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墨无言-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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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称为冷酷。不过安言早被灌输坏了,所以晚上感觉身体一阵冷一阵热的时候,她只是从容地量了量体温,然后找几颗药吞了,拖了个被子捂实全身,窝在里头给最小的姑姑打了电话:“喂,小姑么,我发烧了嗯,爸妈他们不在,他们估计现在正忙,我没跟他们说药吃过了好的,我等你!”
治病么,无非就是吃药,然后等待药效起作用。或者,利用点精神力。像冰河被打到冰下不能呼吸了,子龙帅哥瞎了,易辉大哥五感都丧失了,都能燃烧小宇宙治好,她也燃烧小宇宙,先把炎症烧死,然后让她勇敢滴白细胞们像草根青铜圣斗士一样疯狂的长大胸腔里酸软的闷,脑子里热烘烘的晕,一阵阵寒战的哆嗦这些不过是病好的过程,过程啊过程,第七感,她要突破啊突破
以上是安言同学拒绝打针,趁小姑在厨房里熬粥自己缩在被窝里预备乐天一下的天马行空。无奈高温的确容易叫人心情烦躁,她翻个身,朦朦胧胧的想,算了,让普尔敏控制她也不错,今天除了子龙大帅哥,她不想再梦到别的什么。
第二天早上,安言的烧退了,四肢百骸里头那股酸软仍斩之不绝,正好赖在床上装趴趴熊。小姑查了下她的体温,嘱咐两句就上班去了。在她床边摆了一色吃的喝的用的,需要的自然一应不缺。
还没一会儿,关照的电话似乎就打回来了,安言揪起听筒才发现是江灏,于是让他帮自己请假,又坚定的拒绝了他来看她的提议。也许电波的影响,江灏的声音在线路那端有点不同寻常的波频,“那,你有我号码的,有什么电话联系。我,我等你电话。”
“哦。”安言漫不经心的答应着,心里隐约腹诽,这小子就是被他爸惯的,手机啊手机,为什么全班四十六名同学,只有他大哥有手机?一是钱多烧的,二是泡妞需要!
迷迷糊糊按开了电视,也不知哪个台,一大早上的就在播放《情深深雨蒙蒙》,安言凑趣的赶上那段最雷最白的台词。
女: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
男:你才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女:我哪里无情,哪里冷酷,哪里无理取闹!
男: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冷酷,哪里不无理取闹!
女:好~~~就算我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男:你本来就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女:我要是无情,冷酷,无理取闹!也不会比你更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男:哼!你最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安言在男主第二次坚决重复自己“不”的时候笑喷了。所谓“笑喷”,并不是指一个对其嘲笑的状态,她是真的喝了口水,然后呛得又是咳嗽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后来笑到脑仁都疼了,她才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慢吞吞披了外套,拿拖布把地上擦了擦。猛听到背后的电视机里有人大喊一声“方瑜”,差点又把手里的拖布扔出去
中午方瑜来看她的时候,她就兴致勃勃地说看到个清秀妩媚柔情似水的同名人,方瑜面色薄嗔,不太满意她那么松懈的样子:“昨天那么大状况,你都弄病了,还有心情管这些?”
安言忙用食指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嘘,让我小姑听到报告给老爸就惨了。”一面只好正经危坐的问:“今天呢?还好吧?”
“这个“还好”,你是问谁呢?”
“当然大家么。”安言耸肩。
“他们好是都好,不过都担心你,所以派我作代表。”
“就这些?”
“聂振宇今早竖在我家街口等,吓了我一跳。他和江灏好像和林墨私下谈过,反正没跟我说出三二一来,聂振宇只和我说他已经去找人解决这事了。林墨听说你病了,一上午没说两句话,你知道我嘴笨的,也不知道讲什么好,反正很尴尬。”
“唉”安言叹口气,到底,方瑜是把她拉回现实来了,她其实不愿意考虑这件事,这事疑点太多,暧昧太多,还加了暴力情节,与她的世界格格不入。但是她无论如何就是不愿意把林墨往坏处想,所以她选择不想。宁愿看那个雷翻人的《情深深雨蒙蒙》,也不想。
“方瑜,如果我说,我相信林墨决不会做那种事,你是不是会觉得我色令智昏?”
“就会乱套词,真服了你!”方瑜忍不住一笑,认真了点,“不过,我也觉得林墨不像那种不负责任的花花公子,总之他看起来不是那个型!”
