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思归续--似是故人来(gl)-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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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掉了染血的菜,再拿起菜刀时手臂却蓦地被一只手掌温柔又不失力道地捉住了。
回身,菱唇微抿,黛眉紧蹙,映入眼底是一双深潭般沉寂凝幽的眼瞳。眸光中冷色流转,她直勾勾地瞪视着我。“你到底怎么了?思归,和我说实话。”
我紧张地后退一步,后腰立即撞在了流理台上,冷硬硬地硌着。“苏曼……”
“说实话!”
她的声音已然趋近冷凝,我只能立刻低下了头去,呆呆地瞪着足下方寸之地。想抱住她的冲动在心中汹涌澎湃,尖叫着便要打碎我画地所筑的牢笼,可那从未如此强大过的理智却成了长胜不败的将军,一次次将冲动与情感击得溃不成军。直抵肺腑的剧痛无可抑制地冲上喉咙,却又在将将盈喉的瞬间又重重地跌落了回去——
终究,我伸不出手。
“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说谎。”苏曼蓦地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欺近身来:“可是从昨晚到现在,你却一直在骗我。思归,告诉我实话,你到底怎么了?”
沉沉地闭上眼,再慢慢地睁开,面前那端丽无双的女子自始至终连表情都不曾改变分毫,淡静的容颜被浸染上一丝嗔怒的薄晕,她的目光清冷中带着些许的愤然。
目光相接,她的眼神微微晃动,长长的睫毛不可抑制地轻颤。“思归!”
手指蜷成了一团,我以为我会失控甚至大哭,可结果却是——
“我得回家去待一阵子,大概一个多月。”无意识地说着这些话,一早在心底演练过多遍,我就像个早已将台词熟记于心的戏子,努力地将眼前的分离去当做是他人的悲欢来演绎。
苏曼一惊之下松开了我,“一个多月?”
“嗯。”
“为什么要这么久?”她不解地追问,“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思归,告诉我,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不好吗?”
“我自己能解决的,再说你接下来那么忙,哪有时间来回奔波啊。”我努力地挤出一丝笑意,怕她心底生波,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轻轻拉一拉她垂落在身侧的手掌。入手是那样熟悉的温暖与柔软,一颗心便在这样的相对中渐渐宁定了起来。“你生日那天我会回来的,不过,恐怕那天你也没时间陪我吧。”我自嘲地笑笑,苏妈妈若是来了,苏曼的生日必然是由她全权做主,根本也不可能有我出面的可能。
“回来之后呢?你还要继续离开?”苏曼敏锐地抓住了我话中的矛盾点。
“嗯……”
半垂了眸子,她似在沉吟着,“思归,你以前从未对我说过谎。”她淡淡地笑了。“所以,即便你这次是在说谎,我也信你。”
“苏曼,我……”一颗心,且急且痛,忍了又忍也无法将泪意逼退。
“我姑且当你是遇到了很棘手的事,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但是,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任何事,都要和我保持联系。”短暂的停顿,她深深地呼一口气。“还有,如果你解决不了,立刻回来找我。”
“好……”我捂住嘴巴,已经说不出更多话了,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手背上。
“为什么要哭?”苏曼问,却又不待我回答便了然地笑笑。“舍不得?”
“我……我从不想欺骗你。”哽咽着开口,一颗心便如被丢进了滤网狠狠压榨着,近似绝望的情绪随之侵占了整片胸腔。
轻叹,她怔怔地望我,片刻后敛眸轻语。“我只给你这一次说谎的机会。”伸手掰过我脸颊与她对视着,她镇声道:“思归,你可以骗我,但绝不能欺我!”
心下一颤,一瞬间我几乎要动摇了,冲口便欲说出心底的沉疴,可一想到这负面的情绪会瞬间将苏曼一同毁掉——不,不可以!与其让她陪我一同活在等待判刑的倒计时里,我更宁愿是此刻这般的误会,宁愿让她就这样糊涂着生我的气!
