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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贵妃起居注-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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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对他俩的亲密没什么意见,她当时正无趣着呢,也都是徐循误事,你说这放个生母在身边,每回壮儿跟她母子情深的时候,哪怕罗嫔就坐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没事人似的,皇后心里都有点尴尬。要没徐循当时那番表演,把罗嫔送出宫去了,她也不至于时时都想起来此事,自己心里老过不去。

“你就安心吧。”见罗嫔不说话,把眼神望向了自己,她不能不出面表态了:罗嫔这些年的表现,是够让人放心的了,她身子不好那几年,孩子基本上就是她带,不过在娘是谁的认知上从来都没出过问题。“小娘娘本来就是咱们宫里的人,当然也就这么一直住着带栓儿啦。”

栓儿又扑到她怀里撒了好一通娇,才含着一块糖,若有所思地说,“可是,照看人,有养娘呀?为什么又要多一个小娘娘呢?”

皇后这回再没法放任此事过去了,她冲罗嫔使了个眼色,两人一道又是吓唬又是糊弄,好容易把话题扯开,分散了栓儿的注意力,背地里让养娘慢慢地套问,才算是套出来了:都是在清宁宫里听到了一些话,逗着孩子想到这里的,说栓儿是罗嫔捡来送给皇后的,所以才是两个人一起养,不然,罗嫔也不能住在坤宁宫里。

两人一道养育,的确是不可违逆的事实,关于孩子的来处,皇后自己也开过玩笑,换做是惠妃,甚至是皇贵妃,开这样的玩笑,她未必会当一回事,笑笑也就过去了,但来自清宁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却令她的脾气几乎到了极限。自己现在也就这一个破绽落在外头,偏偏就是这个破绽,被人握着翻来覆去地做文章,先把女儿给做得离心了,现在皇后还有些头疼,不知该如何哄她呢——只是估计在栓儿那没见效,现在便又接连出了几招,壮儿那一问,背后有没有人怂恿,都难说得很,不然,他见过皇后几次,如何就要问她了?

当然,对于是谁在背后弄鬼,皇后也有自己的猜测,并不会因为壮儿是徐循的孩子,便有什么离奇的误会。她瞪着床帐,在心里慢慢地回味着那人的节奏:不紧不慢,时而来两步,时而又歇上一段时间,猫逗老鼠呢?看她高兴了就来给她添点堵,损人不利己,白开心。

虽然可以肯定这是清宁宫的干系,但就皇后所知,这几年太后渐渐老了,清宁宫里,已非她一人大权独揽,在很多时候,甚至可以说是有两个主子……她现在就正琢磨着呢,到底是哪个主子这么恨她,看不得她有一点平静。

虽说太后和她素来不睦,但老人家的作风,她也是熟悉的,就是狠,都狠得大气霸道,若是她出手,只怕会等栓儿再大一些,直接把他的身世铺得全宫廷、全朝廷都知道——她和她一样,都不屑在小孩身上做文章。

如此阴损小气的计策,主使者应该是另有其人吧……

皇后心里隐隐约约,已有了些想法,她慢慢偏过头,在悠长的铃声里,冲床帐亮出了自己冰冷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咯!

ps,前几天都忘记帮竹子做广告了,茂林修竹的云胡不喜~她的文笔大家都知道的,这故事我觉得比以前的更爽点,哈哈。可以去看看哦!再ps,我家猫已经进化到认得牛奶包装了,任何时候她不管在躺着还是坐着,只要一亮牛奶袋,哪怕它片刻前还在陶醉舔毛,下一秒也会闪现在你脚边开始大声地要,瞄!瞄-…-一瞄!,如果你给她的她喝完了,但是你杯子里还有,她还会骂你咧……真的骂很凶的,超好玩,哈哈哈。

226、不振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没想着向皇帝‘告状’,可年还没过呢;皇帝就问起这事儿了;“听说壮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闹着四处问自己的生母是谁?”

时值寒冬;打猎、骑马什么的,自然是能免则免了;不过并不是说皇帝的行乐会遇到什么障碍;这些年朝中无事;皇帝到了冬日,休息的时间不少,除了大把在南内不知做什么的时间以外;皇帝平时也经常带着他的女人和孩子们;到南内赏雪折花、行令饮酒。今日便是如此,下朝以后,先去清宁宫给太后问安,又到坤宁宫看了皇后,接着到永安宫来午饭,休息一会,下午正好一起去南内赏雪听戏了。

皇帝是在吃过午饭,两人对着说话时问起这事的,单从他的行程上看,根本无法判断是谁吹的风,徐循索性也就先不去想了,嗔道,“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孩子还小,听到人家说他不是我亲生,肯定要问问的么。”

“问问都问到皇后那里去了?”好在皇帝也没吊胃口的意思,自己把谜底给揭开了,“谁说的告诉了你没有?”

