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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少年检阅官-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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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那就好,为了小心起见,我要给你个忠告。」

    「什么事?」

    「就是传染病的可能性。」

    「传染病?」

    「你知道以前你的故乡欧洲,曾经发生过黑死病大流行?」

    「不知道。」

    「也难怪你们这一辈不知道,毕竟在洪水和海啸之后,教育也都无法顺利进行了。黑死病是欧洲中世纪发生的传染病,蔓延欧洲各地长达三百年,堪称欧洲黑暗时代的象征之一。它是经由老鼠或跳蚤等媒介,感染到鼠疫杆菌后发病。得病引发败血症后,皮肤会浮现紫或黑色斑点,所以叫它黑死病。在没有抗生素的时代几乎无药可医,得了病就是死路一条。」

    「黑死病这个名字我听过……但是,它跟门上的记号有什么关系?」

    「当时由于没有医疗的方法,所以只好把患了黑死病的人隔离起来。因此,医生会在感染者家的门上留下记号,警告正常人不要靠近。」

    「真的?」

    「没错。我不知道当时是否用红十字作为记号。但是,你不觉得跟这次的事件很相似吗?看到门上的记号,我第一个就想到传染病隔离。」

    「你是说,这里也发生了黑死病?」

    「不,不见得是黑死病。当然,据说现在黑死病已经在全世界蔓延开了,但是那是指非洲内地或是亚马逊等地方,日本这里不可能有。如果这个镇上出现传染病的话,应该是别种疾病。例如,脑髓感染的病原菌,在发病的过程中,让头部腐烂掉落之类的……」

    「啊!」我忍不住惊呼,「您是说,无头尸是这样形成的?」

    桐井老师的话似乎把红印和无头尸之谜连在一起解开了。我恍然大悟,整个镇充满死寂,是因为想逃避疾病的感染呀。

    然而,这样一来,表示镇上的人都了解红印的意思,但悠里并不知道。

    会不会只有悠里不知传染病的真相,所以才会告诉我红印的事?

    「这个说法只不过是我胡乱的推测。」桐井老师看穿了我的表情,继续说道。「发生那么严重的传染病,镇上的人不可能没有察觉。假设大家都知道了,也就没有理由隐瞒我们。因为,如果我们感染到了,就成了会走的病原体。所以开诚布公地告诉我们,总比隐瞒来得有利。就算因为某种理由不能对我们公开,也会把我们当作感染者而隔离起来才对。可能把我们关进某处,说不定还会强制检查,甚至干脆把我们处理掉。」

    「处理掉!」

    「第一,会让头颅烂掉的感染病,闻所未闻。我之所以认为是胡乱推测,就是这个原因。这是没有根据的事。而且,还有在屋内漆红印的举动也不太对。如果红印是为了指明感染者,没有必要特地到屋里留下记号吧?」

    「嗯,说得有理。」

    「说来说去,这只是可能性之一。我想告诉你的是,最好不要跟镇上的人有太多牵连,我劝你休息个几天,就快点往下一个镇去吧。克里斯。」

    桐井老师淡淡地说完,转过脸大咳起来。

    桐井老师脸色极差,不太热的天气却额头渗汗。发青的脸庞上刻痕极深的阴影,简直预示着他将不久人世。他的腰弯得似要断成两半,痛苦咳嗽的神情,教人不忍再看。

    桐井老师原本就有肺病,任谁看他都像个濒死的病人。但是,这种病又没法死得爽快,反而一直让他在死亡的边缘行走。当他不得不与死亡对抗时,桐井老师决定走上旅程。即使死亡在眼前,也不失高贵的心志,令人佩服。

    他的病况比上次相遇时更严重了。令我忍不住想,莫非他是因为来到这个镇,染上了不知名的传染病,所以才让病情更恶化的吗?

