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剑-第2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眼巴巴地目送这个大闹道观的青年步出观院,再无一人还敢多事。
江海枫快步走出了道观,扫目望去……
怪事出现了!在先前他与道人大战的那块草坪上,那群被他以独家点穴手法所制住的道人,竟是一个都不见了。
更奇怪的是连席丝丝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他在湖边找了一转,立住了脚,心中正自不解,忽见旁侧一方大石上,有几行字迹。
江海枫走近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欲寻行踪,江南一行。左人龙。”
他不由剑眉微颦,心说糟了,看此情形,那席丝丝一定是被这姓左的俘去了。
只是这左人龙,又是何人,他与自己又有什么仇恨呢?
想着,心中有些茫然。
虽然席丝丝并不是自己的什么人,但却是多年以来,第一个与自己结识的人,一个天真的女孩,一旦落在了敌人手中,还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这么一想,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发现一边杨柳之下,自己那匹马居然还无恙地留在那里,便匆匆地腾身而上。
这时忽见一个道士,由石后探头张望,江海枫蓦地腾身而起,飞落而下。
那道人见了,口中“哦”了一声,转身就跑。
可是他足步方动,江海枫已经落在他的面前,叱道:“给我站住!”
这黄衣道士正是方才被海枫点中穴门的道人之一,早已为江海枫的神技吓丧了胆,此刻闻叱,怎敢不听,顿时就僵住不动了。
江海枫打量着他道:“我那名书僮何处去了?”
这道人见江海枫并不下手就打,胆子也就大了些,当下冷笑了一声说:“姓江的,你尽管欺侮我们,又算什么本领,你有胆量就去斗一斗左相公,那才叫英雄呢!”
江海枫冷哼了一声道:“什么姓左的,我并不认识此人,你若是不把所见的一切从实招来,我仍然要把你定在此地,叫你死活不得!”
道人吓得退后了一步,摆手道:“好!我这就告诉你吧!”
江海枫怒声道:“左人龙是谁?是你们观里的道人吗?”
道人摇了摇头说:“不是!不是!人家不是道人,和你一样也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方才在你和黑羊师伯相搏时,人家不就站在一旁么!”
江海枫蓦然忆起那个叫好的青年,不由呆了一呆,后悔地叹道:“果然被我猜中了……”
不过使他奇怪的是,那骑马的青年,和自己素昧平生,他何故与自己为难?
道人见江海枫皱眉不语,只当他是为那姓左的吓住了。
当时就得意地道:“那位左相公,几手功夫才叫俊呢,你不是把我们都点住了么?
可是我们心里都明白,就是不能动,那位左相公,只伸出两个指头,在我们每人前后点了一下,我们马上就都能动弹了。”
江海枫心中一惊,暗忖这左人龙果然是一个劲敌。
自己所施展的那种点穴功夫,是一种独家手法,想不到这左人龙竟擅解救之法,只此一点,也就可见大大的不凡了。
那黄衣道人晃了一下头,又道:“你不是还带来了一名跟班的么?不是我说,那家伙才叫饭桶呢!”
他顿了顿,得意地又道:“跟人家一上手,就被人家给点住了!”
江海枫冷冷地道:“她原本不会什么武功,只是这左人龙把她点倒之后可曾把她怎样?”
黄衣道人冷笑了一声,他无从发泄内心的痛恨,只有借追述经过时发泄一下。他说话的时候,还不时地翻动着那双黄眼珠,意思好像是在说:“小子!你不是能么?”
拂了一下身上的土,道:“把他怎样?哼!那还会好受得了么?”
啐了一口唾沫,又道:“我就干脆告诉你吧,那小子,就被那位左相公给绑了起来,用马驮走了!”
江海枫冷冷一笑道:“我只当这左人龙是个汉子!如此看来,未免令人失望,也不过是个偷鸡摸狗之流罢了!”
“偷鸡摸狗?”黄衣道人歪着脖子说:“偷鸡摸狗的人能有这么大本事?这左相公还告诉我们说,你是一个杀人狂、怪人,在江湖上无恶不作,死在你手下的人,已经多不胜数……”
江海枫听得不禁好笑,他一语不发地注视着眼前道人,看他还说些什么。
黄衣道人滔滔不绝地又道:“他还告诉我们,叫我们大家快逃命,说你一定不会饶过我们的。我师父和黑羊师伯以及各位师兄,听了他的话都走了。”
江海枫哼了一声道:“那你为什么还不跑?”
