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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朱颜誓-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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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云罗鼻塞咳嗽,更比昨日加剧。传太医来看,只说是时气所感,,并不严重,吃几剂药再加留神保养即可,但她既是伤风,一连数日便不能接驾,赵皇后借着这个机会,极力讨好皇帝,皇帝正在笼络赵家的时候,这几天便也都是寝在昭阳宫。

皇后生日那天,方梦姬因病未曾出席,等到略可挣扎起来,便赶着向皇后请安、陪罪。

从昭阳宫出来,时已值秋,芙蓉大半凋谢,留得残荷,因为皇贵妃爱这景象,迟迟未曾摘除,放眼接天晓碧,可是又分明透着些残败清冷的气息,方贤妃未想这一病,病过了春,病过了夏,已经赶到秋边,她不坐软轿,扶着玉灵的手,由不得便顺着荷塘九曲桥面,缓缓而行。

迎面绿衣宫女挎一个食篮愈走愈近,面貌熟识,多日不见似成熟得多了,方梦姬站在桥边上看着,心里一阵没来由的激动。那宫女忽一抬头,见到方梦姬,也是为之一呆,猛然跑上几步,挨着方梦姬跪了下来,哀哀抱她痛哭:“娘娘,娘娘,琴儿终于又见到你了!”

深宫冷寂,旁无亲人,重见昔日的贴身丫鬟,仿如见到亲人一般,方梦姬热泪盈眶,哆嗦着双手将她扶起:“琴儿,你还好吗?”

琴儿泪流道:“奴婢很好,娘娘,奴婢在莳慧宫,日夜想着能够回到娘娘身边。”

她在莳慧宫,琴儿留在莳慧宫,已有一年多了,这个事实让方梦姬陡如一阵冰水从头浇到脚底,神态登时便不自然起来,道:“是啊,你一直都在莳慧宫,皇贵妃待你不错?”

琴儿摇头道:“奴婢在莳慧宫做些底下活儿,很少见着云娘娘。不过香吟姐姐和秋林总管都不是欺侮人的人。奴婢原以为到了西场死路一条,没想到居然绝处逢生,可是在莳慧宫再好,奴婢只想着娘娘,想着回到娘娘身边。”

她语气情真意切,方梦姬遂微微一笑:“讨你回来,我想我还没有这个能力。你是皇上亲自发落的,要是回来让皇上见到了,恐怕于你不利。你在做什么?快去办事吧,别耽搁了。”

琴儿恋恋不舍,道:“奴婢往昭阳宫送了东西回来,已办完了,不急的。”

方梦姬道:“送昭阳宫?云娘娘对皇后不错呀,何时变得如此热心?”

琴儿笑道:“娘娘,这哪里是送给皇后娘娘的。这是云娘娘送给皇上的点心,娘娘不知,皇后自立以来,一天比一天厉害,如今霸着皇上,连云娘娘都不能轻易见着皇上了,这会儿皇上就在昭阳宫,香吟姐姐叫我送了点心过去,是想让皇上想起云娘娘的意思,可那点心奴婢看送不送得上还是个问题呢!”

方梦姬沉默一会,道:“是不是我病了一场,这宫里又不如当初?”

琴儿道:“这个奴婢也不大明白,不过很多人都在传,皇后很厉害,生日那天逼着云娘娘过宫请安,当场给脸子看,云娘娘已经示弱了,又接连数日不得面君,只怕是恩宠到头了呢!这位皇后娘娘,比前头那位,厉害多了!”

方梦姬淡淡道:“皇上和云娘娘有时吵架,也常常十天半月呕气,也只有她敢给皇上脸子瞧,这圣恩,未必就到头了。”

琴儿睁大眼睛道:“这个奴婢就不懂了,可是奴婢听说,因为云娘娘生了个痴儿,她又处处防着皇上不让和别的妃子亲近,皇上也有厌烦了呢!”

方梦姬心中一动,半晌道:“主子们的事,你知道多少,快别再胡言乱语,小心惹祸上身,从前的教训还不够么?”

琴儿道:“娘娘,奴婢自己不算得甚么,可是只想着娘娘,娘娘有过一个孩子,而今不管云娘娘是不是失宠,总之这段时间是机会,娘娘可不能轻弃。若再一味耽搁下去,娘娘,奴婢听说,明年又要选秀了,到那时,娘娘就更难了呢!”

方梦姬一惊,问道:“明年选秀,你是哪里听来?”

“奴婢听香吟姐姐说的,她也在发愁,云娘娘对皇上总不肯低声下气,如今皇上子息单薄,听说太后和礼部都催过好几遍了!娘娘,奴婢想,皇后再得宠,都比不上云娘娘的,照奴婢看也远远比不上娘娘呢,眼下岂不是娘娘最好的机会?”

