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前燕-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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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他吗！我最喜欢他的画了！我家里收藏了可多他的画呢！宋元之后可就没了周景玄画的风貌了！……”悦耳一说起自己崇拜的人，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乐在其中。
“哈哈哈哈哈。。。。。。”被打断的悦耳，怔怔地望着这个大笑的男子。
“怎么了？”悦耳不解。
“没。。。。。。没没！姑娘，想必周景玄知道您说的，一定一定一定很高兴！哈哈。。。。。。”男子忍不住又笑起来，从来没被人当面这么夸过，虽然这姑娘言语说得甚是奇怪！没想到他周景玄刚回到长安，就遇到这么好的事情。
“那是！既然到了这里，我就一定要见到他！”悦耳下定决心。
“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周景玄笑着看了看悦耳，“在下，周。。。。。。邹朗。”
“我是悦耳格。。。。。。悦耳！”悦耳一笑，颊上的两个梨涡，迎着午后洒在树下的光影。
周景玄不觉看得有些痴了，缓过神来问：“悦耳姑娘，不是长安人？”
“我不是啊，我是满清。。。。。。我是外地来的。”悦耳笑盈盈地说。
“那悦耳姑娘来长安做什么呢？”
悦耳脱口答道：“见周景玄啊！”她真该感谢那个古怪的“土地公”，要不是他，她怎么能来到这里，真像是做梦一样。
周景玄“扑哧”地笑出来，又道：“周家小子要是知道悦耳姑娘这样夸他，铁定要乐不可支了。”
“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悦耳突然哀求道。
“好啊！。。。。。。”周景玄得意地嘴角上扬。
“那我们现在走吧！”悦耳无畏地走到前面，却被周景玄叫出。
“姑娘，在下今日要进宫，不如我们改日？”周景玄突然想到自己今日刚回长安，先得进宫面圣才行。
“啊！。。。。。。”悦耳不禁唉声叹气，道：“那，那什么时候呢？”
周景玄见悦耳小脸满是愁绪的样子，他连忙忍住，安慰她说：“你拿着这个玉佩，去一个名叫’留香楼’的酒楼等我，我晚些时候去找你。”
“好！一言为定啊！”悦耳笑起来，从来没觉得这么高兴过。
“好！”周景玄笑看着悦耳，微微扬起笑容，还是长安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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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耳一边找着留香楼，一边随处逛逛玩玩。
刚才那个叫邹朗的家伙真是好，还塞了个钱袋给我，怕自己人生地不熟，自己的那些哥哥们可真是被硬生生比下去一大截。
悦耳右手啃着馍馍，左手拿起摊位上一个小玩意儿，问道：“这是什么呀？”
“这是胡俑啊，姑娘买一个吧！”
“这个呢？这是什么？”
“还有这个。。。。。那这个呢？”
……
西市的街头出现了一抹翠绿色的身影，还是那样身轻如燕，好像有永无止境的好奇心。
摊主们笑着这小丫头，行人们见了也议论着。
“您看，这外乡人进了长安，都成这副模样了。”马车旁，墨绿衣着的小厮嘲笑道。
他身前的男子一身玄衣，深紫色腰带紧束着一袭藏青圆袍，幽深的瞳孔盯着悦耳的方向。
见主子默然，那小厮问：“大人，您看什么呢？”
“那是公主。”冰凉的声音透着一丝阴冷，日光偏斜，对面的喧闹不息。
“公主？”小厮不解，又紧跟上主子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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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雪衣品种啊，快来看看啊！”吆喝声阵阵，人群渐渐聚集在一个摊位前。
“这，不就是只鹦鹉吗？”悦耳笑道。
“这位姑娘啊，这可不是一般的鹦鹉啊，是与雪衣一样的品种啊！”摊主笑说。
