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第9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璇玑……夜深了,你回房休息吧。明早咱们还要赶路。”他柔声说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闷声“嗯”了一下,终于坐直身体,脸上湿漉漉地,几颗泪珠还留在腮边,神情凄然,看上去甚是楚楚可怜。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擦,谁知越擦越多,她的眼泪簌簌落在他掌心,滚烫的。“璇玑。”他的声音听起来像一声叹息。
她摇了摇头,可怜兮兮地说道:“司凤……我不想回去,心里难受……你……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禹司凤轻道:“说什么?”
她哽住,片刻,突然推开他的手,低声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我让你觉得烦了?”
禹司凤心中一惊,急道:“没有!你怎么……”
她低声道:“你是越来越讨厌我了,以前你不会这样地……难道,我又做错了什么事?我这个笨蛋,总是会犯错,而且自己还不明白到底错在哪里……你会觉得烦也很正常,有时候我自己都会觉得烦……”
“璇玑。”他提高了声音。
她愣了一下,眨眨眼睛,睫毛上的泪珠掉下来,落在手背上。
“你要是觉得……和我一起不开心,你、你就回……”
“回哪里?”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起来。璇玑一惊,抬头看他,只觉他脸色苍白,双目却幽深,定定望着自己,定定问道:“你想说,让我回离泽宫?”
璇玑忽然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他地脖子,哭道:“明明是你不好!为什么每次都说得好像是我的错?司凤!我不要你走地!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禹司凤不防她突然激动起来,被她这样用力一扑,登时朝后仰翻过去,两人噗通一声摔在地上,璇玑只觉胳膊一阵剧痛,立即忘了哭,只顾着龇牙咧嘴地抱着膀子了。
“别动,我看看。”禹司凤躺在地上,将她地胳膊拉到眼前,捋起袖子,果然手肘那里擦破了油皮,快要流血的样子。他立即从腰间皮囊里找出伤药,细细涂在上面,最后又紧紧扎了一层绷带。
璇玑这时倒也顾不得哭了,扑扇着睫毛,只知道护疼。忽觉他低头,在她手腕地地方轻轻一吻,炽热的唇。渐渐往上蔓延,最后吻在她手肘里最敏感的那块皮肤上。她忍不住“啊”了一声,脸涨得通红。要抽手,却抽不回来。好像胳膊上那块伤也不怎么疼了。
“璇玑。”他叫她,忽然微微一笑,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我有话要说。”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为何突然胆怯起来,红着脸摇了摇头,撑着地想站起来,谁知他将她的胳膊一拉,她又摔了回去,撞在他身上,两人摔成一团。“伤!伤!”她叫着,赶紧撑起身子,就怕压到他胸口。后脑勺忽然被他用力一压,又跌回去,脸颊上一热。却是他贴了上来。两人地脸颊紧紧贴在一起,他的胳膊如此有力。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璇玑只觉胸膛里像被放了一只小兔子。跳得太快,忍不住轻轻叫他:“司凤……”
他按住她的后颈项。喃喃道:“别说话。这样就好……”
璇玑像个木头人,靠在他脸颊旁一动不动,连呼吸也不敢喘大了,心里只觉他俩这样地姿势很怪异,有床不睡非要睡地上,像在玩叠罗汉。可是不知为何,她越来越紧张,好像要窒息一样,隐隐约约有一种本能,像个小钩子,一刻不停地钩着她,提醒她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良久,禹司凤突然沉沉一笑,低声道:“我们俩,有时候真像傻瓜一样。”
璇玑转过脸去,嘴唇不小心擦过他地脸颊,脸上一红,急忙道:“我……我……”
他偏头,在她颊上也是一吻,轻道:“我永远也不会觉得你烦。璇玑,是我自己太笨拙了,和你没关系。”
她怯生生地看着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禹司凤展眉一笑,道:“眼下这样也太不成体统。咱们好好的上床,躺下说话,好不好?”
他将她拦腰抱起,起身走到床边,铺开被子,轻轻把她放上去。璇玑脸上猛然一红,一种怪异的感觉袭上心头,赶紧坐起来,低声道:“不、不……还是算了,我回房睡觉。”
他并不阻拦,只笑道:“不用我再陪着说话?”
