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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覆水-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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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手冰冷潮湿,王月有些担忧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冲着她笑,目光中满是安抚。然后,他转头,笑已经很好地掩去,他微红的脸分外冷冽。
  他说:“梁音笛,说实话,我原不想说这些话。因为我们毕竟夫妻一场,曾经,你也是那么善解人意美丽可爱的小女人。我承认,我爱过你,在我们都还青春年少的时候。甚至,那些学校中美好的日子会一直一直在我的记忆中。可是,人是会变的,爱情也是会消散的。你变了,我也变了,所以我们的爱情消散了。它跟别的人和别的事没有关系。只是我不爱你了,你懂吧,我不爱了。和你一样,我也是个执着的人。所以,爱的时候,我投入;不爱的时候,我坚决。你明白吗,梁音笛?不管有没有王月,我们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如果,你还希望我能记住以前的那些美好,请你尊重自己和别人!”
  陆子谦这段话说得很快,快得如同说一段顺口溜。也因为这样的快,直到他说完很久,室内都寂静无声。
  “陆子谦,你说完了?”梁音笛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扬起头,盯着他,淡淡地问。
  陆子谦原本是垂头闭目的,被梁音笛近在咫尺的声音一惊,身体微颤的同时,抬头睁眼,梁音笛的瞳仁落在眼中,那样黑,那样深。
  “陆子谦,我刚刚在问,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梁音笛再走近了一步,微微惦了脚。她并不算矮,1米65的身高走在b市的街头也是出众的。可是,陆子谦太高了。以前,他们拥抱的时候,他总是习惯性地低□来,搂着她,紧紧地。现在,他直挺挺地贴着门,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惦起脚,除了眉头微蹙,丝毫没有要躬身的打算。
  “没有了,梁音笛,我觉得,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他重新闭了眼,不再看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不对吧,”梁音笛的声音低下去,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张漠然的脸,一字一顿:“你还有话没说完吧?”
  他一惊,蓦地睁眼。
  “啪”的一声,他的脸上火辣辣的。
  “你干嘛?”王月冲过去,抓住她的手。她反手挣脱,急速后退了几步,站定。
  “我打他,是因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她望着他,后者又闭上了眼,甚至连正眼也不愿意给她一个。原来,在他的心目中,她早已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连多搭理一下都不愿意。
  这样的想法让梁音笛彻底崩溃,最后一丝丝理智也消失殆尽。
  “他口口声声说我太依赖他,口口声声说和我在一起太沉重,口口声声说我不可理喻那些不过都是借口。都是为了在世人面前标榜他的无私和伟大。陆子谦,你不用做出这么一副圣人的模样,让我梁音笛来背负这个骂名。今天,既然要说,大家就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她望着他,后者紧攥着那扇门,依然没有看她。
  “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孩子,对不对?”她提高了声音,说得很慢。
  他浑身狠狠地一震,抓着门楣的手青筋迸出。
  她睨见,忽地笑了。
  “我真不愧是你的前妻,对你的了解足够的深入。”她转向王月,后者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只呆呆地站着,既不看她,也不看陆子谦。
  “王月,你记住了,要嫁这个男人,可千万别像我这样,相信他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那都是假的。他的爱,只给了一个人,那就是,他自己!”
  “他不是的”
  “王月,你让她说。”陆子谦再一次打断王月,还顺势又拉住了她的手。
  “陆子谦,我曾经后悔打掉那个孩子,真的,很后悔。”梁音笛看着面前两人几乎相依而立的模样,心却不觉得痛。也许,麻木便是遗忘的开始。从今天起,她要习惯这份麻木,更要开始那份遗忘。
  “可是,现在,我很庆幸,我还好扼杀了他!”她猛地顿住,然后她成功地看到了对面的男人身子再度狠狠一晃,然后侧头轻咳。她看到王月在抚他的背,她看到他在轻轻地摆手,她看到他重新转回来的脸,红褪下去,惊心的白,还有细密的汗。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与她还有什么关系呢?从今天起,他,不再是她的爱人,他是她的仇人。
  对仇人,只有一个态度。
  那就是,狠狠地打倒,再把他彻底地遗忘!
  作者有话要说:我跑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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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低的压抑的咳持续了一阵;陆子谦的身体也跟着抖起来,他不得不再度侧身低头,再度由着王月轻抚他的背。
  梁音笛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心中,居然没有感觉。
  也许,再不会有感觉了!
