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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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头发,脸皮子也给燎黑了,痛得哇啦乱叫。
一时间众人对他的火翼无可奈何,腾蛇霸道之处便在这里,除非这里有人能放九天玄火,否则只有被他烧地分。角宿捂着喉咙从地上爬起来,痛极大吼:“去叫应龙来!”
腾蛇一听应龙的名字脸色就变了,水能克火,他放出天大地火来,遇到水也只有歇菜地本事。眼见井宿就要闪人去叫应龙,他急忙反手去抓,却抓了个空,眼前银光一闪,无支祁不知何时追了上去,策海钩硬是把井宿给逼了回来。
白虎急道:“你不是收回了策海钩吗?!说话不算话的东西!”
无支祁笑嘻嘻地抓着策海钩,对着她抠了抠鼻孔,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说收就收?那我还说要做天帝呢,谁给我做?白虎姐姐,做人别那么老实嘛!哦,对了,我忘记你们不是人,是纯洁地神仙……”
最终卷我本琉璃 第二十章 诸神降临(七)
白虎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拿他毫无办法。诸神都忌讳他的策海钩,谁也不敢先动手,场面一时僵持在那里,没人说话,没人动弹。
腾蛇趁机摸了摸背上的伤口,方才氐宿的刀尖扎了一下,虽然刺得不深,但也痛得很,他染了一手的血,忍不住怒从中来,骂道:“不长眼的小贼!敢扎你老子!真是反了!”
氐宿被烧得浑身痛不可当,躺在地上直哼哼,不过好在并不致命,听到腾蛇骂他,一时也顾不得什么敬上的规矩,还嘴道:“不长眼的兽!烧得老子都起泡了!天界的规矩在你眼里是不是狗屁不值?!”
腾蛇怒道:“这会你和老子拽什么狗屁规矩!砍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规矩!”
“你睁大狗眼看清楚!是老子要砍你吗?!明明是白帝吩咐的!”
氐宿毫不示弱,吼得比他还响。
他二人越骂越起劲,吵得不可开交。无支祁听得好生想笑,咣地一声把策海钩倒插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在怀里掏啊掏,掏出一颗梨,大口咬着,吃得好不惬意。众人呆呆看着他,腾蛇他俩连架都忘了吵。
“嗯?”无支祁擦了擦嘴边的汁水,无辜地抬头,道:“继续继续啊!不用管我!吃梨子而已。”
梨子清甜的香气弥漫开,对这帮天界的神仙来说,实比任何味道都来得诱人,盖因他们从未吃过人间的食物。朱雀怔怔地盯着雪白的梨肉,眼睛也不眨一下,角宿捂着嘴。防止口水流出来,连最端庄的白虎也看得目不转睛。
无支祁只把梨子啃到不能再啃地小核,这才心满意足地丢出去。摸了摸嘴。抬眼见众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奇道:“怎么。没见过梨子?不会吧!天界就这样贫瘠?!”
腾蛇咳了一声,低声说道:“有……只是……都没味道。”
他一把拽住无支祁,厚脸皮跟他要果子吃:“还有没有?分我一个!”
无支祁被他缠得无奈,从怀中扯出一块包裹布,骨碌碌掉出许多果子来。却是桃子李子杏子……谁也想不到他怀里居然装了这许多果子,都看得呆住。腾蛇抢过一颗桃子啃起来,一旁的朱雀好不垂涎,喃喃道:“你……你们两人,能把这些果子都吃完吗?”
无支祁唔了一声,扫一眼那些嘴馋的神仙,笑道:“自然是吃不完地。怎么,高贵圣洁的神仙们也管我这个罪人要果子吃了?”
朱雀被他抢白了一句,有些恼火。。。掉脸过去再也不说话了。白虎也觉得一群人盯着人家吃东西地情景很不雅观,于是拨了拨头发,打算坐一旁小憩一下。把自己刚才因为打斗而显得不太优雅的姿态调整过来。
耳后突然有风声响起,她急急抬手一捞…………却是两颗鲜红的大桃子。惊愕中回头望去。无支祁冲她嘻嘻笑,露出满嘴的白牙:“请你的。白虎姐姐。”
我不要…………她很想冷淡地回绝掉,维持一贯优雅地形象,但旁边的腾蛇吃得太香,果子的清甜香气简直是她从未享受过的。难怪他们下凡之前,白帝都要嘱咐他们不可贪吃凡间饮食,所有人都以为凡间的食物有瘴气,于仙力有损,原来是怕他们禁不住这等诱惑。
口腹欲,男女情欲,皆为凡人所经受的诱惑。男女之欲还不算什么,倒是这口腹之欲,不像男女之防那么明显,不经意间就被诱惑了,反倒比男女之欲来得还可怕。
白虎在众目睽睽之下,忍不住动手把桃子皮撕了一块下来,甜蜜的汁水顿时流了她一手,那种味道简直是无法抵御前所未有的诱惑。她慢慢咬了一口,只觉甜软芬芳,再也忍不得,把整个桃子全塞嘴里…………当然,结果就是噎住了。
朱雀见她面无人色手忙脚乱,赶紧在她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一颗完整的只被咬了一口地桃子从她嘴里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白虎脸涨得通红,隔了一会又变得惨白,这回她丢人丢大发了,竟僵在那里不敢动。
无支祁叹了一口气,道:“你又不是蛇,怎么生吞啊?牙齿长着做什么的?”