方梦姬只是出神,眼角掠见别的身影,低低叹道:“好琴儿,你为我的心,我都明白,只是你不要多言语,快回吧。”

这一天方梦姬始终心事重重,玉灵虽稳重,也对她道:“琴儿所说,不无道理,选秀的风声,奴婢也听说多日了,只是娘娘病体未痊,未敢禀告。皇上接连好几天不宿莳慧宫,听说是又闹僵了,况且皇后想尽办法在压云娘娘,依奴婢看,正是娘娘的机会到了。”

095 对面人心知不知

“娘娘,皇上往钟萃宫去了。”

云罗正在做女红,听得香吟如是之说,连针也未停一下,只哼了声。香吟忿忿不平道:“皇上昨儿说对你好,明儿说对你好,就是今儿做出的事不怎么好。”云罗道:“他是皇上。”香吟道:“皇上又如何?如果是韶王――”

云罗忽然抬起头来,冷冷地望住她,香吟心虚地低下头:“娘娘,奴婢失言。”

云罗道:“你不是头一天进宫来,难道有我护着,连如何自处都不懂了吗?”

她自入宫以来,性情愈发冷淡,一开始很是依赖香吟,到如今连香吟也不常听见她说一句半句温暖的话了,脸上笑容也愈发浅淡,眼神总是飘飘忽忽的,好象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心事,又好象每时每刻都心不在焉,香吟摸不到她半点真实心理。

停了会,云罗又道:“那琴儿甚是多口,我把她救在莳慧宫,已有多日,也不见她半点亲近意思,赶明儿还打发她去西场上罢。”

香吟倏然一惊,期期艾艾道:“娘娘,可是这番话是我们有意传给她的……”

“是我有意传给她,她如不说那是对我好,可是她毫无顾虑地全盘托出,那就是心里只有那位贤妃。既然如此,我凭着什么要为贤妃辛辛苦苦地养人?”

香吟不敢违拗,只得应了,心中却是异常沉重起来,半天不能作声。云罗瞅瞅她,叹口气道:“你这善心,还是收收。若是琴儿好端端留在莳慧宫,今后有什么风吹草动,方梦姬一定猜到是我故意放水,我的用意是什么?岂不一目了然?若叫贤妃心中有数,那么贤妃与皇后之争如何还争得起来?我只有发落琴儿,发落得越快、越狠,方梦姬便猜我越是恼怒,绝非我在居间行事。”

香吟这才(炫)恍(书)然(网),低声道:“原来如此,可惜了琴儿……”将牙一咬,振作精神道:“为娘娘,旁人怎样又如何能顾得?娘娘,原是奴婢错了。”云罗嗤的一笑:“那也不用雄纠纠象要去战场厮杀似的。”香吟感叹道:“奴婢在宫中,日复一日觉着,这样心惊胆战的日子,比战场上也不遑多让。”云罗道:“你怕了?”香吟道:“不……我怕娘娘……如履薄冰,万一有何差池……”

“你又何需如此担惊?”云罗淡淡道,“怕我连累了你么?”

香吟一怔,半晌眼眶儿渐渐红了起来,哽咽道:“娘娘!”云罗一语既出,有点后悔的样子,却也不语。

近几天皇帝不到莳慧宫,云罗总是不停地绣着,那是一条长长的银色缎带子,所绣的花纹更是特别,或者说紊乱,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香吟问过一次,云罗只是冷冷望她一眼,不曾回答,其后香吟便不敢再问,可是云罗没日没夜地绣着,总是无止歇。

“在绣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云罗微微一惊,银针停滞不动,徐徐地抬起眼睛,迎着皇帝一双深不可测的目,那里面幽深苍黑的神色似直欲吞噬她外表的宁静,直刺内心。

“病好了么?”

冷冷的手覆于云罗额上,手指冰凉,云罗额上也是微凉,他轻声笑着:“看来是好了。”

云罗手指搅动着那条绣带,皇帝执了一半,细细地看着,那是用银色丝线所绣奇怪而复杂的图案,只用阴阳空凸两种手法,图案虽复杂,却是毫无意义,更加谈不上美观。

皇帝又问了一遍:“这绣的是什么?”

云罗手指搅得苍白,秀长美好的颈项呈优美姿势略倾,却是长久地一动不动。

皇帝轻声笑道:“一直以来,你就在宫里绣这劳什子?一直以来,你都有秋林通风报信,今儿他外出,未曾知会你一声,所以你仍然安安心心地绣这个,若是朕不看到,你一辈子也不让我看到吗?”

