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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细作娘子-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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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树下学子操着正宗的西蜀口音,正在宣讲前朝嘉元变法的利弊。可他讲着讲着,慢慢就变了味道,开始影射起如今权钱当道,还大骂科考舞弊……“使能者不得上,庸者滥竽充数……”
  令月敏感的扫了一眼四围,见穿便装的铺头们正在院墙下睁一眼闭一眼,料是对这样的话题已见怪不怪。再瞧那白衣方公子,却是一幅神情专注、兴趣正浓的模样。令月叹了口气,这主儿竟喜欢这样的酸儒口味,她稍后该如何与其搭讪呢?以一副忧国忧民、愤世嫉俗的面容去?
  那西蜀学子再讲下去,腔调竟又变了!估计是见围观者甚多,当下激情入脑,遂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句“豺狼当道,安问狐狸!”将演说剑锋直指五军都督府!说军队为何竞相在太平时期增兵扩容,那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又说将官们上行下效,仗手中利器不听地方节制,鱼肉百姓,其中,淮阳、泗阳两县农田都被某军府强征做了屯兵之所……
  很快,街面传来了兵甲相击的声音。
  ——官兵来了!要抓人。
  在建阳城这非常时期敢说五军都督府的坏话,不挨抓才怪呢!
  几乎在一瞬间,围观之人飞快作鸟兽散。顷刻之后,场面上只剩下那位满面红光、豪情未退的西蜀学子,还有这对远道而来的白衣主仆。
  令月可不是傻子,她识相的暂避一旁,且有心要瞧瞧,这五军排名第一的中军都督府家里的公子会如何处置此事?
  “一个人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脑子肯定有问题!”为首的军官一看就是经常处理此类事端的,大手一扬,“送义善堂找个大夫瞧瞧去!别晃荡在大街上丢建阳城的脸面!”
  “我没病!”那西蜀学子做清高不屈状,“道义是杀不光的!朝政积弊,休要再掩耳盗铃了!”
  “要给你治病!谁说要杀你了!”军士们狞笑着冲上前。
  “别过来!”那学子抱住了大树,“再过来,我就撞死在这里!”
  这一招,平时很管用。却不想最近花魁大赛引得五军都督府公子都来了建阳,乃典型的非常时期,出言诽谤的刁民想撞树,正得官府下怀。当下根本就没人阻止他殉道,那西蜀学子作势撞了一下见没人管,就再也没舍得来第二下……
  “小样,有种你真撞啊!”身后扑上的军士“热情”的帮了他一下,“妄图当众自戕,有伤风化!抬走!”这闹剧就算摆平了。
  “德不孤,必有邻!何时,大齐国才会变成道义的天下……”那学子还在不甘的颤声叫喊着……
  “唉……”白衣公子矗立当场,不住摇头,“此乃读书斯文之地,又未指名道姓。何必如此?”
  “关你屁事,”那为首的军官牛眼一抬,“小心别溅骚身上!”
  “说话放客气点!”那小童气不过跳了出来,“公子训话好生听着!还是小心你的脑袋要紧!”
  令月在一旁窃窃偷笑。这下,来了有背景的大人物,眼见着这几个肉眼凡胎的官兵要倒霉了……
  “这位军爷,”只见那白衣公子折扇一收,双手一拱,“得饶人处且饶人。想此人一介书生,来这儿只不过发发牢骚而已。况含光书院乃清谈之地,圣上有谕,不动刀兵。建阳府怎能阴奉阳违,在光天化日之下……”
  “去你娘的!你找死啊!”那军士一听扯到了抗旨要掉脑袋的事,当下就急了!“这脑子病也传染!一并收走!”
  “你敢!”那小童叉腰挡在了公子前面,“睁开狗……”
  “去你的!”那军士一把就将其拨弄一边!劈手向白衣公子胸前捣去!
  令月在一旁冷笑着瞧好戏,真是关公门前舞大刀,在将门虎子面前还敢卖弄拳脚,这不等着招辱上身嘛?她在墙角阴凉处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欣赏。
  时局真是出乎人的预料啊……
  那军士一拳下去,竟没有遇到任何风摆荷叶婉若游龙的招式相匹,反而——径直笔挺的锤到了那白衣公子的前胸!