    「老师,您还好吧?」

    我战战兢兢地走到老师身边,但是,到头来,我什么也帮不了。就像以往那样,我只能待在一旁束手无策。

    「不用担心。」桐井老师说着,深呼吸一口气。「我还不会死。我自己很清楚,我的死期还没到。」

    「我帮你倒杯水吧?」

    「别费事了,还是听我说下去吧。」桐井老师青黄着脸又咳了一会儿。

    「克里斯,有件事我想问你。」

    「有什么事吗?」

    「嗯。」

    桐井老师缓缓耸起肩又垂下,想把气息调顺,外面的雨彷佛也在配合他的呼吸,雨声时强时弱。

    「你认为『侦探』是什么?」桐井老师轻轻垂下眼光问道。

    「『侦探』——就是正义。」我回答。

    「留下红印而消失的神秘人物,据说叫作『侦探』。」

    「是,我也听说了。」

    「很可能,那个『侦探』一再杀害镇上的人,还把他们的头割下来。」

    「是……」

    「你认为那是正义吗?」

    「我不知道。」

    不知为什么,我好想哭。

    怎么会这样?

    「现在,我们先把正义的意义放在一边。那种东西本就是难以捉摸的,如果在你心里,有座海市蜃楼般的幻影,我觉得那也没关系。潜伏在这个镇中角落的『侦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还是个问题。你对侦探小说这么熟悉,所以我想你或许有些了解。」

    「我所知道的『侦探』们,个个头脑聪明、具有绝佳的洞察力和优秀的体能、耐力,他们意志坚定,对犯罪者绝不轻饶,也有非凡的专注力,处理难解的谜题。但是,那都是『推理』当中的『侦探』……而『推理』已经消失了。」

    「我对书本或『推理』都不清楚,但是,对『侦探』的见解跟你一致,我认为『侦探』是我们的盟友。但是这个镇上出现的『侦探』立场大不相同,这是怎么回事呢?」

    「『侦探』也是人,或许他也有犯错的时候。」我很辛苦地吐出这句话。

    其实,我不需要帮「侦探」说话。

    「『侦探』真的存在吗?」

    「不知道……」

    就感情上而言,我希望「侦探」真的存在。我们需要「侦探」,但我不愿相信这镇上发生的种种诡异事件都是「侦探」所为。犯下这些恶行的人绝不是「侦探」。「侦探」发疯了吗?还是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侦探」这种人,只是别人假借他的名义呢?

    如果能解开「侦探」留下红印的意义,应该就能明白其他的谜了。

    这个红印究竟为何而漆?

    「被漆上红印的人家,大家都还活着吗?」

    「我对这点也很好奇。我担心会不会红印是一种杀人的记号,说不定能找出『住在被漆上红印屋子里的人必死』的法则。这么一想,我便开始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进行调查。我会跟你这么说,自然已经先查了一下。」桐井老师微微耸了耸肩。「但是,被漆上红印的人家,大抵上都还活着。不过,其中也有人下落不明,他们可能只是搬家,离开了本地,但说不定也有人被杀。总之,从结论来说,红印未必是杀人的记号。」

    杀人记号。

    被漆上记号就会断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却没有法则可循。十字架并未掌控生死,既然如此,它又是什么象征呢?完全摸不着头绪的意义,让人更是忐忑不安。

    我蓦地想起一件事。

    「对了,来这个镇的路上,我看到一栋大宅起火。」

    「我倒是没听说。」桐井老师又咳了几次,才说:「是焚书吧?」

    「应该是。」

    「近年来,书籍文物几乎都被烧光,所以很少会遇到焚书的场面了。那栋屋子是不是真的被查获书本也很难说。」桐井老师说完,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微微提高了声调。「啊,对了。我听说政府派了人来镇上到处搜查。因为跟你的传闻混在一起,所以,我还以为他们把你跟政府人员搞错了。难道真的是为了焚书的事,才派遣调查员来。」

    「焚书和这个镇发生的事,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怎么说呢?」

    「门上的红印就是政府的调查员留下的。假如他们还在搜索书本的话……门上的红印就是调查结束的标记,而没有留下印记的家表示还没有调查……是不是用这种方法来区分呢?」

    「不可能。」桐井老师想也没想地否定了。「克里斯,你不认识政府的人吧。他们公开行动的时候很容易辨认,像是堂而皇之地破门而入之类的,才不会那么低调地一家一家漆记号。」

