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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地狱之缘-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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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果我们要和死人展开一场无休止的战争,就像荷兰人与大海无休止的战争一样.那巫术就是罪大恶极——背叛了生者。”

……

①语出《圣经·出埃及记)第22章第18节。

“这,”奥登直截了当地说,“很荒谬!”

“我的朋友,这一切都很荒谬,但这不能成为我们做事不合逻辑的理由。”

安布勒尔向前倾了倾身子。“我想问问沃克先生,按他的界定,一个现代灵媒算不算女巫呢?她也和死人通话的。”

“算的,”沃克说,“如果不是冒牌的灵媒。”

奥登愤怒地抬起头。拉瑟姆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胳膊上。

“别那么认真,弗兰克。他只是希望能引起你们的注意。”

“如果你要寻找和现代降灵会类似的事物,”安布勒尔继续和沃克说,“在我看来,与其到巫术上寻找,还不如去找附体的观念。”

“你的意思是,”巴巴拉问道,“就像《圣经》里和猪群在一起的华达呢人一样?①”



①耶稣把附在人身上的污鬼赶进猪群的故事,并见《圣经·马太福音》8:28…32,《马可福音》5:1…20,《路加福音》8:26…39。此事发生的地点叫加大拉或格拉森,巴巴拉因为读音相近而弄错了。

“差不多吧,”教授微笑着说。

“我们是不是混淆了?”雪莉插话进来,“我觉得《圣经》里的人们是被魔鬼附体。”

“恐怕,”安布勒尔回答,“关于魔鬼附体的想法,唯一的基础不过是翻译有误。这个词在希腊语里是Ηρακλ,约瑟夫斯特别告诉我们,在新约时代,这词意思是‘进入生者的恶灵’。”

达文垂小姐手托着下巴,用怀疑的无辜眼神盯着教授。

“你是说一个肮脏的老鬼魂可以随便进入我们的身体,然后操纵我们?”

“我想这是《圣经》所要传达的。不过别笑话附体。这是很真实的事情。我亲眼所见。当然,如何解释这些另当别论。”

“附体和降灵不是一回事儿吗?”沃克询问。

“我不这么认为,”安布勒尔回答。“理论上,一个灵媒可以召唤来死者的鬼魂,而不要他们控制住她。”

沃克笑了。“我的老保姆,来自旧赫洛岑科夫①,称这种鬼魂为duchy,在捷克语里的意思是一些只会尖叫的,孱弱的可怜幻影。赫洛岑科夫的农民说,只有当鬼魂在从那道屏障的某个薄弱部位闯进这个世界时,才会有危险。”

………

①捷克地名。

拉瑟姆摇了摇头。“我见过太多的鬼魂,我不相信。我接受不了附体的这种说法。”

“但是你能接受,”安布勒尔十分肯定,“全部都能接受。你相信催眠招灵,不是吗?如果死者的灵魂控制了灵媒的发声器官,并且通过她的口说话,这就是附体。”

奥登说:“但是我妻子……”

艾琳·奥登选择了在这个时候从楼梯上走下来。她个子很高,披着紫色的天鹅绒大袍子。她脸上年轻时候的魅力依然没有完全消失,但她在用错误的武器和她的年龄进行斗争。她那一头让人难以置信的黑发,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五岁。

当她走下楼梯的时候,她和皮顿·安布勒尔四目相对——然后她马上把目光移开。这是件小事,但罗根暗自猜测,她丈夫稍后做的介绍完全没有任何必要。(文-人-书-屋-W-R-S-H-U)

“哦,安布勒尔教授,”巴巴拉说,声音里有些许的敬畏,“奥登夫人是个很棒的灵媒。她有个霍切拉加的印第安向导。我打赌他比马杜尔知道更多关于印第安人对鬼魂的看法。你会说印第安语吗?”

