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组第二季2:陵光翼蛇-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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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枚“莲花泽泪”是花泽念初二时制造,当时他的手指并不粗,所以见华戴在食指上大小刚刚好,犹如量身定制。只是经过漫长的时间,戒指的颜色略显灰暗。
“傻丫头!”溪望轻刮妹妹鼻子,又道,“他连房子都能被龙哥抢去,难道还会吝啬一枚烂铜戒指吗?”
这边两人刚结束交谈,那边另一对兄妹的打闹,亦以榴莲败阵告终。溪望给见华塞了一张千元港币,让她先跟榴莲离开。看着他们走进换乘轻铁的通道后,安琪便抱怨道:“哪有当哥的像他这么吝啬,竟然想来吃我的用我的。”
“他连房子都能送你,你还跟他计算这点小钱?”溪望轻抚她的背脊,给予她温柔的安慰。
“你可别学他那样!”安琪睁着一双杏目瞪住他。
“不敢,不敢。”溪望作求饶状,遂跟对方一同步出地铁站。
见华跟榴莲乘坐轻铁时,向对方问道:“猛哥,你上次来香港发生什么事了?”
“上次王姗可够狠了,竟然把我带来的钱,一毛不剩地抢个精光。”榴莲略显气愤,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唉,这也不能全怪她。明叔走了之后,她一个人在这里生活,身边无亲无故,其实也不容易!”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能详细告诉我吗?”见华关切问道。
榴莲再度叹息,遂将事情的大概经过告知对方——
我跟你说,你别看香港是个繁华的大都会,其实在这里生活的人都要承受很大压力,尤其是像王姗那样的警察。
过大的压力最容易把人逼疯,所以要在香港生存,首先得学会给自己减压。有人选择赌博,有人选择酗酒,甚至有人选择滥交。王姗虽然没染上这些恶习,但她的减压方法,有时候也让人挺头疼。
你昨晚睡她的房间,应该有看见房间里挂满的名牌皮包吧,还有塞满衣柜的名牌衣服。这就是她的减压方式——疯狂购物。
其实现在已经少很多了,之前连明叔的房间也被塞满。你别看她当警察,就以为她很有定力,在工作上她或许能做到严守纪律,但下班后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一旦有觉得不顺心的事情,就会不停地买东西,信用卡刷爆一张又一张。
那些所谓的分期付款,全都是消费陷阱,好几万的东西分二三十期还,每个月可能只要还不到一千块。可是当你买完一件又一件后,就会发觉自己每个月工资扣除还款,剩下来连车费都不够。而且如果你没按时还款,那利息就跟滚雪球一样,可吓人呢!
如果连最低还款额也给不上,不但会影响信用度,就连工作也会受影响,以后想要升职就困难多了。王姗为了把钱还上,竟然去跟“大耳窿”(大耳窿,是粤语中对放高利贷者的俗称)借钱,这不是找死吗?
去年我带了十万块过来,打算帮姨妈买金器,做她女儿的嫁妆,谁知道刚巧碰到“大耳窿”上门讨债。她好歹也是我妹,总不能见死不救,我就把带来的钱全给她还债了。之后,我把她的名牌货全拿去卖给二手店,还让花泽在内地给我汇钱过来,这才帮她把欠债还清。
所以,我这次一分钱也不带来,就算再有人上门讨债,也没钱让她抢……
“真的?”见华调皮问道。
“我像是撒谎吗?我身上真的没有港币。”榴莲取出钱包打开给她看,里面只有少量人民币。
见华盯着他的眼睛,笑问:“我是说,要是又有人上门向姗姐讨债,你真的不帮她吗?”
榴莲不自觉地回避对方的目光,迟疑片刻才答道:“她要是还敢跟‘大耳窿’借钱,我才不会管她的死活。”
见华笑而不语,于心中念道:你是没带钱,可带着好几张银行卡呢。我就不信姗姐有麻烦,你会见死不救。
安琪领着溪望走进天水围警署。罗杰已经将与案件有关的人全部带回来问话,由于溪望不是警员,在这种正式场合不能直接向证人问话,只能透过摄像机了解会面室内的情况。
会面室里放有一张三角形的桌子,箫皖婷、罗杰及一名女警员分别坐在桌子的三面。装在墙角的摄录机将拍下会面的整个过程,并录制成三份录像带,其中一份将交给箫保管。安琪解释这是为了保护嫌犯及警员的利益,不管是警员违规,还是嫌犯做任何小动作,录像带都是最有力的证据。
“这样虽然能保护嫌犯利益,但同时亦给嫌犯带来心理压力,要向他们套话就困难多了。”溪望皱了下眉头,“而且也不能以暴力或者恐吓等手段逼供,嫌犯会乖乖地坦白交代吗?”
