地道:“爹爹,你莫哭,我告诉你便是,二哥······二哥他有心上人了······”
三人闻言,皆是一愣,李霄云看了眼扭扭捏捏的李傲天,面上顿时有些古怪,倒是李谦似乎很是高兴地道:“这孩子,这是好事啊,风儿很快就要及冠了,孩子也该定亲了。”
玉照熙也面露喜色道:“是啊,天儿,风儿看上哪家的哥儿了?”
李傲天面色有些难看地叹息一声:“父亲,爹爹,你们别再问了,二哥这个样子,就是因为知道自己跟那人不可能在一起,却又一片痴心,放不下他,所以才会积郁成疾,若是父亲和爹爹当真为他好,就不要再提了,过些日子说不定就好了。”
李谦与玉照熙对视一眼,皱眉道:“莫胡说,这是心病,哪有那么容易好。”
玉照熙有些犹豫地道:“天儿,莫不是风儿看上的人,是人家的夫郎?”
李傲天连连摇头道:“爹爹,那怎么可能,二哥岂是那种人?”
他越是不说,将人胃口便吊得越高,最后只把李谦二人急得够呛,以请家法做威胁,才逼李傲天说了实话。
“爹······其实我们根本就没到慈安寺······”
于是出得他口,故事又成了这样一种版本,那便是,李傲天兄弟上路,遇上山匪,被劫上山,遇上了行侠仗义的哥儿,姓张名青,除了山匪头子黄山虎,救了连带李傲天兄弟在内的一众被害的乡亲,还劝得一众山匪弃恶从善,却说这张青形容俊朗,慷慨坦荡,自幼父母双亡,拉扯幼弟,然叔伯相欺,弟弟又生重病,奈何千里寻医,终是天人永隔,虽是哥儿,却生就一副侠骨柔肠,患难与共,李二公子渐生情愫,山匪被除,张青无处可去,仍居山寨,李二哥一片痴心,不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