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犯罪诊断书-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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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领船通过狭窄水道似的,盖斯抽开那直立时光胶囊底下的金属支板,打了个信号,让时光胶囊往下降到地下去,在一阵金属的刮擦声中,整个时光胶囊从我们眼前消失。然后镇长将一把系有红色缎带的铲子交给艾玛·詹尼,帮她洒下了象征性的第一把泥土。
我过去找爱玻。“你很棒,山姆医生,”她大声说,“整个活动好让人感动啊!我希望一百年后我能在这里看他们把这个挖出来。”
我还来不及回应,姬儿·弗菜尔到了我们身边,她深蓝色的两眼中充满惧意。“霍——山姆医生,你一定得帮帮我!”
“什么事?”
“我到处去找马可思,最后终于找到了他的车子,可是他不在车里。”
“大概在人群里什么地方吧。”
“山姆,我觉得在车子前座上有血迹。”
爱玻和我对望了一眼。“我去看看,”我不动声色地说。那是一辆福特的卡车,两边的帆布篷上漆着“马可思音乐制作”的字样。去年夏天马可思·麦克尼尔突然失踪之前,在北山镇的路上,这可是常见的东西。现在又把他带了回来——会是什么结果呢?
“的确是血迹,”我证实道,“可是这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他可能割到了手指头,甚至还可能是动物的血。”
“你相信是这样吗?”姬儿问道。
我没有直接回答。“我们去找他。”
“我已经找过了。我每个地方都找过了。”
我想把这当玩笑。“可是你没有到跳艳舞的帐篷里去找过吧。”
“山姆,拜托。”
“好吧,我会帮你的。爱玻,你认得马可思·麦克尼尔的,是吧?我们散开来到整个集市去找他,三十分钟之后再回这里碰头。”
我走的是表演摊位那条路,查了跳艳舞的帐篷和胖女人的展览场。可是并没有马可思·麦克尼尔的踪影。到那半个钟点快结束的时候,我碰到艾玛·詹尼,就向她问起卡车的事。“你说车子差点撞到你,詹尼小姐,那是什么时候?”
“大概十一点左右,也许再早一点,你见到他了吗?”
“我们正在找,他好像又失踪了。”
就像一年前,我忍不住这样想道。
回到卡车那边之后,知道爱玻和姬儿同样没有找到。“我一定要找到他,”姬儿很坚持地说,“那些血迹表示他受伤了。”
或是死了,我在心里加上一句。可是我紧接着有另外一个想法。“姬儿,你确定那天晚上和你通电话的那个人就是马可思吗?长途电话有时会听不太清楚的,你知道。”
我看到她有些犹豫。“呃,当然是马可思。如果不是他的话,为什么要说他是呢?”
“我不知道,”我承认道。
“要是我连马可思的声音都听不出来,那我就太差劲了。”
我看着几个孩子在卖蛋糕的摊位旁边的人群中跑进跑出。远处一些男人正聚在一起准备下午赶马拉重车的比赛,一切似乎都很正常,除了马可思·麦克尼尔那辆有血迹的卡车。“哎,”我说,“说不定是马可思今天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他当然回来了!”
“只有艾玛·詹尼看到他,事实上,她真正看到的只有这部卡车。姬儿,这对你来说也许很难接受,可是我一定得说这件事。也许马可思根本没有回来,因为他根本没有离开过。一年前,他有很多敌人,也许他们当中有一个把他杀了。”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的声音像是一声尖叫。“不会,不会,我告诉你,电话上是马可思!”
“好吧,”我叹了口气说,“我们继续再找。”
这回我们同意到大看台那边赛马车的地方碰头。爱玻留在我身边,一等到只剩我们两个的时候,她就问道:“你真的认为他已经死了吗,山姆医生?”
“我不知道该怎么想,爱玻。你还记得一年前是怎么回事吗?都有些什么人是马可思的敌人呢?”
“我只知道当时大家在谈的事,他把查德威克镇长的儿子揍得很惨,你知道的。”
“这事我记得。”
“该死,他认得的人都可能很讨厌马可思·麦克尼尔。他就是那种人,要是姬儿逮到他跟个十九岁的女孩子在谁家谷仓后面的话,连她也会讨厌他了。”
“有哪个女孩子抢了姬儿的人?”