安琪反问道:“我们都忙半天了,但罗杰到现在还没给他们录完口供,你不觉得奇怪吗?”
“的确不对劲,我们中午把所有人都问过一遍,花了也没一小时。你的同事就算问得再仔细,应该也早就问完了。”
“在法官裁定犯人有罪之前,我们只能将他们称为‘嫌犯’。嫌犯的权利跟守法的市民一样,原则上我们不能损害他们任何权益。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就只有扣留他们48小时。”安琪扬了下眉,继续道,“所以我们只能跟嫌犯打心理战,先让他们感到焦虑、不耐烦,甚至是疲劳,然后再让他们坦白交代事实。”
溪望摇头道:“这种方法太没效率了,而且对老油条也不管用。”
“也不一定,你看,似乎已经起效了。”安琪指着屏幕中拍案而起的箫皖婷。
第十二章 闭门失窃
箫皖婷于会面室内,情绪激动地冲罗杰叫骂:“你们香港警察就这样对待孕妇吗?我都说多少遍了,我在房间里喂女儿吃饭,然后就到隔壁跟大家一起吃饭。我没看见谁走进主卧室,更不知道是谁把宝宝扔到街上!不管你再问多少次,我的答案还是一样。”
“箫女士,请你合作,先坐下再说。”罗杰一再安抚箫皖婷,待对方坐下来,又道,“这一切都是按照程序进行,我没有为难你的意思,这一点我的同事可以作证。”
坐在一旁的女警点头道:“箫女士,我们会保障你的一切合法权利,这一点请你放心。我们的确是按照程序办事,没有故意为难你。”
箫皖婷骂道:“你们蛇鼠一窝,说什么都可以。”
女警板着脸说:“箫女士,你不熟识香港法律,我们可以原谅你一次。但我有必要告诉你,你这句话有可能触犯诽谤罪。”
“我,我只是随口胡说而已。”箫皖婷一脸惶恐,怯弱地低下头。
“那我们就继续吧!”罗杰略为整理一下桌上的记录,继续询问,“你几点回房间喂女儿吃饭?”
“这个问题你至少问五次了,是12点。12点整!不差一分钟……”
在监控室通过屏幕看到这画面的溪望苦笑摇头,说:“这样问下去,就算问到明天也不会有进展。”
“这也没办法呀,每个人都会为保护自己而刻意隐瞒、甚至捏造事实。应付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断重复相同的问题。对方要是说的真话,不管问多少次答案都一样;如果是假话,问多了自然就会出现错漏。”安琪看了下手表又道,“我们先去饮杯咖啡吧!今晚可能要忙到很晚。”
两人刚走出监控室便听见小孩子的哭声,随即发现燕小晨在走廊上号哭,旁边有位女警正在安慰她,但她却没有理会对方。安琪上前问女警怎么回事,对方说晨晨的父母都在接受问话,她没看见父母就哭起来了。
溪望走到晨晨跟前,蹲下来跟她说:“你的屁股发光了,你没看见吗?”晨晨没有理他,继续号哭并说要找妈妈。他又道,“你不相信吗?我拿过来给你看。”说罢把手伸到对方背后,当他把手收回时,手中握住一个拳头大、浅绿色半透明的橡胶球,“你看,我把你的屁股拿出来了。”
“你骗人,都没有发光。”晨晨的哭声渐小,但仍在抽泣。
“我没骗你,你看……”溪望将橡胶球往地上一扔,球身触地后里面立刻发出斑斓的七彩闪光。
“哇!”晨晨惊呼一声,立刻跑去把正在地上回弹的橡胶球接住。
“喂喂喂,是我先看到的。”溪望又走到她身前蹲下。
“这是我的屁股呀!”晨晨把球藏到身后。
“要我给你也行,不过你要告诉我,中午吃饭的时候有看见特别的事吗?”
晨晨歪着脖子想了想,遂答道:“我看到几个影子呢……”
“你看见什么?说清楚一点。”安琪抓住晨晨的肩膀追问。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晨晨被她吓得大哭。
溪望给安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别着急,然后对晨晨说:“不想要回你的屁股吗?”晨晨使劲摇头,他又道,“那你就要把看见的事情告诉我才行哦!”