徐循真是好奇了,这些年来各种史书也看得不少,她真想知道历史上那些蒙蔽圣心拿捏圣意,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内臣女眷都是怎么修练出来的,按说她起码也不是赵昭容、诸嫔那样的糊涂人,可在皇帝跟前怎么连个谎都说得磕磕绊绊的,感觉危机四伏随时都会被识破。“他可能就是在那前后几天知道的吧,皇后是大娘娘,是正妻,又在跟前,想到了就问一下了呗。谁说的——他也没讲清楚,就含糊说是在外头玩耍时听到的。宫里这么多人,几乎个个都知道他不是亲生的,偶然议论一两句,被听去了也没什么。”

虽说合情合理,但却依然招来了皇帝的疑惑一瞥,“他才多大,这就知道什么是正妻了?”

“你可别小看了壮儿。”徐循心情复杂地一笑,“这孩子可是内秀,要我说,他多数是从定期去看吴美人时,便多少猜到了自己的身世,只是没说罢了。反正这半年来,他心事都挺沉的,问出来,说穿了,倒还好些。这几日还有点以前的样子,脸上也多见笑容了。”

皇帝脸色稍微舒展开了,他沉吟了一会,忽然又是一笑,“可是把皇后给委屈得不行,你道她怎么和我说的?就怕你误会她,以为是她要对付你呢。好容易我去看她,赶忙托我说几句话,澄清一下。”

“向我澄清?”徐循笑了,她眯起眼虚点着皇帝,“她要担心这个,就不会等到你过去才说了,自从我不管宫以后,可没少过去侍疾。”

皇后的‘病’一直都没有好,而徐循不再管宫以后,也没玩特权,消闲了大概半年,她的‘病’大概痊愈了,便重新开始去坤宁宫侍疾,不过太后对她居然还有点优待,说她本来体弱,所以特许她一月侍疾两次,尽尽情分而已。皇后要解开误会,多的是机会,把这事告诉皇帝,无非是为了撇清自己,让皇帝知道这不是她有意而为。

“反正她怎么说,我就怎么传呗。”皇帝说说也好笑,“前几年还两人互掐得和什么一样,你害我我害你的,如今倒好,大家病了几场,关系还缓和下来,有几分和睦的意思了。”

“只有她对付我,可从没有我对付她的事儿。”徐循还不乐意了,“大哥你这嘴皮子一碰,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得罚。”

“怎么罚啊?”皇帝笑了,“罚我今晚不吃饭得了,可别让我提铃去——丢不起这个人。”

“不提铃,扳着行吗?”好不容易把这个话题混过去,徐循也笑了,“罚你给我捏捏肩膀吧,行么?”

捏捏肩膀算什么,虽然皇帝也没什么经验,不过被人按多了,总也糊弄得过去的,把徐循按在身下捏了捏脖子,还贴心地问,“要不要再重点?”

“轻点行吗?”徐循忙告了个饶,“您这力气太重了,再重点能掐死我——”

皇帝又故意多加重了几分力道,把徐循掐得嗷嗷乱叫,两人笑闹着,笑闹着,事情就发生质变了……

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徐循今年刚刚化身女狼,虽然凭借着多年前的培训,没有男人她也能自己满足一下,但这种事当然是两人胜过一人的了,只是,这女人的需求随着年龄递增,男人的能力却是随着年龄递减,再加上僧多粥少,也可能是好久没有那什么了,皇帝完事的速度快得让徐循都有点吃惊——她才刚进入状态呢,就连想要假装一下取悦皇帝,都没来得及准备。

两个人这些年来,还很少有这么不和谐的时候,皇帝看来都有些吃惊,望着徐循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才讷讷道,“看来现在不吃药还真是就不成了啊。”

徐循忙安慰道,“谁没有这样的时候呢?”

