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闯荡金三角-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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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雨。又过了几天,我正在房里看泰国中文报,贺万成进来说:“张先生,有位朋友跟我非常要好,他叫马季司,原是美斯乐的一位师长,想跟你聊聊。咱们去见见他。”
“好!”我说着,便随贺万成下了楼,来到贺万成的房间里。
一进门,只见屋里坐着一位身体瘦弱、个头颇高的白面老人,年纪约在六十五岁以上,不用说,这便是贺万成说的那位朋友马季司先生了。
马先生是专门负责美斯乐情报的,又兼任台湾中央情报局泰北情报站的美斯乐情报点的工作。马季司先生说,不管你是不是特工,我和宋宏江,还有贺万成都会全力保你。
“我向你们保证,我的确不是什么特工。”我道。
“如果是这样,我与马先生商议过了,咱们就一同去见见中央情报局泰北情报点的李处长,你看如何?”贺万成道。
“行!见见这位李处长有何不可。”我说。
“那好,明天上午,我把李处长约到我家,我再开车来接你。”马季司说。
“没问题。”我回答。
24结为画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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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十点多钟,马季司先生开了一部马斯达车,来接我和贺万成。我与贺万成上了车,直奔马季司家。
马季司的家住在美斯乐南山的一个丘岭上,整个丘岭上种的全是咖啡树。我见到了这位李处长,他年纪约在六十五岁左右,身体稍胖,四方脸膛,浓眉大眼,厚厚的嘴唇。我们的车在院子里刚刚停下,他便走到车前,我从车上下来,他上前握住我的手道:“张先生,自从你一踏上泰国领土的时候,我就听说了你,今天总算见到你啦,怎么样,来泰国还住得惯吧?”
“托你的福,总算脑袋还长在我的脖子上,怎么样,今天不会是要砍我这个‘特工’的头吧!”我并不客气,因为我一生最恨这些搬弄是非的人。
我们进屋之后,马季司让手下送来茶水,我无心理会这个什么处长,所以,我一直不说话。
“张先生,生我气啦?”李处长问我道。
“我有什么气可生,今天我来到你们这一亩三分地,你们爱把我当成什么就当成什么。有什么话,请你直说。”我道。
“对对对,有什么话直说,张先生也是个爽快人。把事情弄清楚对大家都有好处。”马季司道。
“张先生,不是我们找你的麻烦,今天咱们都说实话,我也不瞒你。因为我们在中缅的情报站报告说,有一位姓张的人,年约四十岁,身体稍胖,他在缅共中央住了好多天,后又化装成缅共的高级军官,从板桑到达河套后,便潜入泰国北部,据查此人系中共派遣的高级特工干部。我们接到报告之后,立刻采取追捕的措施,并通知三、五军所属各地清查。全部的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你来美斯乐之后,雷将军也派人去我处报告了你的情况。张先生,现在美斯乐有两位老将保你,就算你是中共特工,我们也不会伤害你,只要你把情况讲清楚就可以啦,希望你说实话。请原谅我说话太直。”李处长道。
“那好,我现在告诉你,我的确不是什么特工,请你相信我的话。”
“我再问你,以上我缅甸情报站的报告内容像不像说你?”李处长问。
“是说我,没有一点虚构。”我道。
“你对此如何解释。”李处长说。
“这得从头说起。”于是,我便从我在九华山自杀说起,一直说到我来到美斯乐,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自白,使他们三人像听故事一样入神,我讲完之后,李处长感叹道:“真像一篇神话故事!”