白虎默然不语,把另一个桃子往朱雀手里一塞,掉脸坐到老远的地方,再也不过来了。朱雀受宠若惊,忙不迭地,连皮也舍不得撕,三两口就把桃子给吃了。
无支祁见他吃得香甜,不由哈哈大笑,把包袱皮一抖,果子骨碌碌滚了一地,道:“来!打架归打架,吃果子归吃果子!人手一个,老子很大方吧?”
众人都犹豫了一下,见腾蛇吃得香甜,朱雀也回味无穷地样子,终于拥上来一股脑把果子给分了。无支祁笑道:“可怜可怜!连这些最平凡的果子都能吃得香甜,你们若是吃到凡间地美食,还不连舌头都吞了?”角宿一边啃杏子一边奇道:“凡间有什么美食?”
这话正好问到了腾蛇地心坎里,他立即如数家珍般地将自己这几年来吃过的美食说了个遍,一会是海货之清淡鲜甜,一会是炖汤之精湛味美,只说得人人眼冒绿光,角宿继续捂着嘴,防止口水流出来。
“不过这凡间嘛,最好地东西还数美酒。和这里没味道的白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你们枉做了那么久的神仙,若连美酒的滋味也不知道,完全是白活了!”
腾蛇说得口沫横飞,在众人的惊叹声中,打架的气氛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神仙妖怪叛徒清流坐在一起,对凡间的美食遐想连篇,恨不得立即就偷偷溜下界去尝尝那如梦似幻的美妙滋味。
无支祁继续在袖子里掏啊掏,竟给他掏出一个小酒坛来。把封口一拆,醉人的浓香立即随风散开,霎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了上去。
他将坛子一举,笑道:“带着路上解渴地。极品女儿红,谁想尝尝?”
腾蛇第一个扑上去,被他一脚踹开:“滚开!本来就不多了,可没你的份!”
无支祁将酒坛子丢给朱雀,继续笑道:“尝一朱雀犹犹豫豫地拿起来。仰头小小喝了一口,只觉嘴里像灌进了一团火焰,脸色剧变,险些喷出来。他僵直了脖子硬吞下去,正要破口大骂他俩骗人,谁知那火里却仿佛藏着柔软的棉花,下了肚便纷纷化开,一股醇厚火辣地感觉瞬间袭上脑门,这等滋味。生平未见,委实令人赞叹。
他大赞一声:“好东西!”跟着将酒坛子抛给远远坐着的白虎,“你尝尝!”
白虎先前出了个大丑。本欲趁众人不注意悄悄离开,谁知朱雀却将酒坛递给她。她只得仰头喝了一口。滋味果然不坏。她不由展眉一笑,其色艳过春花。抬起皓腕将酒坛丢给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地氐宿,道:“给你!”
那一坛酒被这些神仙一人一大口,很快就喝光了,腾蛇好容易等他们每人都喝了一口,便伸手抢过来,仰脖子想把最后的酒液全部解决掉,谁知坛子翻过来之后,连一滴酒也没流下来,全被他们喝光了。
他沮丧地将坛子一丢,道:“你这猢狲很没良心!好东西从来也想不到别人!”
无支祁摸着下巴,笑得十分诡异,低声道:“回头你就知道,老子是天下第一好人。”
果子吃完了,酒也喝完了,这些神仙红着脸,打着酒嗝,继续来找他俩的麻烦。角宿结结巴巴地说道:“无……无支祁,我们吃你的东西,喝了……你的酒,可别……以为这样就算了!来来,咱们继续……斗上个三百回合!”
腾蛇皱眉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吃饱喝足了,你也好意思说这些!”