晨晨年仅四岁,表达能力相当差,溪望花了点时间才弄明白她的意思。根据她的讲述,在燕青羽接替妻子后,周芷珊大叫之前,她透过门缝,前后共看到四道人影闪过。以时间推断,第一道人影应该是离开房间的晶晶,第四道人影应该芷珊,而第二、三道人影极有可能是凶手进出主卧室时留下的。而青羽当时是背向房门喂女儿吃饭,应该没注意到有人影闪过。
在这时候能进出主卧室的人,就只有当时留在A室的仙蒂、阿珍及魏晨伊。而阿珍若要进入主卧室,必须经过客厅,肯定会被仙蒂看见。那么魏晨伊的嫌疑就最大了。之前魏晨伊曾说所有人都不喜欢周家,现在想来难免令人觉得有贼喊捉贼之嫌。
“安琪。”一名男警从监控室探头出来向安琪招手。
安琪快步走近,问对方有什么事。男警告知正接受问话的仙蒂,似乎怕影响到她的工作签证,正准备向警方交代之前没说的事情。
溪望跟安琪再次回到监控室,通过屏幕了解仙蒂接受问话的情况。仙蒂面露惶恐之色,不停询问警员会不会对她的工作签证有影响。警员说只要她跟警察合作,将所知道的事情如实地说出来,就不会对她的签证有任何影响。但做假口供或知情不报皆属违法,这必然会对签证产生影响,甚至会被驱逐出境。
仙蒂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几经思量后,终于以那口不标准的粤语说:“是阿珍!阿珍和太太给婴儿洗澡后,太太叫她到隔壁吃饭。阿珍说想睡觉,不想吃饭。太太刚走,阿珍就走回主卧室,一分钟左右才出来。她平时对我很凶,又是太太表姐,我不敢得罪她。出事后她叫我不要说她进过主卧室,我就不敢跟你们说,你们不要赶我出境。”
溪望皱眉沉思,脑袋中全是魏晨伊那句话:阿珍整天做噩梦,老是怀疑是死在这房子里的冤魂缠着她。
一个深信鬼神之说的人,往往会在潜意识中自我塑造鬼神,甚至受到自己塑造的鬼神驱使或迫害。如果阿珍深信自己受李老太的冤魂困扰,就算做出一些别人无法理解的怪异行为也不稀奇。
这属于无相法则第三条。
因为有仙蒂的指证,所以阿珍需接受重点盘问。溪望本以为她肯定不会承认曾独自进入主卧室,可是在面对这个问题时,她只是稍微愣了一下,遂默默点头。
在会面室里的是安琪的重案组同事美雪及另一名男警。美雪向阿珍问道:“你独自进入主卧室将周晓雪的儿子扔下楼了?”
阿珍连忙摇头道:“没有,我进去没有碰婴儿一下。”
“那你进去做什么?”
“我……”阿珍迟疑片刻,又道,“我的手机遗留在里面,进去拿回来。我出来的时候,宝宝还安静地在床上睡觉,我真的没有将他扔下楼。”
“你的手机怎么会在主卧室?”美雪翻看口供后又道,“根据你之前的口供,你从外面回来就回自己房间睡觉,难道你没带手机出门?或许我该提醒你,如果有需要,警方可以向电讯公司索取你的通话记录。”
阿珍沉默半晌,遂答道:“其实我回来后,没有立刻回房间,而是到主卧室跟晶晶替宝宝洗澡,手机就是这时候遗留在里面的。”
“之前为什么撒谎,做假口供也是犯法的,警方有权对你提出起诉。”
“别告我,别告我……你要做什么都行,千万别告我。”阿珍惊惶地向对方求情。
美雪冷漠道:“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阿珍再度沉默,良久才做出解释:“我是拿探亲证来香港的,不能在香港工作。我不知道帮忙给宝宝洗澡算不算工作,听说你们在这方面执法很严格,我怕会对签证有影响,所以之前没敢说出来。”
“你有没有留意到,阿珍不停地拨额前的刘海?”在监控室观察的溪望向安琪问道。
“有看到。”安琪面露不解之色,“但有什么问题?”
溪望答道:“她很紧张,而且在撒谎。”
“不能单凭一个动作就断定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