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云荒-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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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是你做的。”不知何时,启帝已悄然出现在凤仪宫。他双目通红,一步一顿地走向端仪:“母后,你能不能告诉我,事实不是这样。”珩启自幼崇拜承帝,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有人震惊了,原来承帝并非因病驾崩,而是被人谋害!而凶手,竟然是如今的端仪太后!
昭月的眼泪,夺眶而出:“母亲,你为什么你太狠了!”说完,立即昏厥过去,好在伏堇扶住她。
珩止本欲发作,却被启帝拦下:“二弟,这件事还是由朕来做。就当是朕在位颁下的最后一道诏令!”
“启儿!你要做什么!”端仪彻底癫狂,她的儿子是要放弃她千辛万苦,不惜弑君,从而争来的皇位!
“将太后请入天牢!”启帝背过身,不忍再看。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端仪太后是很帅的!何为大势?我就是大势!
尼玛在三次元你在老板面前嚎一句“我是大势”看看_(:3」∠)_
☆、身份
承天二十六年,七月初二,景启帝当朝下诏,禅位予睿王珩止。
承天二十六年,七月十一,睿王珩止正式登基,为景珩帝,改年号“仁启”。
仁启一年,七月十五,德王珩止黯然离宫,自此下落不明。
仁启一年,七月十六,珩帝下令,将端仪太后幽禁于宫人巷,直至百年后。
仁启一年,八月初七,珩帝欲立宁芷为后,但群臣久久未有议决。
又是月圆之夜,回想往日承帝在位时,大家一起聚在重华殿,纵然有些貌合神离,但毕竟是一家人难得的聚会。如今,承帝不在了,珩止为了宁芷,坚持不搬入重华殿,而是继续住在谨兰园,令众大臣头疼不已。
这天晚上,昭月拜托易雨去拦截伏堇,而自己亲手准备了饭菜,避开所有人,去了宫人巷子。只是想单独见一见母亲,也希望她能够真心放下。
晴水苑本是秀女初入辰宫时,一起居住的地方,而现在却沦为一座无人问津的冷宫。那些宫人说是从旁伺候太后,可从来不曾真正理会过她,今晚是秋节,他们一定又各自去玩乐了。这也怨不得他们,如今这宫里,应该不会有人在意这位苟延残喘的端仪太后。
昭月走进院子,就嗅到一股霉味。不过才几天,满园花草尽数枯萎,一片死气沉沉的感觉。她往后院寻找母亲,终于在屋里找到。
昔日雍容华贵的仪妃,今日落败潦倒的端仪太后。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黑漆漆的屋里,披头散发地在梳妆台前。镜中时而跳跃窗外一闪而过的烟火,微弱的光映出她那双黯淡的凤目。她在梳头,像是在梳一个繁复的发式。桌上所谓的发饰,皆是从院里捡来的枯枝。
“母亲。”昭月轻轻唤了一声,“你在做什么?要不要荛儿帮你?”
“荛儿?说了多少遍了,册封之后,该唤作昭月了。”端仪侧过头,脸上流露出不属于她的恬淡笑容,“来,昭月,帮母亲看看,你父皇会喜欢哪一个发钗?”
昭月鼻子一酸,尽力保持声音的平和,走过去:“母亲长得好看,不论戴什么,父皇都会喜欢的。”
“唉,现在你父皇眼里,只有那个俞谨兰。”
“母亲,昭月先帮你把灯点上吧。”昭月说着,就去桌边寻火折子。
“别点!”端仪忽然激动起来,紧紧抓住昭月的手,“别点,有鬼!”
“母亲,这儿就只有你我二人,没有别人。”昭月深知她母亲已失心智,珩止等人不让她来宫人巷的原因,也是怕端仪一个不留神就伤了她。
端仪的神
情变得神经兮兮,她警惕地看向四周,作势“嘘”了一声,轻声说道:“每回我一点灯,镜子里就会出现一个怪物。她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乱得不成样子。而且我说什么,她就跟着说什么,太可怕了。所以,不能点灯,知道吗?”
