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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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听说了自己的祈望,让梦变成了现实?
“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他往她面前走了两步,抬起眸,紧紧地盯着她。
“陆师兄”梁音笛感到自己的脸很烫,心就要跳出来了。
“音笛,”他猛地拉起她的手:“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陆师兄?”
“”想说什么的,可是,心被什么东西溢满了,她除了死死地低着头,任由自己的手被那双温暖的大手握着,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说不了。
“音笛,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就喜欢上了。”他也垂下头,唯恐惊扰她般的,轻声低语:“你可愿,做我的女朋友?”
她还是什么也说不了,可是,她能清楚地感觉自己的头轻轻地,轻轻地点了两下。然后,她忽然就被抱起来,紧紧地,狠狠地。她清晰地听到,那个让她着迷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而坚定地说:“谢谢你,音笛。这个怀抱,永远都是你的!”
梦,在这一刻,毫无预兆地停留。梁音笛倏地睁开眼。
窗外,天已经,蒙蒙地亮了。
有那么一刻,她的头脑是恍惚的。刚刚,那一切,是如此清晰,清晰到她以为自己真的如同网络的热捧题材那样重生了。可是,现在,她真真实实地躺在床上,不是在餐厅;她身边那个曾经有人的地方干干净净,那个拥抱杳无踪迹;摸出的手机清楚地显示着2008年9月11日06:05,不是2003年,不是11月5日,不是18点。
原来,那些,真的是梦。
不,不是梦,是曾经的过往,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不行,不能再想他了,不能再忆起那些往事。即使是梦,也不能再梦到!
揣着这样的想法到学校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连脚步也轻快了起来,可是,也许上天根本就不打算放过她。她仅仅只轻快了几分钟,就因为碰到了初中部的刘老师,让一切最初的想法彻底覆灭了。
“梁老师,陆大夫生病了。” 刘老师站在校门口,应该是特意等她的。见她过来,立即便迎了上去。
梁音笛脚步一滞,瞬间便恢复正常步伐从刘老师身边掠过。
我和他没关系了!
她握紧了拳,不断在心里提醒着自己。
“梁老师,听我们家老郑说,陆大夫病得挺重的。”刘老师追上梁音笛,拉住她的手臂:“高烧烧了一天一夜了,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实在是可怜”
梁音笛的脚步再度缓下来。
“我知道,你们不在一起了。”刘老师是郑院长的夫人,也是知道她和陆子谦离婚事实不多的几个人之一。“可是,这做不了夫妻,总还是朋友吧。你真忍心看着他就这么孤零零地一个人呆在医院里?”
“他自己也是医生,再说了,医院不是还有那么多护士、护士长吗?”说到最后几个字,手指都似乎要被自己攥断了。
“哎,那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医院跟咱们这儿不都一样吗,‘一个萝卜一个坑’,谁有时间去管他?”
看来,刘老师并不知道关于护士长的“故事”。
梁音笛的唇莫名地向上弯了弯,脚步再度加速。
“梁老师,昨天我们老郑本来就想通知你的,可是你手机一天都关机。这才让我今天务必通知到你。我想,别说去照顾,你就是去看看陆大夫,他的病也会好得快一点。”
“对不起,刘老师,第一堂课是我的,我得赶快去办公室作准备了。”梁音笛轻轻地拉开刘老师的手臂,语调客气而疏离。没等刘老师反应过来,她的身影已经迅速消失在楼道那边。
可是,一个上午,梁音笛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课堂上她的口误频频,指三喊四,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已经没法再坐下去。
就当可怜他没人照料,作为一般朋友去看看也好。
她在心里不断地这样对自己说,脚步已经先一步跨出了校门。
靠着自己的那张脸,她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陆子谦的病房。
推门的那一刹那,梁音笛曾经踌躇。可是,她是梁音笛,是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就轻易不会回头的梁音笛。苏挽云曾经点着她的头字字珠玑。
你啊,表面上看着柔软温顺,可暗地里,你那颗心啊,比石头还硬,比金刚还坚。我看你啊,就是一头披着小白兔皮的大倔牛。
现在,这头“大倔牛”义无返顾地推开门。可是,立刻,就为自己的这个动作后悔了。或者说,为自己牺牲了中午休息时间特意到医院来看这个“朋友”的行为,后悔了!
