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冠天下-第5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浅腥耍衷趸峤形摇肮媚铩倍恰胺蛉恕保�
见我迟疑,那汉子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我眼前,压低声音道:“公子说,见了此物,姑娘自会明白。”
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我惊得以手掩口,半晌没有反应过来。那汉子见我迟迟没有应声,有些不耐:“姑娘,请随我这边走。”
我脑中一片混乱,恍恍惚惚地随着他往楼上走去。他引我到了三楼一个雅间门口,回身道:“姑娘,公子在里面恭候。”说罢转身守在了楼梯边。
我站在门前,一时有些迷茫,时隔多年,真的是他么?如果是他,他今日来找我,又所为何事?我只觉一颗心砰砰乱跳,紧张、期待、踌躇。。。难以言表。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暗道:所有的疑问,打开门不就揭晓了么,伸手慢慢移向把手。。。。。。
58
58、人生如梦亦如幻(一) 。。。
我醒来时只觉头晕目眩,翻身坐起,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房间内。
刚刚我明明是在同和居,怎么会。。。?我打量了一下四周,门窗紧闭,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伸手一摸,怀里的倚天、装着解药的瓷瓶全都不见了。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把事情从头到尾回想了一遍。
当时在同和居那个中年汉子给我看的,赫然便是当年我留给李铁匠的翠猴玉佩!我震惊之余,随他到了雅间门口,正准备进去揭晓谜底,却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不该就这样背着裴湛蓝独自见其他男人,当即缩手回身,告知那汉子若他家公子有意相见,便请其去府上一聚。言罢正欲下楼,只觉脖颈后一痛,便人事不知了,醒来后就到了这里。
如此看来,我是被劫持了。难道是他干的?如果真是他,那我应该没有危险,这么多年了,也许他只是想见一面,如此而已。
正思量间,门忽然一响,我抬首,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映入眼中,剑眉浓挺,星目炯炯,隐隐透着慑人的迫力,一身黑色云丝袍压得人愈发地难以呼吸。
我呆呆地凝视着这张脸,那双同样凝视着我的黑瞳戾气尽褪,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意。
“玉瓷。。。”一声久违了多年的呼唤。
我“啊”地大叫了一声,跳起来抓住他的手,既惊又喜:“君涵?真的是你吗?君涵!你怎么找到我的?这些年你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
眼前这个英武男子便是当年被棒打鸳鸯,终至我离家出走的初恋……陆君涵。
多年不见,当年铁铺的小伙计如今当真是气宇不凡,我边打量他边笑道:“你变帅了,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
陆君涵脸上笑意盎然:“玉瓷,你倒是没怎么变。”
我不满地撅起嘴:“女大十八变,难道我就一点也没变漂亮?”
陆君涵微笑着抚上我的脸:“变漂亮是当然的了,我是说你的性格,一定也没变。”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有些不适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陆君涵脸上笑意不变,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你何时来的夏都?”我问。
“刚来不久。”他引我在桌边坐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我一肚子疑问,连我爹娘都没能找到我,我从未与他联系过,他又是如何得知我的下落?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黑瞳紧紧锁住我,似乎有些答非所问。
想问的话太多了,而今日。。。我抬头看了一下窗户,被封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光亮。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站起来,他也随之起身。“君涵,我得回去了,出来这么久,家里人该担心了。你住在这里吗?明日我再。。。”
“我记得你的家在澧县。”他打断我的话。
“我正要告诉你,”我坦然对上他的视线,“君涵,我就要成亲了。”
他脸上的神情高深莫测,盯视我半晌,忽道:“他能给你什么?”
“呃?”我被他的问话搞得一头雾水。
“财富?地位?锦衣玉食的生活?”他逼上一步,“玉瓷,如今这些我都能给你。”
如晴天一声霹雳,我惊得差点掉了下巴,急急道:“君涵,你误会了。我从未图过什么,我和他是真心。。。”
“误会?当年你我在澧县携手同游,你说长大后要嫁给我,后来又为了我离家出走。若你和他是真心,那你对我又是什么?”他一步步贴近我,俊脸上阴霾笼罩。
我向后退去:“你都说了,那是当年的事。那时我确实喜欢过你,可是经过了这些年,你我都在成长,很多事都会变,不是么?”
