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星月慢-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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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白过了半响,他忽然开口道,“玄机……”
“恩?”
“我或许找到解一线香的方法了。”
司空玄机呆了一下。
“我这些天出门去准备些东西,等下个月的月圆之夜,我为苏姑娘解毒。”
司空玄机似乎有些疑惑,但鬼谷医终究是鬼谷医。纵使他不能解毒,也能找到化解毒素的方法。她笑了起来,“我知道了,谢谢你。”
司空玄机冲苏慕白点了点头,便推开门走了出去。她或许应该去和安宁道歉,毕竟伤害她的是自己。苏慕白一直低着头,脸上的申请抑郁着,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有他的手,在衣袖中狠狠地攥着,似是要将指甲掐进了肉中。
苏安宁,是他失散已久的妹妹。
而能够救她的,只有,以血还血,以命换命!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默默爬来更新,自爆家门。
咳嗽,咱是后妈,虐了……玄机,安宁和苏慕白。
于是对小慕白有爱的亲,可以预知他未来的结局。好吧,小慕白不会死,如果锦心不后妈的话……
第十三话 幕后黑手
司空玄机从回忆的思绪中醒悟过来后,胸中的闷气难以疏解,见池塘凝碧,寒鸦逐水,便想去水榭走走。随便披上一件外卦,发也不束,便拿着碧玉箫出了西芷轩。
穿过一大片竹林,便看见水榭之外停着一艘画舫。清风徐徐,吹动着玄机的衣袂和乌黑的头发,清冷的面容映照在湖面上,原本苍白的脸上更显得瘦弱。叹了一口气,司空玄机坐在湖边的角亭之中,执箫于素手之中,口含箫孔,开始缓缓吹着。一曲《胡笳十八拍》脉脉流出……
过了片刻之后,近处画舫内突然传来清朗的声音,“……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烟尘蔽野兮胡虏盛,志意乖兮节义亏。对殊俗兮非我宜,遭恶辱兮当告谁?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玄机轻轻一笑,箫音愈加灵动起来。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画舫内的人是他!
一曲完毕之后,玄机见画舫内缓缓走出一抹身影,立于船头。藏青色的锦袍,面若冠玉,如漆的黑发用一顶羽冠绾束起来。只是他的眼睛,依旧紧紧闭着。玄机暗地低头,看向水中的倒影,而后缓缓说道:
“玉衡,你怎么在这画舫之内?”
墨玉衡暗自笑了起来,“刚巧碰到孟城主,所以过来叙叙旧。”看他这般清闲的样子,好似并没有发生惊天动地的事情。
司空玄机默不作声,为他把了把脉,微微皱了皱眉,“你体内的经脉纠结,真气紊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担心,只是碰到一个许久不见的故人罢了。”玉衡笑了起来,“莫要替我担心,我如果死了,不会花你一块棺材钱的。”虽是如此说笑着,可他的脸色愈加苍白。墨玉衡本是开着玩笑话,却发现司空玄机沉默着不语,便再也笑不起来了。
玄机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有什么可笑的?”她心烦意乱,满心都是安宁的离去以及眼前这个人紊乱的真气,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听他的胡说八道。
“只是觉得你有些吃惊罢了。明明心中不是那样想的,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这般倔强……”墨玉衡虽是喃喃自语的说着,但他的声音却直直的落入了玄机的耳朵里。
司空玄机听着他的话,不知怎么的,一颗心就像在刹那间不停地跳动着,窒息了好一阵子。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玄机霍然立于画舫之下,袖子一拂,提起真气便想往那里奔去。“竹林之外出事了……”只见她脸色一沉,抽出腰间的比喻笛,脚下轻点着树枝,瞬间便消失在墨玉衡的身边。
在她离开不久,墨玉衡唇角勾起一抹轻笑,“凌空珏耐不住性子了,你说是不是,秦公子?”
画舫的纱帘打开,从帘后走出一道蓝色的身影,赫然是不久之前消失的秦非鱼。
“不去帮忙吗,司空姑娘此刻前去,或许会有危【小说下载网站。3ǔωω。cōm】险。”秦非鱼勾齿一笑,明显的心不在焉。
墨玉衡自是抱臂在胸,胸有成竹的道,“玄机自会应付,更何况,现在还不是时候。”
秦非鱼看着他,看来没惹上这般男子是他的幸运呢。端起酒盅,往酒杯里倒了些许的杏花酒,他递给墨玉衡。“喏,都说杏花村的酿酒香甜可口,墨公子也来喝一杯。”
墨玉衡接过酒杯,杏花的香气使人甘愿沉沦迷醉。清啜了一口之后,他慢慢笑道,“果真是佳酿,香甜醇美。”
“呵呵。”秦非鱼一脸戏谑的看着他,“若是司空没有离开,她定是不会让你喝酒的吧?”