“我会说一点,但是没人对霍切拉加了解很多,这种语言已经绝迹了。”安布勒尔眨眨眼。“或许奥登夫人所做的控制会给我上一课。如果我能解释霍切拉加的语法,我就能制造一次人类学界的地震。”

奥登夫人生硬地回答说,印第安人都是出了名地不可靠,她也没办法打保票。不过,她希望斯塔达克纳那天晚上能来。

“嗯,我希望他不来,”巴巴拉噘起了嘴,“老天,那会弄糟一切,如果我们围坐一圈,听一个死气沉沉的、以动词结尾的印第安语讲座。”

奥登轻轻笑了笑。“不管怎样,我们怕是没多少时间了。正如你们所知,艾琳今天晚上因为一个很特别的目的而举办招灵会。我希望你们能集中精力。”他转向自己的妻子,“亲爱的,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哦,弗兰克……”她晃了晃手。“你真的觉得我们应该做?我的意思是……”

“我们已经做过不下五十次了,”奥登很坚决。“现在解决了。所以我们才会来这里,所以我们决定今晚举办降灵会。”

女人投降了,尽管奥登很确定她是勉强的。她带来了一个黑色的大披肩,还有一个用同样紫色天鹅绒材料做的大毛线背包。她把披肩挂在沙发的背后,把背包放在她身前的桌子上。

“最好是,”她开始说,“我们所有人都向我们已经去世的朋友问一些问题。他们觉得,连续不断地提出问题,同时确定问题会被解答,能让交流变得容易很多。”

她的声音低沉而圆滑,带有一点点法语口音。赌徒觉得她是加拿大人。

“如果人们把问题写下来的话,我会得到更好的结果,”她从包里翻出一叠白色信封。“心理方面的问题通常很模糊,而且在座的人对于他们想问的问题经常会改变看法。这样招灵会往往不会令人满意的。”

她站起来分发信封。罗根打开信封,抽出一张大概四英寸长五英寸宽的通信卡片。安布勒尔坐在肯塞德对面,显然早就想好了问题,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铅笔,快速写了下来。赌徒觉得,对问题的了解能够让随后的答案变得容易。他从上面念道:

亲爱的沃尔特:

吉恩和我总是在猜,在你死之前说出的那次邀请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能……

教授抬起头看见罗根在看他。肯塞德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你写完后能不能借我铅笔用一下?”

奥登夫人猛地走到他身边。“没有什么要写的吗,肯塞德先生?用这个吧。”她从包里掏出一支粗大的黑色水笔,给了他。他写道:

我想知道肯塞德老奶奶在忙于实现自己的愿望时,是不是会发现天堂。

R。K

这看上去没有任何恶意,但是——我们别处已经提到①——这个赌徒最早的名字叫麦克尔·邓达斯·布莱克斯顿,而肯塞德奶奶根本不存在。

………

①见《刽子手的杂役》。

“如果你们都写完了,”奥登夫人说,“把你们的问题翻过来,这样我就不可能看到。把它们面朝下放进信封。”

罗根看到她在克制自己不去看那些卡片,直到卡片被放入信封。

杰夫把信封封好,然后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这样信封就不会被不留痕迹地拆开。这个想法给肯塞德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尤其是这样做还能够不断盯着自己的问题。他用他那比杰夫还要胆大的手,签上自己的名字。

按照继母的要求,雪莉收齐了问题。不过她必须要等罗根一会儿,他在挥舞着手,让墨迹变干。

奥登夫人走过来收回了她的笔。在那个时候信封已干,她用左手拿走了它。她把笔扔进背包,右手没有动信封,而是放在前额了。

罗根觉得那手势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她肯定没有从信封里得到任何信息。她甚至根本没有看到一直在他视线之内的、信封背面的签名。

雪莉转过身来,灵媒拿走了她手上的问题——包括罗根的——把它们都放到她的包里。在它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前,她又把它们拿了出来,说道:

“不,如果我们能看到信封,会更容易让我们把精力集中在问题上。能把这些信封立在壁炉上吗,我亲爱的雪莉?”

壁炉是个用当地的石头砌成的大家伙,一直延伸到接近屋顶的地方,消失在屋顶的阴影中。然而壁炉架很窄——窄到雪莉不可能把信封平放,只能勉强把它们立在边缘。在那个位置,罗根在信封上的签名清晰可见。

奥登显然变得越来越紧张,他问道:“我们准备开始吗?”

他妻子咬咬嘴唇。

“哦,弗兰克——你觉得我们是不是最好还是举行啊?”

“我当然觉得。你不希望我们没有经过他的许可就采伐奥纳瓦的木材,不是吗?”