“是你变了。”他冷冷道,转身背对着我,“玉瓷,这些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风风光光地迎娶你。如今我已做到了,只要你愿意,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切。”说罢,不等我回答,径自走出门去。
“君涵,君涵!”我追过去,门已被反锁。我颓然坐倒在椅子上,惊撼、懊恼、愧疚一股脑地涌来,我揪住胸前衣襟,大口喘着气:裴湛蓝爱我是因为我们共历过生死,燕铭九爱我是因为我与众不同,可陆君涵爱我什么?我们已经六年没有谋面了,我又怎会料到当年懵懂的情愫,却成了一个少年六年来坚守的承诺?君涵,这些年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在我成亲前突然出现,告诉我这一席话,又是为什么?
我心乱如麻,从出府到现在,已有不少时候,小穆他们应该已经发现我失踪了吧?只要我人在夏都,以裴湛蓝的能力,寻到我应该不难。陆君涵既没有害我之意,以后慢慢再跟他解释便是。想到裴湛蓝,我躁动不安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起身走到窗边,拔下玉簪试了一下,所有的窗户都被钉死,无法撬开。看来,目前能做的只剩等待。
………
另一个房间中,一个锦袍青年负手站在窗前。房门推开,陆君涵走入屋中,躬身道:“陛下,一切已收拾妥当,明日一早便可启程。”
青年点点头,缓缓转过身,与陆君涵森冷的气质不同,他眉宇间散发着一股书卷气,以及与生俱来的贵气。
“这一趟微服前来,的确不虚此行。靳国人杰地灵,英才辈出。一个燕铭九已然了得,现在又加上一个裴湛蓝,有这二人为臣,纵然新帝稚幼,却也不能小觑。”青年似乎在跟陆君涵说,更像跟自己说,“这次回去后,朕拟遣使节前来与靳国定交。这么多年,战事不断,民间怨声载道,是时候该修和了。”
“陛下圣明。”陆君涵微垂着脸,神情难辨。
那青年挥了下手:“你下去吧,明日早些出发。”
陆君涵施礼告退,那青年忽又道:“听说你带回来一个女子?”
陆君涵停下脚步:“是臣在靳失散多年的妹子,臣探访良久方才寻到,拟带她回去团聚。”
青年微扬眉:“以前倒没你听过还有个妹子。兄妹团聚是好事,等回去了朕封她个名号,也不枉你一番苦心。”
陆君涵谢过恩后,转身走出门。
穿过长廊,他来到一间偏僻的侧房,门口守卫的中年汉子躬身施礼。推开屋门,空气里还残留着迷香的余味,床帷下一个女子静静地睡在床上。
他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抚上她的脸。六年了,当年的青涩小丫头如今已是一个俏丽佳人,那双桀骜狡黠的大眼却让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她果然还跟当年一样,急脾气,说话连珠炮一样,喜怒不掩于色,唯一不一样的,是她心里已有了别人。
他的手从她的鼻梁慢慢滑到红唇,轻点着那两片柔软。这六年来,在他日以继夜苦练武功的时候,在他卑躬屈膝地当奴做隶的时候,在他纠葛于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权势争斗中的时候,她是他心中仅存的净土。一朵花、一串糖葫芦就可以让她爽朗大笑,每当他给她讲故事或指着田间地头的农活解释给她,她总是睁大眼睛听得那么认真,仿佛他说的便是世上最重要的事。每次两人斗嘴,她说不过他时,便会跺着脚耍赖,最终仍是他去哄她。有时玩得累了,他会背她回家,她的发丝撩着他的脸颊,少女的幽香缠索鼻尖,那时他只恨不得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永无尽头。
然而,现实打碎了他的梦,一个铁匠的徒弟和一个富家小姐的感情注定不会有美好的结局。他明白,生活仅有糖葫芦是不够的。她被关了起来,听说前来提亲的人很多,那晚他在她家门口徘徊了整整一夜,最终咬牙离开。那日起他便发誓,一定要成为人中龙杰,实现他的承诺,给她最好的一切。这些年,不管他在哪,不管他在作什么,他从未放弃追寻她的身影。听说她离家出走,听说她到了夏都,听说她收留了一家孤寡老幼…他强自压抑着想见她的心思,拼命努力着,只盼早日实现目标,给她一个最大的惊喜。