角宿瞪着眼睛,“一回事……归一回事!不可混为一谈!最多我先上,来车轮战罢了!”他纵身跳起,双掌一翻,便朝无支祁肩头抓来。
无支祁嘴角含笑,动也不动,就像是放弃了抵抗,随他们捕捉了。角宿一阵狂喜,变拍为戳,五根手指并在一起,闪烁出金属地冷光,一看即是极锋利的利器,直直朝他心口戳下去。谁知戳到一半,他眼前突然一阵模糊,喃喃道:“奇怪……脑袋好晕!”
话还未说完,只听“噗通”一声,他已经扑倒在地,晕死过去。
诸神都是大惊失色,纷纷跳起来,紧跟着却如同下饺子一样,噗通声不绝,没一会,就倒了一片,只剩无支祁和腾蛇两人坐在那里。
“咦?这是怎么回事?”腾蛇又惊又喜,用脚踢了踢角宿,他被踢得翻过来,脸颊火红,满身酒气,睡得十分香甜。倒下去的神仙们大多都是醉态可掬,不知做着什么美梦。
无支祁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将那个黑黝黝毫不起眼的小酒坛捞起来,擦擦干净塞进袖子里,悠然说道:“这个坛子叫做酒神爵,放一坛子清水进去,过一个时辰就自动变成天下最醇最烈的美酒,喝上一小口便要醉三天,方才我在赤水河里装了一罐子水,这会就变成美酒啦。不过他们是神仙,只怕醒得要快一些,所以我在里面还加了一些药粉,保证他们睡上个三天三夜。”
腾蛇见不用动手便让这些棘手的家伙倒了一地,喜得抓耳挠腮,连声道:“这种好东西你怎么不早拿出来!从什么地方找到的?”
无支祁抱着胳膊,得意洋洋,“老子的宝贝多着呐!你以为只有一个策海钩?当年我在南海遇到鲛人一族,和他们打了个赌,结果他们输了,这玩意便是他们赔给我的。好东西嘛,自然是要留到最后,我若不放些花哨东西出来迷惑视线,他们怎会乖乖喝这天下第一美酒?”
他将朱雀踢翻过来,看着他醉醺醺地样子,又笑:“老子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没时间伺候你们这帮臭神仙。天帝老儿不安好心,就盼老子杀个满堂红,老子偏不让他遂意!就是不杀一人,瞧他能奈我何。”
腾蛇这会当真是打心眼里由衷地佩服他。都说无支祁本事大的很,原来他地本事不光在打架,脑子也很好使。他看他的眼神简直是闪闪发亮,只觉千年之前执意要找他打架地决定没有一点错误,英明之极,远见之极。
最终卷我本琉璃 第二十一章 琉璃(一)
璇玑离开的时候是惶惶不安的,她追上白帝,默默跟在他身后,脑子里想的却只有离开自己的那些伙伴。
见天帝当然是他们此行最大的目的,可是如果他们事先知道,只有璇玑一个人能见到他,其余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还有被打成谋逆的,他们还会那么急切而且充满热情地赶来吗?
褚磊说过,人在世上生活,每一件事都有规划和预测。倘若顺着规划的足迹一直顺畅地走下去,纵然平淡,却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正如他们满腔热血地跑来昆仑山,行走的每一步却都令他们感到怅然…………但谁也不会因此而放弃。
这条路是对还是错,不走到最后是无人知道的。途中那么多的人冲他们呼喝叫嚷,提醒他们已经走入歧途,再往下便是万劫不复的入魔之道。那是一种欺骗,还是诱惑,璇玑已经不愿意再想。
既然已经选择了一条路,便要昂首挺胸,一直走下去,走到尽头为止…………褚磊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瞻前顾后,患得患失,始终无法判断怎样才是对错,为外界的声色所扰,这样的人,永远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尽头。对与错,黑与白,永远是对立的两个面。她也一直在做选择,这一条路是对还是错。
不走到最后,谁也不知答案。
你可以说它是善者的固执,亦可以称它为恶人的顽固,无论是那种,贯彻到底都是它们的真谛。
除死无大事,璇玑心想。不由得豁然开朗起来。压在身上那么多的无形压力,仿佛也变得轻松了。
“将军似乎想通了一个难题。”白帝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含笑。吓了璇玑一跳。
“呃?这个……也不是什么……难题。”她瞪着白帝地背影,他空荡荡的左边袖子随风轻轻摆动。少年的背面,竟带着一种萧索。
白帝下意识地抚摸着空空地左袖,放慢了脚步,轻道:“寡人已习惯只有一只右手了。”
璇玑心中有些惊讶,敢情他不是天生没左手。而是被人砍掉的。当然,她自己也知道没人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