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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两生花-穿越到清宫复仇-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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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妃刚听说要晋她位份的时候欢喜得双额都绯红起来,但瞬即就黯淡下来,听到最后,眼圈立时红了一遭,失望之情表露无遗,说话的时候连声音都变了调子,“我最恨那些嚼舌头的人,后宫里讲的是本事,那些人要是有本事的尽管爬到我头上去,没有本事只管在人背后使阴的人最可恨!” 说到这里,眼泪都落下来了。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方语重心长地劝道:“你也别往心里去,您还怀着身子,将来诞育了小格格、小阿哥,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那贵妃之位还不一样是你的么,那时任谁还抢得走!”

  嘉妃闻言却反而热泪滚滚,哭道:“真生下个小阿哥还好,只怕是个格格,更让人看低了!”她越说越激动,哭得都有些气促了,好容易才安定下来,忽尔压低声道:“姐姐大抵还不知道,我阿玛前儿差人捎信来道,皇上已经为七阿哥取名为琮,袭永字辈,“琮”者宗也,那不是明摆着将来要封他为太子么?”

  我听了此话,心里不由一愣,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想过的,只是想不到他会做得这么明显,心里不由怨道:那孩子还那么小,你就舍得把整个江山都托付于他,你还敢说心里没有她么……你心里终究还是爱她甚于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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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本洁来还洁去(4)
嘉妃心里不忿,手指里绞着手绢,结成了个结,又拆散开来,过不一会儿,又扭成一个结,只管将手指在那里绞着。

  我宽慰她道:“你也别胡思乱想,好生将养着身子才是,七阿哥本来就是中宫所出,皇上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名字而已,真要册为太子还得前朝去定论,也轮不到我们去忧心。”

  听我这么说,嘉妃的脸色才略略回转。也亏得她阿玛是上驷院卿,与内务府的交情自是不同,连这样天大的秘密也能打探得到,难怪平日让她事事占了先机。

  我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缓缓地笑着问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姐姐问你,那日令贵人惊扰了妹妹,听闻妹妹为此把人打发到玉粹轩去了?”

  嘉妃微感愕然,怔了怔才道:“这事姐姐也不能怪我,你没看见她素日那调三斡四的样儿,若换做是姐姐,也一样容不得她。”她微有得意之色,“况且皇上待她也不如往日多了。”

  我却冷冷道:“你到底心急了。”

  嘉妃见我话锋转冷,不由一惊,迟疑了一下,才说:“难道就是那贱人跑到老祖宗那儿嚼我舌根的?”说话间她的眼中幽幽闪着光,声音里透着森冷的寒意。

  我不紧不慢地道:“她怎么也是进过慈宁宫请安的人,日子久了不去,老祖宗自然会问起。”我稍停了停,“也难怪你会不喜欢她,进宫那会儿就有人说她一贵主儿的相,现在看起来倒有几分真切,她还未得晋封就先阻了你的道,想起昔日皇上还蛮宠她的,现在虽然冷淡下来,可没准赶明儿就要卷土重来呢。”

  嘉妃面上露出不屑的神色,“就凭她那样的汉蛮子也配?我呸!”

  我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叹道:“她终究是个主子啊,只要还在宫里的一天就是有机会的。”

  嘉妃的脸委实地阴了下去,她这样心高的人怎么受得了气,现在心里恐怕早就把令贵人千刀万剐了不下千百次,只是神色里却半点也察觉不来。

  地上的水汽已经全蒸干了,那热气又再扑头盖面地罩来,我看了看天色,对嘉妃的侍女招呼道:“好生侍候主子回去吧,天热得很,回去的时候净挑阴凉的地儿来走。”

  蓉姑姑闻言也招呼燕儿带永琪过来,准备侍候我回去。临行,嘉妃忽然问道:“天气这样热,不晓得皇上什么时候才迁到园子里去避暑?”