墨玉衡低头不语,又猛灌了一口杏花酒。
…更多精彩全本小说到:(炫)恍(书)然(网)…之间,他突然大笑起来,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令他十分不痛快。“杏花一枝,花开千年永不败;竹酒半杯,酒后三日香犹存。哈哈哈哈……”
“墨公子好雅兴!”临岸走来了铸剑城的城主孟忧,让墨玉衡隐约感觉到一股杀气。
…更多精彩全本小说到:(炫)恍(书)然(网)…间,墨玉衡似乎听见孟忧在秦非鱼身边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听了说是令人不痛快。
“我先回去了。”将酒杯抛下湖畔,沁满一池湖水。墨玉衡心想还是先去西芷轩为好,免得玄机担心。
一个不留神,他一脚踩空,幸而身边的秦非鱼及时扶住他,“墨公子!”秦非鱼的没有皱得更深了,“如果担心就去看看吧,免得心中挂念。”
墨玉衡转过身子,眼睛依旧是闭着的,迷离的只是他的表情,“我有什么担心的,我去的,不过是她的累赘罢了。”
他那如玉的脸庞染上了几分悲戚的味道,“一个瞎子,还能做什么。不过是在这人世间苟延残喘的活着,什么也干不了。”
他自是明白的,明白刚才玄机离去时紧握住他的手掌的温度。她在他的手掌上写了三个字,只有三个字。“寻安宁。”
所以,他现在必须把安宁找到,这是玄机的希望,也是她对自己的嘱托。
“哈哈哈哈!”孟忧听了大笑起来,“玉衡公子真是说笑了,像公子你这般地位的人,就算看不见,也依然能号令整个武林。”不知为何,他的语气中带有嘲讽的味道。
“孟城主。”墨玉衡淡然的说着,他的表情很平和,让人看不出现在他是怎么想的。“在下有事在身,就不陪二位在此饮酒赏花了。”
秦非鱼低头不语,只悄悄的将一枚翠玉朱钗递到了他的手里。而后翩然离去。
墨玉衡皱了皱眉,还是将朱钗收进了自己的衣袖中。他的手紧攥住手里的折扇,关节青白,平静的脸上已不似刚才那样泫然无波,转而化作了一抹深不可测的冷冽之色。他的左手轻扬,随即拱了拱手,便往另一侧走去。他虽是看不见了,但多年以来的习惯让他逐渐适应了没有阳光的生活。他的听力也更加敏锐起来。
孟忧抬头望天,日落西沉,满天下色,像极了江南遍地盛开的桃花。
“大哥,要我派人去跟踪他吗?”来人眨了眨眼睛,脸上尽是刁钻古怪的味道。俨然,便是铸剑城的二小姐,孟情。
孟忧听言,容色稍霁,伸出手臂挡住孟情的去路,“等等,我看墨玉衡并非是个无名之辈,你派人跟他,他定会心生疑虑。到时候,得不偿失的是我们!”
“可是大哥,假如不派人跟踪他,我们如何知道他的动向。更何况,再过十天就是武林大会了,你不着急我还替你着急呢!”孟情憋着嘴看了孟忧一眼,大小姐的脾气暴露无遗。
“再等等吧,有人会替我们收拾好的。”孟忧沉吟了一会儿,便走下画舫往东园走去。他的表情很奇怪,明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埋藏在心底的那些阴冷情绪表露无遗。
“大哥!”
“你再多说一句话,我保证你这十天都别想出铸剑城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孟忧一甩手,双袖环胸。
孟情耷拉着下巴唉声叹气,“大哥你怎么也变得和非鱼一样无情了?”
孟忧睨了她一眼,穿过层层的走廊来到一个拐角处,他推了推放置在旁边的花盆,地上顿时出现一道暗门。“跟我下去,有些事我要你去帮我办!”
