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猎情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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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辱感如潮水般涌来,但是在这绝望的情况下,她已经顾不了这许多了。亲爱的玛利亚,如果他不答应的话,她又当如何?亲爱的耶稣基督,求你让他答应吧,这样她就可以远离圣彼得堡,远离她可恨的姑妈和色迷迷的糟老头。
顾萨嘉冷冷地打量眼前这名年轻女孩。她应该不会超过十六岁,他想,依那张纯真美丽的容颜来判断,不过,对一个阻街女郎而言,也不算特别年轻。因为很多阻街女郎十二、三岁就上街拉客了,所以十六岁的她,恐怕早已是个中老手。再过两、三年,她的美貌将开始凋谢。这些开在晚上的美丽花朵,通常凋谢得特别早。
“你想要搭我便车到波多斯各?为什么?”他问,粗鲁地从头到脚打量著她。
“我--我不能说。”茵娜结结巴巴地道,她的一双眼睛,在眼前这位高大英俊的贵族面前,再度低垂。一阵冷风袭来,茵娜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紧紧抓住自己的披风,以求取一些温暖。
这个女孩的穿著,显然在这个隆冬零下的夜里,撑不了太久。此外带著她一起走嘛--她也算长得不赖,应该是称得上绝色美女,这可以省去驾车到岛上找一个吉普赛女郎的麻烦,萨嘉心里盘算著。
在对方严厉的注视下,茵娜畏缩了。这名绅士的脸上有掠食者的表情,像是一只黑豹,既美丽又可怕。他那贵族般的骨架外面,是年轻有弹性的肌肤,一对如猫般的金色眼眸其上镶了一双浓密的黑色眉毛。他还有一个俊挺高傲的鹰勾鼻,和弧度完美的唇形,现在正深思地抿著。那是一张没有任何慈悲与同情的脸庞,虽具有原始野性美,却更令人畏惧。看著那对冰冷算计的眼神,茵娜忽然有股冲动想要逃跑。
这时王子的肩膀微微耸了一下,表示他已经下了决定。“没什么不好啊,我的小美人。”他冷漠地道,伸手礼貌地将她扶进马车内。
茵娜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是坐在松软毛皮坐垫上之后,心却跳得更快了。王子则是泰然自若地坐在她的身边,不到几秒钟,他们以快得足以令人摔断脖子的速度,奔驰在乡间的马路上。
王于没有跟身边的客人说任何一句话,他的心思在细细地运转,这趟旅程该准备哪些东西。由于在波多斯各的产业,平日原本就为他随时兴之所至的到访准备著,所以他并不用准备太多东西。可是他还是想要将自己比较顺手的猎枪和偏好的酒带去,也许顺便将那个做牛角面包的一流烘焙师父一并带去。那些刚出炉的牛角面包,在他宿醉后一睁开眼的早餐桌上出现,对他是一帖很好的振奋剂。直到这个年龄,王子对甜点还是情有独钟,甚至待在帆船俱乐部直到凌晨时分,当所有人的胃早被塞了一肚子烟酒而没胃 口的时候,他还会令众人惊讶甚至作呕地大口吃著棒棒糖和甜点。这项独特的癖好,当然是童年被宠坏的结果,可是王子的家人却也从来不曾劝阻过。嗯,就这么决定了,王子决定将厨师一起带去。
马车来到尼瓦河旁以粉红色大理石砌成的顾家皇宫,那是许久以前凯萨琳大帝,送给她最宠幸的大臣顾普顿的皇宫。王子交代了一些事给伊凡,然后将茵娜扶下车,走向华丽的大理石阶梯。庄严厚重的铜门,在两人接近时,自动地为他们打开,仿佛有人时时侍候,等待主人的归来。
萨嘉告诉举止优雅的英国总管,立刻要去波多斯各,只是回来换旅行服。“鲁多,你是否可以带这位--小姐--”他看向身旁的茵娜。
“我姓库-”她冲口而出,怕太快被人识破又改口道:“是窦,我姓窦。”
“嗯,窦小姐需要在旅程开始之前梳洗一番。请带她到蓝宝石客房,再指派一名女侍伺候。”
“是的,王子殿下。”总管恭敬地回答,他打量著这位年轻女孩简陋的衣著,显然立刻将她排入了他势力的阶级名单之中。顾家早就习惯和主人同时出现的美女,所以鲁多脸上并没有任何惊奇的表情。
萨嘉再次转脸面对茵娜,以一贯命令的口吻道:“请小姐务必不要超过十五分钟,我不喜欢等人,可能会抛下你先走也不一定。”
然后鲁多领著茵娜来到客房,并询问她除了女侍之外,还有没有别的需要。
“不了!谢谢。”茵娜柔声道谢,她的内心深为惶恐,既震慑于房中洛可可式建筑的华丽,且畏惧这名英国总管一脸高傲的神色。她家中的仆人,一向都是俄罗斯乡下人,虽然有些幼稚、憨厚,却从来不用如此高傲无比的态度接待客人。
几分钟之后,鲁多对家中的女管家道:“钱太太,我们虽然经常看见王子的女友在客房中进进出出,可是通常他都知道她们的名字呀!”
