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盛宠-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果然……那晚八爷接见夏年德之后便一脸的颓然落寞,当真是出了岔子……
第二日,全城皆知,壑寇乱党袭击八爷府,杀人烧屋,凶恶残暴。为保证八爷安全,祁帝命人连夜迎八爷入宫中长住。
可谁又知道,那壑寇乱党根本就是皇上的禁卫军所扮,杀八爷家仆烧八爷住宅,闹得满城皆知,只为逼八爷入宫,以保护之名终生圈禁起来?
祁帝倒是老谋深算,虽对八爷起了疑心,却也知道若八爷一死,百姓第一个怀疑的便是他。而如此一来既可堵天下人的悠悠之口,避免了弑弟的恶名,又可名正言顺的将八爷圈禁,无后顾之忧,一箭双雕。
对于那高高在上的大祁皇帝来说,他命人杀的不过是八爷的家仆,烧的不过是一座普通的住宅,对叶禾来说,那却是她的亲人朋友,她的家……
叶禾再次回到宅子,兰溪晴河两个丫头的音容笑貌似乎就在眼前,院子里她和护院练武打斗笑闹成一片,然而刚一走近便统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片荒芜的废墟。她表情清冷一言不发,将天井里晴河的尸体打捞出来,同被那些官兵扔在荒郊的其他人尸体一起,葬在一处僻静的后山,整夜未归。
第二日天明回到尚书府,夏年德管辖户部事务,用公务之便替她伪造了户籍,安上一个父母双双病逝,孤苦无依中被夏年德收养的身份,从那之后,她便成了户部尚书夏年德的养女,夏叶禾。
***
大祁每年的春猎秋狩,地点通常在专为王公贵族设立的皇家猎场,然而这个秋天却与往年不同。九皇子谦王自三年前从边关遇刺归来,虽险险保住了性命,然而身体却愈发的孱弱不堪,也更为畏寒,时常病怏怏的卧病在床,每日需要食用性热的名贵药材才能保住性命,成了个地地道道的药罐子。祁帝重金请来天下名医,整日围着谦王打转,用尽各种方法,精心调理了几年,直到这个秋天才有所好转。祁帝龙颜大悦,秋狩之际兴致突发,一改往年惯例,将场地定在了邺郸城外的托普鲁克山上。
因今年围猎场地改定在了城外,不同于在城内的皇家猎场,为保证祁帝圣体万全,这次秋狩的声势比往年更为浩大,派出随行的精兵足有万数。参加秋狩乃是蒙受圣恩的幸事,准许参加的除皇家贵族王公大臣之外,其家眷亲属也可随行。两百年前,大祁的开国皇后便是与祁始皇帝并肩作战,金戈铁马之中杀出了这片壮丽山河,建国后也陆续出过几名巾帼女将,故而风气较为开放,皇家狩猎向来不避讳女子参加。上百辆马车在万数兵马的跟随下浩浩荡荡驶向托普鲁克山,场面十分恢弘壮观。
叶禾便以户部尚书养女的身份,跟在这浩荡的队伍之中,王公大臣家中随行的女眷都乘坐于马车中,唯有她简单扎起一头乌发,穿了一身男式骑装,和男人一样策马而行。她知道自己这张白皙的脸太过女气,眉眼也在这三年长得愈发秀美,即使描浓了眉毛扮成男子也唬不了人,便索性就这么不男不女的,一张娇俏的脸搭配一身英气的男装,引得了不少视线侧目。
叶禾目不斜视,余光却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前方重兵守卫的车辆,那最大最华美的明黄色车辇里乘坐的,就是大祁皇帝了。
在龙辇后有七辆暗黄色马车,分别坐着祁帝的皇子。大祁皇室有十五个皇子,其中老大早已夭折,老五景王被因荒淫无道被贬去偏城,十四、十五两位皇子尚在襁褓,十二,十三皇子如今还是身长不足一米的孩童,排行老二的太子祁赫被命留守宫中,未能参加秋狩,加上这七辆马车,刚好十四位皇子。叶禾暗暗松了口气——谦小王爷祁陌没有来。
托普鲁克山上早已提前扎好护栏,布好营帐,延绵数里,气势恢宏。