安言不禁坏心的“嘿嘿”一笑:“哪个型?江灏那个型?”
原来,不积口德是会付出代价滴。
等到方瑜走了以后,安言嫌身上发馊,就以喷气式的速度洗了个澡,结果倒好,没蹦达两个小时,又烧了起来。下午正是孤零零的家里没人的时间,她只好认命的吞了药,闷头大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门铃响。脑子睡得晕乎乎的,安言还在嘀咕怎么小姑不拿钥匙,门一开,外头竟然是林墨。他站在楼道的阴影里头,亚麻色的高领毛衣一衬,苍白俊美的有点神似吸血鬼了。然而他居然在从容的微笑,提了提手中的袋子,“来慰问病号,可以么?”
“你怎么来了?”安言呲牙咧嘴没法管理表情,急着往后一退,骤然间体会到所谓“病后腿软”决非是为装柔弱而找的借口了。“啊”的惊呼才出,林墨已眼明手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往自己那边一带。
外套掉了,由着无法抵抗的惯性,安言顶着一身黄绒绒小鸭子的睡衣,跌跌撞撞滴滴答答撞进了某人怀里。他的手还紧紧握着她的,隔着衣裳,她能感觉到他的温度和一瞬间的僵硬。呼吸洒在头顶,有微微加快的趋势。
这简直像一个拥抱
不知道是否因为发烧,安言有霎那的迷失。感觉怀抱悄然退开,外套被重新披好了,“外面风大,方便进你家坐坐么?”
糗,糗大了!
“唔,你进来,我回房”兔子一样扭头就逃,速度非凡。咦,这样一来,别人不是真以为刚才是她故意的?安言边跑边想,边想就边懊悔。“哧溜”钻进了被子,裹得只剩个脑袋。片刻又觉得不妥,就挣扎着从卷成一团的被子里往外爬,想半坐着见人。
林墨跟进来了,见状就掂起两个现成抱枕,又很体贴的弯身,把安言身后的百合花大长枕稍微拉出来一点,叠在一处整理完备。其实他非常绅士,根本没碰到她半根毫毛,却把安言吓得呼吸都快停了。只能像块木头一样任林墨轻柔的帮她靠稳,笑眼瞪了个溜圆。
“本来以为你的眼睛永远弯的,原来还能撑这么大。”林墨竟开了个玩笑,和声细语的问:“好像你还在发烧,去医院了没有?方瑜说你爸妈都不在家,你小姑是医生吧,没留下陪着你?晚上怎么办?”
“没事的,我吃过药了。小姑中午来过,下午下了班就赶来了”安言胡乱扒扒头发,脸上火辣辣的。这时也分不清其成因了,索性让它妥贴的红着。才找回一点精神追求真理:“现在不是上课时间?你怎么出来了?”
“嗯,想把这个给你!”林墨把袋子里的东西往外拿,一袋黄釉釉的橙,还有摞成三叠的饭盒,打开来是第一格是小葱炒蛋,青青的小白菜,淡红的萝卜丝,一格浅褐的肉丝面,一格微黄的皮蛋粥,保温桶旋开就飘出一股甜辣的姜味,在屋里袅袅不绝。
“现在饿不饿?”
“这些”安言眼眶有点发热,扫了一圈琳琅满目的吃食:“都是你做的?”
林墨点点头,安言不讲话了,端起面条来就吃,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倒像真饿了几天。
“慢点”林墨看看她,欲言而止,末了只是安静出声:“你家厨房在哪里?我去一下。”
安言百忙之中比个方向,林墨去去就回来了,手中的橙子新鲜滴水。他拿了把小刀,在橙子上剜个十字型。修长的手指拨起水果来也像是艺术,灵巧的把果肉掰成一瓣一瓣的,盛到一个带樱花的小碟子上。安言这期间一直在吃,虽然嘴里实在吃不出什么滋味,不过还在一下一下的吸溜面条,这时候就毫不客气地抓了三瓣黄橙
出乎意料的,林墨按住了她的手,顺势取回她的饭盒,在渺然青光中稍微苦笑了:“如果不想吃,你实在不用勉强的。”
作者有话要说:偶就更吧,更完跑走。
探病(二)
安言知道自己一点小心思也逃不过林墨的法眼,索性脸不红气不喘,擦擦嘴不再拐弯抹角:“我先声明,不管你怎么想,我生病是昨天自己在天台淋了雨感冒了,和你没有关系啊。倒是你,也发烧么,脸色又为什么那么差?”
