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跟我回家-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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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怀疑的,郁安之就知道,这是他的孩子,是他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在昏迷的这几个月里,他也不是全无知觉的,偶尔能感受到耳边人嗡嗡的谈话声,只是听不真切,也能感受到有小手拂过脸颊,那样柔软得让人心悸。
可是他醒不过来,无论如何挣扎如何反抗,却始终被困在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仿佛一道牢笼,将他与现实的世界隔开。
不知道何时,漆黑的世界有了光,炽白的亮光逐渐扩大,侵染了整个黑色,慢慢的,他恢复了意识,如今更是能醒过来。
看着依偎在旁边的小小婴儿,郁安之心里充满了感激,还有那些不断涤荡着爱与感动,他很想伸手摸一摸孩子,很想起身抱抱他,亲亲他,但是却力不从心,手刚刚伸到一半便颓然地落了下来。
倒是小婴儿咿咿呀呀闹出的声响引起了别人的注意,郁鹤梅推开了相连的木门走了进来,郁老爷子郁奶奶年纪大了,司为要顾着郁氏,家里虽然请了护工跟佣人,可郁家人到底是不放心,郁姑姑每天都往医院跑,有时候便索性住到了这里,这里条件好,除了每天顾着婴儿累点,倒也不需要操心别的什么。
可是,她没想到,今天竟然会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半只脚刚跨进病房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在床上躺了得有半年的人此刻正睁着眼睛直直地与她对视,因为长期只能注射营养液,人瘦的脱了形,反倒显得那茶色的眼睛越发得大,看着看着,那眸子里便开始水气氤氲,格外得可怜。
郁安之没有想到,自己一睁眼便能看到血脉相连的亲人,若说看到儿子已经是意外,看到自家姑姑急步走来瞬间满溢泪水的眼眶,郁安之更多的是一种感动。失去父亲之后,他曾经一度以为在这冰冷的人世间,早已只剩他一人茕茕孑立,就算跟萧云卿在一起之后,他也是不安的,郁安之是骄傲的,他总不愿意示弱于人前,他把他的不安与脆弱藏得很好,永远用他那冷冰冰又看似清高的模样掩饰着内心的彷徨,就算恋爱中,也在用无法比拟的包容与耐心掩盖着淡然之下的小心翼翼与两人身份差距太大带来的迷茫与自卑。
被萧云卿背叛后,他逃了,就算遇到了自称是自己亲人的郁家众人,就算这些人对他千疼万宠,他也没有放下心底那一丝警惕,直到现在,看着姑姑那喜不自胜地流下热泪的一幕,他突然觉得那么暖,尽管郁安之现在依旧卧病在床,尽管身体虚软无力,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长久以来笼罩在心底的阴影被驱散,从这一刻开始,郁安之才真正做回了郁安之。
因为郁安之的清醒,除了郁家人,最高兴的要数医院里的医生,终于不用每天战战兢兢地面对郁家这一群息怒不定又有权有势的boss了。
郁奶奶喜极而泣,什么病都好了,郁老爷子笑逐颜开的,仿佛之前天天唉声叹气的他都是幻觉,而司为,他也很高兴,只是那高兴中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率先走上前给了已经坐起来的郁安之一个大大的拥抱,用瞬间的心悸来驱逐其他的一切情绪。
郁安之继续在医院观察了一周之后回了家。郁奶奶跟郁姑姑又是各种名贵药材食材不要钱的给郁安之补,身体倒是恢复了不少,也长了肉,却还是比怀孕前清瘦许多,这样一来,眉眼间倒是比原来更加精致了,可是身形却怎么看怎么弱。
身体刚恢复了点,郁安之就天天守着孩子,满心怜爱,郁安之为他取名郁浩哲,小名儿芋头。看着小豆丁一天天长大,眉眼间三分像自己,却又七分像萧云卿,心中不禁有些郁郁,特别是那性子,简直跟萧云卿像极了,生人前板着小脸儿一副生人勿近的跟郁安之萧云卿一样的冷漠样,人后遇到亲近的还好,要是遇到郁安之,简直各种撒娇卖萌装可怜,什么招数都能用得上。
