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那棵樟树-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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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老老蔡的丑闻
在社会主义总路线的热潮中,新年过的是很快的,就像大跃进一样,时间也跑步前进,于是乎,各种矛盾也慢慢的凸显出来了。这当然是大层面的事了,譬如赵家湾的地形来看,自古就是一个山塆口,三面环山,中间一个不大不小的峡谷,向东南方向逐步延展出去,正式这种地理状况,土地肯定是不会很多的了,都是小溪两边依山垒砌的一小块一小块的山地,拦上小溪的水浇注,就成了水田,地势高的就成为山地,应该是属于少田少地的那种,可大跃进那会也多少波及到这个政策化比较边缘的地方,就那么点田地,要是放卫星的话,那是很惨的,幸亏靠着山,野菜还是能顶一会的,冬天是谁也没办法的事,躲着搞点自留地,还不至于真的去饿死。但老老蔡还是栽在了自己的手里。
不久的一天,小脚女人小队食堂里打杂,突然感到一阵恶心,不知道是闻到了油烟的味道不舒服引起的,还是冬天夜里没睡好胃里受凉的缘故,反应很是厉害。烧火的恢柏大嫂毕竟女人心细,关心的问了问每月见红的事,这一提醒,小脚女人还真的想起来了,不由得一阵紧张,想起了山上聋子失踪的那一夜,慌乱中,立马镇静下来,忙说很正常,可能是晚上睡觉不小心着凉了的,就这么搪塞过去了,当时风钦老婆也在的,也就是小脚女人的妯娌,更是不迭的端了一罐姜汤叫细脚子喝下去,说是暖暖胃。细脚子一边喝着姜汤,一边坐着发呆。。。。。。
好不容易熬到了收工,小脚女人吃了食堂回到家中,就早早的洗了脚上了床,躲在被子里不停地想着:怎么办才好,想着想着,就不由得暗暗的流了一枕头的泪。好几种可能都考虑过的,聋子这是日落西山了,那打猎事故之后,不光耳朵落下毛病,下半身那玩意也从此不中用了,这次又冻坏了双腿,唉,命苦的没得办法。这一辈子只有个梅姑娘,这后半辈子是没有打靠了的。那老老蔡可是正当年,又是心目中的头脸人物,形象那个高大,自是无与伦比,还有老老蔡与他家那个大脚更是常年憋不出一个屁,冷脸对着热屁股的。主要是这事怎么公开呢,赵家怎么能放过她呢,聋子的土铳,风钦木匠那明晃晃的斧头,还有村里那么多女人的嘴,万财队长的那个批判作风。。。。。。
聋子这边那腿脚最终还是落下了一些毛病,始终有点麻木,不是很利索,看来是彻底冻坏了,队里考虑到这特殊情况,也就不安排聋子什么重体力活了,就在队里摸索些篾匠活,照顾性的算9个工分。聋子晚上也是造孽,那腿脚也从来没睡暖和过,所以经常半夜冻醒,女人今夜的不停扭动的那点动静,聋子有点纳闷,忍忍也就止住了想问的念头。
小脚女人知道这东西肯定是纸包不住火的,决定第二天趁食堂吃饭的时候,抽个空子跟老老蔡讲清楚,看老老蔡什么主意。只有这样了,没办法的事,女人终于横下了心,第二天把老蔡叫道一个小巷子说开了那事。
老老蔡还是那个风格,半天不支一声,闷着葫芦似的,小脚女人四边望了望,倒是急了,“常宝你倒是说话啊,这事可不能拖的,越快越好”
一阵脚步声好像传过来,小脚女人惶惶的一扭一扭从后巷子走开了。老老蔡也只好沿着那条走了不知多少回的溪边路到田畈里干活去了。
老老蔡确实得好好考虑一下退路了,跟家里童养媳那大脚女人确实没有什么话讲,但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勤勤恳恳的,能上能下,顶一个满劳力,家里上上下下伺候的那个顺当,没人不竖起大拇指,大是大点,但古语一直有:女大三,抱金砖啊。还跟自己生了两个儿子,而且还姓赵,是这一带的大户大姓的。特别是家里老两口,总是满心的欢喜。
但这边跟小脚女人却是那个轻松加愉快,有时还逗得自己满心的爱怜和呵护,就是那种不一般的感觉,让自己的那种阳刚之气有了发挥的余地。还有那一夜的感觉,让老老蔡真是尝到了仙人的滋味,大脚女人那是没有的,何况聋子等于是废人,白白的糟蹋了个女人。。。。。。
