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冷漠-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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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想不禁觉得宽慰多了，想着该送些什么礼物才好，这可得把握好分寸，既不能太寒碜，也不能比公主送的礼物名贵。看了眼对面把玩着毛笔的公主，上前谄笑道：“不知殿下准备送些什么礼物？能否让咱家看看，咱家心里也好有个数。”
惜玉冷哼一声，提笔蘸了墨便开始书写起来，回道：“他欺得了你们可欺不了本宫，本宫一文钱的礼都不会送，他不是以君子自居么？那，本宫就送他一份君子之礼好了。”话音方落，矫若游龙的笔尖也落下了最后一笔，旁边观看的舞碧一阵唏嘘。
余公公也凑上前去，见上面写到：君子之交淡如水，吾自不敢以君子自居，然，兄实乃真君子也，故，不得不以君子之礼待之。今闻得兄为老父贺寿，特送上清水十缸，以作贺礼，望陈兄笑纳。萧五郎敬上。
“妙！殿下真是技高一筹，咱家佩服，打心眼儿里佩服啊！”余公公喜得合不上嘴，赞不绝口，心中想着那陈守备收到几大缸子清水时，脸上那种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
一旁的舞碧收拾好了笔墨纸砚，回道：“殿下，奴婢这就去吩咐人打几缸子井水封起来，可以么？”说着就准备出去。
“回来！”书案后的惜玉忙将人唤住，起身负手走了出来，冷嘲一声，说道：“打什么井水？别浪费了，吩咐人去党河里装几大缸子，装好了放在城门那边，明天有人去的时候劳烦人家一下，顺便捎去就可以了。”
这余公公一听就来了精神，忙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喜道：“哎！殿下何须劳烦别人，咱家愿意跑这一趟，姑娘收拾好了知会咱家一声就行，殿下意下如何？”
有人自愿去？何乐而不为呢！惜玉敷衍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
这边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边关的战事也传来了喜讯，惜玉看着手上的书信，难得的笑了笑，萧舒靖多半是报喜不报忧的吧！先机已失，想扭转战局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办到的事，而且城中的兵力不能前去助战，情势依旧危急，如何能有他说的那般容易。
余公公此行到现在可说是一无所获，却也不肯就此甘心，明着暗着的将王府搜了个底朝天。惜玉只做视为不见，让杨谦悄悄去嘱咐府中的人不要去招惹他，最好是各自待在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好。
“若是朔方能出战支援，此战不消几日便可胜利，只可惜朔方的守将秦吉是皇上的人。”杨谦看着地图上的某处，霍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秦吉？舞碧想起近日听到的传闻，心思一动便说道：“公主，此人现在就在敦煌城中，咱们要不要去请他出战试试？”
“秦吉在城中？为何没有文书通报？他是皇上的人，没有圣旨应该不会出战。”杨谦疑道，秦吉乃是一方守将，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到敦煌。懒洋洋的惜玉提起了精神，抬起头看着舞碧，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他此次来敦煌乃是为了一桩私事。”一桩儿女情长的私事！舞碧嫣然一笑，娓娓道来，“坊间传闻朔方的大美人白蔓姑娘是秦吉心上人，此女出身不好，自小在风月场所长大却出淤泥而不染，两人早就情投意合暗许终身。可秦将军的母亲坚决不肯同意让白姑娘进门，还私自给秦将军定下了一位名门闺秀的亲事。”
一旁的杨谦听了暗自惋惜，感叹道：“这秦老夫人也太武断了些，有时候世俗礼教害人不浅啊，名门闺秀不见得就能好到哪里去。依我看，那白姑娘品行端正，两人又是情投意合，老夫人这般做无异于是棒打鸳鸯。”
这世间总是会有人宁愿拆散一桩大好姻缘，也要图个名声好听！舞碧点头赞同，继而说道：“杨大哥你这话可是说着了，那位官家小姐见秦将军久久不肯同意婚事，便将满腔的怨气撒到了白姑娘身上，跑去当着秦将军的面将她羞辱一番，秦将军心中有愧于那位小姐便没正面护着白姑娘。白蔓一气之下就跑来了敦煌城中最大的花楼，秦将军后悔不已，随着便追了过来，听说秦老夫人也随后赶了过来，现下全在城中。”