“哦？有什么不同啊？”悦耳笑问，觉得笼子里的小家伙可爱得很，忍不住拿起手中的糖人逗弄它。
这时，一旁的大叔解释道：“姑娘不知道啊，如今长安身价最高的可就是圣上这只雪衣了！”
“是啊是啊，听说比瑶歌坊的头牌娇娘都要高呢！哈哈。。。。。。”几个人笑着谈论起来。
“你们说，明日宫里有位公主册封典礼，圣上会不会把那雪衣给公主呢？”一旁的几个大婶们也参与讨论。
“不会吧。可我觉得啊，圣上怎会把那么喜爱的雪衣就给公主了呢？”
“那可不一定啊！”
“是啊是啊，当今圣上可宠爱那武惠妃了，她的女儿册封当然会被重重封赏了。”
悦耳听得一头雾水，她可从来没听过什么永宁公主，不过那武惠妃的名字倒是有些耳熟。
“我家大人买了。”小厮挤到人群前面，对摊主说道。
“这么阔气啊！这可不是一般的价钱呢！”
“是啊！”
“就是说啊！”
人群议论纷纷，悦耳也好奇地看向那个不远处的男子，谁知他一双深黑眸子正直视着自己。
悦耳不喜欢被人这么盯着看，这就好像平日阿玛认为她又做错事时的眼神，别提有多讨厌了。
悦耳见那小厮提起笼子，走到那男子身边，她耸耸肩，转身正要离开，却听身后的声音说道：“公主可玩够了？”
“啊？”悦耳疑惑地转过身，见走向自己的那个男子，问：“公主？你是谁？”
男子冷冷不语，只是看着她，说：“我是谁？难道公主忘了？”
“我，我不知道啊……”什么情况？我难道和这人认识么？我不应该是外来人吗？
“公主，您怎会不记得啊，大人是您的准驸马啊！”这一刻，那小厮的声音真是有够难听，悦耳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们认错人了吧。。。。。。我先走了！”悦耳被说懵了，立刻打住谈话，准备调头溜走，却发现身后已然停了一辆华美的马车。
“若公主想走也可以，我们陪公主走回宫。”男子云淡风轻地说。
“请吧！公主。”小厮笑着替悦耳拉开帘子。
悦耳暗自感叹：我才不是公主，纯粹来游览的，可不可以不上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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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做了什么事情，让他以为我是公主吗？悦耳心里想着，不安地在马车里挪动身子。
看见实则在闭目养神，却好像在练内功的男子，悦耳好奇地盯着他左看右看。
“公主想问什么吗？”男子突然发出声音，让悦耳不禁往后一退，撞到马车的一角，一阵生疼。
男子见悦耳疼得咬唇，也不说话，还是闭着眼睛。
悦耳想着，每次和阿玛斗智斗勇的时候也没像现在这样蔫了，于是缓了缓神，深吸一口气说：“我和别人约好了，我要去留香楼。”
男子依旧不言，闭着眼睛，好像没听见的样子。
悦耳故意咳嗽一声，又重复一遍。
男子依然没有回答的意思，悦耳有些恼了，说：“你凭什么管我啊！我不是，不是公主吗？”
男子睁开眼，淡淡地说：“公主殿下，这是陛下的意思。”说罢，又紧闭双眼。
见马车越驶越远，前面的大明宫越来越近，悦耳盯着眼前的这个人，问道：“你到底是谁？”
“参见裴大人。”马车到了宫门，禁卫军俯身行礼。
裴大人？……是谁啊？
以为悦耳听见声音会有所反应，可睁开眼睛，见悦耳还是一脸疑惑得像个傻子，男子紧锁眉头，只是冷冷地吐出三个字：“裴齐丘。”
第3章 永宁公主（1）
裴齐丘？是谁啊？……
悦耳陷入沉思，可是她思索遍了所有看过的唐史记载，也没记得个叫裴齐丘的名字啊……
裴齐丘送她到寝殿后就走了，弄得悦耳一头雾水地进了宫。
左右都是侍卫，死死地把着寝殿的四周。悦耳想着，这下好了，被拐到宫里了，这可怎么出去见周景玄啊！
宫里。。。。。。哎？周景玄是宫廷画师，不就可以在宫里见到他。
悦耳沉寂已久的眸子突然瞬间又亮了起来。
“公主！奴婢罪该万死！”突然奔入殿内的身影，伴随着一阵哭喊。
悦耳一转身，只见一个跪在自己面前的侍女，低声抽泣着。
“你起来说话啊。”悦耳不解，只是让她起来回话。
“不……不！奴婢没有保护好公主，是奴婢的错！请公主责罚！”侍女依旧低着头，头发早已凌乱，衣襟上沾着些许尘土。
“不是你的错，好啦！起来吧！”说着，悦耳扶起她。
只见那侍女一抬头，却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庞。
悦耳激动地叫出来：“海棠！”
海棠一脸疑惑地看着悦耳，说：“公主，奴婢是海棠。”