两难的境地之中,老老蔡确实是熬不过了,更多的是不好面对,譬如怎么面对聋子呢,古语说的好,朋友之妻不可欺,不能夺人之爱,这是大忌啊,可这女人就像狐狸精似的,缠住了自己,让自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还有那振国,全村就两个当兵的,那时候的当兵的威望在村里是很高的,可偏偏自己出了这等不光彩的事,振国会看着笑话,以后自己就会被振国给掰下去了。还有那聋子的几个兄弟,风钦、瑞钦等,更不会放过自己,还有那万财,一村之主,对自己也是非常的客气和尊重,这等事情,抢了他们赵姓的媳妇,等于是扫了他们赵姓的脸面,无论如何是不能容忍的。还有家里这边的大老太蔡他们,刚过继过来,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就闹得风风雨雨、鸡犬不宁的,更对不住那一心一意对自己对蔡家的大脚女人,还有山那边亲生的爹老太蔡,两个儿子,老老蔡倒是关心不了那么多的,本身自己跑出去当了几年兵,对家里也没什么牵挂,何况还是两个小家伙呢。。。。。。
错综复杂的头绪,惹得老老蔡干活也心不在焉,“哎哟”,突然老老蔡尖叫了一下,老老蔡连忙下意识的抽出右手不停地抖,旁边一起干活的社员听到叫声赶忙跑过来,只看见一条小花蛇从田埂边飞快的溜了过去。“狗裸戳的,被蛇咬了一口”,原来田埂边的石头围子里除草的时候,经常会有各种蛇藏在石头缝里,精神不集中不注意的时候,就会被那家伙咬伤。“哦,那赶快拿根带子扎住,我去跟你弄蒿子草”旁边那社员说着便抽出身上捆在裤腰上的一根小麻绳,帮着老老蔡把那手腕扎了起来,就去田野里找那蒿子草去了。
这边老老蔡还是端着那个被不知是不是被称为美女蛇的小花蛇咬了的手,坐在田埂上发呆,真他妈倒霉,人不走运,什么都跟着来,古话说的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真是他娘的。。。。。。
不一会,那社员就捧着几棵蒿子草过来了,在田埂边垫着个石头,捣烂了,敷在老老蔡的手腕上,“要小心啊,常宝哥,这小花蛇很多的,一不留神就会被咬”。老老蔡怎么听着怎么觉得别扭,蛇咬本不是什么大事,庄稼人,哪有不会被蛇啊蚂蝗啊虫子啊咬的呢,关键是现在又绞上个小脚女人,终究不知道哪个是真正的蛇了的。
你还别说,这庄稼人就是有办法,那蒿子草捣碎的草浆敷上去,它还真不肿的,那蔡书舟后来有一回也被蛇咬了的,当时吓坏了,好像急着要去卫生所,后来也是他爹老蔡用那蒿子草草浆敷了一下,后来就好了,根本不用那后来说的什么蛇药啊什么的。后来上学那会于《本草纲目》中查到:“又别有草决明,是萋蒿子,在下品中。今湖南北人家所種甚多,或在村野成段,。。。【主治】蛇伤,捣敷之。绞汁服之,止蛇毒入腹心闷”。看来民间藏宝,丝毫没错的。这当然都是后话了。
27 奸情暴露
就在老老蔡的浑浑噩噩、胡思乱想中,那天就一下子黑了下来,队里的钟声也是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又该吃饭了。老老蔡想着这吃饭就有点发怵,食堂里要面对那么多人,特别是那两个女人都在眼前晃来晃去,但不面对又不是老老蔡的个性,收工的路上,老老蔡终于打定了主意。
晚饭吃完后,天也就黑下来了,老老蔡跟大脚女人支吾了一下,说要找聋子商量点事,让他们先回去。趁那个点,老老蔡还是主动出击,找小脚女人去了,免得人家找上门,不好应付。老樟树那是不能去的,很多人吃了饭都会去那樟树底下闲聊的,还是村里赵家那个小祠堂后边的山边比较安全,老老蔡早就侦察好了的,两个人窸窸窣窣、一前一后到了之后,老老蔡这回主动的开了口,“细脚子,我想好了,只有你主动点,说是非要跟我,跟聋子已经没了感情,没法过下去,赖死赖活这样。。。。。。”。
“那大脚女人那边怎么办”女人还是不放心。
“我想办法逼她装疯,这样两边都凑合”
“她会不?她可是个烈女子”
“就因为是个烈性,我说离婚她肯定不答应,我要是硬逼,她一定受不了,精神受刺激,就会疯掉,又不能嫁人,还不是在我身边。”
“那也只有这样了”小脚女人一阵怜悯,但又无可奈何,想着以后跟老老蔡的幸福生活,还有大老太蔡那殷实的家境,也就心里暗暗地横了起来。
“这几天,你再不找我了,你就在家无事找事的弄些是非跟聋子吵,他受不了,就会烦,就会把你往外推。。。。。。”