  我不由得宛然一笑,道:“快了!就这些天的事了。”

  嘉妃低头“哦”地应了声,再抬头的时候,眼眸里已然是另一种决绝的神色。

  回去的路上,蓉姑姑笑道:“娘娘好计谋,这样我们不动声色便能把人给除去了。”

  我眉头不易觉察地微微一蹙,又轻轻咬一咬牙道:“她真办得个干净利落才好,不然事情就叫人吃心了……” 回过头,看见身边的永琪还兴致勃勃地摆弄着纸鸾,我到底忍住了话,只说:“走一步算一步吧,若是那令贵人真生得那么好的命儿,咱们也没法子,只好往后瞧,到适当时再四两拨千斤,可就省心省力了。”

  欢乐趣,伤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我此刻为的究竟是什么……

  过了几天宫里果然来了旨意说万岁爷择日就要搬进园子避暑了,着我安排好宫里的大小事务。我却一天一天地捏算着日子,心里叹道:时间已经不多了,若不趁进园子前解决掉,就要留下祸患了……

  那天我半倚在榻上,看半天的晚霞映着那斜阳正落下去,让赤色的宫墙挡住了,渐渐的再也瞧不见,心里不由得一阵失落。蓉姑姑静静地进了屋来,小声地附在我耳边说道:“找到了!”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我却明白她的意思,身子微微一颤,只是缄默不言,沉吟片刻,才吩咐道:“把不干事的人都打发出去吧。”

  蓉姑姑似是心下略略一松,悄无声息便退了出去。

  我独自来到后殿的西暖阁,四下里寂静无声,不过隔了个院子,竟然显得别样的冷清。丫头们远远地瞧见我已经进门去通报了,待走到门前,蓉嫔便规规矩矩地福身垂首迎着。   

  蓉嫔还是一贯的安静,此刻,我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不能不怜惜,但想到此行的目的,一番宽慰的话到了嘴边却终究没法说出口。我随手拾起她丢在一边的卷书忍不住责备道:“少看点书吧,劳神!”

  她竟幽幽地叹了一声:“不看书,又怎么打发时间呢?”我心中一怔,定定地看着她眼眸里深不见底的落寂,长久以来,是太忽略她了。

  巧儿随着蓉姑姑进来,屈膝请了个安,蓉姑姑亦向我递了个眼色,示意一切都妥帖。

  我问她道:“蓉主子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

  巧儿想了想,说:“主子平日里,不过是读书写字,做些针线活计。奴才将主子这几日读的书还有针黹箧子都取来了。” 言毕将些书册并针线箧都呈上。

  我见那些书册是几本诗词并一些佛经,只淡淡扫了一眼。蓉姑姑随即拿起一本佛经翻弄起来,纸随风动,一张芙蓉笺飘了出来,在空中转了好几圈才不偏不倚地落在我的手中。
花本洁来还洁去(5)
“曾俞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那笔锋清竣飘逸,甚是*,却非出自弘历之手。

  我只看了一眼便震怒非常,手不由一举,劈头劈脑地向蓉嫔问道:“你怎么解析?”

  蓉嫔一开始还有些惊慌失措,但很快她就惊觉来龙去脉,犹未肯信,喃喃自语:“怎么会……不可能!你是一早便知道……”

  说罢她纵身抢过我手上的芙蓉笺,紧紧攥着,纹丝不动,过了良久,声音又冷又涩:“你为什么要设计我?”

  我语气森冷,听起来几乎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温度,“为什么?你竟敢反问于我?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私相授受!再难听一点就是偷情!就是勾汉子!那人还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我嘴上每说上一句,就像抽上自己一鞭子,这样的事我哪一样有少做了?现在还冠冕堂皇地拿来说教,说到深处,我根本没有资格教训任何人。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一点么没有消停,话句里更是透着无尽的沉痛:“你怎么不想想你是怎么样的身份?你不稀罕那荣华富贵也得念念你娘,你忘了她千方百计送你到这儿是为了什么吗?你犯别的错,我都可以容忍着,但你可知你这样,可是玩命啊!赔上你自己命也就算了,还有阿玛、额娘,你不想想乌喇那拉氏一族该有多少条无辜的性命要为你陪葬!”