“我”林墨稍微偏头躲开了她探视的手指。他是羡慕她的,活的这么堂堂,喜怒哀乐从不掩饰,他做不到这样,所以才更想爱惜。当然,这并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我问过了,刘纯和周晓东都愿意和我换位置。你更愿意和他们哪个同桌?”
同桌?暗恋江灏的学习委员刘纯,还是明恋方瑜的大班长周晓东?好问题!
“啊?”安言意外得不知所措。
“我昨天说过了,我想以后我们保持距离比较好。”
空气安静得诡异。
心口的位置隐隐作痛,应该是下午张哲的拳脚留下的伤害。至少,自己必须坚信这个论调吧,林墨有些自嘲着。握了握拳,一鼓作气忍着心着继续:“昨天那样的状况,我实在没办法保证不发生第二次。我和他们,总之这里头太复杂,我也太复杂,会把大家拽进麻烦里面去的。所以”
冷不防被安言热得发烫的手抓住了胳膊,脆生生的嗓音有点沙了,“换位置是吧,好好,随便随便,你想换到哪里就换到哪里,刘纯也好周晓东也好,都随你安排!你最好换个班或者再转学都行,大家再不见了就清静了。”
眼睫扑闪的瞬间,两颗发亮的水珠滑出眼眶,刀锋一样利。
“安言”林墨一痛。她刚才用力的位置,恰巧是下午的新伤,他抽也抽不回来,仿佛被电一波波惊刺,身上其他伤处也涌痛起来,“安言,你,你先放手。”他伸手撑住了床沿,嘴唇也稍微白了。
安言终于察觉不对劲。电话铃这时刺耳的聒噪起来,她懵了一下,还是林墨先说“接电话”,才晓得撤开手拿了听筒。那边的江灏急躁的劈头一句:“安言,林墨在不在你那里?”
“啊?”再一次出乎意料。
“林墨啊,他在不在你那里?今天下午他没来上课,我找人去那边学校找他的时候,听说他去找昨天那个混混打了一架,后来好像还被那些人一拥而上海扁了一顿,肯定伤得不轻。我到他家里没人给开门,也找不到他,怕出事了。”
安言的眼睛越睁越大,目光只管锁在林墨身上,被江灏又催促了一声:“你在听么,安言?”她才晃过神急急的应:“嗯,他在,他还好。”
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一下,隐约传来聂振宇的嗓门,“怎么样怎么样?”
“哦,他,在啊。那你叫他不要走,我们就来!”江灏快速的收了线,留下电话里一片忙音。
林墨稍微猜到了,皱皱眉头,“谁?”
“是江灏,他们在找你,叫我留住你在这里!”安言心乱如麻,慢吞吞的说,语气里有丝探究:“你,和人打架去了?”
林墨这人的优点在于不会说谎,如果他不能讲真相,多半会选择缄口不言,就像现在这样,人家选择沉默是金。
安言索性伸手去卷他的袖口,被他躲开了,“没什么事。”
总是这样!没事?这人,这人简直
一口气堵在胸口,起伏几次,安言终于忍不住口不择言大叫起来:“林墨,我真快被你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你再这副样子,我,我”嚷嚷着却说不出什么,稀里哗啦的眼泪倒是货真价实,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满心的委屈难过。
因为这人永远不肯让人靠近么?哪怕她不问究他背后所有的秘密,哪怕她不介意他会给她带来麻烦,哪怕她都说服自己了,把好奇和疑惑都藏起来,只相信自己的感觉,在他身边作他朋友。他还是选择独来独往自己面对问题,在这个时刻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还真是一厢情愿得厉害!
林墨顿时乱了方寸。昨天的事真的让他沮丧。打架,羞辱,麻烦,过去那一段他想深埋的历史被挖了出来,他连累得朋友们不得安宁也无法控制往后的局面。而毫不犹豫站在他一边的兄弟|Qī|shu|ωang|,最后讲了一句话,也终于让他无法再回避某个真相。原来生活还是这么的矛盾。他和他们保持距离,至少对他们,安言江灏方瑜聂振宇,对他们都好。
可是,见到她的泪,所有的逻辑能力都飞走了。不对,心底深处,他何尝不是自私着,期望朋友们就这么信任自己,希望她还能明朗的对他不离不弃,他再沉稳内敛肯为人着想,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时候只觉得身上也疼心也疼,疼痛得无力支撑。
他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