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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残棺-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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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虎蛋见我看他,也细细的打量起我,瞅了半天,犹豫着讯问:“是大白活不?”
  我笑骂一声:“你狗日眼神和渠胖头一个样!连老子也认不出来了!”
  陈虎蛋这才认出我,惊呼道:“你咋变成这模样了?俺挑水扁担看着都比你结实哩!”
  对于陈虎蛋这个反应我都习以为常了,很多好久不见的朋友再见到我都是这说辞。
  我踹醒渠胖头拿起着行李跳下了三蹦子,陈虎蛋见到渠胖头和我一起来了愈发高兴:“这下好了!俺正愁咋联系胖头哩!”
  渠胖头也相当兴奋,上去就给了陈虎蛋一个熊抱:“虎蛋,可想死我了!啥也别说了!赶紧回家!让你娘土豆炖兔子去!”
  陈虎蛋连声答应着,拎起我俩行李前面带路去了。
  儿时玩伴相见,我心里自然也十分高兴,但却没有渠胖头那么没心没肺,这次来的目的可不是土豆炖兔子,还有只老鬼等着收拾呢……

第二十三章 夜半鬼音
  我想着心事付了三蹦子的车钱,一回头看见陈虎蛋领着渠胖头前面走了,连忙抬脚追去……
  陈虎蛋家还在老地方,不过房子看着是修整过了,要不这么些年,早塌了,陈二寡妇见了我们很是高兴,讯问着我父亲和老胖头身体咋样,我告诉她俩老爷子身体都好着呢。能吃能睡的,让她别挂念了。
  陈二寡妇唏嘘道:“咋能不惦记着,那是俺家的恩人!没他俩,俺连这三个孩子都养不活……”
  陈二寡妇念叨了半天,才想起我和渠胖头还没吃饭呢,抹抹眼泪收拾兔子去了。
  趁这工夫,我把陈虎蛋拉到一边,问起了老鬼陈荫廿的情况,渠胖头也围了过来,陈虎蛋接过我递去的烟点上,和我们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得从陈虎蛋的弟弟说起……
  陈虎蛋的弟弟叫陈二毛,今年十四岁,正和当年我初次见到的陈虎蛋一般大。
  前几天早上,陈二毛和家里说去村口树林子里套兔子,结果到了晚上也没回来,陈二寡妇和陈虎蛋自然大急,连忙出去寻找,陈虎蛋让老娘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打问,他则独自往村口树林找去。
  这黑天半夜的,树林里啥也看不清,幸好,陈虎蛋出来时跟人借了个手电筒,要不然,一个人走这黑树林子里,还真是个考验人胆量的营生……
  陈虎蛋边走边里喊叫着他弟的名字,半天也没听见有人回应。
  这陈虎蛋见寻不着他弟的人影,丧气着打算回家里再看看,刚转过身准备走,突的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喊:“哥……”
  陈虎蛋听到,当是陈二毛喊他,转过身叫道:“二毛!你在哪儿呢!”喊了几遍也没人答应,陈虎蛋正呐闷是不是自己听差了?就听见又传来一声低喊:“哥……”
  这回,陈虎蛋听的真切,拿起手电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照去。只见手电照着的草丛里似乎蹲着个半大小子,那半大小子见陈虎蛋拿手电照他,跳起来就跑。
  陈虎蛋寻人心切,拔腿就追,他以为陈二毛怕回去挨揍才跑了,所以边追还边喊:“二毛别跑!哥回去不打你!”
  前面半大小子也不停脚,反而越跑越快,陈虎蛋在后面紧追不舍……
  也不知道追出了多少里地,陈虎蛋累的倒不上气了,还是没能撵上前面的“陈二毛”,这把他气的。心道:“等追上你狗的。非把你腿打折了!”
  正想着,前面的“陈二毛”突然不见了,陈虎蛋正奇怪呢,就听见不远处又传来一声:“哥……”
  陈虎蛋怕“陈二毛”再跑了,寻着声音悄悄的摸了过去,果然,没摸出多远,他就看见了‘陈二毛’,因为怕惊着‘陈二毛’,陈虎蛋没开手电,他只是隐约的看见“陈二毛”面朝他靠着个土台子蹲着……
  看见土台,陈虎蛋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再细细打量下四周,顿时惊的头皮都炸了起来,原来,他追着陈二毛,竟然追到了我当年昏倒的那土台子这儿!
  而“陈二毛”靠着的地方似乎正好是那道暗门所在之处……
  陈虎蛋又惊又急,也顾不上别的,打开手电就照了过去:“二毛。你蹲那干啥!赶紧过来跟我回去!”