因为,就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在刘老师口中病得厉害孤苦无依的人,此刻正幸福地笑着张开嘴,任由那个温柔的护士长喂着饭
作者有话要说:先边写边回忆吧
☆、记忆(3)
“对不起,真没想到,打扰你们了。”梁音笛真是无比佩服此刻自己的镇定。
本来嘛,有些事,早就听说过,只不过没有“眼见为实”。现在,连这一课也补上了,还有什么惊诧不惊诧的?
“我想,我来得真不是时候,也多余”她抬头,目光早已越过那个捧着碗,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的“护士长”,落在那个刚刚还一脸幸福的男人脸上。
她很满意,自己的话成功地打掉了他一脸的笑。刚刚,不管她承不承认,推开门看见他们其乐融融的那一刻,心是痛的,很尖很锐的痛,痛得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自己的手。
所以,她的大脑迅速运转了,她四年扎实的中文学习也迅速地帮助了她,让她在最短的时间里面找到了最“合适”的语言来面对他。面对这个一直让自己痛,让自己伤的男人。
“不好意思,你们请继续”
她看到他在张嘴了。可是,她不想听,她再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于是,她简单地再说了九个字,迅速地退出去,关上门,抢在他说话前,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王月是在陆子谦撕心裂肺地咳了个够之后,才给他倒了一杯水。在这个过程中,她没敢上前去帮他抚胸顺气。刚刚发生的一切太突然,也太出乎她的意料,除了震惊,她也还需要时间去整理自己已经混乱的大脑。
“陆大夫你,喝点水吧”
“你走马上”陆子谦猛地推开王月递过来的水,推得那样用力而匆忙,王月一个没拿稳,杯子里的水溢出来,洒了她一身。
“对不起”陆子谦楞了下,垂眸,声音低哑而苍凉:“不过,还是请你离开吧”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上天是不是安心要戏弄他。刚刚,王月只不过看他手抖得厉害,把一碗粥舀得满桌都是,才帮着他收拾了,拿过他的碗喂他,怎么能这么巧刚好被梁音笛给碰上
他一直以为,她不会来。
早上听到王月说了昨天的过程,他就明白了她话中省略的部分。
梁音笛没有通知到;即使通知到,她也不会来。
所以,清醒过后,他没有抱一点点的希望。
可是,梁音笛居然来了,而他正“乖乖”地任由那个“诽闻”女主角喂着饭,其乐融融
他想解释的,如同这半年来每一次那样。可是,他说不出来。她的目光如冰,她的语言如刀,逼出的,只有连绵不断的肺部轰鸣而已
更何况,连天都是这样安排的,又还有什么值得再解释的?解释,也没有用!他陆子谦和梁音笛的缘分,真的是尽了!
“陆大夫”“始作俑者”又倒了杯水,小心地走到他跟前,没有像上一次那样,递到他手上,而是小心地放到一边的桌上,“喝点水,会好一点。我”
陆子谦抬头瞟了她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无力地冲她挥了挥手。
“你先出去吧。至于我有分寸。”
王月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不过对上病床上那个连目光都不愿再给她一个的人,她只得叹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然后,病房彻底安静下来。
午后,浓艳的太阳热辣辣地照进来,透过病房明晃晃的窗户,射在地上,打出一道道齐整的光束。怎么看,怎么都像A大篮球馆那个阳光照射的角落。
人影攒动,穿插跑动,球默契入手,晃过防守,急停,跳投。
终场哨声响起
“漂亮!陆子谦神来之笔,3分线外球空心入网,定格了本场比赛最终的胜利!让我们为A大欢呼,为陆子谦欢呼!”A大解说员不遗余力地反复高喊着,嘶哑的声音久久回荡在A大篮球馆上空。
计分牌上的最终比分定格在76:73上。全场欢呼声、口哨声、尖叫声、掌声达到了沸点。
陆子谦微笑着,礼貌地冲看台方向一鞠躬,故意忽略掉那些飞吻尖叫和鲜花,走到场边拿起自己的东西,径直向着场边那个阳光满满的角落走去。
梁音笛站在那里。淋浴着午后的阳光,抱着他的外套,浅浅地笑。
他走过去,狠狠地拥她入怀,在众多观众的眼皮下,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啄,然后搂着她,从篮球馆的侧门离开。
那一天,他们的恋情终于公开!