他看得出云罗不动的表情下面掩盖着十二万的紧张,越是这样,他越是生气,若是云罗肯说一声绣着打发时间,他就算不能解惑,也可找个台阶下来,可是云罗偏偏一个字也不说,偏偏那静止若水的容颜里掩藏着隐隐的害怕和紧张。他非常非常的生气,比云罗随便编造一个谎言来哄他更生气。

“你的心呢?”他看着她,容色间喜怒莫辨,眼底却有愈来愈盛的厉火烈烈燃烧,那妖冶的火光冲出来、冲出来,一旦冲出来,便无可遏止,“朕要看看你的心,你的心在哪里?你和他做了三月夫妻,和朕相近三年,你的心在哪里?”

云罗忽然微微地笑了,指间犹自拈着那根三寸来长的银针,反指向心口:“心?”她道,“你要看么?看到我的心?”

“你做什么?!”皇帝察觉不对,厉声怒喝,已是不及,云罗狠狠一针便刺在自己的心口,银针穿透衣裳,眉间微蹙,有疼痛的表情,皇帝明知这么长一根针,透过衣服即便自伤也伤不了多少,可是仿佛就看见她心口处一滴滴鲜血如泉涌出,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几乎是吼道:“你做什么?自残么?这样伤害自己对你对我,都很高兴么?”

云罗咬着嘴唇,柔若无骨的手腕在他掌底挣扎:“放开我!”

皇帝不肯,反而将她整个人也拥入怀中,咬牙切齿地低嚷:“朕知道,你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怨朕,恨朕,哪怕朕以后再对你好一百倍,那些旧事你都无法忘记。可是不管,哪怕看不到你的心,哪怕你永远恨着朕,朕总是要锢着你,锁牢你,一辈子都不会放手!云罗,朕一辈子都不能放手!你是我的!”

云罗一言不发,只在他怀里挣扎,两人死命地纠缠,不知不觉她的眼泪如珠而下,他的汗水也如雨浇落,打湿了他和她的衣裳。云罗早已没了力气,伏在他怀中,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除了装傻的时候,她绝少放开怀来大哭或大笑,这样的哭声,让皇帝惊呆,一时昏乱理不清思绪,听得她掩杂在痛哭中断断续续的语音:“我在这里,在这里……你说你看不到心……我……我……我不如把心剖开来你看。”

负气的话,透着多少伤心,皇帝却有微微的惊喜,这么说,他是猜错了?她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但是她怎样来解释所绣的这条带子?——最要命的是,她肯不肯解释?

“云儿?云儿?”他握着她的手,想说已懂得她的心就在这里,然而这话只在舌尖打滚。

刺在心里,梗梗如炬,怎能消除?

目光再度转移到那条异色花纹的绣带上,里面是撇不清的重重疑惑。

云罗看着他的眼色,忽然倦怠地微笑起来:“这花纹,我在已故圣母皇太后那儿见到过的。”

她不说,皇帝千方百计要她说,一旦开了口,皇帝却倏然害怕起来。

害怕不是他要的答案,他对云罗无端动起疑心,两人之间本有隔阂,又如何消除?更害怕就是他要的答案,云罗人在宫里,心中仍然未曾放下那个早就死去几年的男人,又该如何是好?

云罗叹气道:“皇上究竟怀疑什么?就是见过的花纹,拿来用了,你不喜欢,就剪了吧。”

皇帝按住她的手,道:“你用了这样多心思来绣,何必剪?只是……这个样式既无特色,又无美感,绣来作甚?”

云罗冷笑道:“你不必问我,皇上今日此来,必然早有准备,何不叫人上来呢?”

她说中皇帝心病,皇帝脸上微微一红,迟疑半晌道:“你说没甚么那就没甚么,不必了。”

倒底不放心,回勤政殿,便让守候已久的伎乐班子上来。

这是程太后当年借以传递消息的伎乐班子,除以弦乐通传消息,另外也还有些隐秘的方式,其中一种,就是用这些奇异花纹,组成暗中可以理解的文字。云罗自程太后死后不久,便于暗中绣这带子,非止一日,但是每次皇帝到莳慧宫,她都已早早地藏了起来,直到这一日皇帝有意打发了秋林,才让他亲眼看到,云罗做得如此隐秘,又给不出合理解释,怎能让他不起疑心?

然而他叫伎乐看了半天,甚至赵皇后也来亲自指认,研究了数日,得出结论这花纹是昔日程太后所用无疑,可是花纹的样式更为繁复,每每表达的某种意义换了另一种绣法,就变得毫无意思在其间了。

也就是说,云罗当真是从前无意中看到花样,无事便随便刺绣?云罗手工绣艺向来绝步天下,可是皇帝看不出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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