  那方家公子:惊叫——躬身——踉跄——倒地。
  还是极度不雅的四脚朝天……
  令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这这这……
  “大胆!你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见主人受辱,那小童疯一般的冲了上来,“告诉王道德灭你全——”
  那军士听得藩司大名,索性挥出手中大刀,一劈而下!
  ——什么也没听见!赶紧灭口才有自己的活路!
  那小童干干的张着嘴,难以置信的瞪着被自己鲜血染红的刀锋,惊愕的离开这个世界了……
  不好!这厮要来真的!令月一个高跳了出来!
  这方公子可不能死!这可是她好容易才找到的护身符!要是死在这群虾兵蟹将手里……她哭都来不及了!令月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飞奔而至,还没忘用帽巾草草蒙住了自己的脸。
  “快走!”令月在狰狞的屠刀之下将方公子拖出,她从来没这样想好好保护过一个人!
  她拼命了!空手夺刃!只身抗敌!反正就不能让这个丝毫不会武功的活人大累赘受到伤害!
  他是她未来希望甚至一切的所在!
  终于,在艰难而卓绝的刀光剑影拼斗中,令月带着一条受伤的左臂和一个惊魂落魄的男人逃走了。
  含光书院门前留下了几具尸首,还有仓皇奔窜回府报信的兵丁喽啰……
  快跑!令月熟练的找到了书院附近暗人的暗点所在。她踹开茶馆后门,拖着方公子冲了进去!
  “处理好血迹,派人在外面听着消息!”她快速选择了一处窗向街面的茶室。赵真定的暗点应该没问题,藏在这里,藩司府绝对无从下手!先好好休息下!累死个人……她闭上了门,扯下了面纱,坐在地席上大口喘息了起来。
  “多谢兄台出手相救。”那方公子休整完毕,悄声递上话来。眉眼温和,语音低缓。
  令月在心内苦笑,这怎么越看越不像啊?别等着自己千里救孤,还救了个冒牌的衙内……
  “你是外地人吧?”她斜着眼开了口,“傻啊?!没有武功还敢跟官府对抗?知不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捂着火辣辣的左臂,忍不住想训斥他。
  “惭愧,实在是没有想到……”那方公子有些苦笑,“这建阳城朗朗乾坤,还真就没有王法了……”
  “书呆……”令月真有些受不了了,可这人忧国忧民的模样又怎么瞧也不像是装的,“你哪里人啊?”她必须得问问清楚了,别浪费半天血汗,真是个冒牌!
  “不瞒兄台,在下京城人。”那方公子仍旧有理有节。
  “看你的衣饰打扮、随行小童的口气也不像是一般人,在建阳城有没有亲戚?”令月开始向自己想要的话题引了,“有的话我派人去送信,赶紧来接你。要知道你得罪的可是地头蛇,靠山再硬也得小心别被抢先灭了口!”
  “在下……”那方公子有些犹豫。
  “不说算了。”令月转过了头,这人比细作都多疑,对救命之人还藏着掖着!
  “鄙姓方,家兄在四眼桥西,归鸿别院住。”那方公子轻声开口了。
  令月心下一松,一推席前印台,“写个信儿吧,我派人去送。”
  等这人龙飞凤舞的将信写完,折好递出,令月在封口时特意偷瞄了下落款——耀祖,她这才悠悠放下了心。
  方光宗、方耀祖?这一瞧就是兄弟俩。这下没错了!定是方家的二公子!她赶紧安排妥帖小厮给归鸿别院送信去,临行前还千万叮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没有意外之祸,她坐等收成就是了!
  “以后这样的事不要多嘴了。”她心里踏实了,态度也缓和了,“天下大事哪论的到你操心啊?你那书童今日之祸就是个教训,含光书院,那也就是个沽名钓誉之所,你以为还真能出什么盖世奇葩?”
  “您的左臂……”方耀祖很不好意思的打断了令月的话。他善意的提示着:别训话了,瞧您胳膊还流着血呢……
  令月郁闷万分的噎在当场,“稍等片刻……”她没好气的侧过身去,自地席暗屉中取出疗伤沙带,利索的撕开左臂衣裳,清理开来。
  “我会绑——”却不想,身后那方耀祖热情万分的靠了过来。
  “不用!我自己来。”令月忙果断拒绝了,她还不习惯……
  “我真的会!”那方耀祖挡都挡不住,能为救命恩公办这点小事是荣幸,是很应该的!
