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师兄太高冷 作者:铃九-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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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可以说是一个秘境,且与一般的秘境不同,是依托一件器物形成。
那器物的名字叫做问心镜。
传说问心镜是由第一次飞升的修士所斩落的心魔所化,又在之后的无尽时光中生出器灵,最擅长的事就是玩弄人心。
要从问心境布下的幻境中脱身,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正视本心,且看破身边一切不过虚无的事实。然则这一招对温孤烨不大好用,他既已知晓此地真相,就不存在什么看不看破的问题。季渊从问心镜中脱身的经历也没什么参考价值,不过是在人镜的对答中坦然道出:“何谓道?我的道,就是此刻逍遥。”
……他总不能明确地说一句:“我要回去。”
方才面前那人一语点破他是外来者的事实没错,但对了解问心镜各样设定的温孤烨而言这并非威胁。他心下了然,唯有彻底吞没一个修士的元神之后,问心镜器灵才能得知一切,此前一切不过修士内心投影。
真让这么一个器灵知道此处一切皆虚妄可不有趣,遑论温孤烨根本不打算让那器灵继续活下去。
他已经认了,季连洲根本不可能走季渊的道路。除去不肯收后宫这点,他与主角对道的看法也毫不相同,继续修炼的结果九成是选择飞升。到那时候,他和季连洲恐怕就要决裂……毕竟自己是让对方上次渡劫失败的缘由。
温孤烨的步子顿了顿,很快抛却心下一点惋惜,继续避着剑气前行。
既然如此,问心镜的存在还有什么作用?比起什么“天道的试炼”,倒更像一个威胁。
两个身影在无边无际的虚无中追逐,不论过多久,身边的一切都毫无变动。温孤烨只好靠丹田内灵气减少的量来确认时间,且一路观察,想要察觉什么地方的灵气与旁侧有什么不同。
天道之下,所有法器都有其弱点。问心镜不是主角的东西,没道理会成为例外。
丹田空了一半的时候,温孤烨开始有意识的在追逐的道路上留下痕迹,并控制着两人行动方向,确保能在一段时间后再绕回来。
这里到底是一个无边无际的空间,还是两人一直在原处打转?
身后隐隐传来那人的声音:“平时你对季连洲不是挺没耐性的,怎么这会儿倒是肯跟我耗了?”
温孤烨自然不会去回答。
他对自己的数学能力极有自信,哪怕经年不曾用到,但有些事情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上百年的学校生活下来,现下忘掉机甲怎么开倒有可能,可这种程度的计算总不会有问题。
在确定自己已经回到方才留下痕迹的地方、又什么都没见到的时候,温孤烨几乎没有什么迟疑,就做了一个决定。
他停下步伐,重新招出自己的本命法器。灵剑剑身泛着一层金光,随着温孤烨往上注入灵气,金光越来越盛。
器灵的化身定然藏在这一片空间里,可这片空间本身就很有问题,多半只有他所看到的这部分能算“存在”。
而先前他已经试过,攻击那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之人,受的伤会反馈给自己。
那眼下就只剩下一样可试的物件了。
丹田内的灵气愈来愈少,追着他的“人”也愈来愈近。温孤烨仍旧没什么表情,只抬起头看着浮在空中的本命法器,不知怎地,又想起季连洲。
不知道他所看到听到的是什么……
温孤烨一面想,一面默念剑诀,让承载了自己半身灵力的本命法器朝自己刺来!