“哦,不!”她退缩了。

“那就集中注意力,赶快进行。”

“好……好的。雪莉我亲爱的,我们需要你的手风琴,这样你就可以弹奏赞美歌。”

他们各就各位,罗根发现自己坐在灵媒旁边的沙发,雪莉坐在他右边的椅子上。目前没有椅子给杰夫坐,但是当巴巴拉弓着身子坐到在桌角那个堆满东西的椅子上时,他看来很乐意坐在扶手上。

“现在,”奥登夫人指示道,“在雪莉演奏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把手指尖放在桌子上,专注于我们的问题。”

女孩给于风琴充好气,开始弹起《慈光歌》。当曲子结束的时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灵媒似乎很放松。

“也许今晚根本不会显灵。”

“无稽之淡,”她丈夫呵斥说。“今天晚上是我们看到他的最好机会。再试一次。”

罗根注意到奥登从来没有提到格里莫·德扎内的名字。

雪莉弹奏了另外一首曲子,还是没有动静。

“你看到了,弗兰克,”奥登夫人说,“根本没用。”

他怒视着她。“你根本没有努力。你根本不在意我们得不得到他的许可。但这对我和卢克都意味着很多。如果你现在不能用这种方式让他显灵,那我们只好试试黑巫术了。”

“不,弗兰克。我不敢。我——”

这句话被突如其来的一声似乎来自桌子正中间的轻敲声打断。

第04章 黑暗的圆圈

亦有若干职业灵媒,可以随心所欲地被附体。

——G·欧文牧师:《中国纪事》,1887年。

由冯·德哥茨引用于《Zauberei und Hexenkunste in China(中国的巫术与魔法)》

艾琳·奥登那双恐惧的眼睛探查着她周围的那些张脸。然后,仿佛是抗拒着自己的意愿,她问道:

“是……格里莫吗?”

“笃,笃。”声音位置很低,而且里面有一种庄严感,不禁给罗根留下很深的印象。

灵媒看上去放松了下来。“你是在用两声轻敲表示‘不(no)’,三声表示‘是(yes)’吗?”

“笃,笃,笃。”

她深呼吸一口,向其他人解释。

“这样会很好记,因为轻敲的次数和单词里字母的字数一样多。”

她的鬼魂拜访者不是她的前任丈夫这个事实,让她身上紧绷的弦放松了不少。她转向桌子。

“你是斯塔达克纳吗?

“笃,笃。”

“你有任何想给这里人传达的信息吗?”

三声轻敲。

灵媒开始把手指向字母表。当指到“了”的时候,她被一次尖锐的敲击声打断。她重新开始,这次敲击声是在“K”。

“噢,”巴巴拉尖叫道。“这个是给罗根的。”

桌子快速发出三声轻敲。它继续进行,直到拼写出:

“E…X…I…S…T…E…N…C…E H…E…R…E I…S B…E…Y…O…N…D E…X…P…E…C…T…A…T…I…O…N…S.”(他有愿望,但他首先得存在)

肯塞德先生很是疑惑。他不会认为灵媒会如此轻率地掉进他设置的小陷阱,但是这已经不仅仅是机警的问题。奥登夫人显然是根据对他的问题的了解在回答,但她是怎么知道的?他在写问题的时候为了确定没人在他肩膀后面偷看,可是费了不少功夫。信封在灵媒的手里最多一分钟。这一分钟他的视线一直盯着信封,信封上的签名仍然可见,他的信封立在壁炉台上别人信封的前面。

他的猜测被从较高的地方发出的格格敲击声打断。图尔,对早些时候的轻敲没有任何反应,也伸开了爪子,直立着盯住桌子,仿佛觉得是要袭击它。杰夫伸出一只手,让狗安静下来。桌子继续发出轻敲,像冲锋枪在连续开火。图尔躺到地上,轻轻地叫着。

“怎么了,图尔?”巴巴拉问它。“是不是某人发出的信息你不喜欢?”

“这不是任何人发出的信息,”奥登发起牢骚,“除非我们应该数字母。如果我们应该的话,我听出是C…G…G…C…A…B…E。”

“也许他只是在练习,”巴巴拉提示。

轻敲继续:6…6…1…1…3…

“很奇怪,他分明只限于字母表的第一部分,”安布勒尔同意。“他好像只能念到‘G’。”

“有可能,”沃克说,“它代表的是一首旋律,字母表示的是音符。奥登小姐可以给我们弹奏一下。”

雪莉把手指放在了手风琴的琴键上。结果基本上听不出任何曲调。字母只是提供了音调的高低变化.所以每一个音的长度都是一样的.而且没有重音。然而,对女孩来说这却分明意味着什么。罗根听到她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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