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难为-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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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别打了。”我艰难地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苏大人,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苏思毓终于发现我的情形越来越差,停下对慕越的攻击,低下头望着我,双目通红,发丝凌乱,不知所措地盯着我虚弱的双眸,连忙坐□来调理气息。
“怎么回事毒液已经吸出来了,伤口怎么还是”他喃喃着,又低下头去吸毒血,可是半点血都吸不出来,我只觉得脖子一阵剧痛,闷哼一声。他慌忙抬起头,唇上还沾着毒血,连忙点了我身上几处大穴,却依旧无效。
“哎呀,看来毒液已经快要深入内脏了。”慕越很是高兴地站在一旁,“你封了她的经脉也无济于事,顶多拖延毒发的时辰罢了。”
“住口!”
忽然间,只听两个声音不约而同地喝道。
我睁着迷离的双眼,只看到远处穿着宗服的莲真疾步走来,一把从苏思毓怀中抢过我,苏思毓不肯放手,仍旧扯着我的半身。四肢被人狠狠地拽动,我疼得大喊大叫。二人又皆是一惊松手,我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爷爷的,一个祸水不够,还来一个。今日莫非真是我宁曦的死期?
我狠狠地想着,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第四十二章
我狠狠地想着;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莲真的反应较快,顺势将我往怀里一带;对苏思毓道:“叫苏大人受惊了;此事既发生在沂州王宫;我必然负责到底。”
苏思毓正欲开口;却听莲真对慕越道:“阿越,人命关天,救人要紧。”
慕越“嘁”了一声;似乎十分不情不愿,但碍于莲真的命令不得不俯□子给我号脉,继而粗鲁地点了我几个穴道;下手极重,疼得我眼角冒泪。
“怎么样?”苏思毓切声问道。
“呵,能怎么样?能不能救活就看阎王哪儿收不收。”慕越冷笑道,“苏大人,这丫头可是做了你的替死鬼了。”
“慕越!”莲真连忙喝住他,将我打横抱起,“不管怎样,先挪进屋子里救治,慕越你跟我来,其他人立刻去给我查清,这剧毒的青吻蝮是如何混入燕栖殿的!”
众人得令而去,我被莲真抱进里屋安放在床上,伤口说不上有多痛,反倒一阵麻木。毒液仿佛正在血液中流动,慢慢地侵入五脏。
我听见苏思毓道:“要立刻放血。”
慕越立刻反驳道:“不成,伤在要害,一旦不慎伤及命脉一样要死。”
“那我用内功把她体内的毒素逼出来。”
“嘁,和放血是一个后果。”
“你说怎么办?”
“等死。”
“你!”一阵骚动,听动静,苏思毓应该已经在拔剑了。
本来已经够乱的场面,这下搞得更加乌烟瘴气,我只觉得一股血气上涌,睁开双眼忍无可忍地喊道:“不救人你们就滚出去!让我死也死得清净点好不好!”
“有骨气!”慕越一击掌心称赞道,抬脚就准备走人。
“站住。”莲真喝住了他,对着慕越淡淡道,“准备放血。”
慕越凉凉地瞟了他一眼:“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伤在那么要害的地方,力度稍微不准就可能一针毙命。”
“我自由分寸。”莲真平静道,手中已捏着一根三菱针,在火上烤了烤,慢慢向我走来。
我霍然一惊,看着那针尖反射出的寒光,想着要在脖子处那么纤弱的地方开口放血
“别别”我虚弱地喃喃,身子不禁往床里挪了挪。
莲真撩起宽大的袖子,一只素手执针,另一只手轻轻地抚上我的脖子,一点点感知脉络的分布和下针的分寸,俯身低着白净的额头,长如羽翼的睫毛低垂着,目光冷静而专注。
看着他执针的那只手缓缓地抬了起来,我吓得面色发白,偏过头躲过一截,仓皇道:“王上,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他低下头抬起嘴角微微一笑:“信我。”
虽然面上十拿九稳的样子,可是我能看到深潭一般沉静的双眸深处掩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这一针下去,可能会救我命,也可能会要我命。