  尽管;曾经;自己看到这一幕是那样妒火中烧。
  那还是那年他的生日;他们俩因为不要孩子的事冷战得最凶的一段。她特意跟官晓清调了课;早早地下班;去超市买了他最喜欢的菜;一个人在厨房中手忙脚乱了一下午,才勉强做了三个菜一个汤。然后,她就着一豆烛光;静静地坐在餐桌边等。她想过他开门进来的种种场景:惊诧开心喜出望外可是,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那些只不过是她的幻影。然后,她的手机便响了,官晓清犹疑的声音在那边响起。她说,音笛,我可能是看错了,不过,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要告诉你。刚刚在**咖啡厅,我好像看到你们家陆子谦了
  她记得她在第一时间便赶到了那里。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王月,尽管只是背影。她扶着陆子谦往外走,很亲密的样子。她终于明白,那一段,一向不怎么加班的陆子谦怎么会突然有了那么多晚间的手术。也是从那一晚开始,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力,对人的判断力,对男人的判断力。
  b市原就不算一个大地方,陆子谦和她又算得上这个小城镇中小有名气的人。不过就那么一两个月,那些关于他和民她还有王月的传闻在食堂厕所间的传播陡然就多了起来。好面子若她,既不想去听,也不愿去问那些苦苦挣扎着的过往,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谁错了。她不是不明白自己的问题,可是,那些看到的听到的受到的,一道一道地加在她的心上,即便后来成了茧,也包不住那些刻骨的痛。
  她从小便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或许因为没有母亲的怀抱可以相拥,即便父亲万般宠爱,她还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用坚强武装自己的心,用柔软掩饰自己的面。她记得,10岁生日的时候,父亲送给她一个心仪了很久的娃娃。她小心地收藏着,小心地玩耍着。可是,有一天,家里来了个带着妹妹的阿姨。妹妹哭着闹着要那个娃娃,父亲在软硬兼施无果之后从她手上硬生生夺去了那个娃娃。妹妹笑了,她没有哭,只是一人躲回了房。那天晚上,当父亲愧疚着把娃娃还给她时,她笑着接过,转手便丢进了垃圾箱。
  梁音笛,从不会和别人分享一件东西!
  执拗若她,便在那时就已下定了分手的决心,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怀了孕。
  “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你怎么忍心还舀这件事来伤他的心?”王月不知何时回过头来,有些恼怒地盯着梁音笛:“你不配他曾经那么爱你!”
  “曾经?!”梁音笛蓦地笑了:“曾经他也如此爱你,不然,他怎么会失去了他最想要的孩子?”
  “对不起,我去洗手间”陆子谦甚至连头也不曾回,就捂着嘴向另一边的卫生间踉跄而去。
  “梁音笛,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王月不是没想过把最近这些事都告诉梁音笛。说实话,她爱陆子谦,甚至做梦的时候都想着怎么样让自己得到那个男人。可是,她不愿意做一个卑鄙的小人,所以,她不想借着这个误会让自己得胜,那并不光彩。可是,好几次,话到嘴边,都生生被陆子谦打断。不过,到现在,她突然庆幸那些打断了。因为,她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应该得到陆子谦那么多的爱。这样的男人,只有她王月才是真正懂并怜惜的,也只有她王月,才值得拥有。她想,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让她还没来得及说出真相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她的脑中突然迸出一个想法,让她的手心都冒汗。于是,她看着那个趔趄的背影消失在卫生间,她转回了头,盯着梁音笛。
  “你知不知道,他在你们离婚后不久出过一次医疗事故?”
  王月满意地看着眼前女人怔忡的样子,慢吞吞地说:“你当然不会知道。你那时,恐怕光顾着考虑怎么打击他了吧?是的,他被你打击到了,所以他在给我们医院一个病人做手术时,用错了药那个病人后来成了植物人。”
  梁音笛的脸上闪过惊恐和不安。王月满意地笑了笑。
  “不过,这是官方对外对病人的家属的说法。真正的事实是”她一顿,瞟过脸色已经苍白的梁音笛:“那药他并没有开错,而是,我舀错了!不过,他心甘情愿为我顶缸扛下你想想,梁老师,这是为什么?他一个前途大好的医生,干嘛要为我这个和他非亲非故的护士长顶下这么大的一个事故?”
  王月说得很慢,尾声也故意拖得长长的,长到余音久久地在过道中回响,震得梁音笛的脸愈发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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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件事,你恐怕也不知道吧?”王月斜睨了梁音笛一眼,语速放得更慢:“你以为子谦为什么不给你动手术?”
  梁音笛望着王月,后者脸上的笑越发地深刻,她只觉得冷,浑身上下如同被冻住了一般,连心都结了冰。
  “王月!”伴随低而急速的呼喊,陆子谦已从卫生间中出来。他倚墙而立,面色更苍白了些。
  王月转头看了他一眼,似是犹豫了那么片刻,再回头时,她的脸上依旧带着那个笑。面朝梁音笛,话却是对着陆子谦说的。
  “你不是说要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吗,有的话,你不好说,我来帮你说。”
  王月个矮。掠过她的头顶,梁音笛可以清楚地看到站在卫生间门口的陆子谦。他笔直地站在那里,紧抿了唇,握紧了拳头,却没有一丝丝要过来的意思。
  他怎么会过来?这个场景也许他暗地里不知设想过多次了。新欢旧爱对峙,主角又怎么愿意掺合进来?无非是怀揣了手站在一边乐享其间罢了。
  梁音笛于是收回自己的目光,昂了头,面向王月。
  “你继续说啊。我倒想知道,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很忙,又没有存稿了,所以,可能最近只能每日单更了。等小寒积攒了一些文字后,再开始隔日双更哈。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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