  “不用不用!”令月狼狈的躲闪着,斜身回避间,却不想被他的手掌正袭胸前!
  “啊——”一股热浪突然自心底袭上!这奇怪的感觉!令月尖叫着跳开了!
  那方耀祖一惊,伸直的手臂旋即僵住了。
  “你你你……”顷刻,他的手似闪电般缩了回来,“是是……”他的话语都结巴了,“你……你……”
  令月郁闷万分,但心头想,早晚得求他办事,是男是女他总要知道的……
  “我是女的!”她黑着脸下了结论。
  东窗事发
  方耀祖面色一僵,扯出了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恩……姑娘,在下……适才……冒犯,实在不是……”他有些词不达意。
  “啰嗦死了!书呆子!”令月让他嘀咕的头老大,“既然会,就来帮把手吧!”她正琢磨着如何能和他聊的自然些,要不突然求人那事儿实在显得太突兀……
  “恩姑娘……这男女……授受……”那方耀祖挤出的灿烂微笑怎么看怎么艰涩。
  令月觉得他那表情对应着自己活像一个在调戏民女的土匪……
  “我刚才救你的时候你死死抱着我,怎么不说‘授受不亲’了啊?”她气愤的大喝着。
  “我那时候不知道,要是知道……”方耀祖很不好意思的认真解释着。
  “好!”令月有的是方法对付这样的人,“咱们走,重新来一次!”她正色起身就去拽他,“我陪你回去,找到那些衙役,这回你知道了,咱重来……”
  “恩姑娘!”方耀祖急的连连摆手,“您别别别生气……在下不是那个意思!”他害怕了!
  “书呆!”令月狠狠自牙缝蹦出两个字。这中军都督府的公子怎么这个德性?一点杀伐决断的将门之风都没有,活像个穷酸翰林的儿子!
  “您请坐,”方耀祖陪上了笑,双手还不敢接触她,只是一直的向地席作势比划着。
  令月闷闷的坐下,心想完了,待会儿的事八成要泡汤……
  “在下手艺不精,稍后不妥当之处还请多多包涵……”那方耀祖缓慢的伸来了手掌,探向她受伤的左臂。他的身子是正的,脸却是半侧的,手指是僵直的,神情是紧张的,眼光是微阖的,额头慢慢的,还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这不是逼良为娼嘛!令月实在是忍受不了内心的谴责了!
  “我自己来!”她猛的移动了身子。三两下撕开血污的衣袖,用清水擦毕,利落的缠上了纱布。她完事回头,却碰上了一双诧异的直盯盯的眼眸。
  她凶恶的瞪他,他马上回应了一个尴尬无比的笑容。
  “我是看那伤,怎么那么多……不是别的意思啊!”方耀祖连连摆手,还处在极度的不自然中。
  令月低头一瞧,竟是那些已然发黑的圆香烙疤露了出来。
  “这些啊?”她很是不屑的笑了。“公子您是贵人,自然没见过这般。”她不以为然的遮住了左臂,“我身上的伤,可是整个院子里最少的。此乃家常便饭,我们有专用的药,过一阵儿就消了。”
  闻言,方耀祖的表情有些僵直,嘴角刚咧开了点,又觉得不妥,马上收了回去。他想赔笑安慰,可现在笑,不是幸灾乐祸吗!
  屋内当下谁也不言语,有些冷场。
  “姑娘是……”终于,欠人情的先开了口。
  “赵家大院训练的暗人。”令月在心里雀跃,他终于想到报恩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救过你,谅你也不能昧着良心来害我。”她心虚的补充着。
  “暗人?”方耀祖疑惑的反问。
  “就是见不得光的人,没有真面目的人。”令月笑了,“正人君子不会干的事,我们都会干。”
  “……”方耀祖生硬的咧着嘴,干笑垂头。
  半晌,再无声息。
  两人各自瞅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时光静的都能滴下水来……
  令月在心里痛骂,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竟还不提如何报救命之恩的事!再耽搁下去中军都督府的人就来了,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留在这儿等着方大公子的当场恩赏。这救命之恩不会就这样算了吧?!别逼的她到头来做了个无名义士啊!那她这刀伤可白挨了!
  “咣当当……”门外传来了轻微的叩门声响。
  是送信的人回来了!且提醒她该准备离开了!
  “方公子,在下不能久留了,告辞了。”令月极度郁闷的起了身,重新遮住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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