“这个我知道”小脚女人定定的说,“我肚子有你的骨肉的”,说完顺势倒在了老老蔡的怀里,老老蔡一阵急促的呼吸,紧紧的箍住了女人那娇小的身体。。。。。。
也许人到什么时候都一个样,在感情这个问题上,人总是最脆弱最弱智的,心也总是最狠的。什么无毒不丈夫,什么最毒妇人心,只要有了灵魂与肉体的纠缠,那是没什么天与理的,更不会有什么羞与耻、对与错、德与法了。老老蔡也不例外,毕竟只是个读了几年私塾、部队里混了两年的农民,出去了两年,是不是眼界真就高了许多,觉悟长了不少呢,反正回来后,童养媳是越看越不不顺眼了,别的水性女人对自己稍微的一点暧昧,自己就抵挡不住了,那种忍不住逾越的冲动一刻也没有消停过,特别是像小脚女人这种类型的。
从此以后,小小的山村里就渐渐的变得不安静了起来,一大早和晚上,常常会听到一个尖细的女人破口大骂的声音,由于声音很大,又是从村子中央的那条马路边上的小屋传出来的,因而等于是向全村广播了,估计只比那钟声稍小一点。各家各户的社员们从那广播的内容中,也慢慢的听出个一二了,不由的都替那聋子惋惜,打了一辈子的猎,怎么就把个身体搞垮了呢,特别是那玩意儿,那可是命根子啊,那玩意儿一旦出问题,女人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的。时间长了,大家也不免倒同情起小脚女人了,是啊,三十出头的女人,人家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正当年的时候,守活寡的滋味肯定是不好受的,何况那个时候,坊间传闻,由于连年打仗,人口急剧下降,一旦打仗都是人海战术,所以人多力量大。政府鼓没鼓励不得而知,反正大家都不采取措施,想生就生的,一看每家每户都像生猪仔似的,一产就是5、6个,7、8个,多子多福且不说,子女成群那是很正常不过的事。
风钦毕竟还是一家人的,有一天晚饭后,春耕的大忙,哥俩一起干木匠篾匠活,整理队里春耕的那些农器具时,还是忍不住问了下聋子:
“哥,嫂子最近老在骂骂咧咧的,你身体是不是真的不行了啊”
“唉,也难为她了”。聋子微微的叹了口气。
“要不,我上山跟你搞点药试试?”
聋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没多大用的”
风钦总感觉大哥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便想起了媳妇有一天回来说的那事,鼓了鼓勇气,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听你弟媳妇讲,嫂子好像有两回在食堂里恶心过,媳妇问她,说是受寒了胃不舒服,媳妇还以为是有喜了呢”风钦仔细的端详着大哥的表情。
聋子稍稍的震颤了一下,便不言语。
“大哥,应该是有喜了吧,那可是好事,正好我们家差一个接香火的”
聋子短暂的沉默之后,终于“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风钦好像看出了什么苗头似的,“大哥,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聋子的只是一个劲的抽泣,多日的压抑、委屈、郁闷好像那开了闸泄了洪的水似的,倾泻而出。
“是不是常宝那狗裸戳的干的”风钦一下子想起了去年底那大雪封山的事了,聋子失踪了一个礼拜,回来后身体就坏了,只有他们两住一起,深山野岭的,不干那事才怪。
“老子去砍死他”木匠的鲁莽彻底被激发了,说完拿着那明晃晃的斧头就要往外冲,聋子一把就给拉住了:
“不能全怪他,细脚子也有问题的。。。。。。”聋子毕竟是夫妻,对那小脚女人的水性是非常清楚的。
“随她什么问题,那常宝不动心,也不会有这事,他娘的常宝还跟老子装的挺深”。想着常宝还假惺惺的跟自己进山搜山,一起同吃同住,看来都是做戏了,想来就气不打一处来。
“算了,先看看再说”聋子不敢多说,怕木匠真的懵懂起来,闹出大事,何况现在还只是猜测。说着就把风钦劝回了家,自己也回去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