或许是因为怀芋头的时候吃了太多的苦,又因为自己的自私强留下了他,造成芋头生下来身体就不好,郁安之心里自责又愧疚,平日也总是纵着他,好在芋头懂事,头脑虽然聪明,但却不会做什么太过分的事。
还是个婴儿的时候,芋头只要在爸爸旁边就不吵不闹抓着爸爸的手指或者好奇地爬来爬去研究爸爸的身体也能玩半天。后来渐渐大了,会说话会走路了,老远看到郁安之就吧嗒吧嗒往他跑,就是摔一跤也不哭,爬起来之后看着爸爸继续傻乐,在爸爸怀里就一个劲儿地往爸爸脸上糊口水;爸爸不在身边的时候,只要有亲近的人在身旁自己玩着小玩具小积木也是一脸认真的,有人逗就乐,没人逗就自己玩,再加上郁家上上下下都把他当金子似的捧着,郁奶奶跟郁姑姑两个爱心泛滥的女人最大的乐趣就是为芋头床上她们精细挑选的漂亮衣服,打扮成各种样子,有小鸡装、有小恐龙装、还有兔子装可爱又乖巧的样子格外讨人喜欢。
长大的芋头更加懂事,只是依旧很粘自己的爸爸,喜欢在陌生人前装成小大人的样子严肃地板着脸,在亲近的人面前才变得活泼。芋头是早慧的,看着电视里还有周围的玩伴都有或严厉或温柔的爸爸妈妈,爸爸会眼里地教导小孩子,妈妈会为孩子做可口的饭菜
心中纵容渴望那种来自母亲的关怀与温暖,可是芋头却乖巧得什么也不问,直到有一次跟郁安之出门,他一直盯着擦身而过的一家三口,高大的父亲把孩子举过头顶跨坐在肩上,娇小的母亲一边笑着一边温柔地伸手为孩子擦去脑门上的汗珠,一家人都已经走远了,芋头却还是念念不舍地看着,眼睛里的渴望与羡慕怎么也骗不了人。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三天没更是因为微雨太忙了,根本没时间码字,好不容易码到一章马上就传了,大大们不要生气啊~~~爱你们,么么~~~
☆、38 决定回国
那一次回家后,郁安之第一次直白地为芋头坦白了他的身世,更没有刻意瞒着芋头是自己把怀胎十月把他生下来的事实。郁安之其实也是怕的,芋头太小了,他害怕芋头接受不了自己被一个男子生下来的事实,又或者他根本不懂,等到长大了理解了怨恨疏远他。
哪知芋头很淡定地听完他说话,粉嘟嘟的小脸儿学着爸爸的样子严肃极了,只有茶色的眸子一闪一闪的,郁安之本来还有些忐忑,可一对上芋头那古灵精怪滴溜溜地转着好似一点儿也不意外的眼神,郁安之不禁愣了愣,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芋头仰着小脸儿,做出十分严肃成熟的模样,偏偏声音却是奶声奶气地:“我知道我是爸爸生下来的。太奶奶和姑奶奶跟我说过,芋头是郁家的孩子,是爸爸生下来的。”
内心悄悄舒了一口气,真要对这么小的孩子说起这事来,郁安之还是有些矛盾的,不过没想到姑姑很奶奶这么早就跟芋头讲了。
眨了眨眼睛,芋头扒着爸爸的手摇啊摇,问:“爸爸,这样说来,你就既是我的爸爸,又是我的妈妈,对吗?”
芋头很聪明,其实早在太奶奶跟姑奶奶告诉他事实的第一天他就偷偷去问了舅舅,在他看来,太奶奶跟姑奶奶或许还会在他问问题的时候有所回避,可是舅舅司为却不会,他会把芋头好奇的一切能够知道的东西用他能理解的方式尽量解释清楚,然后由他自己判断,错误的就纠正,正确的就鼓励。
芋头从此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没有妈妈,只有爸爸,或者说他的爸爸跟妈妈就是一个人。而另一个给他生命的人,据舅舅说,爸爸怀他时受了伤,还失去了一个小哥哥,爸爸为了保住他吃了很多苦头,甚至生下他之后还差点成了植物人,植物人这个词芋头不是很懂,可是舅舅解释说植物人就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不能吃好吃的不能动不能说话连上厕所都不能。
小小的芋头想啊,那这样是不是就跟那个死掉的小哥哥一样的感受不到这个世界不能看到芋头也不能跟芋头玩了?从此,在芋头本就不大的小心脏里,爸爸成为了最最重要的人。
如今,芋头已经快五岁了,郁安之也于两年前进入了郁氏,毕竟是家族企业,对于走后门一说郁安之一向看得开,走后门就走后门呗,过分纠结于这一方面的要么就是明明没有能力但是却生怕别人瞧不起自己在背后非议,要么就是缺乏自信。郁安之有能力,当初大学里学的就是企业管理,毕业进入萧氏,那时候他才刚刚跟萧云卿在一起,生怕别人瞧出来点什么给萧云卿带来麻烦,愣是从一个小小的文职慢慢做起。如今想想,那时候活得真的太不像郁安之自己了。