“怎么,你不相信这是真的?”我问。
“相信,我真的相信,因为你所讲的,是无法编造出来的。”李处长道。
“现在你还相信我是特工吗?”我问。
“不过,如果你能证实你是一位学者,比方说,你是个画家,你如果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你是一个千真万确的画家,那么,一切误解就会全部得到澄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李处长说。
“如果你能弄到宣纸和墨,我会立刻给你画上几幅画。”我道。
“好,如果你真是个画家,那么,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因为我十分喜欢收藏书画。”李处长道。
他们三人都大笑起来,一阵大笑之后,李处长又道:“我保证,今后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谢谢你啦!”我道。
“应该谢谢你!使我结识了你这样一位知识分子。”
25躲避搜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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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摆脱了国民党情报机关的怀疑,我可以大胆地在泰北生存了。可是,泰国情报机关对我的追踪却越来越紧。就在我与李处长等人会面的当天下午四点多钟,大批军警突然闯进美斯乐,进行全面搜捕,说是要抓一名潜入泰国北部的缅共高级干部。贺万成得到消息之后,来到我的房间。
这时,我刚刚认识一位美斯乐的青年人,他叫伍丕荣,年约三十岁左右,高高的个子,英俊潇洒。据他自己介绍,他父亲原是一位生意人,在大陆解放时,便带着一家人跟随地方马帮进入缅甸,后又来到泰国。由于他们家的人与段希文手下的官兵都有直接亲戚关系,他们就随五军来到美斯乐安了家。父亲在美斯乐街头依旧做他的生意。伍丕荣是美斯乐中学的毕业生,所以,他的国语(普通话)讲得还不错,我与伍丕荣认识,是我在贺万成家里画完画之后,有几张画放在咖啡厅里,被伍丕荣看见。他与贺万成咖啡馆的那位经理关系不错,可以说都是朋友,通过咖啡馆经理的介绍,吃过午饭后,伍丕荣便在经理的陪同下来见我。我们俩一见如故,我很喜欢这位青年人,他也很尊重我。正当我们俩谈得热乎时,贺万成慌慌张张进来向我道:“张先生,不好啦,泰国军警对美斯乐大搜捕,你很危险!”
“这可怎么办,看样子,今天泰国军警是有备而来。”伍丕荣道。一场危难又要落在我的头上。
“人不该死有救。”这是老古语,我的命运就是这样,我早不认识伍丕荣,晚不认识伍丕荣,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认识了他,并且,就在这个危急关头,他却正在我的身边。
“贺先生,你这里有办法吗?”伍丕荣问。
“没办法,我能把他藏在哪儿呢?万一出了问题可怎么办?”贺万成道。
“张先生,你信得过我伍丕荣吗?”伍丕荣问道。
“信得过。”我答道。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快收拾东西,我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伍丕荣道。
“对对对!丕荣有办法,你就跟丕荣去吧,在他那里先躲几天再说。”贺万成赞成道。
“好吧,我现在就跟丕荣走。”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出了贺万成家,跟着伍丕荣从美斯乐村北面的山坡上进入了一片树林,伍丕荣带着我在树林里转来转去,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我们来到一个盖有十多间房屋的大院里,伍丕荣带我进了院子。
进了院子,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糟味,于是我问伍丕荣:“这里是酿酒的地方?”
他微笑着道:“是的,你看,这里位于深谷之中,树高林密,十分隐蔽。我与父亲在这里盖了十多间的房屋,还有几十间猪圈,主要生产一些白酒。我们的白酒都是用米和玉米为原料生产的,因此,剩下的酒糟可以喂猪。”
“为什么要把酒厂放在这么隐蔽的地方?”我问。
“泰国对酒管理得很严,严禁私人造酒,所以,为了防止酒厂被人发现,我们必须把酒厂放在最隐蔽的地方。”
“过去生意还不错吧?”
“过去当然不错。因为过去美斯乐人都会加工海洛因,而提炼海洛因,必须用白酒。各家各户都做海洛因生意,你想,那该需要多少白酒?”
“如今这些房子没有什么用处了吧?”
“怎么会没有用,今天你来这里,不是派上用场了吗?”