“母亲昭月知道。”昭月努力掩饰越发强烈的哽咽,一边拿起梳子,为端仪梳理头发,“母亲,昭月帮你梳头。”
她知道,母亲看到的不是什么鬼怪,那根本就是她自己,是她无法接受自己的样子。终日把自己锁在漆黑之中,便可什么也不见了。
待昭月为她梳好发式,她站起身来,好似往常一般的盛气凌人,朝屋外唤一声:“安蓉,本宫要去重华殿,帝君等着我呢。安蓉!”喊了好几声都不见回应,她有些怒了,“快给本宫出来,若是错过秋节宴会,本宫饶不了你!”
早在端仪被送入宫人巷后,安蓉就服毒自尽了。昭月不忍告诉她:“母亲,安姑姑出宫了,你忘了吗?”
“谁准她出宫的!她是本宫的人!”端仪发起狂来。
“是是父皇准的。”
“后宫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这个帝君管了!”端仪突然起身,朝门外冲去,大声喊道,“快来人,我要去见帝君!”
“母亲,你不能出去!”昭月知道,她是把这儿当成是凤仪宫了。
“我苏仪统领六宫,哪里不能去!”端仪气势逼人,殊不知已非当初。
昭月只好跪在她面前,道出真相:“母亲,这里是晴水苑,不是凤仪宫。没有二哥的允许,你你不能离开这里。”
端仪愣住,笑道:“笑话!这里是凤仪宫!是本宫的地方!什么晴水苑?那种下人待的地方,本宫是决然不会去的!让开!”
昭月死死扯住她的衣摆:“母亲,这里的确是晴水苑,你忘了吗?”
端仪似乎恢复了些神志,环顾周遭,立即喊道:“是谁那么大胆把本宫关在这里!不想活了吗!”过了许久,她又断续说道,“是珩止!那个贱种!他是本宫的阶下囚,凭什么囚禁本宫!让他来见我!”
“母亲,你不能这样说二哥!他现在已登基为帝了!”方才那话要是被人听见,只怕连命也保不住。
“他能做皇帝?哈哈哈哈,如今景国的帝君是我的启儿!昭月,速让启帝前来见哀家!”见昭月不动,催促,“快啊!”
“母亲,哥哥他早已不在宫里了。”不知为何,昭月说不出一个谎话。
“是他是那个珩止赶启儿出宫的是不是!你说,是不是!”端仪把昭月从地上拎起,怒
吼着,“他以为这样就能坐稳那个位子,是不是!”
昭月险些喘不过气:“母亲,不是的你先把我放下。”
端仪反而把她的脖子掐得更紧,恶狠狠地说:“哀家不妨告诉你,只要他想坐那个位置,就不能要那个女人!他们永远都没法在一起!那个南泊余孽迟早要被逐出辰宫!他得了皇位又怎样?还不是注定孤独一生!”
“母亲你放开”昭月没有心思听她说什么,她只觉得自己一口气就要提不上来,从来不知道母亲的力气竟然那么大。
“白养你了!我要亲手杀了你!杀了你!”端仪已是丧心病狂。
“放开她!”一声低喝,有人忽然闯入,一手救下昭月,把端仪推开。
昭月忙大口吸气,咳得脸都红了,才缓缓抬头看那人:“伏堇?”
伏堇对她笑笑:“你要找人拦我,哪怕找个商陆也比我那师弟好上百倍。那个易雨没话找话,后来干脆一句话也不说。你要我怎么相信他?”
“你这个叛徒!”端仪挣扎着从地上起来,指着伏堇,“你怎么不去死!”说着,又举起双手朝他们扑过去。
伏堇搂住昭月,转身闪开:“我们快走。”
昭月望着疯狂的母亲,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出了宫人巷,伏堇见她不说话,便问道:“你看你,都被吓着了。下次如果想去,记得叫上我,我陪你。”
昭月关心的不是安危,而是方才母亲说的话:“她说,如果二哥想坐稳皇位,就不能立阿芷为后,甚至不能要她。是真的吗?”
伏堇的脚步停住,转身看着昭月,认真道:“是真的。”
“你不是说了,那个‘桑氏之女,必定天下’是爹瞎掰的吗?为什么二哥还是不能和阿芷在一起?”
“因为身份。”伏堇如实说道,“从小芷决定复国的那天起,我便料到有这一天。一个是南泊国主,一个是景国帝君,他们的身份处于争锋相对的位置。这一次,南泊大军占去景国大片江山,虽说是权宜之计,但毕竟是做了这样的事,朝中大臣自然不会放过她。”
“但是阿芷已把景国的疆土都还给二哥了呀。”
“正因为还了,南泊那边的人才不乐意了。只差一个陵和城,南泊便可取而代之。可惜,他们的国主居然放弃了。”
昭月心急了:“怎么可以这样?那二哥和阿芷该怎么办?他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的呀!不管怎么说,阿芷是景国的大恩人,那些老顽固怎么能那样!”