“不是哪一个,我知道的就有几个,马可思·麦克尼尔那种人,看看他就知道了。”
“那时候姬儿已经高中毕业了,她当时在盖斯·安特卫普那里工作吗?”
爱玻摇了摇头。“记不记得?盖斯是去年秋天才搬到镇上来的,马可思早就不见了。姬儿当时不知如何是好。而盖斯要个女孩子帮忙,所以他就雇用了她。”
我还有个地方要去找一找——有一些打算下午赛马车的人在那里准备的马厩。爱玻陪着我一起去,我们走过那一排马房——可是没有看到马可思·麦克尼尔。
“改变主意要参加赛马车了吗?”查德威克镇长在那里碰到我们时问道。
“不可能,”我说,“我现在甚至都不驾马车了,驾的都是不用马拉的车子。”
他和我们一起走向大看台,大部分未参加集市的人都又聚集在这里。就连赌徒和跑江湖诈财的也都收拾起他们的把戏,忙着给赌赛马车收注。在那椭圆形的场地中央,盖斯·安特卫普和另外几个人把时光胶囊埋好了,木架和辘轳仍然悬在上面——像一个空的绞架,等着下一个牺牲者。
第一批参赛的马车出现在椭圆形的跑道上时,群众响起了一阵欢呼声。可是另外有一样东西吸引了我的目光——在埋下时光胶囊的附近地上有件白色的东西被下午的微风吹得翻动着。“去找姬儿来,”我对爱玻说,“我马上就来。”
我冲过那条满是泥土的跑道,到了那块椭圆形的草地上,直朝手里还拿着铲子的那些人走去。盖斯·安特卫普看到我走过去,朝我挥挥手。
在地上的是一本书,白色的书页翻开着,那是一本小学生带来放进时光胶囊里的书——七年级的数学课本。
书页上溅着血迹。
我找到查德威克镇长站在评审台上,看着参赛马车绕场游行。“你来得正是时候,医生,下好了注吗?你知不知道蓝思警长也要驾一辆车比赛?”
“镇长,我要你下令把时光胶囊再挖出来。”
“把——你说什么?”
“时光胶囊。你得把它挖起来。”
“为什么?你忘了把几封情书放进去吗?哈哈!”
“我说真的,镇长。马可思·麦克尼尔失踪了。”
他的脸板了起来。“麦克尼尔在一年前就失踪了。”
“现在他又不见了。”
“呃,他绝对不在时光胶囊里!”
我拿出那本溅有血迹的数学教科书。“这个应该是在时光胶囊里的,可是我却在外面的地上找到。我想那个时光胶囊在埋下去之后又打开过。”
“不可能!”
“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在这之前北山镇发生过好几次不可能的事。我应该很清楚——我都快成这方面的专家了。”
“你是说真的,是吧,医生?”他斜眼看着我道。
“绝对是说真的!”
他叹了口气,开始往阶梯那边走去。“我们看看蓝思警长怎么说。”
警长正坐在他的马车上,想要在他的大肚子上把那件格子花的绸衬衫扣起来。“我一时心软答应下来,”他看到我们走过去时咕哝道,“我可不想听你说啥玩笑话,医生。”
“医生今天不说笑话,”查德威克说,“他要我们把时光胶囊给挖出来,因为马可思·麦克尼尔又不见了。”
“你在说什么呀?”
我很快地解释了一遍,把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蓝思警长。等我说完之后,他哼了一声,由马车上爬下来。“我想你是脑袋坏了,医生,说老实话,只要能让我不驾那蠢东西,任何借口我都欢迎。来吧,我们去挖。”
盖斯,安特卫普在我们过去的时候把铲子放了下来,听着我们的要求。“我们刚把它埋下去,你又要我们再把它挖出来?”
“没错,”我说。
“等我们挖起来以后呢?”
“我们要打开来,看看里面。”
“你真没道理!你们全都疯了!”