她慌乱地摇头,“不、不……我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回去了。”
她起身就要走,谁知他一把揽住她的腰,天旋地转,她又给带回床上,跌躺在上面。身上忽然一重,却是他压了上来。璇玑只觉心中战栗,舌尖都有些酥麻,怔怔看着他漆黑地双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忽然低下头,灼热的鼻息,擦过她的唇。璇玑从喉咙里发出一串呻吟,急忙把脑袋别过去,从头到脚似要烧起来一般。只觉他贴着耳朵,低声道:“不要这样毫无防备,我不是圣人。”
她紧紧闭上眼,不知是在怕什么,还是在期待什么。等了半晌,身上忽然轻了,耳边传来的声音,她急忙睁开眼,却见他一脸轻松,没事人一样地脱了外衣钻进被子里,然后拍了拍身边的枕头,笑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过来吧,我陪你说话。”
璇玑心中又是茫然又是紧张,隐约还有些失落。怔了良久,终于爬过去,大猫一样赖在他身上,低声道:“你说的没错,我们俩有时候还真是傻瓜。不过最大的傻瓜还是我。”
他低低一笑,胸膛上传来震动。璇玑只觉浑身上下都泡在温暖的水里一样,舒坦的不行,懒洋洋地玩着他地手指。小银花大概是被他俩刚才的一番“激烈搏斗”给惊动了,迟疑地从他中衣袖口里钻出来,冰凉的信子在璇玑手心一吐,像在询问。
璇玑一见到它,脑中灵光一闪,叫道:“司凤!我也养一只灵兽好不好?”
原来她见众多修仙者都有灵兽,关键时刻总能帮上很多忙,自己不如也驯养一个,如虎添翼。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如数家珍一般地念道:“眼下你会了瑶华剑法,阳阙功也有了起色,我呢,还没把你们离泽宫地剑术给练熟练。以后要去不周山救人,这样半吊子可不行。养一只灵兽,最好是会飞,或者身体轻盈的那种,有它相助,那个剑法应该能比现在威力大上许多。”
禹司凤说道:“养灵兽可不是养宠物,一年半载怎么会有起色。除非能捉到厉害地妖魔,如果要像小银花这样从小养到大,不花个十几年功夫,它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那我们就去捉厉害地妖魔。”
璇玑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叹了一口气,轻道:“如果我能随时随地用三昧真火,像在不周山和离泽宫那样,咱们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可是这法术时灵时不灵,没办法仰仗它。”
禹司凤笑道:“那就不要仰仗,踏踏实实修炼。至于灵兽地事,以后总有机会遇到投缘的,一时急着找,未必能找到好的。”
璇玑点了点头,渐渐只觉眼皮厚重,倦意袭来。她打个呵欠,拉过被子钻进去,贴着他的肩膀,蹭两下,低声道:“司凤……回头参加簪花大会的时候,咱们一起向爹爹求情,好不好?”
禹司凤微微一愣,才明白她对钟敏言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他笑了笑,点头道:“好。他老人家兴许是正在气头上,就像上次在祭神台……我想,你二师兄不会是敏言杀的,他不是那种人。这中间可能有误会或者阴谋。”
璇玑低低答应了一声,鼻息渐沉,竟是坠入了梦乡。禹司凤替她掖好被角,正要将床头的蜡烛吹熄,忽听她低低叫了一声:“二师兄……万花筒……你、你别走……”想来她是梦到了小时候在少阳派的情景,陈敏觉在她被乌童刺伤之后,怕她无聊,特地送了个万花筒过来给她玩,以后也没要回去,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她在小阳峰排遣时间的玩具。
“璇玑?”禹司凤叫了她一声,低头去看,却见她双眉紧蹙,眼睫上凝着大颗的泪珠,似是在做梦,一面喃喃道:“万花筒……二师兄……对不起……”
他长叹一声,想起这几个月的剧变,心中竟有一丝苍凉的味道,久不能寐。
司凤忽然低下头,灼热的鼻息,擦过她的唇。璇玑从喉咙里发出一串呻吟,急忙把脑袋别过去,从头到脚似要烧起来一般。只觉他贴着耳朵,低声道:“不给票票,我就不继续下去。”
第四卷华梦骤裂 第三章 灵兽(一)
第二日,两人便离开了格尔木,御剑直飞庆阳,寻找柳意欢。本来禹司凤料定了柳意欢的性子,肯定是留在庆阳花天酒地的,谁知这次他却算错了,柳意欢的确没在庆阳,问了妓院老鸨,也说他好几个月没出现了。他们扑了个空,顿时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
“要不先回少阳派吧?我想看看玲珑。”出了娇红坊大门,璇玑立即提议。
禹司凤在心中盘算一番,离簪花大会还有四个月,现在就回少阳派未免为时过早,何况少阳上下如今一定对钟敏言颇多微词,依璇玑的性子,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一定会郁闷,到时候两边都闹得不开心。
“你不是想找灵兽吗?”他笑着说,“我知道往西有一座山,叫众兽山,里面妖魔众多。咱们不妨去那里看看,挑选一番。”
璇玑双眼登时一亮,“好呀……可是,你不是说选灵兽的事情不能急吗?”