他说完,我俩都大笑起来。
26生存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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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伍丕荣废弃的酒房里住了三四天,每天,都是伍丕荣把饭菜送到这里。说句实话,伍丕荣一家对我的照顾,至今还记忆犹新。到了第五天,伍丕荣又来给我送饭,并告诉我,宋老先生要我到他家去一次,他有事找我。于是,我吃了点东西,便与伍丕荣一同去了宋宏江家里。
宋宏江一见我便道:“我真没有用!不能亲自照顾你,让你受委屈啦。”
“没关系,伍丕荣对我很好,请你放心吧。”我道。
“伍丕荣是伍老先生的儿子,很能干,人又热心,你在他那里我非常放心。丕荣,这几天麻烦你啦!”宋宏江道。
“宋教官,你是我的老师,在学校上学时,你常常说我们是中华民族的子孙,只要是中国人,都是同胞!张先生有难,我应该帮助。”伍丕荣说。“真不亏是我的好学生,我替张先生谢谢你啦。”宋宏江道。
“你千万别这么说。学生只是做了一件自己应该做的事,这也是我与张大哥有缘分。”伍丕荣道。“好,不说这些啦。我今天要张老兄来是要与他商议一件事。”宋宏江道。
“如果你们谈事,学生先告退了,等到天黑时,我再来接张大哥。”伍丕荣说着,要起身告退。
宋宏江忙道:“不不不,你不要误会,我与张老兄商议的事没什么秘密,还需要听听你的意见,这关系到张老兄的生存问题。”
“我也在考虑这件事,可是,我在泰国没有身份证,泰国警察到处都是,我随时随地都有被警察抓去的危险。”我道。
“张大哥在泰国生存的最大问题就是不会说泰国话,一出门就有被抓的危险。”伍丕荣道。
“所以说,我这几天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光躲也不是个办法,总不能这样躲着吧。”宋宏江道。
“教官的意思是……”伍丕荣只说了一半,便没再向下讲下去。
“我想让张先生去张家(指坤沙集团)。”宋宏江终于说出他的想法。
“这个想法我也曾想过,只是张家不是张先生去的地方,那里好进不好出呀。”伍丕荣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让张先生去的地方是张家的外围,我想,不会出什么问题。”宋宏江道。
“你是说让张大哥去张家中文学校?”伍丕荣问。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宋宏江说。
“张家中文学校的校长,就是咱们原先美斯乐中学的张校长,据我所知,你与张校长的私人交情很深。”伍丕荣道。
“是的,正因为我与张校长不是一般关系,我才有把握把张先生推荐到那里去。”宋宏江道。
“可以!绝对可以!”伍丕荣高兴地说。
“张兄,不知你的意见如何?”宋宏江向我问道。“谢谢你为我操心,来到这里,多蒙众位兄弟帮助,只要能先安定下来,怎么都可以。”我一听能去鸦片基地,十分高兴。
“张兄,我送你去张家是暂时的,你到那里先干几年,在工作期间,一定要用功学习泰文,要想在泰国生存、发展,你必须懂泰语、会泰文。一旦有机会,我再安排你去曼谷。但是,如果那里不好,或者说你有什么特别的难处,可以再回这里,我们另想法子。”宋宏江说。
“宋先生,你放心,我一定按你说的去做。”我道。
27欲往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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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宋宏江那里回来的第二天中午,伍丕荣带着马季司、贺万成和李处长来到我住的地方。我们一见面,李处长便乐呵呵地对我道:“张先生,祝贺你,我终于为你办了一件好事。”
我上前握住他的手问:“什么好事能轮到我头上?”
“走,咱们进屋说。”李处长说着,进入我住的房间,大家坐下之后,马季司对我道:“李处长为你的事找了远东办事处,远东办事处听了李处长的报告之后,认为你如果真像李处长所说的那个情况,可以考虑送你去台湾。”
“我不会去台湾。”我道。
伍丕荣听了十分吃惊地插嘴说:“张大哥,这件事你可想好再说,不要说偷渡过来的人想去台湾,就连我们美斯乐人想去台湾的人都很多,你能有这个机会,千万不要放过呀!”
“是呀,张先生,台湾是不好进的,能有机会去台湾,那可是一件好事。再说,李处长这样为你帮忙,你可不能让他为你白费心啊。”贺万成也插嘴说。
“谢谢你们的关心!可是你们不了解我的心情。再说,我是从大陆出来的,我的父亲已是花甲之年,他是位真正的中共党员,又是中共的干部。我已远离他们,不能尽孝,怎么可以再做对不起他们的事呢?所以台湾我不能去。”我道。
“看来,你讲的也是实际情况。”李处长道。
“请你们原谅我!也诚心地感谢你们大家的好意!”我道。
“那好吧,我也不勉强你。我不去台湾,也省去我不少的事。你还不知道,如果你真要去台湾,不知要花我多少精力才能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