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攻略-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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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白月点头:“随你喜欢。”
天上还在飘雨,屋顶不能待,两人索性在回廊中摆了个小案几,就着一盏昏黄灯火,一盘酥皮点心,几枚酸枣杏干,观雨听风对饮。
“酒叫什么名字?”楚渊问。
“锦绣行的老板自己酿的,没有名字。”段白月道,“西南府出来的人,个个都会酿酒,这原本是他准备嫁女儿的时候用,被我提前讨了一坛。”
雨丝落入酒杯,楚渊仰头一饮而尽。
段白月坐在对面,又替他斟满一杯。
这场秋雨直到后半夜才停,楚渊微微有些醉意,被他打横抱回了寝殿。
第二日一早,段白月便出了宫,带着西南府的杀手与大内影卫,暗中前往流觞剑阁。
与之同行的,还有虽然搞不清楚出了什么事,但依旧紧赶慢赶来凑热闹的追影宫暗卫。
段白月:“……”
追影宫暗卫喜气洋洋,觉得还是朝廷的小伙伴友好,不像日月山庄与七绝国,回回见面都要打我们英俊的脸,令人十分心塞。赶了一天路后,晚上众人露宿山林,一群人闹哄哄烤肉,段白月独自靠在树枝上,看远处星辉闪烁。
皇宫里头,楚渊正坐在龙案后,一语不发看着金泰。旁边站着温柳年,少说也打了十几个呵欠,最后实在忍不住,问:“高丽王可要喝点水?”声泪俱下了这么久,累不累先不说,看着就渴。
金泰第十八回重复:“还请楚皇务必要还阿姝一个公道啊!”
楚渊道:“好。”
温柳年赶紧道:“目前当务之急,便是找出幕后凶手是谁,幸而公主尚且记得兄长,高丽王这几日倘若能多陪着说说话,或许公主便能快些恢复记忆,也好早日将凶徒绳之以法。”
金泰道:“如今阿姝——”
温柳年声情并茂打断他:“若是浪费时间拖重病情,公主怕是会一直这样,再也想不起来幕后之人是谁,到那时,那高丽王肩上的罪责可就大了啊。”
金泰莫名其妙,为何成了我肩上的罪责?
楚渊道:“来人!”
“皇上。”侍卫推门而入。
“送高丽王去见公主。”楚渊站起来,“太医说什么,都照做便是,直到公主恢复记忆为止。”
金泰还想说话,楚渊却已经转身去了内室,只好作罢。
“王爷。”城外荒山,影卫道,“追影宫的人先走了。”
“去了流觞剑阁?”段白月问。
影卫点头:“是,可要属下去将人追回来?”
“不必了。”段白月摇头。
“可……”影卫面露难色,此行处处都是未知,本该万分小心才是,偏偏那伙人又极为魔障,就这么走了,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段白月笑笑:“追影宫出来的人,还真没什么值得担心。就算实在倒霉捅了篓子,想来秦兄也不会袖手旁观,到那时反而是我们占便宜。”
影卫应声退下,心里却依旧是没底。
流觞剑阁距离王城不算远,几日后的清晨,众人便抵达了城门口。勉强算是天子脚下,看着也是富足繁华,城中有不少外地客商。
段白月在茶楼要了壶毛尖暂歇,临近中午,段念上楼坐在他对面,道:“是羽衣会。”
“何为羽衣会?”段白月问。
“属下也是刚刚才打听到。”段念道,“这里每隔三年就会办一次羽衣会,天南海北的布料坊锦绣庄成衣店都会带着得意之作前来,既与同行交流经验,顺便也能谈几笔生意,规模自然比不上江南蚕桑会,却也能有不少人。”
“流觞剑阁呢?”段白月问。
“流觞剑阁也会参与。”段念道,“虽说是江湖门派,却也沉寂了多年,现在更像是本地商帮,会参加羽衣会不稀奇。”
段白月道:“地点?”
“王爷也要去?”段念摇头,“怕是不妥。赶来的都是商人,要么有创新织布之法,要么有染色妙诀,至少也要有几年新颖的衣裙长衫,我们两手空空前去,未免太过引人注目。”
段白月道:“就不能是外地商户,前去收购新布?”