我把那本染了血的课本拿出来。“这也很没道理,可是却是事实!麦克尼尔的车子里有血,这本从时光胶囊里来的书上也有血。我要把时光胶囊打开。”
“可是他不可能在里面!”安特卫普坚持道。
“我还是要看一看。”
那个秃头男人耸了下肩膀,把他的铲子递给我。“你比我年轻十岁,医生,请动手挖吧。”
我开始挖土,其他的人也一起动手。安特卫普看到我们来真的,也帮忙清出了时光胶囊的上面一截,再把绳子绑了回来。“土还是松的,”他说,“我们也许可以用木架和辘轳把那玩艺拉出来。”
我们几个过去拉绳子,可是那时光胶囊动也不动。“去找一组马来,”蓝思警长建议道,“一下子就可以拉出来了。”
有人去弄几匹马来,我们其余的人又再挖了一阵。上面看台上嗡嗡的谈话声变成大声的询问,他们想知道出了什么事,还有什么时候开始比赛,我们没有一个人回答他们的问题。
把马匹拴好之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把那个金属的圆柱体拖了上来。我们把它横放在地上,盖斯用凿子把他原先焊接的地方打开。我望着他工作,开始觉得有点愚蠢。
姬儿·弗莱尔和爱玻也走出来看着那时光胶囊重新打开。我想让姬儿退开,可是她坚持要看。在我自己还来不及往里面看的时候,就听到她尖叫的声音。
然后爱玻扶住她,而我推开面色死白的蓝思警长去看那件不可能的事。在那堆散置着准备留给二十一世纪的书本与器皿中,躺着马可思·麦克尼尔的尸体。
我们试着很合逻辑地来看这件事。
有人挖了一条地道通到那个时光胶囊,从那里把尸体运进去。
只不过我们把洞里的土全都挖了出来,并没有发现地道。除了泥土之外,什么也没有。
要不然也许是盖斯·安特卫普一直把尸体藏在时光胶囊里。只不过盖斯甚至不认得麦克尼尔,而且我自己先前看过时光胶囊里面,其中并没有尸体。
要不然也许是在从中午到我发现那本染血的教科书之间的那段时间里,时光胶囊被挖了出来。
只不过安特卫普和其他两三个人一直在往洞里填土。“我只离开了大约十分钟去吃条热狗,”盖斯说,“可是在大看台里一直都有人在吃着东西、看着我们。那个时光胶囊埋下去之后就再没有动过。”
我们用合逻辑的方式去看这件事。
在逻辑上,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他是怎么死的,医生?”在我们把尸体从那个金属圆筒里拖出来,让我有机会检查的时候,蓝思警长问道。
“某种钝器重击头部。”
“死了很久了吗?”
“在这么热的天气里很难说,可是至少死了好几个钟头了。所有流的血都止了,尸体也都僵硬了。我认为艾玛今早看到他的卡车时,他已经死了。”
“这意思是说——”
“意思是说车不是他开的,也许他已经死在前座,是凶手在开车。”
蓝思警长听了这话只哼了一声。“可是不对呀,医生,要是血都止了,为啥还有那么多血在你找到的那本数学课本上?在我看起来,那血还很新鲜呢。”
“我不知道,”我承认道。
“尸体还会流血吗?”
“不一定。可是血会汇聚到最低点,要是在那一点有个大伤口的话,有时血在死后仍然会流出来。”我看到爱玻走过来,就迎了上去。“姬儿还好吧?”
“我怕不很好,你最好给她点安眠药,他一年之后回来又给杀了,实在是可怕得吓人。”
“不但让人吃惊,也真不应该,有谁会记仇记恨那么久?”
爱玻带着我到展览十字绣作品的帐篷里,姬儿躺在一张小床上。老艾玛·詹尼弯着身子把一块湿毛巾敷在她额头上,而盖斯·安特.卫普则握着她的手。“我一直跟她说没事了,”他说,“可是她就是恢复不过来。”
“她受到太大的惊吓,”我说,“好好休息之后就会好的。你们大家都先离开一下吧。”
等到只剩爱玻和我陪着她时,姬儿睁开了眼睛说:“门打开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头顶,他头发上全是血。”
她说着全身颤抖起来。
“姬儿,我得问你几个问题,不是蓝思警长就是我来问,我想你情愿和我谈吧。”
“什么事,医生?”
“还有谁知道从克利夫兰打电话来的事?还有谁知道他今天回来?”
“没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