随着头首的龙辇车轮停下,之后的上百辆马车也纷纷顿住,一身穿明黄锦袍的祁帝从龙辇中走出,众人纷纷下马恭迎,然而祁帝刚下车不久,随即却见龙辇之中闪现出一抹身穿暗紫色长袍,脚蹬软底白靴,外罩锦缎披风的身影,在宫奴的搀扶中下车,叶禾定神一看,便猛然愣住,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面色苍白,唇红似血,双眉如剑,眸若寒星,那人身形修长,以紫檀木簪束发,细长的眼角微微上扬,紧抿的唇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意,如墨的眼眸中无喜,无乐,无忧,无愁,全然看不出他的所思所想。那样老气横秋的眼神,竟丝毫不像仅有十八岁的少年。
叶禾暗暗叹气,若说三年前这尊贵的少年是一只小狐狸,那么三年后的今天,他已在时光的磨砺中进化成精,恐怕愈发的难以对付了。
本以为谦小王爷并未在秋狩队伍之中,却没想到他竟然与祁帝同坐龙辇,这排行第九、幼时封王的皇子,得到了祁帝怎样的荣宠啊。
叶禾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却没想到少年忽然侧过脸,视线一转看向了这边,叶禾来不及躲闪,心下微微有些慌乱,却见少年的目光淡淡扫过,随即便移开了眼,在宫奴的搀扶下孱弱的走进营帐,似乎并没有在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中把她认出来。
圈起的营地设满了帐篷,托她挂名干爹户部尚书的名号,叶禾分到了一个小小的营帐,随后夏年德便被祁帝召见,离去前嘱咐她不要乱跑。
独自步入帐篷,帐门刚一拉上,叶禾便打开了刚才一个小太监偷偷塞给她的纸条,却见上书四字:子时,西林。
入夜,叶禾看着手中的字条,犹豫了片刻,终是走出帐篷闪身进了西边的树林。虽是独自一人深夜步入在山林,叶禾却并不害怕,在营地方圆十余里的树林处,为免山上野兽入侵,士兵用结实的护栏围好,营地范围内也已清过一遍,此时最多有一些野兔飞禽,绝无什么大型的兽类。
“小禾儿,好久不见。”
忽然响起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有些诡异,叶禾迅速侧过头,便看见了从一棵树后闪现出来的身影,祁陌殷红的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却丝毫没有笑意。
“是挺久的,我都快不记得你这个人了。”叶禾神态自然的说着,却是暗暗注意着四周,想知道他是否还带了其他人,却没有发现藏匿的痕迹。
“是吗?”谦小王爷眸光一闪,转而冷笑说道:“本王可是将你记得清清楚楚。记得你那一拳用了怎样的力道,将我击倒在地,便再也站不起来。记得你是如何将我抛弃在雪地,独自离去。记得我几乎让大雪掩埋,九死一生;即使黑风及时赶到,也从此再离不开驱寒的药物。”
少年脸色苍白冷然,一边说着,一边步步逼近,叶禾听着他的话,面上镇定,却暗暗将手伸向腰后。
“当时除本王之外,只剩下黑风跟一名黑衣卫,没有食物,你可知道我们是怎样活下来,撑到商队经过的?”
叶禾皱眉,据说当年被商队送回邺郸城的,只有谦小王爷和黑风两人,何来一名黑衣卫?莫非……她心下一惊,几欲作呕,再看眼前的少年,那异常殷红的唇恍若食过血肉般,闪动着邪肆的光泽。
微微愣神间,谦小王爷已经逼近眼前。叶禾不再迟疑,瞬间出手,一把锋利冷刃直直逼向少年脖颈,本以为他久病初愈必定不难辖制,却不想少年似乎早有准备,眉梢一挑,徒然侧身,以诡异的步法猛地避开,随即冷笑一声向叶禾抛出一物。
叶禾敏捷的闪身躲开暗器,却让少年钻了空子赫然逼近,出其不意的反手捏住叶禾皓腕,将匕首击落。
“卑鄙!”
叶禾怒骂一声,用没有被制住的另一只手直接上拳头,却不想少年抢先一步,一个利落的擒拿招式将她扣住,力气大得出奇,竟然让她动弹不得,哪里还有一丝的弱不禁风?叶禾见双手被制形势不妙,也不顾的招式卑劣,弯起膝盖狠狠一脚向少年双腿间踢去,却不想这混蛋竟忽然拽着她往地上侧身倒去,叶禾毕竟是女子,必不上他的力气,一下子失去平衡倒下,哪里还顾得了踢人。只听见咚的一声,两人面对面双双侧躺在地,叶禾弹腿欲反抗,少年便曲腿迎上,一来二去,两人的双腿便相互缠住,皆是动弹不得,面对面的形成了一个扭曲而怪异的姿势。
叶禾气结,怒道:“在人前连走路都要人扶,现在怎么不装了?”