“有意思！”惜玉来了兴致，饶有兴趣地站了起来，来回转悠着似在寻思对策。走了几圈后忽地转身停顿下来，眸子中有着雪亮的光芒，“杨护卫，你速去城中将此事传播开来，只管将那秦将军说成好色之徒，把白姑娘说成祸国殃民的人，传得愈难听愈好，最好弄得满城皆知。”
“是，属下这就去办！”杨谦虽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领了命令就立即着手去办，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这跟借兵有关系么？舞碧纳闷了，不知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惜玉看出了她的疑惑，却卖了个关子不解释，只说：过两天你就知道了。这说了不是等于没说一样嘛！
☆、第八十六章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那杨谦办事果然迅捷，隔日，整个敦煌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秦将军与白姑娘的事，且言辞激烈，越传越恶俗，好几个版本渐渐有走向恶意中伤的趋势。
舞碧听来了坊间最新的传闻，说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这传言中的人一个是风情万种蛊惑人心的花魁娘子，一个是沉迷女色一无是处的酒色狂徒，更甚者说是那秦将军抛妻弃子，终日流连花丛，气死了老娘。。。。。。惜玉听得纳闷儿，这，还是那对璧人么？
正说得精彩，杨谦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上前拱手施礼，禀道：“公主，秦老夫人来了，属下已经让她在正厅等候。”
“说曹操，曹操就到，走吧舞碧，咱们去会会这位秦老夫人。”惜玉起身理了理衣衫，套上了舞碧递过来的广袖衫子，外面虽是艳丽的骄阳，秋末的天气却已经不再温暖。
一行人先在后堂观察一番，见一四十上下的端庄妇人袖手而坐，白皙的肤色看得出主人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岁月也并未在她面上留下多少痕迹。妇人眉头紧锁，忧心忡忡，不时的张望着内堂的出口，似是在等人。
刚走出内堂，外面坐着的妇人起身便迎了上来，蹲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妾身参见王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一直以来各种称呼都有，唯独这声‘王妃娘娘’倒是头一次听见，惜玉被叫得懵住了，愣了片刻才双手将半蹲在地上的妇人扶了起来。笑道：“秦老夫人快快免礼，请坐。”
吩咐丫鬟上了茶。惜玉才说明了请人的来意，“冒昧的找老夫人过来实在是抱歉，只因最近城中谣言四起，相信老夫人也有耳闻。此番找老夫人前来便是为了此事，望老夫人能劝说秦将军一番，莫要再做那流连花丛之人，以平息流言。”
那秦老夫人举止得体，看得出是大家闺秀出声，放下了茶盏起身回道：“娘娘无需多礼。即便娘娘不召，老身也正想来拜见娘娘。实不相瞒。并非是老身放纵逆子，而是那畜生执拗，老身多次劝告只做耳旁风，一直坚持与那女子往来，老身也没了法子，正想求王妃出面，狠狠训斥那畜生一番，若能将其点醒。老身感激不尽。”
“百善孝为先。秦将军连老夫人的话都不放在心上，本宫说话又岂会有用。”惜玉思忖一瞬，颇为为难的样子。继而又问道：“老夫人，恕本宫冒昧的问上一句，这坊间的传闻究竟是否属实？”
“回娘娘的话，那畜生虽说是混账了些，可并未耽搁正事，并非如坊间谣传的那般，娘娘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到朔方城中一探便知真假。”堂上坐着的人不仅仅是萧王妃，还是当朝公主，如今又掌管着敦煌城。秦夫人深知事态严重，说得不好极有可能给儿子招来祸事，一言一词都细细的在心中斟酌一遍才说出口。心中只恨那畜生不肯听话，若早早的与那青楼女子断了联系，又岂会弄到如今谣言满天飞的地步。
惜玉了然地点了点头，问道：“即是如此，想必那白姑娘也并非如传闻的那般不堪了？”
“这个，老身也不是太清楚，但坊间传闻多半是言过其实，听信不得。小犬早与人定下了亲事，老身也就没去在意别的女子。”秦老夫人本想否认，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若说那白姑娘真如传闻那般不堪，自己的儿子还对人家死心塌地，这不是说明自己的儿子也如传闻中所说的一般么！