“属下方才打听过,这还当真不成。”段念道,“商人订货,另有春夏两次的赏锦节,这羽衣会九成九都是手工匠。”
段白月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段念问:“不如先回客栈?”
段白月扫了眼大街,却是一笑:“这里也能遇见熟人。”
段念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就见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白衣黑发,看着同小王爷挺像。
段白月道:“是云无影。”
“大明王的义子?”段念道,“东海之战后,还当他也一道回海外仙山。”却没想到会出现在此处。
无影踮着脚看,心里刚盘算是挤进去买个芝麻糖吃,还是回客栈睡觉,就有一个油纸包举到了面前。
段白月一笑:“小公子。”
无影:“……”
段白月道:“公子也是来参加羽衣会的?”
无影摆手:“我只是恰好路过而已,后天就要走。”
段白月直白道:“不知公子可否能帮本王一个忙?”
无影拼命摇头:“我可不管朝廷的闲事,中原武林的闲事也不管。”
段白月道:“不是管闲事,只想讨教一件事。”
无影问:“什么事?”
段白月道:“上回在彩虹口时,见鱼尾族的人身穿黑衣如同鳞片附身,不知是何物?”
无影答:“布。”不然还能是什么?
段白月问:“公子有吗?”
无影心里飞速盘算,要不要说实话,似乎又有麻烦要上门的样子——有自然是有的,毕竟回东海的航路漫长,时不时就需要下海游泳消磨时间。
段白月又道:“若有,本王愿重金相购。”
无影问:“若没有呢?”
段白月道:“那本王便借小公子几日。”
无影:“……”
借衣裳和借人,显然是前者划算些。无影也不想与他搞得太僵,毕竟是少爷的温大人的皇上的西南王,而且南摩邪与义父的关系像是也不错。
段白月道:“多谢。”
无影将小包袱乖乖双手送上。
黑色衣物看似平平无奇,一旦入水却能即刻变得光亮滑腻,如同鱼皮一般。段白月与段念易容成东海客商,一路去了翠羽楼。
羽衣会已经办了三日,有不少人都已经做成了生意,准备打道回府,因此楼里的人比起刚开始已经少了许多,余下的人里最大的商户便是流觞剑阁,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正在靠着柱子打盹,问过之后才知,是流觞剑阁的二当家,名叫风雷。
段白月将包袱放在桌上。
风雷打了个呵欠,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见对方其貌不扬穿着破烂,连站都懒得站起来,随口问:“要买布还是卖布?”
段白月道:“卖布。”
“拿出来看看吧。”风雷站起来,使劲伸了个懒腰,一条裤管空荡荡的,只有一条腿。
第一百一十一章 毒五 架不住年年都要扯红绸缎
段念打开包袱后,风雷草草扫了一眼,而后便嗤笑:“二位若是想便宜出破烂陈货,可不该来找我流觞剑阁,丐帮想必会极为欢迎。”
“掌柜的还没仔细看过,又如何能断言我这货是破烂?”段白月不悦,“还说大楚是礼仪之邦,现在看来,却也不过如此。”
“快些走吧。”风雷摆摆手,懒得再与他争口舌之利。
段念随手拿起旁边的茶壶,哗啦浇了一壶水在包袱中。
“放肆!”一旁的家丁见状,还当是挑衅,于是上前厉声呵斥,引得四周商户也纷纷往这边看。
段白月一笑,对风雷道:“掌柜的如今还不愿与我做生意?”
风雷微微皱眉,一瘸一拐又挪近了些,右手试探着摸了一下湿透的布料,却是一惊——入手滑腻,不像是织物,倒像是鱼皮。
见他神情有异,周边的商户也心生好奇,于是纷纷围过来想要看热闹,风雷却已经一把合住了包袱,单手柱了拐杖,道:“方才失礼了,不知二位可愿前往流觞剑阁一叙?”
