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期如画-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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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痕没有说话,一双剑眉紧紧地锁了起来。
“他对我说‘你亲手毁灭掉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我也要亲手毁掉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我要留着你的命,让你知道我是如何得到整个聂门,又是如何摧毁它的,不仅如此,我还要杀光聂门家族中的每一个人,让聂门永远消失。’”
听完他说的,聂痕一双鹰眸慢慢沉了下来,若有所思,脑海中第一个反应的就是自己的弟弟,聂迹。
☆、167 陌生感
满是灰尘的仓库,昏暗的灯光下,聂痕的影子沉重地附着在地面上,仿佛同样蒙着一层灰尘。
听完了聂仁盛的话,知道了一系列真相,如果说依然还是不为所动,是根本不可能的,毕竟自己的弟弟聂迹,和聂深接触的越来越频繁了。
现在想来,聂深早前多次出手相救的举动,似乎可以理解一些了,虽然他表面上始终充当着救星的角色,但也正是因为自己这边一次次的被他救了下来,而使得当时的事情越闹越大,被牵连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最终发展成了三年前的残局。
整件事情一直都是按着对他最有利的方向在推进着,更高明的是,他却一直把自己处在一个局外人的位置,多次的救下自己,根本就是要利用自己为他铲除掉更多的障碍,到今天却还是依然用救命之恩的理由来向自己施压,想到这里,聂痕的心里有一种极为不忿的感觉。
聂痕抬起头,目光坚毅地看了看玻璃缸里的聂仁盛,冷冷地道了一声:“聂门这种被诅咒的地方,早就该消失了。”
说完,大手一挥,一把拽住了聂仁盛身后的供给营养的那条软管,一旁的管家顿时慌张了起来,朝前一扑,两只手抱住了聂痕的手臂。
“你要干什么!”他大喊了一声。
聂痕没有说话,只是凝沉地看着他。
聂仁盛虽然看不见东西,但也大概能听出来发生了什么事,他缓缓地扬起了嘴角,吩咐了一声:“放开他,我想我已经找对人了。”
管家听了主人的话,但还是很不放心,松开了聂痕,后退了几步。
聂痕再次面对聂仁盛,深呼了一口气,语气中也没有了那种犀利,淡淡地说道:“八年了,你应该休息一下了。”
聂仁盛嘴角的笑意始终未减:“谢谢你,不过我就这样死去,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麻烦?哼哼”聂痕冷笑了一声,随即一把扯断了聂仁盛后背的软管。
聂仁盛瞬间好像缺氧了一般,大口地喘着粗气,但依然挂着欣慰的表情。
“如果遇到我的父亲,请帮我带声好,告诉他聂门怎么样我不想管,但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聂迹。”聂痕低声说道,随后转身朝外面走去。
背后传来了管家悲伤的哭声。
从庄园里出去,聂痕自然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回到自己的车里,启动车子,行驶到山下的时候,天已经亮的差不多了,他左思右想,打出电话,打给了聂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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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两人约好的地方,是父亲所在的公墓。
聂痕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很多来到这里,把给父亲带的花放到了父亲的碑前,诸多回忆又涌了上来,转过眼看到自己的墓碑,他的心里泛起了一阵阴郁,他觉得自己如果真的已经躺在了里面,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稍过片刻,聂迹出现在了公墓的大门里,一眼便发现了大哥的身影,他停在了原地稍微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低沉,双眼中若有思索,他也有想要对大哥说的事情,整理了一下思绪,他随后仰起头,兴冲冲地朝聂痕走了过去。