“安之,你决定了?”郁老爷子沉声问道,沙发周围团坐着郁家一大家子人,芋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现在的氛围好似很严肃,于是自己也板起脸乖乖坐在爸爸腿上一动不动。
郁安之点了点头,茶色的眸子坚定地与老爷子探究的目光对视:“爷爷,我迟早都要回去一趟的,毕竟,爸爸还在那里,当初爸爸留下的东西我也还没整理。至于这个合作案,也不过是顺带罢了。”
说完,郁安之低头,摸了摸怀里小豆丁毛绒绒的脑袋,继续说:“而且,我也想带芋头回国去生活一段时间,我不想芋头因为从小生活在国外,就忘了本土的一些东西。”
“但是”郁老爷子有些犹豫,就连郁奶奶跟郁姑姑都皱了眉,而司为更是紧蹙了没心,几乎拢成一个“川”字。
可是郁安之却很气定神闲,仿佛早已料到了他们在担心些什么:“这个案子我也只是辅助司为而已,不一定就能遇到他,就算遇到了,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该面对的总得面对。不过我有芋头有你们了,不会再贪心也不会再挂心了。”
郁家一家老小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就怕郁安之还想着萧云卿那个渣,纵然当年郁安之跟萧云卿之间的事情被萧云卿保密得再好,就连文家都能查得出来,更不用说郁家这个比萧家或许还墙上许多的家族了,司为一拿到资料,自然的,郁家全家上下就都知道了。
可是司为却仍旧有些担忧,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松开,嘴唇紧抿着,看着郁安之没有说话。
郁老爷子想了想,到底还是放不下孙子跟重孙子,一锤定音地说:“得了,我们都回去,一起回去看看。”
别人倒还可以,反倒是向来端庄沉稳的郁奶奶开怀地笑了:“这主意好,好多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国内现如今变成什么样了。”
“可不是,我都还是十年前回去过呢,这次就当是一次旅行吧。”郁姑姑点点头,十分赞同父亲的提议。
反倒是郁安之担心两位老人舟车劳顿,会太过疲劳对身体不好,毕竟郁老爷子跟郁奶奶都八十好几了,纵然包养得当,可毕竟是老了,身体不比壮年人。
郁老爷子看出了郁安之的担忧,抬手止住他要说的话,幽幽地说:“你也说了你爸爸还在国内,总得要我们一起回去看看。之前你身体一直不好,现在机会来了,你也不要再多说了。”
这样一来,郁安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死者为大,到哪里都是这个道理,更何况那人还是自己这辈子最敬爱的父亲。
萧云卿站在嘈杂的机场大厅,周围是来来往往的人群,身穿着深黑色的大衣,深沉的眸子直直地看向大门,整个人显得越发内敛了许多。
五年前他找不到郁安之,只有出事现场那一滩跟泥土混杂成红黑的血泥的污迹,证明了郁安之曾经来过。他疯了般到处找寻,可是郁安之的痕迹却让人完全抹了去,仿佛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过去的种种甜蜜成为了鸩酒,却让他抵抗不了诱惑地一次次喝下,然后一次次痛着。
回到属于他们的小家,萧云卿一度出现了幻觉,看着那温暖浅色的沙发,好似郁安之就坐在上面对着他笑;看到橘色灯光下的实木餐桌,好似上面摆满了家常却美味的菜肴而郁安之就站在一旁边摆弄着碗筷边招呼着他快洗手
可是,每天一睁眼,手臂习惯性地伸向大床的一旁,想将那人揉进自己的怀里感受那温暖的体温,触手间的永远都只是一片冰凉;早餐时再没有一个悄悄将他的咖啡换成温热的牛奶;晚上也再没有一个人会永远留着一盏灯等着他。曾经,纵然那人面色永远是清清冷冷的模样,可是行事永远让人熨贴到心里,而如今,却连那人的面都见不到了。
在初初失去郁安之的岁月里,白天萧云卿坐镇公司里勤勤恳恳地工作,甚至比郁安之还在时更加努力,时常加班到黑夜,然后回家,酗酒,醉了睡一觉,第二天整整形象继续工作。
一个月不到,他取消了与文家文思婷的婚约,文家因此找上门来,文家家主文思婷的父亲文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