那一天,无数羡慕忌妒恨的眼光投射在他们的背上!
那一天,他拥着她,他吻她,他们相携着在阳光下离去的背影被无数人定格在自己的相机中。
直到很久以后,那些照片都一直是A大无数校友追捧的东东。而照片之后那些关于他们恋情的故事也渐渐铸成一段传奇,传奇的末尾是所有童话故事书的结局——
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从来没有一篇童话描述过王子公主的婚后生活。因为,作为作者都知道,只有浪漫的婚前才是童话,婚后,只是残酷的现实!”梁音笛抬起头,冷冷地对着她最喜欢的学生说:“小英,你明白了吗?你善于思考勇于实践当然好,可是老师不是打击你,这童话,只能写到王子和公主的婚前。”
“我,我明白了,我马上去改。”小英唯唯诺诺地接过自己的作文本,打死也想不通一贯对自己热情温和的梁老师今天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梁音笛回过头来,对着桌上一堆摊开没摊开的作文本发起神来。
“嘀嘀”手机传来短信提示音。
'你遇到啥事了?刚刚那段话,不像是对小英说的吧?'
梁音笛攥着手机,抬头一看,官晓清正在那边冲她呲牙咧嘴。
'我只是就事论事,你想多了。'她迅速地写,按下发送键。
'不对,我始终觉得你最近怪怪的,开学过后就没对过。还有,我姐的事,你到底帮我联系得怎么样了?'
梁音笛看着官晓清的这段话,思忖了很久,才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
'对不起,我可能帮不了你了。'
'为什么?'
'我和陆子谦早在上个月就离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去管标题了,小寒现在标题无能了。。。。
☆、处理
尽管还没完全退烧,陆子谦还是坚持在当天下午出了院。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回宿舍,就被郑院长叫到了办公室。
推开门,陆子谦才发现,室内除了郑院长,还有两个他不认识的人。见陆子谦进来,郑云成首先迎了上去。
“子谦啊,身体好点没?”
“没啥事了,谢谢郑院长关心。”
说话间,陆子谦已经如往常般自然地坐到了门边的沙发上。
“子谦你坐到这边来”郑云成支吾了下,指着在沙发对面已经摆好的一张椅子。
陆子谦抬头一看,那两个陌生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坐在了椅子对面,如果他坐过去,刚好和那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这样的场景,像极了
他苦笑下,依言站起来,走到那把椅子前坐下,像犯人般。郑云成已在这个时候,打开门出去了。
“陆子谦,”两人中看上去年纪稍小点的那个上上下下打量了陆子谦一番,才缓缓开口:“我是省卫生厅医政监督处的张天明,这是我们李武处长。我们受省厅委托到你们医院调查魏朝霞脑瘤手术有关问题。今天找你来,希望你能如实地把当天手术和术后的整个情况给我们介绍下。”
陆子谦沉默了片刻,再抬起头时,目光中多了点看不清的东西。他冲两个省厅来的人一笑,慢慢地说:“我想,不用再介绍了,你们也不用再费时间调查了。我承认,魏朝霞的手术失败是因为我在术后用药不慎造成的。”
张天明显然没有料到陆子谦这样的回答。正准备作记录的他手一滞,抬头望向一边的李武。后者的眼中也充满了疑问。
“陆子谦,陆大夫,”张天明正了正神,望了一眼对面看上去有些无所谓的人:“你没有其他的情况需要告诉我们吗?”
“没有。整个情况就是这么简单,没有其他需要说的。”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们把你的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