她又略略一皱眉:这几年来,皇帝在南内消磨时间的时候很多,别说她不管宫,就是管宫时,对南内也是鞭长莫及,他在南内都干嘛了,她是不知道,不过可肯定的是,估计没少玩女人,至于娈童有没有涉猎,那就要看皇帝的兴致了。从他的话锋来看,估计药是没少吃……

“再说了,也许就是因为吃了药成瘾了,乍然断了,才有这样的事情呢。”明知说不听,还是忍不住要劝皇帝,“是药三分毒,还是别多吃了吧。”

“没有那些硝石、硫磺,都是上等中药,”皇帝对徐循的关心自然受用,“最是滋补的,你放心吧,那些药我现在也难得用了,一月内顶多服上两丸。”

和皇帝以前的记录比,这个的确算少的了,徐循也不好再多要求什么,颔首应了,便去取布要擦拭身子。皇帝按住她不让她动,雄心勃勃要洗刷污名,“再来一次。”

可能是因为有心理压力的关系,更糗的事情发生了,不管徐循和皇帝怎么努力,曾经把她折腾得下床都难的那物事,却是软绵绵的毫无动静。徐循加油了半天,放弃了,直接擦干了两人的身子,推说困了,“休息一会吧,起来还去南边呢,昨晚就没睡好,再不休息,一会都起不来了。”

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是很差劲的,皇帝气哼哼的,主要还是不好意思,不过他面皮薄,徐循也不知该如何安抚,只好故作无事,他自己哼哼了半日,才慢慢平静下来,回过头还安抚徐循,“没事,今晚吃了药再来,包君满意。”

徐循本来一点睡意,被他说得都笑没了。“咱俩谁是皇帝,谁是皇贵妃呀?一会穿衣服,我可要穿龙袍了。”

两人这些年来,也不知做过多少次这样的事了,在床下可能还分些身份,到了床。上开起玩笑,那就是真没什么顾忌了,皇帝听说,也笑道,“你穿嘛,俗话说,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你穿着出去和栓儿比比,看看谁更有太子的样子。”

说着,便把徐循的头按在自己胸前,抚了几抚,便不说话了。

徐循还以为他要睡呢,虽然她没了睡意,但也不动了,伏在皇帝胸前东想西想,想着点点最近快学完千字文了,是否该加学个《声韵启蒙》,还是引入女德教学,又或者合理安排,尽量兼顾?还有壮儿,越是心思深,越要个立身正的人来压,可惜钱嬷嬷给了点点,齐养娘看着又不像是个品德能服众的,不知韩女史是否可以栽培一番……

——直到听到皇帝的说话声,她才知道原来他也还不想睡。“最近这几年,孩子们大了,想拿身世做文章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皇帝的语调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刚才在坤宁宫里,栓儿还和我说了些亲娘、小娘娘的事……呵呵,你猜他是从哪里听来的?”

“哪里听来的?”虽然叙述得很平淡,但徐循已经很入戏了。

“猜?”皇帝虽然是在逗她似的,但语调却不大好。

“清宁宫?”徐循大胆一猜。

猜中也没奖,皇帝闷哼了一声,“就是在清宁宫玩耍的时候,听宫女说的。”

虽然话里没有多少火气,但不满也是显而易见的。

徐循跟随皇帝日久,说是看不透看不透,对他的性子起码也有几分了解——不管他在栓儿这事上后悔了没有,也容不得别人拿此事来做文章,再说,以皇帝的性子来看,这些年来,皇后安分守己,把栓儿也带得不错,他对她肯定还是维护的,起码不会乐见清宁宫又兴风作浪地挑拨家庭矛盾。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我记得就前几个月,老娘娘还犯了胃病吧?”她疑惑道,“还有闲心对付皇后吗?”

老年人脾胃不和是常事,再加上精神不济等种种原因,太后这几年也是以养生为主,宫里许多事务,都由乔姑姑和六尚裁决,横竖女学兴办不成,可女史这些年来却也征求进不少,六尚的人选得了补充,也没那样捉襟见肘,应付宫里的日常事务那是够用的了。

“清宁宫里住的可不止娘一个人。”皇帝的语气还是很平和,“该住不该住的人也不少。”

贤太妃年前病没,清宁宫里称得上主子的在编人员现在就是太后和不问世事的敬太妃,但不在编却又常住的却还有一位,事实上,徐循心底也一直都是有数的:前些年太宗贵妃的丧事,庶务全是静慈仙师领办,如今宫中一些小事,其实也还是她来裁决。虽然名分上已是出家人了,但离开皇后宝座多年以后,她可说是又一次掌握了皇后的部分权力。

也因此,皇帝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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