禹司凤咳了一声,笑道:“是不能急。不过去看看也好,有缘的话,转首之间就能遇到属于自己的灵兽。”
璇玑吓了一跳,原来她把“转首之间”听成了“斩首之间”,茫茫然想着如果要斩首才能得到灵兽,那这颗脑袋要不要小小放弃一回。既然要斩首,那为什么爹爹司凤他们有灵兽的人,脑袋还安稳地留在脖子上?真是奇怪也哉……
“发什么呆?走吧。”禹司凤叫了她一声。
璇玑追上去,连声说道:“现在就去吗?难道不找个饭馆先吃饭?”
饭毕,两人御剑飞往众兽山的时候,璇玑忽然觉得下面的景色很熟悉,想了半天。突然叫道:“啊!鹿台山!司凤,你还记得吗?咱们来过这里!”
禹司凤点了点头,两人都想起四年前和大人们一起来捉妖的场景。那时候他们两人对彼此的第一印象都超级烂。禹司凤还骂过她恶女人,一见面就没好脸色。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却越来越不想离开她。感情地事情永远是这么奇妙,当时才十三岁的他,或许再也想不到,那个一出手就差点掐死小银花,还侮辱离泽宫面具的女孩子;那个曾让自己在肚子里痛骂地坏女人。最后却成了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女子。
“你笑得好怪异。”璇玑见他皮笑肉不笑地模样,诧异极了。
禹司凤揉了揉脸皮,从回忆里抽身而出,突然道:“咱们去鹿台镇看看!走!喝果子黄去!”
说罢自己先降下云头,璇玑急忙追上去,只觉他今天很有点怪异,却说不出怪在哪里。。
鹿台镇还和四年前一样,古朴的小镇,街边杂耍卖艺摆摊的众多。虽然不如庆阳那等大城繁华,却自有一种令人舒畅的气氛。璇玑眉开眼笑地跟在禹司凤身后,在人潮里穿梭。一会买蒸糕,一会买糖人。一会买肉馒头。一直走到县衙门口。两人很有默契地停下脚步,想起这里曾放着琉璃大缸。他们就是在这里救了亭奴。
璇玑吃吃笑道:“我还记得那会,你和六师兄两个人紧张的路都不会走了。好像第一次做坏事一样。”
禹司凤地脸一红,啐了一声:“别废话!最后……还不是靠我。”
他和所有少年人一样,喜欢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璇玑笑道:“没有我和六师兄,你一个人也救不出亭奴。吹牛的家伙!”
禹司凤抓住她的手,走过县衙,想起那个美丽的下午,三个孩子做了一次英雄,将受难的鲛人放生,在湖水边尽情大笑的场景。他们也曾说过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好朋友,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分开,伤害对方。那时候是多么快乐,不懂得烦恼,盼着长大。可是一旦知道长大后,遇到的事情都不怎么快乐,他们还会盼着长大吗?
他低头看了看和璇玑牵在一起的手,曾经还有两只手搭在上面,四个小孩笑得傻瓜一样。到如今,那两人一个生死不明,一个离开了。世事如此无常,总是不按照心愿来进行,只剩他们俩,还能挽留住小时候地欢乐吗?
“司凤,到了哦。”璇玑的说话声把他拉回现实,抬头一看,果然是到了上回他们去的那家酒馆,果子黄地香气在整条街上洋溢,闻一下便要醉。
两人要了一坛果子黄,两碟下酒菜,坐在窗边闲聊。禹司凤袖中的小银花闻到酒香,蠢蠢欲动,探出一个脑袋,在杯子上来回触碰,似是跃跃欲试。璇玑笑着用筷子沾了一些酒液,送到它面前,不防它一口咬住,她赶紧松手,笑道:“哎哟,该不会是要把筷子整个吞下去吧?”
禹司凤轻轻把筷子抽出来,摸了摸小银花地脑袋,道:“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