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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她在良辰(原名:先解风情后解衣)-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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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嫣嫣夹了一块鱼肉,放到谭月碗中,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问道。
  正低头吃饭的景立人动作停了一下,没说什么,他没回答,却暗中朝着大女儿偷偷瞥了一眼,见景戚戚依旧在喝着汤,这才继续往嘴里添饭。
  “说什么闲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两个男未婚女未嫁,就是真的谈了朋友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你说是不是以白?”
  谭月见身边的景立人不说话,抿了下嘴唇,这才笑呵呵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梁以白,直接将问题丢给他。
  梁以白一直没开口,听了她的问话,停顿了好几秒,这才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嘭!”
  手里的碗没抓住,从手里滑落,跌在饭桌上,景戚戚赶紧手忙脚乱地抓过一旁的餐巾擦拭着溅出来的汤水。梁以白刚要伸手帮忙,她飞快地躲开,低声说不用了,已经擦干净了。
  “行了行了,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景戚戚的反应落在景立人眼底,他放下碗,冲着谭月一脸不耐烦,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明显对着三个年轻人说的。
  “爸,你也觉得我配不上以白哥是不是?”
  景嫣嫣叹了一口气,坐直身体,两手绞紧,看得出很是紧张,语气听起来也充满了担忧和自卑。
  景立人被她问得一愣,见她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也说不出来话了,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而言他,只说两个人在一起也要彼此都愿意才好之类的话来搪塞遮掩,生怕哪句话说重了,逼出景嫣嫣眼里的泪。
  “没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
  梁以白忽然出声,用纸巾擦了擦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斩钉截铁道:“嫣嫣和我在一起,两位请放心吧,我不会欺负她的。”
  这话立即叫景嫣嫣破涕为笑,双颊染上绯红,她情不自禁地伸手主动握住他的手,微笑着深情地凝望着他。
  景戚戚的视线,终于落在她和他的手上,然后像被烫到了一样,她迅速地移开眼,再也不想多看一眼。
  37、先解风情后解衣 ^^
  …
  …
  …
  这一顿难捱的晚饭终于吃完了,原本按着谭月的意思,还要再喝喝茶吃吃水果的,不想景嫣嫣倒是笑着出声了。
  “妈,你看你,热情的,吓得以白哥以后不敢再来了怎么办,我上哪儿哭去?”
  说完,她含着笑看向梁以白,身子稍稍靠了过去,但却并不实质性地挨上他的身体,只是看起来亲昵一些,这么一来,他倒也不好真的退后或是推开她。
  “景叔,月姨,我真得走了,明早公司还有个会。”
  梁以白微笑着一颔首,就准备走了,景嫣嫣挽住他的手,送他到玄关换鞋。
  景立人点点头,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然后就又低下头看报,谭月欢欢喜喜地上前送梁以白出门,顺便将自己给他妈妈佟颜娟带的苏杭丝绸带回家去。
  “我今晚在家睡。”
  景戚戚从嗓子里咕噜了一声,就往楼上走,不想刚踏上两级台阶,就听身后的谭月喊住她。
  “戚戚,到妈妈房里,我有话跟你说。”
  她愣了一下,还是依言,上了二楼后没回自己卧室,拐到了里面一间。
  印象里,似乎好久没走进谭月的卧室了,好像高中毕业后,景戚戚就经常不在家里住,有时候住校,有时候去找闺蜜玩,以至于她一推门,看见完全陌生的家居摆设,心头乍然胆怯起来。
  谭月的梳妆镜上,摆了几个精致的相框,有全家福,还有她和景立人的合照,另外一个,则是十几岁的景戚戚和景嫣嫣,两人穿着一样的连衣裙,景戚戚一脸倔强地看着镜头,嘴儿抿得紧紧的,微微低着头,景嫣嫣则是微笑着,眼睛里有些羞怯的欢喜。
  她忍不住,伸手拿起来,手指慢慢轻抚上去,她还记得那天,全家去拍写真,似乎唯一不开心的,只有自己,因为她固执地觉得,景嫣嫣是多余的,凭空冒出来的,她凭什么从天而降,就这么轻松自然地夺去她全部的疼爱和关注?!