道人退后一步,脸上变着颜色道:“我因取一样东西而晚了一步,那左相公还说,他一定不能放过你。只是他去江南还有事情,非走不可,又怕见不着你,所以才把你那名书僮给带走了,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到江南找他去!”
说到此,一双黄眼珠,兀自上下打量着江海枫,道:“我的话可是说完了,这些话,句句是实,你就快去吧!去晚了,你的书僮可就没命了。”
江海枫目光直直地看着他,他以为江海枫要对自己下手,不由吓得全身直抖。
他苦笑道:“我知道我说了这些话,你一定不能饶过我,只是你就是打死我,也没有什么用处……”
江海枫这时心气平和,他一生处理任何事,从来就没有冲动过。
这时他笑了笑道:“好了,你去吧,我手下还用不着你来送死!”
说着跨上骏马,向湖边小道缓缓驰去。
那名道人张着嘴,瞪着眼,一直目送着他走远了,才回观而去。
江海枫一路策马南行,脑子里追忆着那个叫左人龙的面容,心中实在想不通,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他和自己,到底因何结下了仇恨?
此人有事明明可以和自己当面解决,却偏偏避着自己,而把席丝丝掳去,由此判断,此人一定多少还有些(炫)畏(书)惧(网)自己。
想到此,江海枫不禁冷笑了一声,心道:“这左人龙,我以后见到了他,绝不轻饶,只是他诱我远去江南,又是存的何心?”
想着,茫然地摇了摇头。
只是中原大国,他已多年未临,席丝丝虽是涉世未深,却未尝不是一个好向导;如今失去了她,往后就更加人地生疏了。
再者,那些美味的食物,也就不得再尝了。
他边行边想,不觉有些怅然。
前行不远,来到了一处乡村,见两侧的杨树,长得十分青郁,槐花更是一片斑斓,几个年轻小媳妇,正在路边攀折着槐花,折下之后,把它们放在瓦钵里。
大树下面铺着凉席,还摆着几张椅子,坐着几个庄稼老人,摇着大芭蕉扇子。
江海枫的马走到此,就停下了。
因为这时太阳太毒,马畏热,不肯再走了。
江海枫就在一棵老槐树前下了马,伫立在树荫之下乘凉。
他的马弯下脖子,啃食着附近的青草。
四周的蝉声,吱吱噪噪,这是一个炎热的正午,可是江海枫却无心情去歇息。
他那伟岸的身形,雍容的气质,立刻为这块地方,平添了一种不同的格调。
来抵中原之后,一事未做,却结下了不少仇家,想起来真是惭愧,想起海岛上的师父,如今在秦桐的挟持之下,也不知情形如何了?
越想越觉得烦闷,新仇旧恨齐上心头。那口新自白羊道人手上得来的宝剑,尚还握在手上,一直未曾仔细地去看过。
这时闲闷得很,就顺手抽了出来,只觉得剑身映着阳光,泛出丝丝的冷气,袭人肌肤,冷森森如一泓秋水一般。
他不由呆了一呆,心道这口剑确是一口宝刃,只可惜自己不知道它的来历,师父手上也有一口好剑,名唤“天缺”,不知比这口剑如何?
他缓缓把宝剑收起,系于背后,又想起方才那道人说的一些话,那左人龙竟诬指自己是一个杀人狂,委实令人气愤。
可是回想了一下,不久前在海岛上,自己一夜连毙苍海客等数人,手段也确实太狠毒了些。
这么一想,他的气也就平了一些,一个人重重地顿了一下足,忖道:“今后我绝不再轻易杀人!只是那左人龙例外,此人有失君子之风……”
又想到了席丝丝,一个弱女子,虽有些功夫,却落在人家手中,如果那左人龙心存不正……
想到此,他不禁呆住了。
接着他又摇了摇头,因由左人尤其人的外相看来,此人并不像是一个淫邪之人,很可能他和自己为敌,是受人唆使而来。
他一个人靠在树身上,脑子里想东想西,千头万绪,愈是不得安宁!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树下,行来一个戴笠的老者,担着一个挑子,口中嚷道:“凉——粉——”
原来这是一个凉粉挑子,江海枫肚子饿了,更觉得口渴,于是就招手道:“喂,给我来一碗!”
那老者笑着把担子挑了过来,龇着牙道:“刚从井里捞上来的,真凉透了,相公你吃一碗就知道。”
说着就在碗里加了辣椒麻油等物,江海枫见这老者年岁已不小,脑后那条小辫子,约有小指一般粗细,吊在后面松搭搭的十分好笑。
老者一面在碗里拌着凉粉,一面打量着他道:“相公你不是本地人吧!”