    「哦?那么,会不会是相反……」我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镇上的人会不会想隐瞒什么?」

    「大家一起把书藏起来?」

    「对。他们戒心那么重,可能有特别的原因。红印说不定是掩饰真相、转移目标的假象。」

    「如果整个镇联合起来藏书,需要相当的统率能力。但我在这镇上完全厌觉不到有人统率,反而是人人为了自己的苦衷而警戒。若是镇民真的想藏书,却连我们是不是坏人都分不清,哪还能骗得了政府呢?」

    「说得也是……」我带着叹息说,「如果跟宗教、传染病、焚书都没有关系的话,那『侦探』究竟为什么要在家家户户门上留下红印呢?」

    会不会就像悠里所说,「侦探」只是大人为了哄孩子听话所创造出来的人物?虽然孩子们害怕,但「侦探」或许根本不存在。红印也是为了让「侦探」更有说服力所做的布景。

    或者,从更寓言的角度,「侦探」代表的其实是天然灾害。大自然强烈的一击便带来死亡,因此人们把它叫作「侦探」。就像世界各地也都习惯将飓风或海啸以自己的方式命名一般。

    但是,为什么偏偏用「侦探」这个名字?选择这个名字肯定有什么特别的渊源。

    「不管什么原因,你不觉得它都跟『推理』脱离不了关系吗?说到『推理』,那应该是你拿手的项目吧?」

    「哪……哪有这回事。」

    我急忙否认。我所知道的只是一点皮毛,倒是桐井老师才是「推理」专家之一,比我知道得还多。如果不是那样,我们应该没法谈这件事。

    「这个镇上发生的事,如果跟『推理』有关系的话——接下来一定还会发生大事。『推理』一向诉说死亡和破灭,因为它本来就是这种故事。」桐井老师端正的侧脸歪到一边,很严肃地说:「你要多小心,克里斯。」

    那句带有预言味道的话,在我听来却像个事实。桐井老师的预言一向很准。

    我点点头。

    「但是,似乎不用那么烦恼。不管出了什么事,我们只要若无其事地走过这个镇就行了。我们再怎么说也是外来者,不可以干涉太多事。若是如此,镇民们应该也只会观望我们。我想对你说的,就是这些。你懂吗?」

    「懂。」

    「好孩子。」

    桐井老师站起来,从胸前口袋又拿出一片饼干,朝我丢过来。我立刻伸出手接个正着。

    「这是给你的奖励。吃了会有精神哦。其他没必要的事,别多想了。」

    「谢谢。」

    「那么,我该回去了。」

    「老师,这么快就走了?」

    「反正总有机会再见。」

    桐井老师吟诗般说完,轻轻挥了挥手。

    他握住门把时,房间的电话响了。

    我们瞬时静默,然后互相对望,我拿起话筒。

    「克里斯?」

    是悠里。

    「怎么了?」

    「有个人说想见见你们……」

    「我们?」

    我暂时放下话筒,往桐井老师看去,桐井老师一边咳嗽,轻轻地摇摇头。

    「是谁?」我问。

    「是自警队的人。」

    「自警队?」

    我一说出口,站在一旁的桐井老师皱起眉头。

    「这个镇没有警察,在警察没有正常运作的现在,镇民便筹组自警队来取代。当然,这只是居民自己的组织,没有任何强制力。不过——」

    「他们好像知道老师在这里。说是找我们有事。」

    「糟了糟了……一定出了什么事。」桐井老师说完正想去开门,又说,「他们好像很讨厌我,趁现在早早离开好了。跟这些事件纠缠不清也并非我愿,反正他们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叫我们外地人不准插手管镇上的事,否则就要给我好看。」

    「老师,别太早下断语。」

    突然,门开了,两个男人进来。

    站在前头的矮个儿男人,穿着藏青色运动外套,头发向后梳拢,最大的特征是他那对锐利的眼睛和鹰钩鼻。他的态度正好与身材成反比,既傲慢又充满自信,年纪看上去与桐井老师差不多,或是更年轻点。背挺得很直,似要表现出强韧的精神。

    他身旁是个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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