段白月点头:“自然。”
家丁也是懂眼色的,虽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也知包袱里定然是了不得的东西,于是赶忙下去准备软轿,将段白月二人与风雷一道送了回去,只留下一圈商人交头接耳,猜测究竟是何等了不起的货样,竟能让流觞剑阁的二当家都如此震惊。
软轿一路穿街过巷,最后停在城外一处山庄外,看着极为气派,却无牌匾——估摸是如同楚渊先前所言,在楚项倒了之后,这里也就沉寂了下来。
将两人让进正厅后,风雷道:“二位先在这里喝杯茶,我这就去请阁主前来。”
段白月点头,过了片刻,下人鱼贯送上茶点,只是这头方才端起茶盏,外头却已经传来脚步声。
进屋的男子看着约莫三十出头,细眉细目,脸色极白,白到毫无血色。
“阁主。”段白月抱拳。
“二位久等了。”潇潇儿道,“这山庄中事务繁杂,还请勿要见怪。”
“自然不会。”段白月道,“只要能做成生意,多等一阵也无妨。”
段念双手送上包袱。潇潇儿方才已经听风雷提过一二,因此接到手中后,便直接倒了一盏茶水上去,一摸布料,顿时大喜:“如此精妙的织造之法,在下先前可是闻所未闻。”
“阁主过誉了。”段白月道,“只是这布料价钱可不便宜。”
“自然。”潇潇儿道,“价格好商量,只是不知阁下手中有多少存货?”
段白月道:“成衣约百十来套。”
“布料呢?”潇潇儿又问。
段白月摇头:“我族人只卖成衣,一回顶多出一百套,不卖布料,更不传授织造之法。”
“凡事都可商量,又何必说得如此笃定。”潇潇儿道,“做生意,还会嫌银子多不成。”
段白月道:“先祖传下来的规矩,非我一人能改。”
潇潇儿问:“阁下来自东海何处?”
段白月道:“无名小岛,即便是说了,阁主也未必知道。”
“兄台何必如此硬邦邦,生意场上,讲究的是和气生财。”风雷在一旁帮腔,“不如在这流觞剑阁中多住几日,也好细细商谈。”
段白月坚持:“莫说是多住几日,就算是多住几年,我能卖的,也只有这百余套成衣。”
“至少能交个朋友。”潇潇儿道,“这山庄内恰好进了一批好酒,晚上在下设宴,还请两位赏脸。”
段白月犹豫了一下,答应:“也好。”
“带客人去休息。”潇潇儿吩咐,“告诉下人,好生伺候着。”
风雷答应一声,领着两人到了一处客院前,丫鬟下人一个不缺,甚至门外还有不少守卫。
段白月皱眉:“阁主这是要将我二人软禁?”
“贵客多虑了。”风雷道,“流觞剑阁是江湖门派,自然武夫要多一些,虽守在门外,却断然不会干涉二位的自由,不必放在心上。”
段白月道:“原来如此。”
“那二位就先休息。”风雷单手行礼,而后便拄着拐杖离开。目送他的背影远去后,段念道:“看着功夫不弱。”
“方才他都说了,这里是江湖门派,二当家如何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段白月倒了一盏茶,“门外守着的那些,也算是高手。”
“这回也算是歪打正着。”段念坐在他对面,“既然是楚项的人,自然知道将来必会有一场海上恶战。今日看到这鱼皮布料,估摸着无论花多大代价,也要找到织造之法。”
段白月道:“如此正好。”
“只是门外这么多人,晚上不方便暗探。”段念道,“流觞剑阁不算小,即便白象国一行人当真关押在此,只怕也不好找。”
段白月道:“不好找,却不是找不到。关押人犯的地方,总会露出蛛丝马迹,留意观察便是。”
段念点头,随手摸了个点心吃,欲言又止。
段白月道:“有话便说。”
那我可就说了啊。段念清了清嗓子,道:“东海之战后,王爷是不是就能成亲了?”
段白月:“……”
“金婶婶让属下问的。”段念道,“府里的红绸子都潮了,要重新定新的,这回上头还会绣龙凤,放久了金线要掉色,可不提前订也不成,毕竟织锦婆婆年岁大了,每年就接几笔生意,要靠抢。”
段白月沉默与他对视。
段念小心翼翼问:“那就订了?”
段白月仰头喝下一盏茶。
段念在心里狠狠拍了一下拳,看来这回有谱啊。
掌灯时分,潇潇儿设下一桌宴席,又亲自来接,态度极为恭敬。推杯换盏酒过三巡,气氛虽是好了许多,段白月却仍旧坚持只出售成衣,见他如此,潇潇儿也并未再强求讲条件。宴罢撤了酒菜,又叫来歌女与舞姬助兴,直到子夜时分方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