  “你看,你那时候就那么倔,明明早就喊着要去拍照,真的去了,脸都要拖到地上了。”
  谭月推门进来,看到的正是景戚戚看照片的这一幕,不由得摇摇头,走近景戚戚,一手搭上她的肩头。
  “没、没有。”
  景戚戚脸上一白,迅速将相框放回原位,手像是被烫到一样。
  看出她的紧张,谭月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床边,跟她一起坐下来,单刀直入道:“戚戚,不高兴了是不是?”
  她浑身有些僵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心情非常复杂,她抿了一下嘴,还是没有说话。
  “戚戚,算妈妈求你了,你不要再和嫣嫣赌气了,她这些年来有多苦,只有我这个当妈的知道”
  她忽然抬起手来拭了一下眼角,见景戚戚没有说话,一个人继续幽幽道:“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觉得我偏心,觉得你爸喜欢你,宠着你惯着你。可是戚戚,我没有办法,家里两个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是在我和你爸跟前长起来的,总要偏疼一些是不?”
  谭月的话一下子说到景戚戚心坎里去了,自小,她就觉得,父亲景立人更喜欢她一些,大概是出身行伍,而她的洒脱如男孩儿的性格让她更受宠爱一些,而谭月,原本也是爱她的,只是当景嫣嫣回家以后,她的注意力就全都转移了。
  “有些事,我从来没跟你们姐妹俩说过,嫣嫣生下来以后,你那时候也还小,两个人此起彼伏地生病,甚至大夫都给开过病危通知单。都说小孩子三岁以前总生病是常事儿,可你们俩也太吓人了一些,我和你爸都是军人,本不该信那些,最后实在扛不住了,找了个熟人介绍的师傅,来家里瞧了瞧。人家看了一圈儿,直接就说,这两个孩子命盘不和,要是非养在一起,一个也留不住”
  她一边说一边哭,看得景戚戚实在没办法,伸手拍打她的后背,抽出床头的纸巾递给她,劝她先别急着说。
  谭月猛摇头,抓着纸巾擦了擦眼睛,长出一口气道:“你叫我说完,说完之后,我也轻松一些。”
  她哽咽了几声,似乎在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她脸上的表情叫景戚戚有些头皮发麻,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样,她真的不好受。
  “既然师傅说了,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决定把稍微大一些的你送到公公那里,虽然是小地方,苦是苦了一些,不过那时候是八十年代,就算首都也就是那个经济条件,差不了太多。结果送你走那天早上,临出门,你一下子就哭了,才那么一点点大,抓着我的衣角,我受不了,一把把你抱起来死活不撒手”
  “最后,你爸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抱起来睡着的嫣嫣,把她送上了车,我这才反应过来,抱着你就去追车”
  往事历历在目,好像又回到了当天,那辆部队的吉普车越开越远,谭月抱着哭泣的景戚戚再也追不上,只好停下来,抱着大女儿哇哇大哭,一路跌跌撞撞地回了家。
  “果然,你们俩分开之后,居然都再也没生过大病儿,我和你爸很快就又都各自工作,渐渐不那么伤心了,每年过年回一次老家,给嫣嫣带些吃的玩的。直到她马上要上初中了,我终于才意识到,老家实在太落后了,比照起你平时吃的穿的玩的,嫣嫣太苦了,就跟个乡下孩子似的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终于决定把她接回北京,别的不说,起码能上个好学校”
  谭月一边哭,一边回忆,那一年嫣嫣已经出落成大姑娘模样,虽说景家老爷子从不短了孩子吃穿,但毕竟是小城市,和首都比起来闭塞了太多,和景戚戚比来,小女儿简直过得太寒酸,她这个做母亲的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我没有料到,你居然那么排斥嫣嫣,也许是我错了,当年咬咬牙,说不定也熬过来了,两姐妹一起长大,总是亲的”
  景戚戚抓着她的手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她真的从来没有听景立人和谭月提起过这一段当年的事情,只是依稀知道,她和嫣嫣是因为身体原因从小分开,此刻她才愕然,原来一开始被送走的是自己!