“大哥!这可不算我迟到,是你来早了。”聂迹喊了一声。
声音从聂痕的背后传来,聂痕回头看去,自己的弟弟正匆匆而至,手里也捧着一束鲜花,两兄弟买的是同一种花,数量也是一样的。
见到自己的弟弟,他发自心底地笑了笑,眼角那冗余的沧桑也随之逝去了不少。
聂迹先走到了父亲的墓碑前,放下了花,闭上了双眼,似乎在用心和父亲交谈着什么,随后睁开眼睛,长呼了一口气。
“转眼间,父亲已经去世的三年多了,之前发生的事情,还好像就在昨天一样。”聂痕幽幽地叹道。
“你找我来,应该不会是只为了我们父子三人小聚一下吧。”聂迹微微地笑着,但一双眼睛确是很敏感地在注视着大哥。
“我是想问问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听说你住院了。”聂痕并没有直接入主题,他了解聂迹的性格,怕他会一时冲动而做出其他的事情。
随后聂痕递给了聂迹一支雪茄,自己放到嘴边一支,而聂迹则拿出打火机先给聂痕点燃了雪茄,然后才点燃自己的,两兄弟看似亲密无间。
“哦,没什么大碍,早已经好了,只是感觉在病房里舒服一些,就一直没出院。”聂迹在揣测着大哥的意图,他并没有直接说出是因为接近冷桑清才住的院。
“最近你和聂深走得很近,在做些什么?”聂痕深吸一口雪茄,缓缓地道了一句。
可他没有想到,聂迹会有这么大反应,只见聂迹猛地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不解,盯了半天,才若有若无地回应了一声:“哦。”
聂痕并不会知道聂迹此刻心里的敏感,聂迹的确自有他暗中的想法,和聂深联络也自有他的目的,可这一切他并不希望大哥知道。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谁都没有说话。
“你派人监视我?”沉默过后,聂迹先开了口,但语气中似乎有一些不悦。
此话一出,聂痕体内莫名地涌出了一阵无力感,他微锁剑眉,有些意外地看着聂迹的脸,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弟弟今天变得有些陌生,这种感觉不管是之前分开的十几年,还是最近分开的三年,再次见面的时候都没有过,可此刻他却觉得两兄弟之间的交谈,好像隔着一些什么。
聂迹也看出了大哥的思索,连忙缓和着气氛,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再次笑了起来:“开玩笑的,我知道大哥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保护我和清儿,不是吗。”
聂迹的行为虽然缓解了刚刚的尴尬,但并没有缓解聂痕心里的担忧,看着自己的弟弟脸上那略显生硬的笑容,他的眉宇间凝得更加重了。
☆、168 心思
墓地,萧瑟。
风吹过,淡淡花香,若有若无掠过鼻翼,呼吸之间沁入肺部,但有点苍凉。
墓碑上,父亲的笑容依旧。
另一旁的墓地,那个镌刻着跟他面容一样的男子,恍若隔世。
聂迹的一句“清儿”叫得越来越顺口,听在聂痕的耳朵里却多少窜着一点疼痛,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小刀在他心头轻轻拉扯着,直到血肉模糊为止。
可是,更让聂痕有所难堪的是,聂迹突然转得陌生的态度,这种感觉他以前一直没有,就在刚刚,这种感觉十分强烈。究竟哪里陌生,他说不上来,也许是聂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也许是聂迹脸上太过轻松的笑容,也许??是他提到清儿名字时候的语气。
“迹,你有事瞒着我?”乌云微微遮住了头顶上的阳光,有几分阴霾挡在了聂痕头顶的上空,他的脸映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英俊的眉眼透着一丝敏感的质疑,却没有看向聂迹,而是盯着自己那尊空空如也的墓地看。
聂迹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聂痕,虽说他没有看着他,可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令人如针芒般不舒服。唇锋间微微扯过一丝笑意,盯着聂痕高大的背影,说了句,“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大哥,你太敏感了。”
聂痕转头看着他,一时间深邃的眼神有几分思索。
“如果真说有事情的话。。。。。。”聂迹话锋一转,面容多少有些变化。
聂痕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份深究,“什么事?”