“我知道了,大哥。”孟情吐了吐渗透,嘿嘿一笑,便跟着他走了下去。咯吱一声,门又关上了。
冷月如钩。
空旷的一间大厅,四周漆黑一片,只有靠近幕帘的地方有两团火光,喷涂的火舌随风摇曳,显得妖异夺目。幕帘后站着一个人,花白的头发随意披着,身着一件黑袍,没有人能见得见他的样子。
蓦地,一道魅影从外面掠过,翩然红紫的衣袂随着火光的照应逆袭而来,冷幽幽、轻飘飘的来回旋舞,腰间的铃铛叮咚作响。
“参见义父。”
少女跪在幕帘之前,摊开双手平贴着地面,她的脸上微露笑意,毕恭毕敬的向幕帘之后的人叩了一首,随即便站了起来。再过十天便是武林大会,而义父却突然要召见她,莫非……
幕帘之后的人脸庞古井无波,淡淡的望着不远处一脸笑意的紫衣女子,一挥手,遒劲的掌风便让周围的烛火都灭了。
“情儿,你该清楚义父叫你来是为了何事。”
“我当然知道。”少女一仰头,回答道,“义父不过想借江湖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不过义父,墨玉衡那小子真能继承武林大统?”
黑衣老者满意的点点头,“很难得你还记得那么清楚。不过,有关他的事,我想不用你再提及了!”
“可是义父,他已经叛出师门,您为何还要……”紫衣少女欲言又止,面露难色。
黑衣老者眼光如炬,黑暗之中映出一道玄白的光,“这就不是你要担心的事情了,忧儿那里准备得怎么样了?”
“唔,哥哥将一切都办妥了,他还交代了我前去洛阳的任务。只不过,义父您真的决定不在武林大会出现吗?”
“武林大会,那又如何?”黑衣老者冷笑不止,扬眉到,“我要的不过是他们的势力,有你和忧儿在,我还担心什么?情儿,你这几天就去洛阳,帮我查查紫阙宫的底细,朝廷的兵马已经在江南屯聚很久了,恐怕这次大会……呵呵。”
“由我去洛阳查探紫阙宫的秘密?”紫衣少女瞪大眼眸。
“没错,你是我的义女,武功是各种翘楚,毋庸置疑。”黑衣老者拾阶而下,抬起她白皙的脸庞,脸色无波的说,“养了你那么久,也该为义父做些事了,孟情。”
“义父!”孟情脸色惨白,“李涵是紫阙宫的宫主,义父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么?朝廷的势力太大,义父您如果要知根究底的查下去,我怕……”
“此事还轮不到你担心!”黑衣老者声色俱厉的喊道,“你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你哥哥会替你安排好一切的。情儿你要记住,你的命是我救的,为义父做事也是你心甘情愿的。如今正直天下大乱,你此去洛阳,义父可是放一百个心呢!”
孟情紧咬住嘴巴,终是下定决定,“女儿一定不负义父所托,将紫阙宫的事一查到底!”
第十四话 天山柏雪
铸剑城外。
满夜星斗。
天地间似是充斥着浓烈的冰冷肃杀之气,热闹的茶馆只有零散的几个人坐在周围喝茶。因为夜晚,茶馆中的店小二大约也回家睡觉去了,放眼望去不过见那几个人煮茶饮酒——
空气中残留着鲜血的味道,混合着外面的雨气,着实难闻。大片大片的红枫从树梢上落了下来,将门外的门槛严严实实的覆盖住。
茶馆里却甚是温暖,靠近入口的地方摆着一只极大的火盆,这天虽不是冬天,却也深秋了。何况外面下着滂沱大雨。三三两两的行人聚集在这里,或坐或卧,或小声交谈,或闷声不响地睡觉。许是被这天气给煞了,人人脸上出现了焦虑之色。
“公子,今日我们去不了铸剑城了,不如在此歇上一晚,明日再进城?”一名约莫二十余岁的文质书生忽然说话,他的声音很轻,隐隐带着顾虑,因此,虽是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却是一开口就疙疙瘩瘩的惹人心烦。
那书生双目一眨不眨,极为恭敬地凝视着靠在窗边随意坐着的青衣男子。男子头戴斗笠,下垂的淡青色纱帘掩盖的他的样貌,隐约露出他那光滑圆润的下颌。
“公子,你的意识是……”书生不确定地继续询问,他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偏低,四周除了煮茶品饮再也没有其他动静了。
那青衣男子正透过竹帘看着帘外的雨景,似听非听,他的唇角含笑,素手一挥,便将竹帘拢上。
那白衣书生并没有生气,眉间甚至连一丝愠色也无,见青衣男子似是有犹豫之色,忙靠近他身边,半弯下腰。“您的意思,是连夜进城?”
青衣男子含笑不语,连衣摆都纹丝不动,但他的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之后,久久不吐露一个字。
过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