慕越见我犹豫不决的样子,在一旁冷笑道:“还有什么遗言赶紧说。”
我白了他一眼,心一横对莲真道:“王上请动手罢。”
“好。”他应了一声,一手按住我的脖子,身子前倾几乎要伏在我身上,一股淡雅的莲香扑面而来,让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墨玉似的长发垂在圆润的肩侧,目光专注地看着我的伤口,我害怕得浑身冰冷,那闪着寒光的针尖飞快地穿透脖上薄薄的皮肤,甚至没来得及感到痛,他已连连下了三针,抬手收针,针尖上沾着一丝黑血。
我憋着一口气还没喘过来,忽然脖子上一阵剧痛,心中一凛,却见莲真扔下染血的针,俯下|身子,双唇贴着下针的血口,温柔地吮吸起来。
“你唔。”我惊呼声出口便作作一声嘤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冰凉的唇贴着脖子上的血口,一阵酥麻感潮水般侵袭而来。莲香弥漫在鼻尖,我瞪大了双眼,慕越满眼的嘲讽,苏思毓双眸黯然。
莲真抬起头,谪仙般清雅白净的容颜上沾着斑斑血污,却淡淡地出了一口气:“还有一点毒素残留在体内,但已不致命。”
我忘记了脖子上的伤口,只是满脸通红。血气上涌,伤口突然血流如注,众人大惊失色,我却慢慢地失了意识
…
再度醒来仍旧躺在床上,屋子里很安静,只有两个人低低的谈话声。
“查清楚是谁做的了么?”一个清冷的声音,是莲真。
“回王上,属下失职,还未有头绪。”一个声音应道。
“查什么?有什么好查的,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指示的了。”慕越不耐的声音传来,“这丫头是给苏卿史做的替死鬼,苏卿史是皇上钦遣的大臣,若是死在我们沂州王宫,猜猜看是谁得利?”
“此事疑点重重,妄下定论还为时过早。”莲真淡淡道。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王宫里一点混入了内贼。”慕越冷然道,“而且这个内贼,一定是受了皇上的属意,在沂州王宫里暗杀苏卿史,到时皇上乘机降罪下来,整个沂州都要跟着遭殃。”
“你胡说!”
毫无征兆地,我突然张口大声反驳。
宁夜想要暗杀苏思毓,乘机嫁祸莲真?这怎么可能?
二人见我醒来,面色不一,慕越俊逸的脸上挂着冷冷的笑容道:“傻女人,差点做了人家的替死鬼,还帮着凶手说话。”
“你胡说!皇皇上不是这样的人!”我一脸愠怒地看着慕越,他回视着我挑眉冷笑。
“够了!”一旁的莲真不耐地喝止住我们,寒寒的目光一扫,我和慕越吓得双双闭嘴。
“你体内的毒素还未干净,把这药喝了。”莲真说着,端着一碗氤氲着热气的药送到我嘴边。
我稍稍尝了一口,马上吐了出来,咂舌道:“什么药,苦成这样?”
“你这个没眼光的死丫头!”慕越面色难看地屈指敲了下我的脑门,“本公子珍藏的雪珠草给你解毒,你还嫌苦?”
“就算是珍藏的又怎样,苦就是苦啊!”我不怕死地回嘴。
慕越额角青筋暴起,伸手去抢莲真手中的药碗:“我宁可自己喝了也不让你这个臭丫头糟蹋。”
“胡闹。”莲真挪开手,冷冷地呵斥。
十九岁的冷面少年却像天生的王者,威慑之下我同慕越不再辩驳,我看着那泛着苦味的药汁,皱着眉毛道:“我不想喝。”
莲真端着药碗,温温凉凉地看了我一眼:“你不喝,我喝。”话音刚落,他忽然一口喝光了药汁,我正要惊讶,却见他一手猛地按住我的后脑,将薄凉的唇贴了上来。
我大惊失色地张开了口,苦涩到极致的药汁从他口中强行灌入我口中,我瞪眼看着他轻阖的双眼,香扇般微微颤动的睫毛,耳畔传来慕越冷冷的嗤笑。
“唔”我咽下药水,捂着自己的嘴唇,错愕不已。
莲真松开我,平静无波的脸上没有半点异样,转头对慕越道:“药喝下去已经无碍了,你先回去罢。”
慕越一张俊脸上半是嘲讽半是愤怒,冷笑着对莲真道:“你这般痴迷这个疯女人,沂州百年基业迟早要毁在你手上!”言毕,又对我不屑地“嘁”了一声,愤然拂袖而去。
屋子里的一干闲杂人等都被遣散,只剩下我同莲真二人。
他还穿着早上的那件宗服,衣襟上沾着斑斑深红的血污,一言不发坐在那里。
我一时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指着他的衣襟道:“衣服脏了,去换一件罢。”
闻声,莲真侧过头来,勾起嘴角浅浅地一笑,只是墨玉似的双眸中没有一丝笑意。
“他已经认出你来了。”莲真沉静的双眸中看不出任何思绪,恍若一片深潭叫人琢磨不透。我却有些害怕地往后挪了挪身子,尽力离这个看似危险的少年远一些。
看到我惊恐的反应,他面上的笑意更深:“你可高兴?”