“当然还是关于清儿的。”聂迹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轻松,又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可看向聂痕的眼神太认真和凝重了,似乎想要通过“清儿”这两个字来考量着他的反应。
聂痕的鹰眸微微一缩,眸光似乎变了变,有点黯淡,但只是一瞬就又是平静,让人误以为刚刚不过是乌云遮住了他的眸光。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落在聂迹脸上的目光慢慢收回,然后转移看向远方,目光悠远深长。
“清儿始终还是个敏感的丫头。”聂迹心头微微一沉,从大哥沉默的眉梢之中他能看出一丝游离、一丝无奈,还有一点点的不甘。。。。。。
“她还是经常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每天工作到很晚,就在昨天,她还是哭了,我才知道,这么长时间她仍旧放不下以前的事情。”
聂痕伟岸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
聂迹看向聂痕,接着上面的话,一字一句道:“父母的死,是清儿一辈子无法卸去的重担,尤其是,她曾经还爱上了杀害自己父母的男人。”
风蓦地吹过,将这句话一直吹进聂痕的耳朵里,钻进心底,紧得发了痛,良久后,他的眼神落在了墓碑的父亲照片上,嗓音略显干哑地说了句,“如果我是她,也一样。”
聂迹的眼神微微暗了一下,那张与聂痕长得一模一样的面容有一瞬也泛起了一丝丝的冷意,但也只是一瞬,又恢复了以往的慵懒神情。
两人沉默了半天,在这种场合下沉默俨然有点异样。
良久后,聂迹盯着聂痕的背影,突然开口,声音虽然很轻,也虽然是句问话,但透着十分肯定的力量——
“如果,我和清儿在一起,你不会反对吧?”
聂痕微微蹙眉,结实的肩头开始略显僵硬,他没开口说同意,也没开口说反对,只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通过他的反应,聂迹心里也已经早就确定了七七八八了,心头泛起难以言喻的酸楚,像是喝了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翻滚着,挣扎着,从未有过的难受油然而生。
他知道,大哥始终放不下冷桑清。
攥了攥拳头,暗自深吸了一口气,他再次开口,这一次的语调更加沉稳坚定——
“如果,我和清儿结婚,你也不会反对吧?”
聂痕陡然转过身,看向聂迹,英挺的眉心蹙了蹙,一丝戾气悄然滑过眼眸。
聂迹的唇畔一直保持着笑意,浅浅的不急不躁,像是在询问聂痕的意见,却又像是在通知聂痕一件十分顺理成章的事情。
聂痕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盯着聂迹的眼神由最初的震惊和征楞转为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他没说话,始终是保持着沉默,那淡然的眼眶下像是掩藏了一口枯井,寂寥无神。
良久后,风几乎吹散了空气中浮动的花香。
聂迹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笑了笑,“谢谢你的成全,我会好好对她,正如你之前所希望的那样。”
聂痕的手指微微收了收,良久后才开口,“如果这样,能令她幸福。。。。。。”话说到一半还是停住了,说不下去了,心口沉闷得要命。
他应该高兴才对,这不是他一直希望的吗?
兄弟两人,似乎因为这个话题而变得凝重,他和他之间也似乎因为一个冷桑清建起了一层膈膜,这膈膜很薄很薄,薄到看不见,却无法再去穿透。
聂迹准备离开墓地的时候,身后的聂痕又开了口——
“迹,离聂深远一点,我不希望你跟他走太近。”
聂迹顿了顿脚步,回首,眉梢泛起一丝疑惑,“为什么?”
阳光从云缝里钻出来,淡淡洒落在聂痕的脸庞,他的眸多了一些如海般的厚重,一字一句道:“很简单,你对他不了解。”
聂迹唇畔微勾,没说什么抗庭力争的话,只是轻声说了句,“我知道了,放心吧大哥。”转身的时候,笑容渐渐消散。
所有人都不知道,从小到大他是在怎样的自卑心理下长大的!聂痕,他的这位无所不能的大哥,是聂门中唯一一个完成成人礼的男人,他不屑于聂门的一切只身离开,却又在外面一手创了自己的事业,而他呢,跟大哥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可始终要活在大哥的阴影下,他所作的一切都会被认作纨绔不羁,没有正形,起初他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大家这么认为,就算是心爱的父亲这么认为也无可厚非。
可是,他容忍不了心爱的女人也只是将目光放在大哥身上,这么多年了,他还要做什么才能赢得她的目光关注?只有聂深,只有联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