  “陈二毛”没有开口回他,而且这次被手电照着也不跑了,可他这一不跑,却差点把陈虎蛋的半条命吓没了,借着手电的光,陈虎蛋可看了个清楚,靠着暗门蹲着的哪是他弟陈二毛?!分明是个穿着敛服画着红脸蛋儿的不认识的娃娃!而……谁家活着的孩子又会穿着敛服!?
  陈虎蛋看着头皮发麻,瞪着眼睛指着那小孩,咿呀着说不出话来,那穿着敛服的小孩也没上前,冲着陈虎蛋诡异的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的暗门,接着像阵烟似消失不见了……
  穿敛服的小孩儿演了这么一出儿,彻底的击垮了陈虎蛋的神经,只见陈虎蛋闷哼一声,昏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陈虎蛋才揉着脖子醒了过来,此时天还没亮,树林子里静的吓人……
  陈虎蛋还以为自己已被勾走了性命,到了阴曹地府了。
  正待放声大哭诉诉委屈,就突的听到一声幽叹……
  “哎”
  陈虎蛋让这声叹息吓的又一激凛!忙不迭的坐起身,竖着耳朵分辩声音的来源!
  “哎”叹息声再次传来……陈虎蛋这次听清楚了,这声音正是从土台下的暗门里传出的,而且还是个柔柔软软的女声,中间透着丝道不明的哀怨,听着让人不由的心生怜惜……
  “你……去把他找来……”女声再次传来。
  “谁?……你让我找谁”陈虎蛋下意识的接道。
  女声没有立刻回答,顿了一会儿才幽声回道:“……和你一起来过这里的人……”
  听这女声似乎没有害自己的意思,陈虎蛋渐渐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这土台他也就是和我跟渠胖头来过……看来这女人要找的就是我们俩。只是不知道具体是我和渠胖头之间的哪个?
  “你是谁?找他俩干啥!”陈虎蛋想明白了这点,朝前挪了挪,对着暗门问道……
  问完,等了半天,那女声也没回答他,就在这时,一声鸡鸣,天蒙蒙放亮了。
  陈虎蛋见天放了亮,寻思着那女声怕是不会再出现了,赶紧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家。
  到家后,陈虎蛋这才知道陈二毛也已经回家了,原来,这陈二毛跟着同村的几个孩子偷跑去了县城,在游戏厅里待了一夜,此时,陈虎蛋也没心思揍他弟了,他满脑子都是暗门里传出的那个女声。
  陈虎蛋知道陈荫廿那老鬼可能躲在暗门里,但让他寻人的却是个声音听着年纪不大的“女人”,这“女人”和陈荫廿是什么关系?难道是陈荫廿在阴间相好的?
  胡乱琢磨了半天,陈虎蛋脑袋是越想越大。后来还是决定先赶紧通知我们回来,几个人一起商量着该怎么办!
  陈虎蛋没上过学,大字不识一个,正巧邮局发电报这项业务还没有取消,他就给我先发了封电报,电报的内容的言简意骸,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说女人寻我们这事说明白,干脆就发了个陈荫廿,速回村,这样我看见了就能知道又发生怪事了……

第二十四章 重新上路
  我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由,陈虎蛋发的电报让我们先入为主的以为是陈荫廿又出来害人了,但是并不是,至少现在不能完全确定那“女人”和陈荫廿有关系。
  那“女人”躲在暗门里,就肯定不会是活人。和陈虎蛋一起发现暗门的是我和渠胖头,这暗门里的“女人”口中的“他”又是谁呢?关键是为什么找“他”?难道仅仅是为了害“他”吗?
  然而这要是指名道姓的害一个人,那只能是以前结过梁子,可这要说是有过梁子的也只有陈荫廿了,而且也不是我们和陈荫廿结的仇,这结仇的事归根结底是我父亲和老胖头干的,再说陈荫廿那老匹夫已经害过我一次了!要真如陈虎蛋所猜测的,这女人是陈荫廿的相好,替她男人找场子的话,干嘛不直接找我父亲和老胖头,偏要逮住我和渠胖头之中的一个玩儿命追杀呢?
  我绞尽脑汁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不过,对于暗门中的女人口中要找的“他”,我却有了自己的猜测,而且猜的八九不离十,这人除了渠胖头还能有谁!!
  我三人之中,我就跟沙皮似的,陈虎蛋就一泥腿把子的农民,也就渠胖头有几分姿色,而且这货成天四处的瑟,招蜂引蝶,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这女人就是冲他来的!
  这样想着,我不禁转头瞪了渠胖头一眼心道:好个骚大兵,花名远扬!连“女鬼”都惦记上你了啊!