“唉,这回那
些老顽固没提议反攻荒云部已是万幸了。”伏堇见昭月一脸不解,“你以为乌桕他们真的大军压境啊?你以为严虎就那么容易不战而降?”
“原来都是你做的。”昭月点头道,“但比起乌桕和严虎,阿芷帮的忙更大呀,我们应该感恩,怎么能够拆散他们!”
“这就是政治。”伏堇抚着她的头,“没有情感,没有对错,只有必须遵循的原则与坚持。那些大臣并非不想让小芷为后,也相信小芷能母仪天下,但毕竟小芷是南泊国主,而且是最后的公主,就算她想像你大哥那样禅位,也做不到。”
昭月又不明白了:“我不懂,尧舜禹汤也不是一家人呀,他们都可以,那阿芷也可以让位给那个易刑风啊!”
“传闻易家世代立誓,一生效忠王族,这就意味着,他们不能接受国主之位。”
“那现在”昭月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伏堇笑着在她鼻尖上一点:“别想那么多了,你二哥他们还在谨兰园等你吃饭呢。再不去,你二哥就该派人四处找你了。”刚要拉她走,却被她反拉住。
昭月换了另一种眼神,问他:“伏堇,我们什么时候走?”
伏堇笑盈盈地看向她:“现在你二哥成了帝君,我俩的事已经不是问题了。”
“可是我说过,我不想留在辰宫。”
“你可要想好了,跟着我,会吃苦哦。”
“你不会让我吃苦的。”
“这么看好我?”伏堇莞尔一笑,灿烂如夏花,“那区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可要想好了,跟着我,会吃苦哦总攻,乃不要那么温柔,本攻已经爱上总受了。
☆、成全
自珩止登基后,每日睿德殿的早朝,总会惊起小小的争执。其内容,无非是立宁芷为后之事。群臣不住反对,珩止自然也是明白他们的良苦用心,但他绝不可能再放任宁芷离他而去。
最终,珩止忍无可忍,以皇权强行下令,立宁芷为珩帝后。
辰宫,谨兰园。易雨造访。
宁芷正在给院里的花草浇水,见了易雨,头了也不抬,直接问道:“又是那件事吗?我说了,该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
“国主”易雨一身禁军的装束,显然是商陆掩护其进宫。他眼见这段日子,宁芷的气色一天天好起来,话到嘴边,是欲言又止。
“这里没有国主,只有景珩帝的妻子。”宁芷舀起一瓢水,淡淡地说。
易雨冲过去,夺过她的水瓢:“你又何苦自己骗自己!当你决定复国的那一日,就已经不能回头了。他若为帝,你就只能回南墉。”
宁芷只把手伸过去:“还给我。”
“你要我还给你什么?”易雨言有所指,声音却冷静得像辰宫的静湖,“公主,你可想清楚了?你做那么多事,无非是为了他的将来,若是你留下,则会使你做过的化为乌有。倘若他坐不稳皇位,会发生什么,你是知道的。”
“我只想留在他的身边,我有错吗?”宁芷一把夺回水瓢,却一不留神,失手落到地上,裂出一条缝隙,“何况我也没想当皇后。”
“是吗?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易雨见她的表情,看来尚且一无所知,“今日早朝,你的夫君珩止,已强行下令立你为后,册封大典就在下个月!”
“什么?”宁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清楚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竟没有一丝欢喜。
“真不知该说他是爱你爱到丧失理智,还是愚蠢。”易雨叹道,“若他不册封你,只把你留在身边,相信过一阵子,那些大臣也不会再说什么。他这么一说,只怕你是留不得几日了。”
宁芷怔住,呆立在那里,忽见珩止出现在外边的小道上:“他回来了。”
易雨往身后瞥了一眼,轻哼一声:“公主,早作决定。”说完,跃出墙外。
珩止一身朝服,未及褪去,一脸喜悦地出现在宁芷面前,将她紧紧抱住,在她耳边呢喃:“我的皇后,你终于是我的皇后了。我说过,我若为王,你必为后。”
宁芷装作懵懂,问他:“那些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