“别紧张,在明天天亮之前,他一定会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字。”钱太太揶揄地回道,两人气定神闲地站在楼梯口守候,以防王于在离开前又会下什么命令。
十分钟之内,萨嘉已经重新出现在楼梯上方,一派休闲打扮,乳白色的农民衫,系上一条红色的麂皮皮带,黑色的喀什米尔毛长裤,塞入黑色小山丰长靴里。他过长的黑发有些凌乱,因为在快速换装的时候,以手代梳随便顺了一下。他不疾不徐地走下扶手装饰有希腊美女的阶梯,一边侧身穿著华丽的毛皮大衣。“伊凡,有没有送出消息,让莫斯科的火车等我们呢?”
“有的,殿下,已经交代去办了。”
“那个年轻的厨子准备好没?”
“是的,王子,他已经往莫斯科火车站去了。”
“我的枪和酒也送去了吗?”
“是的,殿下。”鲁多自信地向萨嘉保证,因为他做事向来谨慎。“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谢谢你,鲁多。也谢谢你,钱太太,你们都很有效率。”
王子开始在宽敞的玄关里踱来踱去,鲁多和钱太太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差遗。在走了第三圈时,他不耐烦地将手套用力甩在手掌中,咕哝道:“小姐的梳洗应该都超过了十五分钟,鲁多派个人上去催催。”
该死,他想,究竟有没有一个女人会准时呢?他决定再等她五分钟,她再不下来,萨嘉就要离开,将这个不守时的女人留在这里,就在他快要失去耐性之前,茵娜出现在楼上,她快步地冲下楼梯。
“非常抱歉,殿下,因为壁炉的火不是很旺,而我的鞋子又特别湿,所以--”
王子粗鲁地打断了她的话,抓著她的手就往门外冲。“莫斯科的火车还停下来等著我们呢!”
“再见,王子陛下。”鲁多和钱太太异口同声鞠躬道。
“再见。我大概去两个礼拜,如果我的父母问到的话。”
几秒后,两人已经走出门口,下了阶梯,坐进马车之内。
“殿下?”茵娜畏怯地抬头,看著那张略显严厉的脸庞。
“什么?”他道。他们已经迟了,萨嘉有些心急而怒,因为让莫斯科火车等得比平时要久了些。
“我必须要停一下。”
“必须?”王子不悦地道,对她的要求感到火大。
茵娜看见那张灿烂眸子里愤怒的目光,赶紧低头避开。她垂下双眸,嚅嚅道:“求求你,帮个小忙,我保证不会太久的。”
该死的女人!他想。每次这么说--再一件行李就好,再一分钟调整发型。他轻轻叹口气,以前很多次火车等他,经常只因为女人要求拿一件小小的行李。 “好吧,亲爱的,但是要快点。你想要去哪儿?”
茵娜给了他地址,萨嘉交代马车夫,不久马车就奔驰来到她姑姑位在城里房子的后巷。
“我马上回来,殿下,非常谢谢您的帮忙。”茵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很快地她丢下毛皮外套,在车夫可以扶她之前,跳下马车,狂奔向前。
静静地打开厨房的后门,茵娜蹑手蹑脚地从后面的楼梯,走到三楼的育婴室。屋子里寂静无声,姑姑和将军要不是没有注意到她不见了,就是还没想到来这里找她。收拾了几件巴比的衣服塞到毯子里,然后她用温暖的毛被将沉睡的三岁男孩裹起来,抱到怀中,然后轻轻地走过正在大声打鼾的保母房间,走下阶梯。小男孩依旧沉睡,没有被惊醒。茵娜松了一口气,轻声地带上厨房门。
“谢谢您的久等,殿下。”茵娜将手中的东西交给车夫,然后窜上马车。她才刚坐好,训练有素的伊凡,立刻将小男孩交到她的手上,然后帮两人都盖上毛毯。
王子已在打盹,头靠在绿色天鹅绒的枕头上。这会儿,他缓缓睁开眼睛,注视年轻的女孩。突然金色的眼眸警觉地睁开。我的天--一个小孩!她居然有一个小孩,萨嘉猛然坐了起来,惊讶地看著熟睡男孩天使般的脸庞。
“我不能丢下他不管,殿下。”茵娜乞求的低语,看见那英俊的脸庞上,如暴风雨般的神情,她异常地惊恐。
一时思绪纷杂的王子终于恢复镇定,他试图安慰受惊的女孩,用机械化的口吻说:“不,当然不能丢下他,嗯--好的,现在--”他迟疑了一下,心不在焉地又看了熟睡的男孩一眼,继续说:“看来,现在我们都准备好了,伊凡,到莫斯科车站。”
马匹立刻向前奔驰。
“他是我在世界上仅存的财产,殿下。”茵娜静静地对沉默的王子解释。
“我了解,小美人。”萨嘉礼貌地向她保证。但是心里却想,我的天哪,这实在有够奇特,一个阻街女郎居然带著自己的孩子“上街做生意”?