他仿佛听到什么东西在惊恐地叫喊,紧接着灵剑已将身体贯穿,全无防备的肉身被灵气碾碎,几乎成了空气中的尘埃。
一切都在离他远去,而他的元神好似站在空中,冷冷望着眼下一切。
周边空气再次扭曲,这一次,他看到无数挤在一起的小世界。每个小世界里都有一个人,或满目怒火,或一脸麻木。
温孤烨很快就在其中看到季连洲。
接着,小世界开始破碎,朝四面八方飞去。季连洲所在的小世界朝他这边飞来,和他先前所处的地方交织在一起。
此刻的季连洲,和温孤烨记忆中的“阿洲”,以及与他纠缠了一千四百年的“小师弟”,都很不相同。
对方一袭黑衣,身边缠绕着分明的魔气,瞳孔黝黑,唇瓣抿出一个冷冰的弧度,仿佛世间万物都是蝼蚁,而他站在至高点俯视一切,真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是潜龙渊內的魔尊。
温孤烨刚意识到这点,就觉得意识变得沉重起来。他好像陷入一场绵长的梦境,正是梦醒时分,偏又留恋先前所见的虚无。
在问心镜中,他所见到的最后画面,就是季连洲看到被灵剑刺穿的自己的身体时露出的不可思议的眼神。那一瞬,仿佛所有属于潜龙渊魔尊的冷心冷情都崩溃了,只留下怔怔地唤出一句“小哥哥”的阿洲。
这一次,先醒的是季连洲。
他的意识尚未回笼,属于魔尊的漠然和属于阿洲的心悸交织在一起,激得心脏直跳。捂着心口坐起许久后,季连洲才想起,先前发生了什么。
再看四周,他依旧在那演武场中,无名剑好好地插在地上,方才所见旋风恰似幻觉。
也不对,他的确是进了一个幻境。
想到在那幻境中最后所见的景色,季连洲蓦地站起身,神识铺展到最大,去搜寻温孤烨的踪迹!
温孤烨……他怎么敢!
那是属于他的身体,不论是能从中尝到的甜美滋味,还是双修时的无尽欢愉,都该属于他。温孤烨不好好让他疼爱也就罢了,居然还敢那样伤害自己!
哪怕理智知道对方是做出了最快捷的选择,季连洲仍旧恼怒到不能自已。
而待他发觉自己的心情时,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茫然。
温孤烨对他,到底算什么?
神识在府邸中扫过一圈,季连洲实在不想相信,自己真的没找到温孤烨。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唯有一遍遍告诉自己,眼下是在潜龙渊,不受自己控制的潜龙渊,冷静,冷静……
又过许久,心境方才平息。
也就在此时,季连洲倏忽察觉到一阵灵气波动。他身形一晃,已经站在无名剑所立的地方。
方才还空无一人,现下温孤烨却躺在那里,面色苍白,唇瓣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两人心神相连,季连洲几乎瞬间就明白,温孤烨元神受伤,伤势还不轻!
他又咬咬牙,视线一转,看到被随意丢弃在一旁的、一面破碎的圆镜。镜框不知由什么雕刻而成,上面有繁复的花纹镶嵌,美不胜收。
可此刻,季连洲并没有欣赏的心情。
他捡起那面镜子,看着其中映出的人像——不会有错,就是自己在方才秘境中所看到的“自己”的模样——嗓音冰冰冷冷:“你是个什么东西?”
☆、第56章 器灵
镜面布满裂痕,而镜中那张被无数条裂痕纵横而过的面容,显出了一种异乎寻常的诡异。
等了片刻,不见对方回答的季连洲十分不耐:“不说?那留你也没什么用了。”
话音刚落,便招出无名剑,再把镜子朝空中抛去。无名剑发出一阵翁鸣,直直朝原本就破碎不堪的镜面刺去!
季连洲并非装腔作势,扔掉镜子后便真的不再分神。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温孤烨身边,看着对方紧紧闭合的双眼,心下泛起一阵无法描述的钝痛来。
这几乎是两万年来,他最鲜明的情绪。
想到这点时,季连洲的眼神虚浮了下。他很快回神,弯下腰,一只手放在温孤烨腰间,另一只手则搭上对方腿弯,将人抱起。
两人身量相仿,但此刻,他竟觉得温孤烨是那么轻……季连洲瞥了眼在一边徒劳地一阵一阵发出象征灵气的金光、躲避无名剑的镜子,唇角扯出一个阴冷的弧度。
紧接着,他便默念心诀,缩地成寸,眨眼间便回到两人在其中缠绵了近三年的屋里。
季连洲将温孤烨放在玄玉榻上,眉头紧锁,伸手在对方面上拂过——一面不太清晰的水幕在空中升起,也是此刻温孤烨的元神之力实在太弱,加之两人双修三年的心神相通,总算让季连洲找出对方记忆里秘境中发生的事。
饶是如此,他仍只看到了最后一段,仅比自己在秘境中所见的稍长一点。
一面看,季连洲的手指一面在温孤烨颊侧流连。指尖下的皮肤一如上好的冷玉,摸上去十分柔滑,偏又因为对方身体状况的缘故,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温度。
他在水幕上,看到温孤烨在与“那个东西”的追逐中停下,紧接着,灌满灵气的灵剑便直直朝温孤烨刺了下去——
季连洲蓦地握紧拳头,水幕倏忽破碎,消融在空气中。
再感受一下自己那本命法器,好像到现在都没将那面镜子解决掉。季连洲平复了下呼吸,低下头去,吻了吻温孤烨眉间。
在这种时候,他实在生不出什么情‘欲,满心只在思索一件事。
温孤烨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就不怕自己猜测不对,白白断送性命吗!?