薄凉的唇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他的脸上带着与年龄格格不入的深邃笑容,微微阖了阖双眸,忽然恹恹地道:“也许慕越说的对,留下你的确是个祸害。”
声音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感情。
我大惊,大概是太多事情冲昏了我的头脑,我竟忘了莲真的身份,莲真的野心,和莲真的手腕。
“宁曦,莫要再考验我的耐心。”他突然直呼我的名字,敛了笑意,一双寒星般的眸子闪着冷冽的寒光。
我委屈地咬了咬嘴唇,本来我也没准备在沂州王宫长呆,谁知道会扯出这么多麻烦事,等我工期满了拿到钱,他就是求我留下来我都不会留在这种是非之地,哼!
想着,我不屑地道:“王上您放心,等我工期一满我一定卷铺盖走人,此生再不踏进沂州王宫半步,绝对碍不了您老人家的眼。”
莲真淡然的眸中忽然戾气丛生,扯起嘴角冷冷一笑:“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会放你走么?”
不放我走?他准备杀人灭口?
我登时吓得背后冷汗涔涔,正尴尬的当口,却见屋外有侍从走进来道:“王上,苏大人想看看那受伤的丫头。”
唉,一个麻烦还不够,又来一个。
我看了看莲真,默默地钻回被子继续装死,却听莲真对侍从道:“就说丫头还没醒,让他过几个时辰再来。”
侍从刚退下又折了回来:“苏大人说不打紧,他就是想进来看看。”
我眯着眼看到莲真阖上双眼,淡淡道:“那就让他进来罢。”
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一身蓝衣的苏思毓慢慢踱步进来,我闭着双眼,仔细辨别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感觉他在我身边站定,对莲真道:“王上,可否容许我单独待在这儿一会?”
我一惊,苏思毓如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莫非真如莲真所言,他已经认出我来了?
我忐忑不安地等着莲真,却只听他淡淡地道:“苏大人请便。”语毕,便拂袖而去。空荡荡的屋子里顷刻只剩下我同苏思毓二人。
我浑身一阵冷颤,不知这位站在我身边一言不发的仁兄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很长一段时间,屋子里一片寂静,寂静地我几乎要以为,苏思毓到底是人是鬼了。
可惜,我无法睁开眼睛确认,只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装睡。
又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都快真的睡着了,才听到一个声音像游丝般飘来:“你你果然还活着。”
他这句话差点没把我活活吓死!
好在我经过这么多事之后,修为猛增,继续不动声色地闭着眼睛。
慢慢地,我感觉面上扑来一阵热气,一只温润的手像羽毛一般轻轻地抚过我的眼睛,眉毛,脸颊,和双唇。
“你变了许多,但是,我还是能认出你。”他平静地道,语气中并未有太大的波澜。
“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还要救我?难道你真的一点不恨我么?”他说道这里,稍稍顿了顿,似是在等我的回答。
我自然是继续装死,眼皮都不动一下。
他苦涩地一笑:“怎么会不恨呢?连我都那么恨我自己。”
“我一直在问自己,云眠,你为何不再自私一点?宫变的那一日,为何不就这样将你带走,远离所有是是非非,只有云眠和宁曦,两个人长相厮守。”
“后来,听闻你自尽在天牢中,我为何将你独自留在灵堂,我就应该带着你走,我们生不同衿,死则同穴,那不是很好么?云眠,你为何这般无用呢?”