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宫梦晓-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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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明白,大叔还不能将毒针拔出吗?”我盯着他的脸道:“小女本无疑冒犯,如果有什么莽撞的地方还请大叔见谅。”
“姑娘看我这伤还有的救吗?”半响那男子慢慢睁开眼幽幽的望向我道。
看着他面如蜡纸,唇如白绦,刚想到嘴边的安慰话就吞了回去,这男子必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刚才才故意示意我在他女儿面前我说些搪塞敷衍的话,若是现在再说些虚话假话给他听,说不定又要引起他的怀疑,以为我是什么奸险难测别有用心之人。
不若实话实说,再则这男子若真与秦王之事有关,必也是个厉害的人物,我且待之以诚,静观其变吧。
这种伤,用现代医学的话讲就是??脾破裂,患者左肋下受到重创,刚受伤的时候好像没事人一样,不痛不痒,过个一天半天的脾破裂处出血不止,人会很快的内失血死亡,已经是没得救了。虽然,在古代没有B超没有X线,可是只凭病史和体征我相信这个诊断也是**不离十的。
在脑中思考了一番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恕我直言了,大叔,您的病很是凶险,已经伤了脏腑,这荒郊野地也没有好医好药,耽误了救治时间,现下已经没有办法了。”
男子缓缓闭上眼,幽幽叹一声道:“想不到,躲到最后还是死在他的人手上。我死不足惜,玉娘还那么小……”他说着,眼中的湿润终于沿着眸角流了下来,“姑娘,我本不愿强人所难,但眼下也只能委托姑娘了,望姑娘看在人之将死,切勿推脱啊。”
他扭头看我,一双无神的眼睛渐渐显出一丝生机,凝视着我的脸,那眼中有无奈有期待有不舍有落寞,还有些说不清到不明的感觉……
“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好,尽力而为吧。”这算不算是临终托孤,我在心里打着鼓,说起来,我自己眼下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照顾他女儿……但愿能做的好。
他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伸出右手拔去我指上细针,说道“本没有毒的,只是扎了一下左手中指的中冲穴,连着心包经,才会觉得麻痒酥软,姑娘学医之人,必然早就知晓了,在下班门弄斧,姑娘见笑。”
说完吃力的想要坐起身来,忙将他扶起靠在床头,拿了件棉衣披在他身上。
就听见他沙哑着声音说道:“我本是东突厥第三任君主??阿史那俟利弗设。”
第二十三章 '本章字数:1921 最新更新时间:2011…05…02 17:54:47。0'
什么?就这一句,偶就迷茫了,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竟然是史上最强大的北方民族之一??突厥的首领!据我所知李渊能当上皇帝还要多亏了突厥人的慷慨相助。他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那男子重重叹一口气缓缓说道:
“因为当年犯下的一件滔天大错,被亲弟弟阿史那莫贺咄设发动政变,夺了汗位,我本想带着玉娘和她的娘亲一路逃出草原来到中原生活,谁想到在途中和玉娘的娘亲失散,四处寻访不见踪影,从此我便隐姓埋名,只想带着女儿玉娘在这僻静山野中平平静静了此残生,,怎料天不随人愿,终究还是被他们找到了。咳咳……”
男子扶住左腰一连串的咳嗽,我忙起身倒了一杯水,送到他嘴边,他摇了摇手继续说道:“我现在只想请姑娘帮我完成几桩未了的心事,还望姑娘不要推脱啊。”
说完也不待我答应,转过身从床头的墙面里敲开一块空砖,扣出一个布包,打开递到我手上,喘着粗气说道:
“咳咳……这一卷羊皮是我按照心中模样画下的玉娘亲娘的画像,如果姑娘能够遇见她,请你把这封信交给她……”他哆嗦着双手抚摸着羊皮画卷,眼中溢出无限的温柔:“还有,希望姑娘能替我好好照顾玉娘,千万不能让玉娘落到莫贺咄设手上,也不能把玉娘交给她的娘亲。千万,不要……咳咳……”
我睁着一双大眼努力的消化着他说的话,这一番七七八八千头万绪的,听起来怎么那么不合常理,好像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地,我紧盯着他道:“你是突厥的可汗,你的亲弟弟夺了你的汗位,你和老婆在逃跑途中失散了,现在又被仇家发现所以下手杀了他,这才伤了自己,这都能理解,为什么要隐瞒玉娘的身世不告诉她娘亲呢?那个博罗鲁死了你为什么好像还很伤心呢?大叔,你有什么话不防直说。我苏梦晓定然不负所托,帮你完成心愿的。”
他看了看我虚弱的摇了摇头,“姑娘的大恩大德,在下也只能来世再报了,但这件事情,也是一言难尽,如果有一天姑娘找到玉娘的亲娘,或者就会明白。还请姑娘帮我好好照顾玉娘啊!此地不宜久留,我已行踪暴露,莫贺咄设定然很快会再派人来找我,你带着玉娘快走吧!玉娘,玉娘就托付给姑娘了!咳咳……咳”
一连串剧烈的咳嗽,那男子竟咯出一大口新鲜的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我忙从怀中抽出一条手绢给他擦了擦唇角。
“啊!”门帘儿一掀,玉娘娇小的身影飞扑过来,一双葱白的玉手紧紧握住着男子的右手,颤声道:“爹爹,你怎么了?”
