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旗-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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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岳道:“葛公子说了半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葛玉郎道:“那位刘大人虽然在官场中混的时日很久,但他还是一位很守信约的人,见到了那张收据之后,就交出了牧羊图。”
关中岳神情严肃,缓缓说道:“如今,那幅牧羊图,却又被别人抢走了。”
葛玉郎道:“不错,关总镖头对此事有何高见?”
关中岳沉吟了片刻,淡然一笑,道:“事情太突然,也很意外,关某人谈不上对此事的看法,也无从说起。”
葛玉郎道:“那么关总镖头,是不是相信兄弟的话。”
关中岳道:“在下是否相信,不知对你葛公子是否有关?”
葛玉郎突然回手一招,一个三旬左右大汉,举步行了过来,葛玉郎低声对那大汉吩咐几句,那大汉连连点手,回手一招,四个大汉应手而出,五条人影疾如流星一般,奔出大殿。
葛玉郎目送五人去后,再回头望着关中岳道:“关兄,那张收据,已然交给刘大人,牧羊图又为别人取去,关兄如若想取回那张收据,只怕是很难如愿了。”
关中岳道:“葛公子是否对我关某人有些怀疑?”
葛玉郎道:“这个,兄弟不敢断言,兄弟做事,一向是主张有凭有据,但如要说兄弟一点也不怀疑只怕你关兄也不相信了。”
关中岳道:“不瞒你葛公子说,兄弟对你葛公子,也有一点怀疑。”
葛玉郎哈哈一笑道:“此固在意料之中也。”
关中岳道:“葛公子失去了牧羊图,似是全无焦急之状。”
葛玉郎道:“事已如此,急亦无用。”
关中岳道:“那么,兄弟先行告辞了。”
葛玉郎轻轻叹息一声,道:“方兄,你最好不要走。”
关中岳道:“为什么?”
葛玉即道:“兄弟对你关兄怀疑,你关兄对兄弟也有些怀疑,咱们最好是守在一起,等一个水落石出。”
关中岳道:“如若兄弟不愿留此呢?”
葛玉郎道:“最好关兄能勉为其难,免得闹出是非不可。”
关中岳略一沉吟,道:“要兄弟留此可以,但咱们要谈妥一个条件。”
葛玉郎道:“好!有条件就好谈,关总镖头,请说吧。”
关中岳道:“在下留此不难,但我希望能收回那张字据……”
葛玉郎道:“如若关镖头,只是为了那张字据,事情倒是好办的很,在下今夜就可以取到。”
关中岳道:“刘大人虽是手无缚鸡之力,但督府公馆却有着很森严的防卫,就在下所知,督府几个护院武师,身手都不平庸,如若葛公于遣人盗取,恐怕要闹出事情,那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葛玉郎仰天打个哈哈,道:“照你关总镖头的说法,不能窃取,但那字据已在刘大人的身中,不知如何能取回?”
关中岳道:“办法千万,但光明正大的只有一个。”
葛玉郎道:“愿闻高论。”
关中岳道:“用牧羊图交换回那张条据。”
葛玉郎淡淡一笑,道:“果然是好法子!不过,那牧羊图已不在我葛某人的手中了。”
关中岳道:“在下相信葛公子必可追回牧羊图。”
葛玉郎道:“关兄太高估兄弟了。”哈哈一笑,道:“冲着你关中岳三个字,兄弟卖你这份交情,只要能取回牧羊图,葛某人愿和关兄走一趟,取回条据。”
关中岳道:“葛公子一言九鼎,兄弟这厢先谢了。”
葛玉郎道:“万一取不回牧羊图呢?”
关中岳道:“这个,这个……”
葛玉郎接道:“如是取不回牧羊图,兄弟也算尽了心力。”
关中岳道:“话有两种说法,如是葛公子取不回牧羊图,我关某去碰碰运气。”
葛玉郎道:“不知关兄是否可以答允兄弟,你取到牧羊图后,通知兄弟一声,同去谒见刘大人换回字据。”
关中岳道:“可以,兄弟只要取得牧羊图,无论如何都要通知你葛公子一声,除非在下无法找得到你。”
葛天郎沉吟了一阵,道:“好!关兄如若取回了牧羊图,希望能在贵镖局门前,吊起一盏红灯,以两夜为准,如若兄弟还本赶去,那就是兄弟已经离开了开封。”
关中岳道:“葛公子可以找我,但在下如何去寻葛公子呢?”