  她哆嗦着嘴唇,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不敢设想,如果当初是自己跟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现在的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和你说这些,就是想和你说,嫣嫣不容易,你从小在爹妈眼前长大,环境又好,大家都宠着你喜欢你,可她呢”
  谭月握着纸巾,幽幽地回忆着刚把景嫣嫣接回北京时,她根本没吃过必胜客吉野家之类的快餐,而那时候的景戚戚已经开始尝试很多牌子的少女香氛了。
  “我早就知道以白喜欢你,也看出来嫣嫣喜欢他,但是那时候你还没结婚,我就劝自己,算了,孩子的事情我们大人不要管了,尤其你和以白又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戚戚,你拍着良心说,以前妈妈有没有管你们的感情?可是,你现在已经结婚了,以白也没有对象,我做妈的,明知道二女儿喜欢他,怎么就不能在中间使一把力了,戚戚你说话呀!”
  见景戚戚一听见梁以白的名字,明显脸色一沉,谭月也急了,抓着她的手,摇了几下,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她说的不错,大女儿小女儿,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景嫣嫣年纪也不小了,眼光又高,她做母亲的自然着急她的婚姻大事。
  “你是不是现在也想着,要是被送走的是我,其实就该是嫣嫣和以白一起长大了?”
  半晌,景戚戚终于吐出来一句话,说得艰难,但真的说出来,心里居然好像也不那么沉重了。
  谭月泪眼婆娑地盯着她的脸,听清她的话,还是点了点头,苦笑道:“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事情,要是他俩一起长大”
  她没有往下说,意思却是很清楚的,嫣嫣模样可人,性格乖巧,若是与梁以白自小玩耍,青梅竹马也未尝可知。
  景戚戚顿了一下,笑了起来,笑得很是无奈,很是哀戚。
  “妈,你说你不偏心,其实你还是偏的,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其实无非就是一个意思,我小时候,欠了嫣嫣,现在叫我来还给她。”
  她听明白了谭月话里的深意,又或许她其实没有想那么多,但是景戚戚就是这么理解的。
  “不、不是,戚戚你别胡说,我”
  她见景戚戚脸上的笑容益发古怪,赶紧解释,却不想她已经松开了手,站了起来。
  “妈,其实嫣嫣回来后,也许你自己都没有察觉,但是你真的开始疏远我了,又或许你是怕嫣嫣心里难受,所以不自觉地和我拉远了关系,更多的是关心她。这些我都不怪你,真的,我从来没有责怪过,我一直以你和爸为荣。但是这一次我真的真的不能如你所愿,我今天回来,就是想告诉你”
  景戚戚抹了一把脸,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已经哭得满脸是泪,深吸了一口气,揉了一下堵塞的鼻头,她哽咽着,却无比坚定开口道:“我要和胡励离婚,我爱梁以白,不只是发小的爱,是女人对男人的爱。我不能因为从小亏欠了景嫣嫣,就拿我的感情去还,这样侮辱的不仅是我自己,还有我和梁以白二十多年的感情。”
  谭月坐在床沿,仰着头看着景戚戚,听清她的话后大惊失色,站起来惊愕出声道:“离婚?戚戚你疯了!”
  她苦笑,声音降下去,无奈地摇摇头,咬唇回应道:“疯了?妈你知不知道,就在我知道自己怀孕那一天,就是你的乖巧懂事的二女儿,在我的家里和她的姐夫抱在一起热吻?”
  她的声音重重落在“我的”和“姐夫”两个词上,不单单是怨恨,而是一种被伤害后深深的痛苦,还有满满的嘲讽。怕是景立人和谭月都想不到吧,景嫣嫣毕竟是长辈心目中口头上最听话的女孩儿,如此离经叛道不顾人伦纲常的事情,只能是由她景戚戚做出来,而不该是景家的二女儿。
  “什、什么?你是说,嫣嫣和胡励不、不会的!她明明一直喜欢的都是梁以白那孩子啊!”
  谭月一急,猛地站起来,似乎血压一下子升高,她身子晃了晃,眼前一片晕眩,颤抖着出声。
  意料之中的反应,还是心存怀疑吧,可是她的眼睛不是录像机,无法将那天自己看见的景象还原成画面给其他人看。
  信也好,不信也罢,都不重要了,景戚戚微微弯起嘴角,擦干眼泪,满不在乎开口道:“她不需要喜欢他,她需要的就是能伤到我就好,妈,你错了,有敌意的不只是我,其实她比我恨她还要恨我。”
  说完这句绕口令似的话,景戚戚不想再说任何话,转身就要离开谭月的卧室。
  “戚戚!”
  谭月凄厉地喊她的名字,她忍不住还是回了头,看见母亲拽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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