  蓉嫔心下一片哀凉,手中的笺子攥得久了,汗濡湿了潮潮地腻在掌心,怔怔瞧着窗外,“就算是尊贵一生,难道就开心了吗?以前听娘道你不过是给人锦上添花的,到自己进宫来了,才知道,原来我连给人锦上添花的都不配!多少年了,你以为他正眼看过我多少回呢?”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原来她一直都这么介意,只是装作不懂,她究竟还藏了多少……

  “路还长着呢,你以为三个人能够一起走多远?白头到老吗?少天真了!将来皇上一旨赐婚,他还不是抛下你去迎娶他人。你注定了,今生今世是不可能与他厮守终生的。”我冷冷地道。她想的、怨的、恨得我都明了,但想过了、怨过了、恨过了还是得认命,还是得在着红墙绿瓦中念着所爱的人,含恨终身。

  “如果他不是圣上,你还会爱他吗?”蓉嫔在一声哀叹后独独问了如斯一句。

  我忽然一凉,以前的碎片一下在我前面聚拢成了一张脸,许久许久以前,久得像是在前世了,那个人也曾这样问自己,“如果我是当今的天子,你是否就会选我了?”那样狂热的眼神,那样灼热的痴缠,在心里最最隐蔽的角落里,却是永远的记住了。谁也不曾知道我辜负过什么,谁也不曾知道那个人待我的种种好——可是我却辜负了,这一世都辜负了。

  蓉嫔继续痴痴地说:“如果他不是当今的天子,恐怕你不会花尽心思去逼自己爱他吧?我看过你望着他的眼神,那早已经不是爱了……”

  我毫无能力去反驳,只得紧紧地咬着牙去承受,直咬得牙龈都要酸软起来,感觉所有的血都冲到咽喉,几乎要溺出一口来。

  最后我的手缓而无力地垂下去,慢慢地垂下去,缓缓地抚摸着她的脸庞,轻声道:“忘了吧,你生来是宫妃的命,那就认了吧!慢慢将他忘掉,忘得一干二净,忘得如同从来不曾遇上他……是为你自己也好,为你娘也好……”

  “不可能,不可能!”她几乎吼了起来。

  我诧异地看着她,她的反应实在太出奇了,甚至让我有一刹那陌生的感觉,蓉姑姑立刻过去把她按住了。

  “已经太迟了……”她含含糊糊的一句,却把我心中的不安与惶恐尽数逼了出来,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使我全身上下所有毛孔都竖起。

  我几乎无法控制我的声音,破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蓉嫔却在笑,笑声一下一下的就像寒冬腊月里的风一点一点地把我身上的体温都抽走,我像一个走在断头台前的人,正等着她最后的宣判。

  “我已经怀有他的骨肉了……”她的笑声已经止住,晶莹的眼泪沿着眼角的弧度一滴一滴地无声滑落。

  绝望得太尽,反而没有悲哀,心痛得太彻底,反而没了震惊。许是绝望过尽,许是被折磨得乏了,在真切地听到这一切的时候,我脑中涌现的只是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蓉姑姑震骇莫名,脱口道:“真是冤孽!怎么会生出这样的事来!”

  我心中掠过一片茫然,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方才冷冷地吩咐道:“去把侍候蓉嫔的太监、丫头全部捉去乱棍打死!”

  姑姑以为自己听错,反问了一次,“乱滚打死?不是只换掉他们而已吗?”

  我重新注目于蓉嫔,目光中只是无波无浪的沉寂,声调也是如常的平静如水,听不出一丝涟漪,“本来是的,多得他们的好主子吧。”

  蓉嫔仍旧怔怔地立在当地,像个失了魂儿的躯壳。蓉姑姑犹有不忍,猛地向蓉嫔使眼色。

  她此时方似回过神来,木然跪在地上磕下头去,“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何苦迁怒于别人。”

  我的目光已经没有再去望她,声音里也透着无可抑制的倦怠,“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能担当些什么……”说罢人已走出门外,没有再回头。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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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本洁来还洁去(6)
蓉姑姑回来复命的时候,珍姑姑正侍候我吃茶,我似有心教人都听到似的,大声地对蓉姑姑说道:“外人问起,就说我说的,听说蓉嫔宫里几个使唤的人太笨,老是惹得主子生气,所以将他们都打发去别处,另外挑人来侍候蓉嫔。”

  珍姑姑连忙赔了个笑脸,“是哪个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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