2
马车以飞快的速度奔向火车站,从马鼻中喷出几被冻结的空气,茵娜的脸颊也被吹得嫣红。
当马车终于赶到火车站大门口时,一名小男孩冲上前来,接过伊凡手中的缰绳。
“伊凡,接著小孩。”王子下命令道。
所有的乘客在五十分钟前,就已经上车,车站的月台上现在空无一人。萨嘉伸出手臂让茵娜攀住,两人开始走向等待的火车。有数名车站的官员,伫立在一截浅灰色、上面印有顾家纹饰的车厢前等待。看到王子走近,众人立即挺胸肃敬。
“晚安--早安(因为已经过了凌晨两点) ,殿下。一切都已就绪。”其中一名官员恭敬地报告。
所有的人都刻意地避开视线,不去看王于随从所抱的小男孩,但是王子居然会跟一年轻女子,以及一个小男孩做长途旅行,这件惊人的消息,想必明天天亮之前,就会传偏整个圣彼得堡。
“谢谢。”萨嘉心不在焉地回答,似乎对这种用特权身分,让众人久候的长途旅程,觉得是稀松平常。这应该是数百年来,顾家的特权使然吧!
伊凡将睡著的小男孩交给茵娜。
“祝您一路顺风。”众人异口同声道,就在萨嘉扶著茵娜和小男生坐上车时,一旁伺候的众官员行礼称颂。
王子淡淡回礼,茵娜注意到,伊凡上前将一些金币打赏众火车站员工,这或许是众人愿意久候的原因吧。
当王子打开车门时,茵娜忍不住惊呼出声,因为车厢中的布置实在太华丽。她想自己实在非常幸运,居然可以这么舒适地逃离姑姑和老将军。有三位男仆、一位女仆,以及一位面包师傅,已等候厢中待命。两人首先进入的是一间起居室,里面镶著发亮的玫瑰木,还有银色的镶边,窗帘则是柔软的苹果绿色天鹅绒,地板上铺著黑色、绿色、金色相间的百花图案波斯地毯。还有最高级的法国路易十五世时期各种家具精巧地放在房间各处。王子轻轻一点头,女仆立刻站上前来。“将孩子带到蓝色的房间里去睡,玛丽,你今天晚上陪他。”
“但是,殿下--”茵娜开口道。
“什么事?”他冷冷地道,他不习惯人们违逆他的意见。“尽管放心吧,亲爱的,玛丽非常擅于带小孩的。”
玛丽开怀地露出灿烂的微笑,伸出手臂去接小孩。看向王子一眼,茵挪知道他不容被人拂逆心意,而她也不想在旅途一开始,就和王子发生争执,遂依顺地将小弟交给这位圆滚滚的年鞋女仆。玛丽一路对著小孩轻声地唱著歌,走出起居室。
“现在”萨嘉轻快地说,他对一切纷乱终于就绪感到开心。“对了,你是姓--”
“我姓窦--但是请叫我茵娜就好,殿下。”
“呵,是呀,多么美丽的名字,可比姓好念多了。好吧,现在,茵娜,我有荣幸为你脱去外套,然后给你已杯鸡尾酒让你暖暖身子吗?费多,鸡尾酒好了吗?”
“是的,殿下。”
“很好,将鸡尾酒端进来,放在桌上。”
“您还要其他的东西吗?殿下?”
“不用了,你们都可以退下去休息了。”
一个银色的鸡尾酒盆被放在桌上,所有的仆人皆退了出去。萨嘉用两只银杯,斟了两杯热腾腾的鸡尾酒,一杯递给茵娜。
“我觉得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