是不清楚，还是不想承认？惜玉心中暗笑，眉头一蹙，有些为难地说道：“连老夫人也不是太肯定，衲本宫就更加糊涂了，夫人可否去请少将军过来一趟？本宫姑且劝说试试，省得谣言四起，民心不安。”
秦老夫人闻言大喜，想着那孩子虽说执拗，可一向是忠君爱国，公主去劝说兴许能有作用，当下便应允下来，“如此甚好，老身先谢娘娘，感激不尽，老身这就回去让那畜生过来拜见娘娘，老身告退。”
“老夫人走好，奴婢送送您。”舞碧客套地说了一声，追了过去欠身引路，领着眉开眼笑的秦老夫人出了门去。
没出半个时辰，那秦将军果然登门拜访，身着玄色素衣，腰间别着佩剑，疾步走来气宇轩昂，颇具大将之风。入得正厅来上前拜见，行礼后起身恭敬地立在一旁，禀道：“不知公主殿下召见末将所为何事？”
“将军不必拘礼，坐下说话。”惜玉客气地招呼，等到人落座后，才说道：“相信将军也听闻了城中传闻，今早令堂也为此事来过，不知将军对此事作何解释？”
刚坐下的秦将军唰地站了起来，身子挺得笔直，朗声道：“启禀公主，那都是有人在恶意中伤，事实并非如此，白姑娘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公主亲自去看看便知传言不可信。”
“将军，本宫一人知道有何用处，城中的悠悠众口难堵，无风不起浪，流言胜于猛虎。将军犯不着为一轻浮女子断送大好前程，本宫奉劝将军还是及时挥刀斩情丝为好，平息了留言也好让令堂省心。”惜玉耐心地劝了一番，细细主意着对面那汉子的神色。
听得‘轻浮’二字，秦将军指节霍地捏紧，暗自咬牙忍气吞声，辩解道：“白姑娘她不是那样的人，公主不了解她，请不要妄加断言，那样等于是对白姑娘的侮辱！”
动怒了？惜玉心中冷笑一声，面上仍就板着脸，冷嘲道：“将军，常言道‘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这白姑娘能唱会跳，能演善变，将军必是被她的外表给蒙蔽了！”
没等她说完后面的话，秦将军便厉声喝止，咄咄逼人地看着惜玉，冷冷回击道：“公主殿下！末将刚才解释过了，白姑娘她不是那样的人，请你说话注意分寸，若是再侮辱白姑娘，休怪属下以下犯上！”他与白蔓相识三载，她的为人自己在清楚不过，岂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改变得了的？
惜玉冷哼一声，眸子瞬间变得锋锐冷厉，“将军真那么有把握，认定那白姑娘不是因为将军的权势才跟着将军的么？依本宫看不见得吧！若是将军失了势，她还会口口声声的说死生相随么？做梦吧！”
“她会的！”秦吉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肯定地看着公主，极力想证明自己的说法才是正确的。
不过，公主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眸子半眯，清浅笑道：“将军就那么有把握？那咱们不防来打一个赌，若是将军赢了，本宫亲自登门去说媒，说服老夫人同意这门亲事，以正视听；老夫人若是不同意，本宫就去求圣上赐婚。若是将军输了，那么就此斩断情丝，终生不再与白姑娘相见，如何？”
莫说奢望圣上赐婚，就是公主亲自去说媒这面子就足够了！这彩头太吸引人，秦将军大为心动，不假思索地说道：“好！不知公主要怎么个赌法？”
鱼儿已经咬了勾，惜玉不急不缓地品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后，慢悠悠地说道：“很简单，本宫下一道文书，就说将军冒犯本宫，削去一切职务，交出印信贬为庶民。咱们就以一月为期，若那白姑娘愿与将军同甘共苦，就是将军赢了。反之，就是本宫赢，赌注前面已经说了，不知将军赌还是不赌？”
“这。。。。。削末将的职务，公主做得了主么？”此事非同小可，岂能拿自己的前程当做儿戏？秦吉势必要问个清楚。
惜玉霍地起了身，正色保证道：“将军放心，本宫会封锁一切消息，保证不会出任何纰漏，事物也由本宫亲自打理，瞒住白姑娘及她周围的人即可。前提是将军不能向她透露分毫，否则，一切作罢！”
秦吉心中天人交战，眼前是唯一个可以与心上人相守的机会，可是赌注是自己的前程！权衡再三，终究是儿女情长占了上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物，慢慢地递了过去，沉声道：“殿下可要遵守约定，不可食言。”
杨谦心中狂喜，双拳紧紧握在一起，身子竟有些微微的颤抖。公主接过来的正是秦吉的印信与朔方的兵符！有了它们，胜利在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