对她的爱早已成为和呼吸一样自然的习惯,看不见,触不到,却分分秒秒地存在着,束缚着我的身体与灵魂。即便在这个下午我便拉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与她共同生活的家;即便,在未来的一个多月我都只能在睡梦中思念她;即便,我怀揣着无法见光的秘密,时刻活在可能感染的恐惧与不甘之中……
即便,我对她说了谎,我根本没有回家。
可,又如何呢?情之一物,于我,非是烈火,却暖得入骨。非是醇酒,却三杯两盏便已让我沉醉经年。因为是她,我才会心甘情愿地直堕万丈红尘,从此淡眉为她描,心思为她重。
至今日,方才明白,放手远比陪伴需要更多的勇气与信任。
因为爱,所以我们相濡以沫。
因为太爱,所以我,决定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二十章
转眼间;离开苏曼已经一星期了;在距离她住处足够遥远的另一个区找了家酒店住着,刻意回避着可能与她重叠的一切,她常去用餐的餐厅、她每天开车会经过的街道,甚至连和她共同有着交集的人,包括我师傅凌渺飒也一律被我划进了暂不联系的那一列里。
事务所那里也请了长假;每天除了必要的吃饭睡觉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附近的公园里呆坐着,或者去医院看望一下张小荷。听说她父亲上次离去后仍是不曾死心,后来又来过一趟;却因为有警察的阻拦才悻悻作罢;我不由关心起这案子的进展来;按说诱拐小荷的人已经找到了;对方也对此事供认不讳;可为什么小荷口中那个囚禁了好多和她一样大女孩子的巢点却始终没有暴露出来呢?到底是犯罪分子太狡猾、狡兔三窟,还是警察们根本就不重视这个案子,所以不作为?
好好的一个国假就这么不知所谓地过去了,苏曼最终还是没有出去散心,她说度假山庄整个工程已经开始动工,她不放心,总是要过去看看的。而我除了劝她不要凡事都亲力亲为之外,却因为深谙她严谨的性子,其他话也无从说起,尤其她每次都会问起我在家中情况如何,我无力编造,亦只能昧着心肠说一切都好,次数多了,连她的电话接起来也渐渐有些变了味。
到底是颗简单的心,又怎么受得了和最亲最爱的人也要蒙着一层面纱相对呢?
没情绪上网,又懒得看电视,穷极无聊下打了车去影城看电影,也不挑题材,买了最快播映的一部便随着人潮呼啦啦涌进播映厅。特无聊的爱情文艺片……一百分钟倒是睡去了一半,再出来时连剩下的一半内容也忘得差不多了。不过人若是内心凄楚了,混迹在汹涌的人潮中却怎样也好过孤零零一人在屋中待着吧,哪怕这人潮中根本没有一张相熟的面孔,更不会有一双温柔手来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看完电影也才七点不到,不想回去,于是买了一杯奶茶一支热狗就在路牙上坐下了,一边看着人来人往,一边填着肚子。吃喝完毕已经是一刻钟以后,那会儿我只是怀揣着不能乱丢垃圾的好公民心态抡圆了胳膊想把喝剩的奶茶杯子扔到前方距离我不过两米远的垃圾桶里,天知道就闯下大祸了。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仗着自己年富力强妄想百步穿杨直接把垃圾丢进垃圾桶,谁成想我那不负责任的眼神和臂力出卖了我,那个一刻钟前刚刚给予了我温暖的杯子在夜色中带着淋漓的粉色水滴划过一道不甚完美的弧线后,完美地砸进了一个路过的倒霉鬼怀里。
“Shit!”
我听到一声低骂,吓得我立刻站起身来,呆愣愣看着面前那本大步流星走来此刻却如被点了穴一般瞬间站定的人:女人,一个年轻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女人,一个很漂亮还很眼熟的年轻女人……
纪予臻脸色发白,一双乌黑如墨的眼瞳瞬间的惊愕后,亟聚而起的怒气蓬勃待发:“即墨思归!”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当然没有错漏倒霉鬼纪予臻上身自脖领子而起一直到腰腹处那淋漓不尽的奶茶汁,好好一件纯黑色的衬衫算是毁了。急匆匆自裤袋里一阵摸总算摸到一包面巾纸,我唰唰抽出两张便凑上前去:“我帮你擦干净!”
纪予臻抬手便将我手打落一边,我看到她眉心几乎皱成一团,表情又是愤怒又是郁闷,只好讪讪地收回手来。不知怎么跟她解释自己的无心之过,想了想,我提出了一个十分脱线的建议:“纪小姐,你看这样行吗,你现在把衣服换下来我立刻帮你送去清理干净?”
随着她恶狠狠的一瞪,我才幡然醒悟:换下来人家身上穿什么啊,这么薄一件衬衫,里头肯定是只剩内衣了!