葛玉郎道:“三日为期,在下如若取回牧羊图,自会亲自赶去镖局,和你关兄见上一面,如若是本探出那牧羊图的消息,兄弟也将遣人我关兄禀报一声。”
关中岳道:“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如若葛公子需要兄弟帮手时,派个人通知一声,兄弟定当依约赶到。”
葛玉郎微一欠身,道:“多谢盛情,如若遇上了扎手人物,兄弟定要借重关兄,但如关兄需用小弟时,盼在镖局门口,加挂一盏红灯,兄弟即赶往助拳。”
关中岳哈哈一笑,道:“祝你葛公子马到成功,兄弟在局子里敬侯佳音。”
抱拳一礼,回头对方振远等道:“咱们走!”
大步行出殿外。
葛玉郎举步相随,送出大殿,道诸位好走。
关中岳一摆手,带着方振远直行出天王庙。
方振远回头探看,不见有盯梢之人,才低声对关中岳道:“这葛玉郎不是简单人物。”
关中岳轻轻叹息一声,道:“他是个深谋远虑,胸藏玄机,能屈能伸的人物,何以竟以花花公子名之。”
方振远道:“大哥是否很相信他的话?”
关中岳点点头,道:“这点小事,我相信他不会说谎,问题是在那幅牧羊图,究竟落入了何人手中呢?”
长长叹一口气造:“可惜,我没有和刘大人详谈过一次。”
杨四成道:“总镖头可是觉得那位刘大人玩的把戏?”
关中岳道:“那位刘大人在官场中混迹了几十年,岂是一位简单人物,但我未仔细折看过他,不知他为人如何?”
方振远道:“是一位满腹经纶,饱经忧患的人物……”
关中岳接道:“这个人有很多不同之处,他以当朝二品大员的身份,竟然牵扯到武林恩怨之中,此实为一大奇事。”
方振远道:“小弟也这么想,但又看他对那牧羊图全无珍惜之意。因此,小弟又觉得他似乎是对那牧羊图不甚了解。”
关中岳道:“这事情有些奇怪,只不过,咱们目前还无法全部了解”
杨四成道:“葛玉郎能够收伏了火神万昭,足可证明葛公子的才慧非同小可,这件事知晓之人不多,如若不是葛公子玩的花招,很可能就是刘大人的设计。”
关中岳道:“咱们无法找到证据之前,不能够擅作决定。”
说完话,加快脚步向前行去。
几人回到镖局,早有镖局伙计迎了上来。
时近除夕,虎威镖局,也已暂时歇了业,大门关闭,长年挂在虎威镖局门口的镖旗,也已取了下来。
关中岳等进入大厅之中落座,林大立吩咐厨房备饭。
片刻之间,酒菜摆上。
几人举起酒杯,还本沾唇,瞥见一个镖局伙计,急急行了进来。
关中岳放下酒杯,道:“什么事?”
那镖局伙计欠身应道:“督帅长随指名求见总镖头。”
关中岳虽然是豪气干云的人物,但他开设的镖局,却是正正当当的生意人,听到督帅的长随指名见他,亦不禁为之一愕。
沉吟了片刻,挥手对那镖局伙计道:“请他到正厅会晤。”
镖局伙计欠身一礼,退了出去。
关中岳推开酒杯,道:“官场中人,惹上了比江湖上的人物还要麻烦,你们在此地稍坐片刻,我去会会他。”
林大立道:“属下和督府中两位护院认识,是否陆总镖头同去瞧瞧。”
第七回义承重任
关中岳点点头,道:“也好。”
举向外行去。
林大立追上关中岳,同人正厅。
两人还未落座,镖局伙计已带着一个身着长袍的中年汉子,进入厅中。
他身着便服,无法瞧出他的官阶,而且面目陌生,从未见过。
但有一点林大立可以确定,那就是来人亦是位会家子,两边太阳穴高高突起,而且是一位内外兼修的高手。
当下抢先一步,抱拳说道:“兄弟林大立,是虎威镖局开封分局的首座镖师。”
长抱中年人拱手一笑,道:“兄弟慕名已久,只是公务匆忙,无暇拜会……”
目光转注到关中岳的脸上,说道:“这一位想是关总镖头了。”
关中岳一抱拳,道:“正是区区在下,请教朋友大名。”
中年大汉笑道:“兄弟沈百涛,一向追随督帅,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关总镖头,只怕是未曾听过的了。”
关中岳心中暗念,沈百涛,沈百涛,这名字果然是陌生得很。
口中却说道:“沈兄追随督帅,品带加身,光耀门捐,才是学武人的正当出路,兄弟很是饮慕沈兄的了。”
沈百涛微微一笑,道:“关总镖头名满天下,能够交交兄弟我这吃公事饭的朋友,沈某就已觉得三生有幸了,这饮慕二字未免用的太重了……”
哈哈一笑,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兄弟这番来此,想麻烦关兄一事。”
关中岳神情持重地道:“沈兄但请吩咐。”
沈百涛道:“兄弟请关见到督府一行。”
关中岳长长吁一口气,道:“沈兄,关某想先向清楚一件事。”
沈百涛道:“兄弟知无不言。”
关中岳道:“那很好,兄弟想向沈兄,请我关某到督府,是以私人身份邀约,还是督帅之命。”
沈百涛道:“事情是督帅吩咐的,但兄弟久慕关兄之名,觉得遣派军卒,到此奉请,只怕作了你关兄的威名,因此,兄弟毛遂自荐,亲自来此邀请关兄一行。”
关中岳淡淡一笑,接道:“关某很感激沈兄一番好意……”
语声一顿,接道:“此刻就动身吗?”