谁知道,她的行踪开始越来越难以掌握,她的生活似乎也在悄悄发生着变化。直到两年前,他几乎完全失去了她的消息。每当他追查下去,便会有一股力量暗中阻挠,关于她的一切,都变得神秘莫测。
她再次出现时,身份已然大变。
他的手顺着她尖细的下巴滑到脖颈,缓缓地打着转。当他听到她要成亲的消息时,宛如当头一棒,打醒了他多年来的痴梦,原来这六年不过是他的一相情愿,而她,已爱上了别人。
昏睡中的人因痛苦而皱紧了眉头,他如梦初醒般地松开手,雪白的颈子上已留下了一圈嫣红。
他凝视着那张梦里回转了千百次的容颜,眼中闪动着狩猎者的光芒:“我要的,一定都能得到,你也不会是例外。”
………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站在悬崖边上,惶惶不知所措。“瓷儿。”一声彷佛等了一世的呼唤传来,我惊喜地转头看去,裴湛蓝一身白衣,站在悬崖另一端,温柔地对我笑着。
我欣喜若狂,打着转四下查看如何过去,一座藤桥忽然跃然眼前,我顾不得探究何时有了心想事成的异能,抬脚便向桥上跑去。
忽然,斜地里伸出一只手,紧紧拽住我。我回头一看,陆君涵目光阴沉狠绝地瞪着我:“不许你去找他!你是我的,是我的!”
我拼命地想抽出手,哀求道:“不是这样的,君涵,感情是不可以勉强的。我心里的人是他,一直是他呀。”
一阵白雾腾起,陆君涵的脸变得模糊,然而他森冷的声音却似从地狱中传来:“玉瓷,你逃不掉的,今生今世,我不会放过你。”
汗水从额头上滴下,我顾不得心中的恐惧,转身拼命向桥上跑去,只要能回到他身边,只要有他,纵然前方是万劫不复的地狱我都不怕。
我跑到桥中央,眼见就要他的身影就在近前,脚下的藤桥突然剧烈抖动起来,我站立不稳,扑倒在地,藤桥断为万千裂片,卷着我摔向深不见底的涧谷。
“湛蓝!”我凄厉地大叫,猛然惊醒,浑身冷汗,却意外发现自己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想起身,无力,想叫人,发不出声音,而脸上似乎也被罩上了一层膜一样的东西,虽不至影响呼吸,但密密实实的着实不舒服。
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睛了,我转着眼珠一看,那日在酒楼拦我的汉子正坐在一旁,手压刀鞘,正襟危坐,看也不看我一眼。
而身下的“床”的确在震动,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狭小的空间和蓬顶,终于确认我并非在床上,而是在一辆马车上。
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陆君涵要把我带走。很明显我应该是被易容了,看来他已经做了周全的准备,如此一来,裴湛蓝要找到我的难度就大大增加了。
我内心翻涌着强烈的不安,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连一丁点信号都无法留下。湛蓝,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59
59、人生如梦亦如幻(二) 。。。
丞相府。
红色锦帷扯满屋檐,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满目的绯艳下却弥漫着悲绝的愁情。
书房内,一袭白袍伫立窗前,静静地凝望着窗外青枝。绝世的容颜下眉头紧锁,黑曜石般的眸中幽冷异常。
三天了。那日她出府去了同和居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有人看到她跟着一个汉子上了三楼雅间,却没有人见过他们出来。
当天他找遍了每一处她可能会去的地方,欢乐之家坟前、无忧谷。。。,却没有任何她去过的痕迹。每一个熟识的人也都称没有见过她。几乎可以确定,她是被迫带走的。
三日来他的人几乎翻遍了夏都的每一寸土地,唯一找到的,便是郊林外被焚烧后掩埋的车夫和马车残骸。而她,依然音讯全无,甚至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能够显示她的去向。
是范家余党?劫匪?还是寻仇?从绑架精密的手法和滴水不漏的安排可见,来人身份绝非寻常。能够在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