“玉娘乖,爹爹没事的。”他爱抚的举起右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长发,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丝微笑道:“一会儿你和姐姐进城去抓药,以后凡事都要听这位姐姐的话,不要任性啊。”
一边又转而默默看向我道:“玉娘就托付给姑娘了,大恩无以为报,我……我……快走!咳咳……”
我赶紧扶住男子让他放平身子躺好,看着他惨白的脸很认真很诚恳地点了点头。
“玉娘,姐姐带你进城去好吗?爹爹累了,我们不要打扰他休息了。”蹲下身,一边轻轻的替她擦着泪痕,一边说道。
小玉娘一张俊脸哭的梨花带雨,抬起一双美目幽幽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头看向床上的男人,轻轻点了点头。
一阵心碎,多可怜的孩子啊!从小没有母亲的爱护,现在父亲也要去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
吸了吸鼻子,牵着她柔软的小手站起身离开了那件破落的小屋。一路下了土坡往官道中行去,小玉娘拉着我的手,一边走一边不时的回头张望。
天已经大亮,空气中都夹杂着湿冷的泥土气,我正放开了拉着小姑娘的手拢到袖中取暖,就听见玉娘一声大叫“爹??”,甩开身子就往回跑去。
回头望去,只见农舍处寥寥青烟飘起,渐渐地越来越浓,夹着火光冲天的燃了起来。心中也是一惊,虽知道那男子已存了等死的念头,没想到却是这么决绝刚烈。
一愣神的功夫玉娘已经跑上了土坡,我忙回身紧追上去,一把抱住她的身子说道:“不能回去!玉娘,你爹爹原本就重伤不治,只是希望你不要过于伤心才没将实情告诉你,他已经将你托付给我,如果你现在回去又碰见仇家,怎么办?你爹爹一番心意就希望你能开心的活下去,不受坏人欺辱不被仇家找到,他既然已经安然离开,你就不要再做什么傻事让你爹走的抖不得安心了。听姐姐的话,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
玉娘在我怀中用力的挣扎着,哭叫着,甩开我的手又踉踉跄跄的往前跑了几步脚下一软跌坐在土坡上放声大哭起来。
是啊!怎么能不伤心呢?才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在我们那会儿还在上初中吧,无忧无虑快乐的童年,而她呢,连唯一的亲人也死了,还要跟着我这个陌生人飘荡江湖,前路茫茫,生死未扑,哭,就好好的哭一场吧!