江海枫点了点头,接过碗来吃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老者正要说话,却又听得一旁响起一个浓重的山西口音道:“喂,老乡,给我也来一碗,多放些辣椒调料。”
声音就来自江海枫身侧不远,江海枫寻声望去,顿时心中一动。
原来就在自己身边不到两丈的树下,半躺着一个枯瘦的老头儿,一身黑色的绸子衣裳,袒露着前胸,露出一排肋骨。老头肩膀上,还停着一只鹰,不时地扇着翅膀,口中呱呱地叫着。
这一人一鹰的突然出现,令江海枫深深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太寻常。
第六章凤凰于飞
这个黑枯瘦的老者,一脸的邋遢相,这时已撑身坐了起来,他的那头鹰在肩上呱呱连声叫着,两扇大翅膀扇得空中呼呼地风响。
瘦老头口中呵呵笑道:“你看把这畜生逗得这副馋相,我说,你快给我来一碗呀!”
江海枫这才明白,原来他要凉粉,是给他肩上的那头饿鹰吃,心中不免奇怪,就很注意地看着他,看他如何的喂法。
那个卖凉粉的老人,已笑嘻嘻地端上去一碗凉粉,瘦老头方接过碗,他肩上的那头大鹰,便振翅而起,身悬空中,长颈伸缩,铁喙磕磕一阵响,已把瘦老头手上一碗凉粉,食了一净。
瘦老头哈哈大笑道:“行!他娘的,真有你的!”
说着又向卖粉的老者笑道:“我说,再来一碗,这畜生馋坏了!”
卖凉粉的把碗接过,匆匆又盛了一碗,这时那头大鹰已迫不及待地直向卖凉粉的老人身边飞来,吓得那个老人哇哇直叫,连道:“喂!喂!小心你的鹰!”
瘦老人见了,得意地哈哈大笑,一只手连连向下比着手势,那头鹰立即口中厉鸣连声,只一扫翅,便把卖凉粉的老人打倒一边,凉粉也倒在地上了。
那大鹰呱呱有声地,很快便把地上的凉粉吃了一个干净。
这时那个卖粉的老人已吓得面无人色,连爬带滚躲到了江海枫身后。
他籁籁发抖,连连道:“大爷你帮帮忙,赶开这个鹰,好厉害……”
瘦老人见状,更乐了,笑得一身瘦骨头直暴。
那头鹰想是还未吃饱,在地上厉鸣不已,忽然它发现了那个凉粉担子,一声长鸣,倏地振翅而起,大翅收合之间,已飞临到了担子上面。
只见它长颈伸缩,双翅连拍着,一时之间,担上盘碗乒乓连声,挑子也倒了,碗盘也碎了。
卖粉的老人,见情哭叫道:“我的娘!咱可不要活了呀!喂,喂……你快收回你的鹰呀!”
瘦老人人哈哈大笑,他竟反给他的鹰加油嚷叫着道:“对!对!吃吧!娘的,这可够了吧?哈……”
于碗盘狼藉间,那头鹰很快地就把地上所有的凉粉吃了一尽,兀自还在破碗烂盘堆里寻觅着。
卖凉粉的老人这时哭嚷道:“你赔我的挑子,赔我的挑子……唉呀!咱可是活不下去啦!”
瘦老人见他不住哭嚷,已引来了不少人,不由停住了笑声,翻着他那一双绿豆似的眸子道:“你叫什么叫?吃了你多少凉粉,我给你多少钱就是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卖凉粉的老人哭丧着脸道:“还有挑子哪,碗和盘子全碎了!”
瘦老人冷冷地道:“谁叫你让它打翻的呢,你自认倒霉吧!”
卖凉粉的老人一听这人不肯赔自己的挑子,就急了,猛地扑上去,一把抓住那个瘦老人的膀子,嚷道:“走,我们找个地方评评理去!”
那瘦老人身形坐地不动,面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可是那卖凉粉的老人,虽是用尽了力量,却未能拉动他一分一毫。瘦老人呵呵笑道:“窝囊废,就这样,你还要跟我打架吗?”
四下众人见了,俱都大怒,鲁人性直,尤喜打抱不平,顿时都拥上前去,纷纷嚷道:
“揍!揍!”
“娘的!打他个舅子!”
一时七手八脚,连打带踢,拳头就像雨点一般地落下来!
但是那个貌相邋遢、行态滑稽的干瘦老头儿,反倒哈哈大笑起来。
那些拳脚踢打在他身上,他好像毫不在乎,只见他张着一张大嘴,笑得怪声怪调,口中还不停地嚷道:“哎哟……你们倒是轻着点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