季连洲拒绝去想温孤烨的作法是否又和季渊有关。他也知道自己太过感情用事,别说掌管潜龙渊万年的魔尊了,就算是命犯桃花煞的季渊恐怕都不会如他这时候一般。
然则无论是两万年前照顾他教导他的小哥哥,还是两万年后一言不合就剑气爆出刺得他一身伤痛的逍遥宗大师兄,在他面前,温孤烨从来都是强势而冷漠的,哪怕是在刚刚过去的三年里,对方也是占据主导地位的时候更多。
这样的温孤烨……怎么可以倒下!
如果此刻温孤烨睁眼去看,定会发觉有一股黑色气息正在季连洲身畔缠绕不去。可他是真的太累太累,意识仿佛是清醒的,却又很快混沌起来,而身体自始至终都极沉重,来动下小指的力气都无法抽出。
有一个声音在他的意识深处轻轻地说着:“小哥哥,睡吧,睡醒就好。”
温孤烨再无顾忌,彻底放任自己沉入不可见底的深渊。
主人不在身边,无名剑的准头便不大好。如此一来,和器灵追来逐去许久,都没分出胜负来。
季连洲握着温孤烨的手,确认对方的神识波动渐渐平息之后,终于重新起身,照旧身形一晃,便到了无名剑与那面镜子之间。
这会儿,一些猜测与从温孤烨识海中抽出的画面结合在一起,季连洲将事情弄清了七七八八。想来眼前这物件是颇有一番来历,又生出灵气,甚至能将修真者的元神困在其中,一点点炼化,为己所用。
季连洲的神色又是一沉。现下周边无人,温孤烨不知何时才能醒来,他便再无顾忌,不用装腔作势,握住无名剑后一招一式都是杀手,加上府邸内的各样禁制阵法,很快就教镜子避无可避。
镜中人此刻换了一副模样,不再是魔尊打扮,更符合逍遥宗小师弟的身份些。被打怕了,掂量一下碎的差不多的镜面,终于决定服软。
可到了这会儿,季连洲想做的唯有赶尽杀绝。
镜中器灵很快察觉不对。他本就在温孤烨先前那一下中受伤颇重,之后又和无名剑纠缠许久,由渡劫期大能心魔化作不代表他又渡劫期的实力,元神之力倒是可以拼一拼,可双方对阵又不靠这个,再这样下去唯有死路一条……当真可恶,区区一个元婴前期修士,居然把他逼到这种地步!
更加麻烦的是他之前竟没察觉这座府邸有异,进来容易,出去却得花费一番功夫。
器灵操纵着藏身的镜子躲来躲去,终于按捺不住,一道声音闯入季连洲神识:“杀了我,你就不担心方才那人再也醒不过来?”
季连洲连步子都未有停顿。他分辨出脑海中的正是自己的声音,更觉嘲讽。
器灵等了片刻,不见谈和的机会,反倒是朝自己袭来的剑气更锋更利……看看减低的灵气库存,干脆破釜沉舟,又往季连洲撞去!
都到这种时候,再试一次又何妨?一个元婴期修士罢了,元神之力再盛,也比不过——
下一瞬,器灵发出一声哀鸣。
无名剑厚重的暗色剑身将镜面从正中刺穿!原本就碎裂的镜子此刻更是化作无数碎片,飘散在四处。
季连洲站稳步子,将无名剑收回,静静注视着空中细小的碎片。
须臾后,他骤然伸手,抓住其中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一块。这块镜片上带着隐隐流转的光芒,可是太浅太淡,唯有神识能分清。
至此,原本自觉能依靠金蝉脱壳离去的器灵彻底绝望,表示愿意听从季连洲摆布,所求不过留下自己性命。
“性命?”季连洲念着这两个字,颇具深意地笑了。
而器灵也很快想通:“我不知你在幻境中的对话,难怪错漏了那么多疑点……身体不过元婴期,元神之力却足有大乘期,你是夺舍之人?”
季连洲并不回话。
器灵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