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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良墨无言-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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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不想思考什么适不适合。他喜欢她,无论如何很喜欢她。想要对她好,想要一直和她在一起,陪她欢笑陪她哭泣。这一些,他想要讲的。

不过今天是江灏的生日,这里,是江灏的家。

他必须承认,这套豪华的住宅带给他某种无形的压迫感。而后聂振宇意外的宣布要离开,方瑜又接连喝得烂醉,他不想在这时候再添一笔乱,破坏气氛伤了江灏,更令安言难做。结果,这一整晚完全成了那两人辉煌的青梅竹马时代的回忆录。他知道江灏多少是有心的,他想让自己了解安言和他的缘分有多么深远。他了解了,也试图不介意的笑着倾听,直到她和江灏亲密的勾肩搭背,拽头发拧手臂开心得没有一点保留,他才终于被他们的那种无间刺伤了,躲进厨房只想眼不见为净清静一会儿。

不肯面对闯来的安言,是因为不想对她发无谓可笑的脾气;也可能,自己的确嫉妒了,也发了脾气,他不该为自己的失态找什么借口。可她就突然跳起来说她从此不会再缠着他了,然后轻松的选择留在江灏身边。

心猛的就空了,空虚的那部分还在扩大再扩大,安言却对他说,“吃惊什么?过生日的人最大么。你哪一天生日,我也给你个生日愿望。”

聂振宇当场就急了,疑惑的使个眼色给江灏,江灏怔着没反应。林墨晓得聂振宇曾跟江灏提过的,这时候脑子里昏昏沉沉,就认定了安言也早就知情。

她这么尖刻,欲重伤他的那种居心,比那个事实本身更让他觉得心底冰冷。

后退了一步,发白的手指攥紧了外套。林墨第一次按耐不住自己,讥诮的挑了唇角狠狠回敬:“你听过所谓的孤儿有真正的生日么?丢了他的人也怕被查到医院资料,能裹好了找个安全地方抛掉,就算是仁至义尽了。你一定要确定的话,好啊,育幼院的人曾经帮我推算过,四月十五到五月初,随便哪一天,你帮我挑一个最适合我许愿的日子,我都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偶现在不知道自己码了什么,偶估计是发神经了,叹气,起来再修

修了,还是默。偶为什么要纠结?哎

牵手

安言站起来,震惊的酒都醒了,血管里冷飕飕往外冒寒气。

“什么?林墨,你妈妈不是开那间小吃店的,我,我看到”

声音低下去,感觉到自己的理所当然站不住脚了。

林墨那种表情,决对不像玩笑。

所以,她刚才做什么了?

都做什么了做什么了?

“我,我不是存心的”这么干巴巴的说到一半,再次无疾而终。她的确是存心的要刺激他想示威的,她安言也不是非赖着林墨不可。

可是对他来说,自己当时的那种腔调和寓意,根本叫作恶毒。

安言啊安言,我要是林墨,肯定跟你绝交,马上绝交!

安言被自己的设想吓住了,贴身的毛衣被倒汗潮乎乎的粘上后背。她口干舌燥的站在江灏高大的阴影里,哆嗦着叫了声“林墨”,越急眼睛里头还越添乱的模糊。

聂振宇朝江灏猛皱眉:“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没跟她讲?”

江灏低了头,双手插进了裤子口袋去凝视脚尖。

林墨却懂了。突然极轻的笑一笑,好像在诧异自己,他对江灏点点头,“你没做错什么。”,转身开门而去。

尖啸的寒冷立刻狂躁的涌进来,点水成冰。

聂振宇瞅着安言一瞬间失魂落魄,忍不住走过去摸摸她的脑袋,觉得她像只需要安慰的小狗。想不到这一碰,安言醒过神来了,火烧屁股的说了句“再见”,拽了外套往门那边追。

“安言!”

江灏终于吼出来,发哑的嗓子又急又大声。雪白的皮靴却轻盈的仿佛白鹭的翅膀,毫不犹豫地交叉出去了,她说“江灏,对不起。”

门阖上,聂振宇的手还在空中,觉得今天真是疯了。

瞧了江灏半晌,忍不住拿起残余啤酒罐了一口,苦笑,“哎,你小子这是报应!”

江灏不作声,狭长眼睛里的阴郁要滴出来。

“你不追啊?”



“真不追?”



“不追算了!”