火光越烧越烈,一股股热浪被风吹卷着扑了过来,望了望伏在地上痛苦的小姑娘,幽幽一叹,一抬眼,正望见远处上坡上隐隐一大队人马正急急往这边赶来。
心中大惊,也顾不上细想,抱起伏在土坡上痛哭流涕的玉娘,头也不回的便往坡下跑去。
第三卷:烽火边营女儿情 '本章字数:0 最新更新时间:2011…05…04 17:09:08。0'
第二十四章 '本章字数:2038 最新更新时间:2011…05…03 20:42:28。0'
腊月初一,幽州城,一片热闹繁华的大街市,快到年关,又是初一的大集,许多百姓都上街来买卖家中的鱼羊蛋禽,集市上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幽州自古就是北方的军事重镇、交通中心和商业都会,隋唐时期与突厥的交往繁密更加剧了两地人民的通婚杂居,很多唐人开始接受起北方胡服骑射的文化精髓,潜移默化中已经渐渐显出大唐盛世的广阔胸襟。
一个面色冷峻的高大男子平静的走过一个卖胡刀的摊位,他在摊前站了站,随手拿起一把鞘镶红宝石的月牙弯刀抚弄把玩了一番,便又扔回摊上,抬起手将额前的帽檐拉了拉,低语一声,便头也不回的拐进了一条不起眼的巷子。
“什么?博罗鲁死了!消息可靠吗?“
一个面容英俊的男子“嗖”得一下从椅上站了起来,他穿着白底团锦的窄袖棉袍,领口处和袖口处一圈软绵绵的小狐狸毛,腰上系着紫蟒玉带,头上戴着如意金翅红缨冠,越显得面如冠玉,眉目清明。
“回王~啊唐公子,我们的人等了一天一夜没有等到人,就沿着来路一直找下去,在利州城郊五十里外的松林里找到一具烧焦的人尸,面目早已全非,只有树干上定着的一枚飞刀。”
一个膀大腰圆,满脸胡子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取出一枚小巧的柳叶双刃蝴蝶刀,双手举起恭恭敬敬的送到那青年男子面前道:
“属下已经验过,确是博大人之物。现场并无打斗痕迹,不知道密信是不是也被烧毁。尸身上没有。”
那男子也不接刀,将双手往后一背,挺了挺身子,一双剑眉拧成一块,将眉心挤出两条浅浅的“八”字纹,仰起脸盯着墙壁上一幅字画,缓缓问道:“太子最近有什么动静?宫中呢?”
“太子那边加强了大营的防备,虽连胜数仗也没有丝毫松懈。我们安插的人都很难接近太子身边,现在太子只用从太原追随的几个老人,对外很少露面,大小事务,全由一个叫魏征的文官传办。近来也没什么大动静。宫中也没有什么大事传出。”
那男子依旧仰头欣赏着墙上挂画,淡淡说道:“告诉他们,行动照旧。”
“是!属下遵命。只是……”
那男子收回赏画的目光,扭头望了一眼大胡子,换上一幅云淡风轻的面容,轻轻一笑道:“廖大人在本王心中,向来是个敢说敢做的,是什么事让廖大人如此难开口呢?”
“啊!公子明见,属下只是怕万一消息泄露?或者,突厥没有答应我们的条件,就这么贸然动手,心中有点不安罢了。”大胡子身子一缩,一双绿豆小眼不安的瞟了那男子一眼又瞟了眼墙上的画。
“嗯!能做到三思而后行固然不错,但要善于分析事情因果,否则,就变成了举棋不定优柔寡断,反而适得其反。本公子什么时候打过无把握的仗了?”
“属下明白了。”大胡子恭恭敬敬又一拱手道。
“你明白吗?你不明白”男子背着双手,一边缓缓在房中踱着步子,一边缓缓说道:“颉利没有理由不接受我的条件。最不济也烧掉他们的储备仓。密切注意幽州大营,太子身边加派人手打探消息,一有动静及时来报,叫幽州府最近注意严查往来人等车辆,不得随意放陌生人进城。宫中嘛,也不可大意了,叫高维安加紧着点,要是再让我看见有粮草车队送进大营就叫他把自己的脑袋也送来吧!”
男子停住脚步,一撩前襟在靠窗的几旁坐下,端起一盏茶碟,推了推浮叶,淡淡的道:”听说你与那利州都督武士镬是旧相识,他夫人前些日子产下一个女孩你还有意让他献给本王的老七配冥婚,怎么后来又没了动静呢?博罗鲁原是你的顶头上司,现如今也不明不白的死在利州城外,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很凑巧啊?”
那大胡子一脸横肉抽?搐了一下,额角已不知不觉冒出星星点点的汗珠,越积越多,终于顺着眉梢趟进眼里,辣得生疼,也不敢举手来擦,嘴里喃喃的道:“这个,下官实在是不知,下官与那武士镬本无什么交情,下官对博大人忠心耿耿,不!对王爷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王爷明察!”说完噗通一声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那青年嘴角一丝笑意转瞬即逝,抬了抬手示意大胡子起来,慢悠悠的说道:“廖大人一片忠心本王是看的到的,只是大事未成你我行事都要小心为妙,勿落人口舌。起来吧,等成了大事,自然有想不尽的富贵荣华,莫为小利失大义啊!”说完就上前伸手一把将那大胡子拉了起身。转过头去又盯着那壁上图画蹙眉深思起来。
廖大胡子战战兢兢的退出了门外,反手将房门带上,伸手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才发现大冷的冬天,贴身的小衣竟也是湿哒哒的粘在后背上,不禁打了个寒颤。王爷怎生如此了得?这样辛密的小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啊!
心里把那不知好歹的武士镬祖宗十八代都拎出来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