谦小王爷不以为然:“那是在人前,在你面前,没那必要。”语气淡淡,却在说到“人”字时刻意加了重音。
“你骂我不是人!?”
叶禾瞪大眼,被气得失去了平日的冷静,恨不得咬死这混蛋。
少年全然不在意那咬牙切齿的怒容,不屑的冷哼:“人都是有心的,你有吗?”
021章 女上男下
…
…
…
少年全然不在意那咬牙切齿的怒容,不屑的冷哼:“人都是有心的,你有吗?”
叶禾皱眉,懒得再跟他斗嘴,压下怒气暗暗冷静下来,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威胁道:“放开我,你装病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但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惹我。你是大祁皇子,我现在不想杀你给自己找麻烦,但若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祁陌牵起嘴角冷冷一笑:“你现在落入本王手中,凭什么认为有资格谈条件?”
叶禾怔住,咬着牙不甘的挣扎了两下,然而四肢却被辖制得紧紧的,她挫败的目光一黯:“是啊……我根本没有资格和你谈条件。”少女低低垂下眼睑,自言自语般的颓然道:“你贵为王爷,有权有势,随时可以至我于死地,更何况我现在还受制于你,根本没有资格要求什么……不过,我很快就会……”
见她忽然停住,谦小王爷下意识的挑眉问道:“就会什么?”
“就会……”叶禾秀气的眉头猛地一皱,忽然闷哼一声,白皙秀美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尽数洒在谦小王爷衣领上,深紫色锦缎顿时开出妖冶的花朵,触目惊心。
祁陌脸色微变,蹙眉问道:“你受了伤?”
叶禾张了张嘴想要开口,然而还未能出声,便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眼睛一闭,身子便无力的软了下去。
祁陌握住少女的柔软纤细的胳膊,沉声问:“你怎么样了?”说着将手伸向少女的手腕欲替她诊断脉象,然而指尖还未碰触到她的手,便赫然在半空之中停住了,修长有力的大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抵在谦小王爷的脖子上,叶禾还沾着血迹的脸上笑容可掬,语气带着戏弄:“我刚才想说的是,我很快就会有和你谈条件的资格了。小王爷,你看我说得准吧?”
祁陌面色顿冷,点漆的双眸阴沉无比:“你骗我!”
“对,我骗了!”叶禾毫不在意的点头,随手用衣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讽刺道:“我咬破自己的舌尖,本是想让你以为我受了重伤,趁你放松警惕时挣脱,却没想到你居然直接把我放开了,倒是给我省去不少力气。”
被挟持的少年目光微闪,看着她满口的鲜血,带着自嘲的冷声道:“连对自己都如此的心狠,也难怪……”
“少废话!”叶禾不想再浪费时间,打断他的话径直道:“你装成弱不禁风的病秧子,恐怕是因为忌惮你那些兄弟吧。你八岁封王,手握实权,与皇上同坐龙辇,受尽了圣恩荣宠,那些归顺于太子祁赫的兄弟们恐怕早就视你为眼中钉了,装成病弱体虚的废人,确实是个引开锋芒,趁机养精蓄锐的好方法。”
“你怎么跟兄弟斗与我无关,今夜的事半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叶禾将匕首逼近一分,继续沉声道:“小王爷,我不管你的事,你也不要来管我的事。从今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叶禾自认为自己这番话说的气势十足,却不想,这混蛋竟没把已在他颈项滑出血痕的刀刃当回事,居然带着不屑的冷冷瞥她一眼,无所谓道:“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叶禾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握着利刃的手微微抖了抖,险些忍不住直接结果了这气定神闲的小王爷,但想到今日塞纸条给她的小太监,若真一刀斩下去,她必将惹来杀生之祸,同归于尽的做法太过愚蠢,终是忍住了杀意。
僵持中,树林里忽然传来脚步声,叶禾心下顿惊,一手握着利刃稳稳抵在谦小王爷腰间,一手猛地将他推到在草丛中,随即欺身而上将他压在下面,厉声威胁:“不许出声,否则我杀了你!”
一队禁卫军士兵举着火把巡逻在树林,渐渐往两人的方向走近。
叶禾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若现在被这些士兵发现,事情就闹大了,挟持皇子的罪名可是要脑袋落地的。
随着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