聂振宇索性大口喝酒吃冷菜,瞎扯些话题。江灏闷着灌了不少,后来从聂振宇大衣口袋里胡乱抓了烟盒,点上就狠狠吸了一口,呛得撕心裂肺东倒西歪的,他说:“这什么狗屁?水货。”

“省省吧!你刚才不追,就只能认了。”聂振宇抓过他的烟,作苦力把江灏往他老爸卧室里拖,“我送方瑜回去,你喝好了睡大觉,醒了把今天忘了得了。”

江灏被摔在床上,低声笑:“那我过了今晚还是十七?”聂振宇沉默的看看他就出去了,江灏听到他说“兄弟保重”,他却没看到江灏眼角瞬间漏下的水痕。

的士开的不太平稳。聂振宇尽量绷着肌肉让方瑜半靠着他,她沉睡的依赖让他有种错觉,觉得人生还是有柳暗花明的希望。车窗边的树影一晃一晃的切割着光线,连路灯的浓淡都是多情的。路过一个转角的时候,他瞥到一幕场景,稍微屏了屏呼吸。

一个高高的男孩,一个玲珑的女孩,慢吞吞在冻死人的大马路上迈着步子,一点也不着急。也不知说到什么了,那个女孩扬了头看那个男孩子,下巴尖尖的有点天真。那个男孩就点了点她的鼻子,微笑的表情有少年独有的青涩,不似往日的沉着。

聂振宇就有点吃惊,只是想,好个安言,到底追上他了。

其实他误解了。那天晚上,并不是安言追上了林墨。

安言赶下楼的时候,外套被楼栋里的自行车勾住了,一冲带倒了好几辆,响动惊人。有个豪华山地车的铃铛都砸掉了,骨碌碌的滚到墙角。一楼的门就打开了,“半夜三更的吵什么吵?”

安言才踌躇着,铁门外头的人露了半边身体,“跑啊。”看她呆愣的样子,他干脆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她似乎霎那被火丝缠紧了,本能的随着那个少年奔跑起来。

他们跑出小区转到街上,一路不停。静寂里听得到两人微微喘气的声音,呼出的热气在身后散成一团团雾白。

这不是他第一次主动向她伸出手,不过是他第一次没有先放开。

十七八岁就是这样,单纯的可以为一丁点儿的小事而改变了心情。本来一脑子疑问一肚子抱歉的,可真被那个在乎的人拉着,然后和他肩并肩拼命的奔跑,就好像一切的问题都不成了问题。安言盯着林墨压在她浅桃色外套上的手指,脚底下开始轻飘飘的,心里有些初生的甜蜜。都不知道怎么的就踩到浅坑里,一个趔趄就失去了平衡往旁边歪倒。

猛可横来的力道拽了她过去,有力的环住她的腰。安言丢脸的被扶了站好,看到林墨明晰凑近的轮廓。他的皮肤真好,缎子一样细腻,这样的运动量却清凉无汗,鼻梁上都是一层光洁,几乎令她嫉妒。他呼吸了一次,温热的气息扑过来,“没事吧?”

安言的脸颊就热了个滚烫,烧得她发窘的垂了头。“没,没事。那个,林墨,刚才对不起。”她追来就是想告诉他的,心念的旖旎都成了惭愧。

一辆车顺着街道驶过去,把空旷拉出很远。头顶的梧桐树跟着哗啦啦的一阵,安言的短发就朝一个方向翘起个好看的弧。黑软的发顶有个小小的旋儿,很可爱。她扬脸讲话,旋儿就不消失了,因为太用力的关系,所以引得右腮旁更显深的笑涡隐约一泛。

林墨的心就仿佛被包裹在云里了。揉了揉她的发顶,他说:“安言,你不知道么,我喜欢你。”

很久很久以后,安言都没办法忘记某个寒冬的夜晚,那个男生用很清澈很安静的声音对她说,我喜欢你。

她那时还不太懂得爱情的。

她不懂这样一句表白对于眼前男孩的意义。她只是觉得冬夜的空气一瞬间都散发出浓烈的芬芳,她快在心跳中美好的死掉。

林墨的眼睛黑幽幽的,神情出奇的柔和,却依稀有丝伤感。

为什么呢?难道他以为她会像对待其他表白的男生那样,掉头就跑掉,以后索性躲着能不见就不见?难道他不知道,从第一次见,她就被一股甜蜜青涩卷进了无敌的季风里,从此风筝一样只懂绕在他身边打转?

她是这么这么的喜欢他,热烈的真诚的愿意把心剖给他看。

安言很想让他了解。

可是林墨好像能看透她的思想,因为她才想开口,他就先接下去说:“回答我以前,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咱们先谈谈,好不好?”

安言听话的点头,她想,林墨你说了喜欢,还能逃到哪里去?