悦耳突然一把抱住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海棠，说道：“太好了！在这里碰到你太好了，你也来长安啦！”
“公主说什么？奴婢一直都在这儿啊。”海棠一脸措手不及。
“你可是和我一起过来的啊！你忘了？我去追周景玄的画，然后看见一个‘土地公’给我看了个陀螺……”悦耳高兴地说起来。
“周景玄？土地公？什么陀螺？”海棠更加不解了，问：“公主，奴婢不知公主说什么啊？”
“你和我一起去的西市啊！”悦耳看着海棠，说道。
“是！是！是奴婢陪着公主去西市挑选采购，可都怪奴婢愚笨，把公主给看丢了，还要裴大人亲自送您回来。公主恕罪！”说着，海棠又胆怯地跪下来。
“哎呀，怎么又跪下了啊！你之前跟着我的时候，可不那么勤快呢。起来吧起来吧！”悦耳再次拉起海棠。
“公主，奴婢。。。。。。奴婢不敢。”海棠说着，委屈地落了几滴眼泪。
“你这是怎么了？哎呀！你袖子破了，怎么手上都是伤啊！”悦耳拉过海棠的手臂。
“公主，奴婢没……没事。”
“怎么没事？好了好了，我先帮你上药啊！”
悦耳翻箱倒柜地找来药箱子，给海棠上起药来。见海棠有些诧异又激动地眼睛，悦耳哭笑不得，问：“海棠啊，你这眼睛怎么红红的？”
“奴婢，奴婢不知道公主怎么换了个性子似的……”海棠用袖子抹了抹泪。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性子，我本来就是这样啊！我身边的丫头，只有我敢教训，阿玛额娘可不敢动你不是？”悦耳笑起来，可爱的梨涡衬着桃色面容。
虽然海棠有些不明白，可看见与过去冷淡阴郁完全不一的公主，她笑着答道：“嗯！”
“这么说，街上议论的那个，明日就要册封公主的就是。。。。。。就是我？”悦耳听了海棠的解释，苦了一嘴的感觉。
“是啊，您怎么忘了呢？您说明日要册封，今日一定要去西市的胭脂坊看看。”海棠说。
“啊？。。。。。。不是吧，我。。。。。。”悦耳撇嘴皱眉，“我可没这么无聊啊。”
“惠妃娘娘说了，要看住了您，明日之前可不能再让您出去了。”海棠点点头说道。
悦耳有预感，明日会发生不少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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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天，夜已寐。
风摇灯影，半开的窗户下黑影浮动。
“谁？”裴齐丘刚睡下，察觉到动静，立刻起身。
“大人。”黑衣男子身材魁梧，俯身道，“王爷让我给您托话，希望您不必着急。”
裴齐丘看着那个黑衣男子，等着他继续说。
“既然公主没有中巫术发疯而是失了记忆，那明日的册封典礼必会照常进行，而这也是个好机会。”黑衣男子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冷影。
裴齐丘站在月光下，逆着光线，看不清他深沉眼眸里的意思。
“让我助您和王爷一臂之力。”黑衣人声音低沉。
裴齐丘问：“你是谁？”
“暗夜十七。”黑衣男子俯身说道。
裴齐丘不说话，又转身看向窗外。
长安月下的琼楼玉宇，好像一阵疾风之后，就会瞬间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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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盛夏之日，荷花成片开遍蓬莱岛周围。为了公主册封典礼，这里的室外高台和凉亭早已搭建完好，只等着今日的到来。
奏鼓声声，各类鱼肉瓜果已摆放完备。一旁助兴的射手们拉满弓箭，待直中靶心，宾客便纷纷叫好。另一边欢舞笙歌，络绎不绝，等一曲舞罢，众人又举杯畅饮。
周景玄在下座，与几位好久不见的友人举杯换盏，一边看着美景，一边想着昨日要见自己的姑娘。
昨日他去了留香楼，可却没等到她，不禁有些失落。几杯下肚，倒是有些恍惚了。
这时，编钟声声传来，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李隆基一身华服位于上座，武惠妃在一旁喜眉笑目，欣慰地看着缓缓走上高台的女子。
一袭锦衣罗裳，把太阳都吸引了过来，撒了一地的巧笑倩影。朦胧却又透着似曾相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