纪予臻不再理会我,从自己的手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几张飞快地擦了擦弄脏的衬衫,而后才瞪我一眼。“你在这做什么?”
“我刚看完电影。”虽然觉得她问得很奇怪,我还是照实答了。
“一个人?”她似是微有诧异。
“嗯。”
待要再说什么,揣兜里的手机却蓦地响了,竟是我一个月前下订的那家珠宝店。我忙接了起来。
“即墨小姐是吧?这里是XX珠宝,XX区分店。”
“是,请问是我要的那颗蓝欧珀戒指已经到货了吗?”苏曼的生日我一早便上了心的,虽然明知她根本不缺珠宝首饰仍是不能免俗地想要送她一颗戒指。只是戒指好买,选材上却让我费尽了心思,最终决定选择了欧珀,不仅仅因为它是十月的诞生石,更因为它的寓意:希望与纯洁,幸运与安乐。我想我的苏曼,她应该拥有这些。
“是的,我们老板在拍卖会上成功拍得了这颗戒指,不知即墨小姐何时方便过来取货呢?”
记得刚下订的时候,我只是看到照片便对它一见钟情了,来自墨西哥的透明欧珀石,纯净如水,通体荡漾着海湾般的蔚蓝,强光下色如水晶般剔透,而弱光下更如坦桑蓝一般凝厚。因为苏曼生辰的缘故我对欧珀石也颇有研究,一眼便知这颗欧珀成色极佳,再加上钻石镶边,铸成玫瑰花形的铂金戒身——喜不自持之下却听说现货还在香港,幸好店主说这颗蓝欧珀戒指马上会和其他一百多件首饰一起进行拍卖,而她因为有幕后关系十拿九稳,我便毫不犹豫地下了订。
“我现在就可以过去!”挂了电话我便要打车去往珠宝店,走出一步才想起被我弄脏了衣服的纪予臻。看一眼她衣服上那难看的一道痕迹,思前想后,我道:“纪小姐,要不这样,回头你把清洗这件衬衫的账单发给我,你看可以吗?”
纪予臻凉飕飕地看我一眼,却对我的建议不置可否。我急着要走,只好实话实说:“我现在有急事要走,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可以吗?”
影城门口打个车怎么这么困难!连着拦了几辆车都被人截胡之后,我沮丧地叹口气,正要继续加油,一辆火红色的跑车蓦地挟着滚滚烟尘停在了我身前不远处。
“上车。”傲气十足的声音熟悉地令我想假装没听见都不行,纪予臻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底的意味却又是清楚分明的不容拒绝。
我只好心虚地坐了上去。“去哪?”
“你毁了我的衣服,不应该赔一件给我?”
“应该,可我今晚真的有事,我急着取一样东西。”
“OK,我先送你去取东西,然后你陪我去买衣服。”纪予臻果断替我拿了主意。“地址。”
倒是可行。报了地址,就见她脚下一轰,很快便到了那家珠宝店。我付了尾款,抱着心心念念的戒指回到车上,大概是表现得太过在意让纪予臻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冷嗤一声:“什么破玩意也宝贝成这样?”
“这不是破玩意。”我认真地说。
她看我一眼,蓦地伸手便拿过盒子打开看了看,“欧珀啊?我以为什么稀罕东西。你喜欢这个?”
我不给她多看的机会,赶紧拿了回来放好。“这是十月的生辰石,我买来做生日礼物的,有特殊意义。”
纪予臻忽然看我,目光中有着短暂的思量。“你生日?”
我一怔,心知她误会了,忙解释道:“不,不是我。”
“那是谁?苏曼?”纪予臻蓦地冷笑,“什么生辰石,骗小女孩的东西你也信。即墨思归,你多大了?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能当上律师。”
后来再忆起这件事我想那会我真是人来疯了,何必要跟眼前这位大小姐去争辩呢?可当时情况却是我怎么被她嘲讽都好,就是绝不可以被她嘲弄我的专业素养,于是我忍不住分辨:“要不要给你检查下我的证件啊?”
“证件?证件算什么。”纪予臻嗤我,“考到司法证的书呆子多得是,能成为大律师的有几个!”
“你又知道我是书呆子了?”我闷闷地顶嘴,此时就是想歇了战火也不行了,这个小鼻子小眼的女人,我无心冒犯她却句句相逼,现在都开始人身攻击了。
“笨手笨脚婆婆妈妈还喜欢发呆。”镜面里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