他们开始沿着那个街区绕圈子散步,林墨开始叙述。

他是个孤儿,自小在W市唯一的那所“育鸿”育幼院里渡过。

六岁的时候,他被一对夫妇领养了。他后来才知道,他们之所以要他,是因为林湄。

林湄是他的姐姐,父母亲的亲生女儿。她今年二十三岁了,最喜欢听他弹琴缠着他玩打手游戏。她的脾气不算顶好,但是如果她闯祸了让他真生了气,她却都感觉得出来,可怜兮兮的来甩他的手试图挽回。林湄现在连一到一百都数不清,不是因为没有努力,她是先天性脑发育不良的患者,在很多时候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八岁的时候,因为邻居孩子喊林湄“傻子”,当她笑料一样推来耸去,他和那群本来相处得好好的伙伴狠狠打了一架,打落了一颗牙齿。母亲赶来领他们回去,一句责怪也没有,给林湄好好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裳,林湄就又清清爽爽的像个好姑娘了。父亲隔了几天,给他在小区报了名,学习防身术。

他一直想要做到最好。因为十二年来,父母亲对他的付出,绝不亚于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哪怕后来父亲的投资失败,他们家欠了一大笔债务,父亲被迫随一个朋友南下打工,母亲顶了间小店,勤扒苦作他们留守三人的生活费兼姐姐的医药费,他们都死也不同意他放弃学业回来帮忙。

他就是真的愤世嫉俗的恨过亲生爹娘,也早就被养父母的朴挚暖化了。他只想早日担起责任,像个男子汉一样照顾父母姐姐,努力出息到有能力撑起这个教给他善良的家。可他什么都还没做到,张嘉琪出现了。

奇异的,张嘉琪和他有一样的身世。他愿意宽容过去,张嘉琪却像只竖着毛的黑猫,坚持要和这个世界过不去。但是她却喜欢他,还专门调查了他,她说他们骨子里是一样的,她坚持他只是把孤独隐藏的很好,他们才能互相理解,所以他们属于彼此。

她是这样一个年轻美丽,却固执的死守黑暗的女孩,他多少被触动了,所以想帮助她,就答应做她的朋友。可惜他错了,他们出发的基点不同。失衡的情感让占有的欲望扩张到无穷,破坏力竟然如此巨大,他和她反受其害。他终究没办法改变她,闹到最后被学校请去单独谈话,要求他在高三这一年转学离开。

张嘉琪还是找到他了,那晚甩他耳光的时候她对他说,林墨,我诅咒你下地狱!

林墨说着自嘲的碰了碰脸颊,握成拳变的不大自然了,他压抑着问,“安言,现在你怎么想我?”

其实他刚在江灏楼下的时候,给了自己一个时限。如果她五分钟都不来,他就离开。这样,他就不必对真心待他的朋友横刀夺爱,只要所有的人最后能皆大欢喜,他就忍了心再狠伤自己一次,去顾全所谓的大局。

他以为时间够短了,可是她偏偏莽撞的这么冲了下来还闹出大动静。他拉着她逃跑的时候就想,好吧,如果这是命运,我不再逃避了。

安言一直在静静倾听,这时沉吟了一瞬,反手将脸上的濡湿抹掉,拉住他的微热的手,她轻轻地坚定地,好像在说一句誓言:“林墨,你不用为我做什么,一丁点都不用。我只要我们以后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偶,偶还是默默发吧,囧。

习惯性改错字

过年

迎来送往鸡鸭鱼肉的年假,从来没有这么漫长过。

安言成了家里的专职接线生,每次电话铃一响,窜的比谁都快。可惜多半是清脆响亮的一声“喂,我安言”以后,就没了下文。如是多次,父母亲都瞧出端倪来了,宝贝女儿是在等一个电话,而且还没等到。

初四,恹恹的她终于答应和表姐出去逛街。结果有个男生打来电话,很礼貌的拜年,又问安言在不在。安言的妈妈当时刚巧要出门,不及多问,对方就收了线。

安言回来知道了,沮丧的恨不得撞墙去,进了房间一头栽进软乎乎的抱枕里生闷气。

他说,过年前五天他们照例要回老家去的,有机会他就打给她。

五天,好像真的过了很久很久了。她不想吃饭,不想睡觉,不想看书,不想上网,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他肯定不一样,他自在的很,在L城老家一家团圆快活呢。安言边琢磨边磨牙,林墨林墨,要是敢不打来,你死定了你。

好像心有灵犀。晚餐后居然就接到了电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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