  渠胖头没注意我瞪他,这家伙不时的抬头瞅着灶台上的铁锅,看样子是惦记着土豆炖兔子呢……
  对这吃货我也没辄,只好转头问陈虎蛋:“虎蛋,你能找着点趁手的工具么?”
  陈虎蛋听我这话的意思,明白了我这是要去开那道暗门,他也正有此意,趁着三人都在,进那暗门里把事弄个明白!把这事彻底的解决了,省的以后不得安生。
  至于见到暗门里那女人后,咱们有事说事,有理说理!要是那女人不讲理,非要哥几个的小命!咱也不怂她!大不了和她拼了!我还不信了,三个老爷们一起上,我轮也轮她个半死!
  “东西俺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来了动手呢。一个八磅大锤,两根精钢撬棍,在门后立着呢。”
  我拿出陈虎蛋的工具看了看,都是好钢好料的实在货,开那暗门应该问题不大。
  这时,陈二寡妇的兔子也炖好了,招呼我们上炕吃饭。渠胖头早就忍不住了,盘腿上炕抓起一只兔腿就啃。我见这货都撸着袖子开造了,也就没再客气,拉着陈虎蛋也上炕开吃。几人杯盏交错,大碗酒,大口肉,喝的酣畅淋漓!
  回忆起儿时的点点滴滴,几个老爷们儿时哭时笑……
  至于,即将要面临的艰难险阻,谁也没提起……只是最后,几个老爷们儿鼻涕眼泪的抱在一起,彼此拍着胸脯说着:“下辈子还是兄弟……”
  第二天一大早,几人相继醒来,昨晚上,三人喝了五六瓶白酒,都醉的人世不醒,啥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那锅土豆炖兔子,渠胖头这损色一个人就造了半锅,结果半夜爬起来又吐了满满一盆……
  我从土炕上爬起来,直感觉口干舌燥,头疼的厉害,忙下地舀了瓢刚压的井水灌下肚,这才感觉舒服了些……
  见我们醒了,陈二寡妇忙着要熬汤蒸馍准备早饭,被我拦下了。
  打心里,我是实在不想再给她们一家添麻烦,陈虎蛋要和我们去暗门里,这要有个三长两短,留下她一个老寡妇带着两半大孩子,我这心里怎能过的去?
  渠胖头这时也穿戴整齐下了地,倒也自觉,没用我招呼,就收拾所需的工具去了。我见陈虎蛋偷偷摸摸的要把割草的镰刀往衣服里藏,给他打了个眼色,伸手拍了拍背的包,示意包里有家伙,他就别拿那把破镰刀丢人了……
  陈虎蛋放下镰刀,转头对陈二寡妇说道:“娘……俺们走了……你好好保重身体……还有告诉二毛……让他别老去县城里游戏厅瞎耍。”
  虽说此行凶险,但我听到陈虎蛋跟他娘生离死别的交待这些话,心里也很是伤感,又怕陈二寡妇起疑担心,我忙上前道:“大娘,我让虎蛋跟我们回去,看能不能在呼市给他寻个营生,您别担心。”
  陈二寡妇本来就呐闷我们扛着大锤撬棍是要干啥?听见陈虎蛋和她交待话更怀疑了。听我这么一说,这才放下心来,对我说道:“嗨……俺家虎蛋大字不识一个,进了城能干个甚,还不是给你们添麻烦。”
  “不麻烦!从小玩儿到大的麻烦啥。那啥……大娘我们走了啊。你老保重身体。”我怕说多了露馅,拉起陈虎蛋就往外走。
  “等等。”陈二寡妇追出屋喊住我们,手里还端着个大海碗,“来,一人拿上两,路上吃。”陈二寡妇边说边拿起碗里东西往我们手里塞着,我低头一瞅,是两个还带着热乎气的煮鸡蛋,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连忙转过身招呼渠胖头和陈虎蛋上路……
  几人一路上都没说话,就连渠胖头都变的深沉起来……
  喝多了借着酒劲可以没心没肺可以插科打浑,但是说到底,谁又真的没心没肺呢?我倒真希望自个没有,自己要真是没心肺的行尸走肉,我还管她是什么!撬了暗门进去就是一顿大嘴巴子抽丫的……
  然而,我们毕竟是人……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都会害怕,都会恐惧,都有太多无法割舍的东西,事实上,人感到恐惧的原因其实就是放不下……
  在前寻路是陈虎蛋,渠胖头抗着大锤跟在他身后“大白活……你说那女人是找咱俩其中的谁?”渠胖头走着走着,突然忧心忡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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