沈百涛道:“不错,督帅现在府中侯驾。”
关中岳道:“好!关某吩咐他们几句,立刻动身。”
沈百涛微微一笑,道:“兄弟在厅外等侯。”
转身步出大厅。
关中岳回到大厅,看到了方振远一眼,神情严肃地说道:“方兄弟,事情似乎是愈来愈复杂了,督帅权重一方,手握生杀大权,随地给咱们栽一个罪名,虎威镖局就得关门,这一趟督府之行,自是不能不去的了……”
方振远叹息一声,道:“小弟无能,抵这趟镖,竟然牵扯出如许麻烦。”
关中岳道:“这不能怪你。”大步向前行去。
沈百涛微微一笑,抢先一步,带路行出镖局。
一路上关中岳本问一言,那沈百涛未多作解说。
直待行近督府门外,沈百涛才停下脚步,低说道:“关兄,有道是穷不和富斗,民不和官斗,见着督帅时,还望关兄能忍耐一二!”
关中岳道:“督帅乃当朝一品大员,封疆列土,威高信重,兄弟一介草民,怎敢冒犯。”
沈百涛笑道:“兄弟相信督帅肯请关府第相见,决无恶意,只要关应付得体,就不会有麻烦了。”
关中岳抱拳笑道:“还望沈兄美言一二。”
沈百涛欠身还利,道:“关兄名重武林,督府中虽然戒备森严,也不能叫他们伤了关兄的颜面。”举步行入府中。
大不工夫,督府便门大开,沈百涛快步迎了出来。低声说道:“督帅在二堂接关兄,兄弟前面带路。”
关中岳紧随沈百涛的身后,行入督府,借机会目光微转,打量了督府之中形势。
但见庭院宽敞,绿瓦回廓,每一座门前都有着一个军卒和便服的大汉把守。
沈百涛身份似是不低,那些守门的军卒和便装大汉,都对他执礼甚恭。
穿过了三重庭院,到了一座白玉为阶,气势万千的厅堂前面。
两个站在厅门前面,身着黑色劲服,腰中佩刀的大汉,快上不迎了上来,拦住了关中岳的去路,道:“阁下身上的兵刃、暗器,请留在室外。”
关中岳威震北六省,闯荡江湖,经过了无数的大风大浪,督府中气势虽威严,关中岳仍然保持镇静的神情,微微一笑,解下身上的十二枚金铃镖和一把随身匕首。
沈百涛低声道:“这是规矩尚望关兄勿怪。”
关中岳道:“理该如此。”
两个拦路大汉接过匕首和金铃镖,立时让开了路。
沈百涛举步而行,一面低声说道:“督帅就在厅中,兄弟陪关兄进厅。”
关中岳道:“多承关照。”
步上石阶,进入厅堂。
关中岳目光锐利,抬眼一顾,立时垂首而行。
就在那匆匆一瞥之间,已然约略的瞧清楚了厅中形势。一个身着皮袍,外登团花马褂,足登福字黑缎履,五旬左右,留着满口黑髯的人,坐在厅中一张雕花木桌左面,右面是一个身着青袍,外罩海青马补的中年人。
关中岳和那青袍人在北京会过一面,正是雇请虎威镖局保护南下的顾主,刘大人。
只见沈百涛前两步,对着那穿皮袍的黑髯人欠身一礼,道:“库督帅,关中岳带到。”
那皮袍老者轻轻咳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水烟袋,轻轻一挥左手,沈百涛立时悄然退到身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